国色生枭 作者:沙漠

    楚欢张了张嘴，脸上显出错愕之色，但很快就含笑道：“玉娇姑娘要成亲？这可是大好事啊，本督在这里先向你道喜了，hā hā哈……玉娇姑娘英姿飒爽，也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如此有福气，竟然取了玉娇姑娘这样的媳妇……！”心头却是感叹，以甘玉娇的性子，只怕很难有人收服她，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会娶这头母老虎。

    甘玉娇蹙眉道：“你很gāo xìng？”

    楚欢怔，奇道：“玉娇姑娘即将喜结良缘，难道……本督不该为你和甘将军感到gāo xìng？”

    甘玉娇叹道：“楚大人如果知道是谁和我成亲，只怕就gāo xìng不起来了。”

    “哦？”楚欢有些错愕，心想你成亲与我何干，无论你嫁给谁，只要不是嫁给我，我都是拍手称好，怎会不gāo xìng。

    甘玉娇喝了口稀粥，这才问道：“楚大人，西关老bǎi xìng ，都能喝上这样的米粥吗？”

    楚欢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这样问，想了下，神情凝重起来，摇头道：“实不相瞒，如今西关还有大部分bǎi xìng 连这样的粥都喝不上。玉娇姑娘想必也知道，西梁人打进来之后，秦国这边根本没有预料到西北军会溃败的那么快，所以许的bǎi xìng 和物资根本来不及撤走，大批的物资都被西梁人缴获，特别是西关当时各地的官仓，存量也是被洗劫空……朝廷后来送来的粮食，不但要救济灾民，还要用作兵粮，是捉襟见肘，所以造成了西关的大饥荒，无数bǎi xìng 死在饥饿之中……！”

    甘玉娇双眉紧蹙，也是神情凝重。

    “本督来到西北的时候，应该说是片狼藉，半以上的bǎi xìng 都是流落在其他地方成为了难民，莫说稀粥，jiù shì 连野菜也难以吃上。”楚欢苦笑道：“所以在这边本督要做的第件事情，jiù shì 让他们能吃上粮食……！”

    “听说今年你们西关的收成很不错，既然如此，老bǎi xìng 还吃不上饭？”甘玉娇问道。

    楚欢心下好奇，暗想甘玉娇怎么对民生状况有了兴趣，只是她既然动问，倒也不好不答，解释道：“玉娇姑娘可知道增粥少这句话？不错，今年的收成确实不错，收获了不少粮食，可是西关有少bǎi xìng ，玉娇姑娘心里未必清楚。想要老bǎi xìng 真的都能吃上饭，就要大面积种植粮食，今年的收成，如果都吃了，哪里来的种子？所以今年收获的粮食，按照均田令，按照粮种发放下去，等到开春，lì kè 种上，只有这样，等到来年，大家才不至于饿死……以目前情况来看，今年依然是非常困难的年，从上到下，都要勒紧裤腰带，共度难关……！”

    甘玉娇微微点头，问道：“楚大人，老bǎi xìng 都说均田令实施之后，西关就有了希望，流落在外的难民，因为均田令也都络绎返乡，就连那些落草为寇的流民，因为可以分到田地，所以归乡种田……！”

    “落草为寇的流民，本jiù shì 迫不得已，没有了希望，只能铤而走险。”楚欢含笑道：“既然施行了均田令，让他们有田可种，他们当然不会jì xù 造反。玉娇姑娘，其实老bǎi xìng 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让他吃饱穿暖，他们就心满意足，均田令给了他们希望，有了希望，自然就会往无前了。”

    “那么西关会直施行均田令吗？”甘玉娇问道。

    楚欢肃然道：“这话不敢说，但是有点本督倒可以保证，只要本督在西关日，均田令就会坚定地实行下去，这是本督治理西关的基础，无可撼动……但是如果本督不在西关，那就不知道后来的官员将会怎样对待均田令了……！”

    “楚大人，其实我很想问，均田令既然对bǎi xìng 有这么大的好处，为何其他地方不跟着起施行均田令？”甘玉娇凝视着楚欢，“比如北山道、天山道，甚至是关内？”

    楚欢看着甘玉娇，摇头笑道：“玉娇姑娘，你或许不明白，任何种政策的变，固然会让部分人得到好处，但是却也同时会伤害另部分人的利益。均田令是如此，而均田令的实施，虽然得到好处的是大部分人，伤害的是小部分人利益，可是那小部分人，却都是有权有势的，古往今来，国家实行的政策，往往都会先去保证那小部分人的利益，在此前提下，才会适当给予大部分人些利益。”

    甘玉娇道：“换句话说，jiù shì 那些有权有势的吃着山珍海味，而大部分人只能喝他们吃不完的残羹剩饭？”

    楚欢竖起大拇指，道：“玉娇姑娘点就通，jiù shì zhè gè 道理了。咱们就说均田令，如果在北山施行，首先就要检地，大秦各道，乡绅豪贾无数，每家下面都是大片的田产，玉娇姑娘，你当真以为官府对他们的田产清二楚？这乡绅富贾，又分为两类，类是在朝廷为官，退了下来，受朝廷的赏赐，不必上缴赋税，另类虽然上缴赋税，可是他们瞒报田产……西关此番捡地，就发生过shí jì 土地和上报土地相差五倍的情况，瞒报土地，也就等若是逃避赋税……！”

    “逃避赋税难道官府不管？”

    “当然管。”楚欢笑道：“可是怎么管？他们固然会拿出银子来打点官府，而且就算真的去查地，也都是银子打发，没有谁真的去检查，你想啊，道乡绅，成百上千，打了个，jiù shì 打了片，官府还要靠这些人帮着治理地方，没有他们的帮忙，官府很难令行禁止……！”

    甘玉娇睁大眼睛，显然之前并不明白这里面的花花道道。

    “所以要检地，首先就有得罪大批士绅，许的士绅占有的土地，在官府根本没有登记，是私下里强占的官地和荒地，旦检地，这些土地必然要收归官有，你说那些士绅能同意？而且这其中，官府的许官吏jiù shì 首当其中，知法犯法，与那些地方乡绅串通气……！”楚欢摇了摇头，“就算真的收回了官地，按照均田令分发土地，你觉得那些乡绅会满意？以前老bǎi xìng 都是给乡绅富贾做牛做马，年到头来，连吃饱肚子都成问题，被那些乡绅富贾压榨，如今老bǎi xìng 有了自己的土地，在自己的亩三分地上老实耕种，衣食无忧，还用得着受乡绅富贾的欺压？乡绅富贾不似以前那样随意摆布bǎi xìng ，想要干农活，只能花银子雇人……这就比从前要损失许，他们当然不满意。”

    “原来如此。”甘玉娇显然明白了些，“你是说其他各道不施行均田令，是官府害怕乡绅反对，所以不敢这样做？”

    “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强占田地的，不但是乡绅豪贾，许官员自身也是暗中占了土地，旦调查起来，回过头调查到自己身上，那又如何办？”楚欢淡淡笑道：“所以事不如少事，损害了有权有势的人的利益，掌权的人自然不会去做，那均田令自然不可能实行起来。”

    “既然如此，为何你西关可以？”甘玉娇奇道：“你就不怕西关的士绅反对？”

    “如果不是西梁人曾经打到西关，将西关弄得片狼藉，就凭我个人，想要在西关施行均田令，那是痴人说梦。”楚欢缓缓道：“说到底，西关有西关特殊的地方，是环境使然，虽然这种环境施行均田令也并不容易，但并非不可能，所以我就施行了，也就成了现在zhè gè 样子……其实西关肯定有很人不满，心里很不得想将我碎尸万段，不过已经到了zhè gè 份上，那些人想要兴风作浪，推翻均田令，却也是不容易了。”

    甘玉娇微点螓首，终于问道：“如此说来，等你走，或者换个总督，西关均田令就可能废除，老bǎi xìng 又要重新受苦？”

    楚欢苦笑道：“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玉娇姑娘，边吃边说，粥都凉了，hā hā，你怎么对均田令如此感兴趣，难道玉娇姑娘想到朔泉来，帮着本督起施行均田令？”

    甘玉娇神情凝重，并没有lì kè 回答，片刻之后，终于道：“楚大人，北山军已经陈兵边界，如果西关被别人打过来，均田令当然就不能实行下去了？”

    “所以本督也已经zhǔn bèi 举兵迎敌。”楚欢肃然道：“玉娇姑娘说的不错，西关旦落到别人手里，均田令很可能半途夭折，所以这样的事情，本督决不能让他发生，无论如何，要保住西关，只有保证了西关的安全，均田令才能jì xù 实行，老bǎi xìng 才能过上好日子。”

    甘玉娇叹道：“看来西关的老bǎi xìng 没有说错，他们都说你是个好官，是老天爷赐给他们的清官……bǎi xìng 的眼睛最是明亮，他们能分出好坏。”

    “玉娇姑娘如此夸赞，倒让本督有些不好意思了。”楚欢爽朗笑道：“快喝粥吧，如果不够，再添碗过来……！”

    “楚大人，你还没有问我，我要和谁成亲！”甘玉娇终于道。

    楚欢笑道：“能被玉娇姑娘看上的，当然是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凡夫俗子，玉娇姑娘当然也不会看上的。”

    甘玉娇叹了口气，粉拳却已经握起：“你说错了，要和我成亲的，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恰恰是个纨绔子弟，老娘正眼也瞧不上……！”

    “这就怪了。”楚欢皱眉道：“既然玉娇姑娘瞧不上，为何要与他成亲？”顿了顿，肃然道：“玉娇姑娘看上去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事关终身大事，应该不会这么马虎吧？”

    甘玉娇冷笑道：“我还没有答应，不过有些人却已经暗中做主，想要促成此事……！”

    “玉娇姑娘，冒昧问句，那人究竟是谁？”不知为何，敏锐的直觉让楚欢心中升起股不祥之感，“是谁要和姑娘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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