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 BL 作者:肉书屋
,砰砰触地有声。
景生急趋向前抬手将他扶起,“大先生,这哪里是你的错失,快快请起。”
唐窦站直身子,愣怔地望向景生,且不说此时小花儿已是大夏帝王,至高无上,就单是其龙魂的身份也足以发落自己和唐门,几百年前唐门就差点因为过失而被当时的龙魂惩罚灭族,难道……难道花儿的性格为人在神魂聚合后依然如故,没有改变吗?
“大先生,未来的诸多事务还要仰仗大先生鼎力相助呢,我在此先行感谢了。”景生说着也俯首微行一礼。唐窦惊怔下,心中无限欢喜,上天怜惜,这位少年帝王当真还是那个大华岛上的小花儿,不,细看之下又觉得有丝异样,似乎更沉稳,也更胸有成竹了,除了……除了面对那位小青鸾,唐窦又嘻然一笑,手臂一晃就晃出那把神奇的小纸扇,略摇了摇,笑说道:“当初在大华,我和你爹还要你去将青鸾拐回来,如今可好,干脆娶进来便是,他明慧聪敏,真是最最恰如其分的天下后主!”
景生窘迫地笑了,走到长案前的红木椅上坐下,“这其中还牵涉着武王,他不会那么轻易地同意我和阿鸾的亲事。”
唐窦摇着纸扇,一摇三晃地走到案前站住,他并未坐下,看似随意实则恭敬地侍立在旁,“所谓天意难为,武王就是再固执也必要顺应天意,更何况如今已是天时地利人和之状,我看不如先从大蜀下手,如今被武王占据的东川暗流汹涌,而被卫恒残将把守的西川则蠢蠢欲动,迟早要掀起一场大祸,陛下宜早做部署,未雨绸缪!”
景生一听便抬眸凝注着唐窦,沉声说道:“在西川据守的可不止旧蜀残将,而是卫恒本人!就是为了鸾生和老大,我也必要将其剿灭,汉关中一带我早已布置了兵力,就等时机成熟,挥师入川,我熟知坤忘山中的那条小道,可直捣西川!”
唐窦惊骇地瞪着景生,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什么?卫恒不是死在战火之中了吗?还有人亲见他的尸体被乱马踩踏,怎么……怎么会……”
“他肯定还活着,老大亲眼看到过他,鸾生也证实了此事。”景生双眼微眯,眸光异常犀利。
唐窦刷地一声收起纸扇,倒背着手在长案前踱步,忽地站定望着景生,神态焦灼,“这个卫恒善用盅巫,当年他能发动卫恒之乱就是以盅巫控制了军中将领和朝中重臣,让他们不得不依附于他,否则便生不如死,我们唐门虽善于药毒,这些年我反复钻研也未能破解他们苗疆的独门毒盅。”
景生听得此言唇角微扬牵起一个淡笑,声音镇定地说道:“请大先生将我留在大华岛的一些实验器皿和药品送到东安,特别是定魂香和亡魂香,如今我的血液已聚齐四大毒素,以其配药定能克制卫恒的盅毒。我同时还要准备一些药物反制卫恒之流。”
——哦?唐窦眼眸一亮随即便又黯然,频频摇头,“不可,不可,你以前以血制药就损耗身体,如今这场大战,不知要动用多少兵力,若都用你的血药预防,岂不是要将你的血抽干了,不可,绝不可!”
景生看到唐窦惶急的表情,不禁笑了,和声说道:“大先生不需焦急,别说血液是可以再生的,只要每次所用不多,不禁不会伤害身体,反而可以促进血液再生,就是要给军将们预防,也只需在大家的集体饭食中加入预防药物即可,省时高效,也不会引起恐慌。”
唐窦猛地站住,不可思议地半张着嘴,顿了顿,才开口问道:“竟有如此浓缩的药物?能以一当万?”唐窦一生研究毒和药,对其中诀窍自然知之甚深。
景生唇边的笑意更加扩大,“当然有,关键是药基强大,我的血液不畏任何毒素,只需按一定的配方比例勾兑就能制成以一当万的药物!”景生停了一瞬,继续问道:“大华岛可一切均好?”
唐窦点点头,眸中又亮起灿光,胡子一翘,他也笑了,“大华岛是咱们起步的基础,我怎能荒废了它,你不在的这几个月又造了十条船,数量虽不算多,但却是稳扎稳打的好船,那些你琢磨出来的水雷也都在加紧制造。”
“如此甚好,大先生将水根等几位技师带来大夏吧,我在夏阳和北方的几个大船场都需要技术指导,请他们帮助培训一些骨干技师吧,大概半年后他们就可以回大华。”景生想了想又续道:“现有的战舰编队还是按照阿鸾的布置巡防南楚海域,只是别再驱赶海寇至大夏,遇到寇船便击沉,决不要手软,看到装备好的,要消灭其战斗力,夺取其装备,最后击沉。”
唐窦凝神静听,不断点头,听到后面脸上忽地露出尴尬的神色,“花儿,我们要是早知道你神魂归位,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乌龙的事情。”
“大先生不必自责,这种事谁能想得到呢。不过,唐门既是坤忘神君亲选的护龙族,为何却不知龙魂的来龙去脉呢?”景生疑惑地问道,卫无殇不知他的身世而唐窦竟也全然不知!
唐窦眼神一暗,喟然说道:“这就是护龙族的艰难之处,我们与神君从未谋面,我们唐门甚至没有坤山奇谭,我们只知龙魂的特点,等待他的临世并辅佐其完成统一大业。”
——啊?景生震惊地望着唐窦,他万没想到作为护龙族族长竟未看过坤山奇谭!“那这所谓的寓言奇谭又藏于何处?”景生随口问着。
唐窦摇摇头,“我不知任何关于奇谭的确切消息,也许那本就是神君布下的一个局,根本就不存在,反正记录的也不过就是龙魂的特征等等,我们护龙族对此已一清二楚,也就对那奇谭并不好奇,大凤鸟也可帮助甄别龙魂,还有神君的墨龙指环都能指引我们找到龙魂。”
景生点点头便不再多想,他本来就对这龙魂及奇谭之说不以为然,虽然在他身上发生了如此多超自然的奇事,他仍然不愿相信他的存在就是因为那个所谓的龙魂。
就在这时,门上忽地响起轻轻的叩击之声,随即唐怡甜润的声音也跟着响起:“爹,我回来了。”
景生一下子跳起身三两步走过去打开厅门,“小七,我很想念你。”边说边将唐怡让进了屋。
“我们也都非常想念你呀。”唐怡此时才来得及仔细打量景生,发现和以往的小花儿相比,现在的景生更加凝练沉稳,眼眸深处蕴蓄着无穷的智能,却又怡然温和,并不咄咄逼人。
“小七,阿鸾的眼疾得以痊愈都是你的功劳,你在阿鸾最困难悲伤时一直守护着他,陪伴着他,此恩我无以为报。”景生感佩地说着,随即便俯身抱拳行礼。
唐怡微微笑看着他,“你当了陛下可就更会说话了呀,那怎么还把阿鸾气成这样,我还没见过阿鸾这么喝酒过,竟像喝水儿似的,我又不方便拦阻,只能在酒上做手脚,还被他尝出来了。”
景生的脸哗地红了,懊丧局促地低下头,复又抬头望向唐怡,轻声问道:“他……他睡下了……可沐浴过……他……”
唐怡讪笑着摇摇头,“我只是陪他回到内寝,刚要吩咐人预备浴汤就被他拦住了,他说太倦了,不耐烦洗浴,合衣就睡下了,唉,阿鸾看起来确实非常疲倦,好像多日未睡一般。”唐怡说着便又瞠目瞪了景生一眼,“你好歹也心疼心疼阿鸾,他眼疾刚愈,又一直心神俱伤,可再经不得劳心劳力了。”
景生一听便恨不得飞到明霄的身边,想起这几天他的辛苦,和……今天的心伤,景生愧疚难当,他苦笑着频频向唐怡鞠躬,“小七教训得对,是我太粗心大意了,我这就去给他赔礼道歉。”
唐怡一听便蹙起秀眉,“阿鸾才睡下,你就别去添乱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景生抬袖抹了把额上沁出的细汗,软声央告着:“小七,我……我就去看看他,陪他略……略躺几分钟,然后就走,绝不纠缠,明儿一早还要早朝,我在你这儿也呆不久。”
唐怡见他说得可怜巴巴的,心一软便点点头,“那你跟着来吧。”说着唐怡就转身迈步出门,景生一见,顾不上和唐窦告别就匆匆走出厅堂,
“小七,明霄前几天刚来东安时就住在这林芳阁吧。”景生随口问道。
“嗯,”唐怡点点头,“他说不想住在大夏宫中,既不自由又……”唐怡忽然顿住,噗地笑了。
“又什么?”景生心虚地问着。
“又恐被华璃那无稽小儿马蚤扰!呵呵呵……”唐怡嗬嗬地笑出了声,银铃儿似的笑声在静夜中显得格外动听。
“呃……”景生一口气噎在喉中,不禁又抬袖抹汗,“我……我还真的在他到达的当晚就潜入泽兰驿所探视来着,可连个人影也没找到,原来竟是躲到你这里来了。”
唐怡一听便回眸望着景生,黑眸晶亮,正色说道:“花儿,我知道你爱阿鸾爱到了骨子里,但他现为一国储君,就是日后与你结缡也不应像个女子般呆在宫中,就是现在的女子也应该有机会走出家门,接受教育参与社会活动。阿鸾心性高傲,又智敏无双,他应与你并肩而立。”
景生听了心内震撼,但也倍觉欣慰,“小七,你说出了我的心声,我与阿鸾结缡后也是双君并立,我们未来统一的国家也会以阿鸾的姓氏为先,而且,关于你提到的女性教育及发展问题,我也要同你好好商量,咱们当时在大华岛实施的典范非常成功,可以在大夏慢慢施行推广,先从教育开始吧,你就作为未来统一国家的文教部尚书吧,让书研协助你,”景生说着又是一顿,想了想重新开口:“书研还是算了吧,他是宰辅的人选,愁眉倒是心细,我准备把他放在户部,你还是从大华岛的人才中挑几个得力的协助你吧。”
这次轮到唐怡擦汗,嗫嚅着说道:“要我管文教出力没问题,但没有功名恐怕难以服众。”
“那你今年冬天就参加乡试,明年会试,殿试,凭本事考取功名,看他们那些老冬烘还能说什么,以后女子也都可以参加科考,开始几年分男榜女榜,之后就一视同仁,男女一起放榜,择优录用为官!”
——啊?唐怡不禁又回眸注视着景生,既佩服他的魄力也担心他将遇到的阻力。
景生唇角紧抿,星眸灿灿,沉声说道:“我知道当下的首要问题是统一三国,慢慢消除夏江以南的氏庶之分,鼓励士农工商贸各业蓬勃发展,同时兴办女学,提高女子在整个社会中的地位,要完成这一宏远,靠我个人之力,甚至是靠我一代之力都难以完成,这是一个长远的目标,但却是我们必然要去完成的目标。”
“好,众志成城,我们一起去完成。”唐怡伸出右掌与景生互击,就像他们在大华岛时那样。“阿鸾的内寝就在这里了,你去陪他吧,就是别吵他了,我看他累得够呛,今儿晚上才喝了几杯茉莉烧就微有醉意了。”
唐怡推开林芳阁最里一进院子的院门,指指院中上房,景生步入院中一看便觉赏心悦目,虽是夜晚,但月光似水,照得小院儿里银辉闪闪,其间花木扶疏,暗香浮动,格外清雅。
“小怡,我去上朝时,还是想将阿鸾带回永安殿,你看……”景生迟疑地看着唐怡。
唐怡无奈地笑道:“你最好把他拴在你的腰带上得了,罢罢,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车。”唐怡挥挥手就走出了小院,留下愁眉苦脸把守院门。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中医判断女子是否怀孕也不完全依靠诊脉,特别是怀孕初期,还要同时参考其它身体现象,比如停经等,因为所谓喜脉就是滑脉,也就是指鼓动有力比较急促的脉象,这种脉象在身体健康的女子男子经过轻微运动后也可出现,不足为凭,特别是阿鸾是男子,他没有停经之说,小花儿把脉只想看其是否健康,根本就没往怀孕那边想呀,又怎能得知他有了花娃?
有娃的小鸟儿是比较别扭急躁,喜怒无常,555555,花儿,为了乃们的花娃,乃就低头认罪吧,嗷嗷~~
唐窦根本就没看过坤山奇谭,也就不知道小鸟儿会有娃,坤山奇谭一直收藏在大夏宫中,这就是卫无暇和端午知道此事,而唐窦等人都不知道的原因。
555555,继续盼望小鱼们的泡泡和花~~~
《花景生》多云 v第一百三十九章v
景生才推门走进上房,就听从内寝中传来轻浅的呼唤:“……景生……景生……景生……”
景生飞步穿过外厅奔入内寝,鼻子轻嗅已然闻到一股酒气,不禁蹙起眉头,果然才来到床前,就见阿鸾正伏在床边欲吐,肩膀抽动着,面色苍白,景生抄起脸盆架子上的陶盆放在他的跟前,坐在床沿上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既心疼又后悔。
明霄迷迷糊糊地吐了一阵,眼眸半睁半阖,只一味地叫着景生,柔韧的身子紧紧地靠着景生,双手抓着他的衣襟,好像是怕景生消失了一般,却并未清醒,景生的心底抽痛不休,只得轻轻掰开他紧攥着的手指,倒了一杯冷茶伺候明霄漱口,再将陶盆拿到屋外,愁眉听到屋中动静,早去端了一盆热水来,盆边搭着雪白的布巾。
“爷,要我进去伺候吗?”
“不用了,你叫苦脸去看看车备好了没有,我们现在就回宫。”景生吩咐着就端了热水进房,刚为明霄洁面洗手完就听门上传来轻叩,
“爷,车备好了,就在后门外等着呢。”愁眉的声音随即响起。
“好,我们这就启程。”景生俯身抱起明霄,再次叹息于他的瘦削,明霄的身高虽与自己相仿,可却身轻如羽,日后真要好好为他调理。
“唔……头疼……”明霄紧闭着双眼,纤浓的长睫扑簌着在眼下映出一道墨影,他努力挣扎着刚掀起眼帘,午后的强光穿透烟纱倏地汇刺而入,明霄‘唔’地一声又闭上双眼,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胸腹中更似塞满了棉絮,窒闷不堪,明霄一拧身儿将脸埋在枕上,还没喘匀气儿呢,帐幔已被撩开,即使闭紧眼眸,那明晃晃的阳光依然在眼皮上跳动,明霄哀叫一声刚抬手遮住双眼,就被人整个揽进了怀里,
“景生……唔……放开我……小心吐你一身……”明霄勉力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挣不脱那强劲的搂抱。
“你把能吐的都吐了,已经没什么可吐了,乖,喝口水。”
明霄混混沌沌地就着景生的手喝了一口水,随即就皱紧了长眉:“这……这什么水呀,酸酸涩涩的,也不是果子露。”
景生将手中雪瓷杯放在双敏捧着的托盘里,“这是葡萄醋对的水,对缓解宿醉有奇效,双敏,你伺候殿下都喝了。”景生轻声吩咐着一边放开明霄。
明霄一听居然还有宫侍在侧,身子一颤,不敢再别扭,只得微眯着眼将双敏端到嘴边的果醋水一饮而尽,虽酸涩得直咧嘴,但喝下后倒确实觉得胃脘里清爽了一些。明霄试着睁开双眼,环视一周,发现景生已不在房中,只有双福双敏侍立在侧,不禁有些失落。
双福眼珠一转,已看出鸾哥儿神色不对,赶紧趋前一步解释道:“陛下是去给鸾哥儿准备膳食去了,唉,真是难为陛下了,今儿一下早朝太后千岁就来了,比陛下还早了一步呢,一看鸾哥儿的情形太后就急了,赶着叫人请太医,幸好这时陛下赶到了,亲自给您诊了脉,只说是最近劳累加上饮酒造成宿醉,并无大碍,可还是被太后千岁好一阵数落呀,我们这些侍仆都听不下去了,可陛下却只唯唯诺诺,半句都未辩白,太后临走时又罚陛下亲自为鸾哥儿准备三餐呢,又要批阅奏章,接见外臣,老奴是觉得罚得过重了。”
——啊?连……连连太后都知道自己醉酒了?明霄蹭地爬起身又歪在了床架边,脑袋里像有一个大锤在不停地敲打,咚咚咚地砸在太阳|岤上,明霄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潮,嘴里咕哝着:“都是因为眼疾,许久不饮酒,这酒量就退步了很多,昨天明明没有喝多少,怎么竟会醉了呢?”
“还说没喝多少,要不要我把空酒坛子拿回来给殿下过目?”景生走进内寝,一边没好气地说着,唇边却带着一个温暖的笑,手上端着一个托盘,其上碗碟俱全。
双敏一见就要伸手去接,景生却笑着摇摇头,“还是朕来吧,太后已经吩咐了,殿下的饮食起居要由朕全权负责。”
双福早将床榻边的矮几搬了过来,景生将托盘放于其上,“双福公公,请去查看一下浴汤可已备好?”
双福领着双敏才走出殿门,景生就伸指轻弹明霄的额角,“我娘罚我,我可要罚你,先给你记着账,看你还敢喝醉酒。”那弹击的手指此时已顺着明霄的脸颊滑下来轻托住他的下颌,还没等明霄躲闪,景生已俯身吻上他的唇瓣,“阿鸾,你不开心只管惩治我,千万别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明霄一听就急了,舌尖儿一卷缠住景生的舌头狠狠一吸,景生‘啊’地轻声呼疼,明霄已一把推开他,双眉微挑,狠声说道:“谁不开心了,我为什么要不开心,我昨晚是太开心了,一下子认识了那么多青年才俊,当然要饮酒。”
——得!又踩到这小哥哥的小尾巴了,景生本来愧疚,一听那青年才俊四个字,立刻横眉冷对地搂住明霄,将他牢牢地禁锢在怀中,“嗯,阿鸾一说倒提醒了我,这些个青年才俊都可当大用,以后要将他们调派到全国各地主持政务,那个夏林,我看岳州知府最适合他了。”
明霄心里一哆嗦,——岳州?那可是南楚顶南边的一个州郡,就是原来的南岳,“景生,你这是挟私报复,你……”你字刚出口,明霄优美又逞强的唇角便被景生轻轻咬住,
“阿鸾,你就少说两句吧,别害人了……唔……快让我亲亲……”景生心满意足地拥着明霄,不断加深着吮吻,直把明霄吻得浑身瘫软,气喘咻咻,再顾不得和他斗嘴。
双福双敏躲在殿门口,一看这情形都撒腿往后退,跌跌撞撞,眼晕头昏,
“师傅,殿……殿下真要在东安行冠礼呀?”双敏小脸儿红红地问着,眼光一扫瞄到书案上放着的礼服图样,那是卫太后来探视明霄时带过来的。
双喜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地扫了过去,心里惊跳着,他点点头,稳步走到案边,再次仔细打量着图样,那彩描绣像上画着的冠冕为帝王才能佩戴的玄表纁里十二旒冕(冕上十二串珠),衮服为玄衣黄裳,衣裳上绣织十二章,只是其中的龙已改为翟(象征凤凰),白罗大带,红里,大带上装饰的蔽膝也随裳色,绣翟,火,山纹,配黄袜黄鞋。
“师傅,我……我还从未见过这种礼服,既像帝皇加冠时的元服,又像帝后授册时的翟服。”双敏站在双福之侧,声音轻似蚊呐,低不可闻,但却依然如炸雷般轰隆隆响彻大殿,双福浑身一震,转身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到帷幕之后,低声训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见识了?是不想再说话了是吧?”
“师傅饶命!”双敏小脸儿煞白,说着就要跪下,却被双福一把托住,
“你还是省省吧,闭上嘴,伺候好差事是正经,就是以后回了临州也要装得像个哑巴一样,不然就别想再说话了。”双福狠声叮嘱着就又回到殿门边守着。
“咦,这衮服的式样倒是新鲜!”明霄吃了东西,又洗浴完毕,神清气爽地坐在桌案边盯着那张图样,随即便睃眼笑看着景生,“你的衣裳上和蔽膝上绣的是龙吧?我可猜到你母后那天要送我什么了。”
景生嘿嘿地笑了,俯身环着他的腰,“这只是冠礼时的衮服,以后你上朝时的朝服和我的一般无二,绝无任何不同之处。”
“算了吧,我并不真的在乎这些细节,日后的朝服还是胸前绣翟吧,不然你的那班朝臣会有想法了。”明霄体贴地嘱咐着,想想也笑了,回头望着景生,清澈的笑意里带着一丝忧郁,“景生,我这么做毕竟是先斩后奏,我父王……他……”明霄心中想的是:‘我父王定饶不了我。’说出口的却是:“我父王……他恐怕会心存疑虑。” 明霄咬咬下唇,自己的难题还是要自己去面对,自己的未来也要由自己去争取!
“阿鸾,你能否等到三月二十六再走?”景生虽不知明霄藏在心中未说出口的话,但也深知武王是个难以逾越的障碍,“我想陪你一起回南楚,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整个南楚朝堂和你父王。”
明霄的脸上倏地漾开朵笑,杏子眼中透出清澈的温柔,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碧色窗纱上辉映着金色的阳光,明霄回头望着景生,坚定清晰地说道:“那是我的父王和朝堂,我必须直面以对,风也好,雨也罢,这一关我必闯过,如今我们的关系半明不暗,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你没有立场替我出面,这是该我承担的责任,景生,相信我!”
此时,明霄站在窗前,脸上带着明丽的笑,双眸炯炯,若有神光,含着鲜碧的春阳照在他的身上,为他秀逸的身姿镀上一轮光边,更使他显得神采奕奕。
景生点点头,——阿鸾是未来与他风雨兼程的伴侣,是翱翔于九天的青凤,不是躲在他羽翼之下的雏鸟。
“好,就依你,但阿鸾一定要记住,这不是你个人的责任,这是应该由我们共同承担的责任。”
“你放心吧,未来我必与你共进退,但这一次,我需要独自面对,如果你我一起出现,我父王更会觉得受辱和难堪!”明霄唇边的笑意慢慢扩大,心里的不安也慢慢扩大,——景生,因为明浩,南楚王室已亏欠你太多,我怎能让你再临险境!
“过几天就是冠礼的正日子了,母后问咱们是否需要预练一次?”景生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看着他秀韧倔强的模样,心里更是痛惜眷恋,——阿鸾,你已因我受到了打击和伤害,我绝不会让你再受磨难!
春分日,阳在正东,阴在正西,阴阳相半也,谓之春分。这一天正是大夏成璟帝华璃和南楚王太子明霄的冠礼之日。
早在多日前各部省便在卫太后的授意下积极筹备冠礼,先由钦天监卜得吉日,再由工部制备两人的冠冕衮服,翰林院撰写祝文,礼部具仪轨。整个仪式由中书省承制。
隶属于中书省的秦书研便格外忙碌,这些天在将要举办冠礼的承天殿和皇帝寝宫咸安殿以及太后办公之地泰坤殿来回奔波。春分日卯时刚过,秦书研就来到永安殿,才在外殿殿门处站定,就见明霄已快步迎了出来,书研抬眸,一望之下便惊喜欣慰的笑了,只见明霄浓密的乌发已被梳成双童髻,以双玉导将空顶帻固定于发上,身着绛纱袍。
秦书研立刻俯身行礼,却被明霄伸手拦住,“书研不需多礼,这些天辛苦你了。”
秦书研谦然笑道:“这都是书研的职责,哪里谈得上辛苦,我祖父已于前日奉告天地,宗庙,社稷,中书省另定帝师王伯通为今日冠礼的太师,我祖父秦相为太尉,殿下即已准备妥当,我们这就可以前往承天殿了,昨日内使监已在承天殿正中陈御冠席。”
明霄听着小秦的通报,频频点头,心中也有一丝紧张,“陛下呢,可已启程?”
小秦摇头,笑意扩大,“就是陛下让我来看看殿下是否准备妥当,他说要和殿下一起启程,到时殿下乘舆先至咸安殿,与陛下御舆同往承天殿。”
“好,我们启程吧。”明霄望着殿门外初升的朝阳,万丈金光普照于殿阁楼角之上,——今天当真是个吉祥之日呢。
辰时到,东安宫城钟鼓齐鸣,三通后,排列于承天殿外宫道上的文武百官依大朝位次步入承天殿,侍立于御冠席西侧,就在这时禁军宿卫警跸而出,环列于殿外,而御舆也于同时到达,景生与明霄携手步下御舆,百官转眸望去,不禁齐齐惊怔如塑,只见两个英秀绝伦的少年并肩而来,同样的服色,同样的端肃凛然,同样的仙仪飘飘,真如日月光华同临大宝。
大夏的众臣百官,当听说今日将同时为成璟帝和南楚太子行冠礼,都是先震惊,后了然,再后便是担忧和欣喜,那些已然见过明霄的,自然对他推崇备至,虽也担心武王发难,但都对现在的成璟帝信心满满,认为此举已奠定明霄的大夏后位,也就令南楚有回归大夏的可能。而那些与明霄从未谋面的大臣则疑虑重重,甚至对此举颇不以为然,他们虽也肖想南楚,但却觉得此举太过冒险,特别是对明霄毫无了解,多认为他配不上大夏后位,此时一见之下,才知大错特错,这明霄当真是南楚的瑰宝,其气度风华丝毫不逊色于皇帝陛下。
景生和明霄步入承天殿后并未升座而是直接来到御冠席站定,殿外响起啪啪啪的群鞭击地之声,那是宫侍在鸣鞭报时。鞭声停顿后,此次冠礼的太师太尉同时来到设于丹墀内道的拜位赞拜,雅肃庄严的礼乐响彻大殿内外。文武百官随同赞拜,四次后,礼毕,乐止。
明霄侧眸望向景生,不期然的,发现景生也正凝望着他,眸光深湛,饱含爱恋,当与明霄的视线相遇时变得更加深挚缠绵,那是景生渴盼了千年才得到的真情回眸。
这时太师和太尉已在大夏及南楚两国的礼部官员引导下来到御冠席前,分立东南,景生和明霄并肩跪坐于席上,这时,侍仪出列,高声奏请加元服!
秦相为冠礼太尉,虽年事已高,却仍精神矍铄,他稳步走上前来,请旨道:“可脱空顶帻否?”
“准!”景生答道。
秦相探身上前分别脱下景生及明霄双童髻上的空顶帻,转身将它们放置于两国礼部官员手捧的漆木箱中,老丞相站起身,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两位天潢贵胄,眼含祝福,遂退立于西侧。
帝师王伯庆被定为此次冠礼的太师,这个决定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形貌不佳,本不适宜担任如此重大仪式的主宾,但卫太后和圣上都殷切敦促,特别提出了他祖籍南楚临州,与明霄有同乡之谊,王伯庆嘿然一笑,立刻便应允下来,他虽未见过明霄,却早已听说他的美名,这几天族中子侄更向他提起那晚林芳阁中明霄的无上风采,使王伯庆对他好感倍增。此时与明霄对面而立,王伯庆才知子侄的赞美都太浮夸,没有说出真人百分之一的美好。
王伯庆走上前去,两位内使监分别捧着冠冕立于其左,王伯庆作为太师朗声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寿考维祺,以介景福。”祝毕,王伯庆矮身跪于冠席前,两位内使监也同时跪下,其中大夏的内使监捧冕授与王伯庆,王伯庆接冕后趋身向前为圣上加冠,并加簪缨,其后又从南楚内使监手中接过冠冕为明霄加冠,礼毕后王伯庆站起身也退立于西侧,五官滑稽的面容上是从未有过的肃穆,他含辛茹苦了近十年,终于盼来了这一天。
这时,御用监出列奏请圣上并明霄殿下著衮服,景生和明霄同时站起身,在两国内使监的协助下穿著衮服,观礼的文武百官聚精会神盯视着这一历史性时刻,在看清明霄所著衮服的细节后都倒吸口气,虽然大家心中都早有揣测,但却一直心存疑惑,此时看到这奇特的衮服便不再怀疑,不禁群情激昂,又不能议论纷纷,各人的脸色就都涨得有点发红。
就在大家晕晕然不知所措之际,礼部及鸿胪寺官员已另设玉案于殿正中南向,大夏礼部郎官引导着明霄至玉案前,明霄好像对此仪轨早有预料,他的面容淡静,神态安然,通身洋溢着震慑人心的清贵之气。
明霄谨肃地跪于玉案前,大学士王伯庆和户部尚书王孙湓作为正负使手捧皇后金册及皇后金印来到案前矮身跪下,承天殿内一下子陷入死寂,人头攒动的大殿竟如无人之境一般,大家都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凝望着玉案处的三个人,眼睁睁地看着正负使将金册金印授与明霄,就在明霄接封的同时,内使监振声高呼:“册立毕!”
殿外立刻响起恢弘的钟鼓礼乐之声。明霄倏地微仰起头,望向侧前方的景生,发现他那璀璨的星眸中竟隐含泪光,明霄抿唇笑了,明媚绝伦的笑颜竟令殿中所见之人轻吸口气,同时又被他眼睫处缓缓溢出的泪雾所感染,都是既唏嘘不已又欢欣无限。
景生凝望着明霄,缓步走过来,握住他的手与他携手走上金台,端坐于御座之上,大殿内绝对的寂静已于此时达到饱和,一触即发。
这时光禄寺寺卿手捧醇酿授与太师王伯庆,王伯庆笑嘻嘻地接酒在手,面对御座祝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祝讫,王伯庆将酒授与内使监,内使转捧酒于圣上和明霄,景生和明霄接酒在手,祭少许,遂以虚盏交还内使监,这时礼乐再次响起。饱和的寂静轰然坍塌,众臣趁着乐声嘹亮议论纷纷,他们通过就坐祭酒等仪式已看出未来将是帝后同时坐朝的局面。
而王伯庆和秦老相爷则于此时在内使的导引下再次来到丹墀拜位上赞拜,文武百官已顾不上震惊,跟随赞拜,四拜结束后,百官哗地一下跪伏于地,山呼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个文《花朝乐事》也在构思中,是关于花王子与鸟王子昏后(婚后)如何将爱情进行到底,以及他们的花娃们的成长及爱情故事,阿鸾生了娃也才19岁,娃娃们长大16岁可以祸害天下时,他和小花儿还是三十出头美得冒泡的熟男,哇呀呀呀,太有爱了。
最近比较郁闷,冒泡的鱼鱼们少了许多呀,是不是要鱼雷一下下呢?
《花景生》多云 v第一百四十章v
景生和明霄站起身在礼乐声和叩拜声中走下金台退入内宫,整齐震撼的鸣鞭之声再次响起。
“阿鸾,我们先去换装,然后到泰坤殿拜谒母后。”景生笑望着明霄,心满意足地紧握着他的手。
明霄侧眸看看手捧金册金印的双福,南楚礼官已在他们入宫时将皇后册印交给了双福,明霄见他额冒细汗,面色肃穆,双手微微震颤,竟如捧着一簇火似的,
“我们还未大婚,你倒先将册印交给了我,就不怕我危害宫闱吗?”明霄要笑不笑地瞄着景生,一边和他一起坐上御舆。
“真的?你肯为害宫闱?你不走了?”景生惊喜的一叠声地追问,却问得明霄唇边的笑渐渐隐去,景生一见那带着苦涩的笑纹,就已明所以,抿紧双唇,不再说话。
“景生,你莫急,我只有快去才能快回呀。”明霄心虚地说着,心里早已揪成一团,不断地抽痛着。
“你,你当真明天就要走?”景生明知答案,却依然固执地问着。
“景生,你过几天便要殿试,这是第一次由你亲自主持的殿试,意义重大,而我,也要尽量在清明时赶到临州,咱们的事我要亲自禀告给姆妈,祈求她的护佑。”明霄轻声回答,努力平抑声音里的轻颤,饶是如此,景生还是听了出来,知道自己不该再纠结于此,那样会令阿鸾更加难过。
御舆已在此时停在咸安殿前,早有宫侍迎了上来,愁眉苦脸手捧两套通天冠和绛纱袍紧随其后,明霄看看,忽又咧嘴笑了,“这冠帽的样子看起来当真古怪,我只在古画上看到过呢。”
“你现在将就着穿戴一下吧,以后如何穿戴都依你,可好?”景生哪里舍得拂他的意,正是怎么爱都爱不够的时候。
侍立在旁的大夏和南楚宫侍听了皇帝陛下的话都浑身冒汗,乖乖不得了,以后这宫中的当家人恐怕是明霄!
明霄看着低头默立,拼命忍笑的宫侍们,也觉羞窘,不得已只好讪讪地穿戴起来,一边横眉瞪着景生,——这家伙,到了自己的地盘儿上就口没遮拦。
两人换装完毕一路来到泰坤殿,卫无暇早已坐在殿中正位上等候他们,此时的无暇头戴凤冠,身穿翟衣朝服,面带微笑,双眸晶亮地望着携手并肩而来的璟儿和阿鸾,见他们气度贵重不凡,神态祥和怡然,心里就更是喜欢。
景生和明霄在殿中央的锦垫上双双跪倒,齐声拜谒母后,这次连明霄也换了称呼,卫无暇笑得星眸弯弯。端午侍立在后却早已热泪盈眶,抬袖印印眼角,微笑着端起托盘走到明霄身前跪下,托盘上是一杯清茶,明霄见了虽是一愣但转瞬便平静下来,稳稳地端起茶盏敬献给卫太后。
卫无暇不等端午转授,起身趋向前亲自从明霄手中接过茶盏,和声说道:“阿鸾,委屈你了,我必亲至临州迎接你来大夏!”
——呃!明霄和景生都是一惊,这……这当真是闻所未闻的震撼决定,且不说卫太后本身的传奇经历,单说她的权势和威望如今在天下也是独一无二,作为一国至高无上的太后娘娘,她竟然决定亲自出面迎娶未来的皇后,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惊天之举。
“谢谢母后关怀!”景生率先俯首叩谢。明霄也跟着磕下头去,这辈子,他还没有叩拜过任何年长的女性,除了在姆妈的灵位前祈祷祝拜,这是他第一次拜谒另一位娘亲。
卫无暇将他们一一拉起来,“谢什么呢,我这可是为了自己,我还没听够阿鸾叫我母后呢,真巴不得他能早点来东安,宫里也好热闹些。”卫无暇唇边温暖的笑意里含着一丝寂寥。
景生和明霄都是心思敏捷的人,早已听了出来,不禁也是黯然,无暇青年丧偶,又劳心于朝政和病弱之子,她需要的又岂止是那一点点热闹。
“阿鸾,你明天就回南楚了,我也不摆膳为你践行,明早也不去送别了,太伤神,我只等着去接你回来的那一天。”卫无暇双手分别拉着璟儿和阿鸾走向殿门,“你们也别在我这儿耽搁了,快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儿阿鸾要远行,璟儿要大朝,接受百官公服朝贺。”
卫无暇的一句话提醒了景生,他的面色倏地黯淡下来,强笑着和母后告别,便拉着明霄走回咸安殿,一路上想了又想,忍了又忍,脑子里颠来倒去地像荡秋千,快走到殿门口时,景生站住脚,回眸望着明霄,“我……阿鸾……你……”
他在心里呐喊:——你可否等我下了大朝?顿了顿,说出口的却是,“你……你能否今晚许我留宿在永安殿?” 他不能再为难阿鸾,大朝后便是赐宴群臣于勤身殿,还不知要忙到几时,阿鸾终究要走,不如让他走得安心些。
明霄也站住,午后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他的脸上
花景生 BL第5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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