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 BL 作者:肉书屋
憧憧,照得大殿里鬼影森森,眼前人影晃动,却看不太清他们的面目,阿鸾的背脊上倏地爬满冷汗,那些大汉人人黑巾蒙面,身裹带兜帽的黑色斗篷,瞧那行状绝非善类。小花儿一把揽住他,将他护在怀里,
“主子,没有旁人,只发现这两个小东西。”有人殷勤地报告。
“让我瞧瞧——”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阿鸾和小花儿俱是浑身一震,那甘美脆嫩的声音里竟带着说不出的戾气。
他们被人扯开,分别绑住手脚,拎过来,身前围着的众人纷纷散开,火把跳跃的光芒越来越近,阿鸾和小花儿抬起头,火光耀目,他们半眯着眼,恍恍惚惚地看到一个纤巧的身影徐徐走来,看他的身高似乎只是一位少年,再向上瞧去,小花儿和阿鸾都震惊地一下子睁大了眼,似乎从未见过比之更为怪异的装扮,——那人——他的脸上竟戴着一副黄金面具,在火光的映照下,晶光闪耀。
蓦地,那人飘身袭近,伸手捏住阿鸾的下巴,凶狠地将他的脸转向火把,“——绝色,绝色呀。”他咯咯笑着,似乎很满意,又似乎很遗憾,“可惜上头那位不爱美女,不然倒可以博他一笑。但这位妹妹细皮嫩肉的,如果剥皮剔骨,腌制成肉脯一定很美味。”他说着就咋咋嘴,似乎已经尝到了阿鸾肉,阿鸾一阵反胃,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到下巴上,那人立刻甩手松开他,身后早有人捧上绢帕,他反复用帕子擦拭着带皮手套的手,似乎非常厌恶手套上沾了阿鸾的汗。
“欢颜,咱们几天没吃肉了?”他转头轻声问。
“主子,整十二天了。”一个柔婉至极的声音在火把的阴影后响起。
“那还愣着干吗?我可是很想尝尝她的嫩肉,不过,要把毛皮剥除干净,先放血,不然那肉腥马蚤得紧。”金面人轻描淡写地说着,声音像银铃般动听,就像在说宰杀一只兔子。
阿鸾背上的冷汗已将里衣浸湿,粘腻地贴在身上,忍无可忍,他低下头猛地干呕起来,小花儿着急,想去扶他,但双臂已被人绑在身后,本来以小花儿的身手,完全可以趁乱逃出升天,但他不愿丢下阿鸾,就只能跟着一起束手就擒了。
两个壮汉扯起阿鸾就要走,那个面具少年听着他咳呕的声音,忽然趋近,一伸手向阿鸾裆下摸去,阿鸾大惊,想躲却没躲过,那只戴着皮手套的手已经捏住了他的下身,
“——啊哈哈哈,听声辨形,果然没错,是只小雀儿。”少年纵声怪笑,手里轻揉慢捻,阿鸾浑身战栗,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小花儿在一旁看得清楚,不觉目眦欲裂,他狠狠地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倏地,那人重又捏住阿鸾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火光,细细打量着,“把这只小雀儿带去送给那人,他必定欢喜,咱们也可得个彩头儿。”
身后两人听得吩咐,当下就要将阿鸾拉走,
“慢着,你们就在这里将他好好搜一搜,半夜三更,假扮女装,倒有点蹊跷。”面具少年仍是轻声细语,话里话外却透着说不出的狠厉。
一个大汉伸手摸向阿鸾,“——滚——!”阿鸾惊喝一声,大汉一抖,缩回手。
“哟!嗓门不小呀,日后叫床肯定动听,单就这一声喊上头那位就准会欢喜中意,欢颜,你去搜吧,别让粗人碰他。”
少年的话音未落,从他身后就闪出一个人影,阿鸾抬头一见,立刻浑身发冷,那也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只是面貌无比怪异,他光溜溜白嫩的脸上,没有眉毛,其他五官虽然长得俊俏,却全向下略斜,一副哭丧模样,哪有半点欢颜。
欢颜只一晃就来到阿鸾面前,小花儿见了暗暗吃惊,——好俊的轻身功夫!
“得罪了。”欢颜低声下气地说,手,却毫不客气地在阿鸾的身上摸索起来,阿鸾一阵阵恶心,既惊且惧,非常担心自己系在腰间的玉佩被他搜出来。
此时,金面少年却转身若有所思地看向小花儿,小花儿漠然地望着虚空,对他的虚张声势无动于衷,黄金面具后的那双眼睛闪动了一下,手已捏住小花儿的下颌,
“这么丑,瞧污了我的手。”少年厌恶地说,刚要松手,却又皱起眉头,他的手指轻巧地点触着小花儿的下颌弧线,小花儿觉得不妙,果然,少年松开小花儿,脱下手套,倏地,双手急出抓向小花儿的脸,小花儿眼瞧他的双手闪电般袭来,躲都没躲,任他刷地一下扯去自己脸上的药膜。
“——啊——”小花儿周围的人群发出惊呼,连正在搜身的欢颜和面具少年看了都忍不住轻叫起来,煌煌火光中,那是如此皎洁殊丽的面容!
金面少年像着了魔般,缓缓地伸出手,摸向小花儿的脸,他的手,在跳跃的火光下白得近乎透明,摸在小花儿的脸上,却像滑腻的几条小蛇爬行,说不出的诡异。
“这才是真正的绝色,刚才那只小雀儿送给上头那位,这个嘛,留给我自己——”他轻言细语,无限爱恋地抚摸着小花儿的脸,面具后的眼睛晶光闪亮,像同时发出了无数道细钩子钩向小花儿的脸“——你还有点胆色,竟不怕我,哈哈哈…有趣……当真有趣……”
此时,夜风夹着夜雨席卷而来,呼呼簌簌地拍打着破败的门窗,火光被风雨扯动,妖异地跳跃舞蹈,屋中众人的影子也跟着在墙上地上扭动,说不出的鬼祟森然。
“主子,搜完了,很干净。”欢颜媚声回复,他放开阿鸾,返身站在少年的身后。阿鸾心里却万分惊诧,——那——那枚玉佩呢?莫不是丢在了路上?
“欢颜,你再搜搜这个——”少年指指小花儿,柔声吩咐着,忽又反悔,“——不,且慢,这个由我亲自来搜,”
欢颜和周围的众人全都倒吸口气,这位喜怒无常,阴狠无匹的小爷还从没亲自动过手呢,况且还光着两只手,为了他,连手套都舍不得戴了。
少年滑腻的手游向小花儿的腰,一摸就摸出那把滟痕,他将短刀攥在手中,拇指在刀鞘上轻弹,一痕碧水无声地弹出落在少年的掌中,
“——啊——”众人再次惊呼出声。此时,连被绑住的阿鸾都不禁叫起来,——那是——那难道竟是丢失已久的南楚神器——滟痕?他不敢置信地紧盯着金面少年手上的短刀,刀身在火光下摇摇曳曳,正像是一痕碧波。
金面少年还刀入鞘,双眼闪烁,抬起手再次摸上小花儿的腰,先揉复按,后竟钻进衣内,小花儿死咬着牙,仍然不躲不闪,任他施为。
只一瞬,少年的手就游出衣服,小指上勾着一枚玉佩,紧盯着小花儿的阿鸾见了,不禁‘啊’地一声惊叫,少年转头看看他,再看看手指上那暖润的一团微光,身子轻轻一颤,猛地趋身贴上小花儿,鼻子轻轻嗅着,面具后的双眼危险地微微眯起,
“——哈哈哈,竟是天助我也,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撤身后飘,仰头轻笑,“——青鸾呀青鸾,没想到你我竟会在此地相见!”
阿鸾大惊,以为他认出了自己,却不料那面具少年指着小花儿,轻狂地笑得正欢,“来来,欢颜,快来拜见南楚王太子明霄,小名叫青鸾。”
欢颜鬼魅似的闪身而出,嘴里发出吃吃的媚笑,永远哭丧着的脸上却毫无笑颜,他趋前作势俯身一拜,“太子殿下万安,欢颜这厢有礼了。”那声线婉转如唱戏念白。
阿鸾,小花儿听了齐齐飙出冷汗,噼里啪啦地滴落额头。
“主子,那不是南楚东宫的信物玉鹤佩吗?”面具少年的身后又冒出一个声音,冷森森的如一根根冰针,直往人耳朵里扎,似要将耳鼓扎烂,阿鸾真想用手捂住双耳。
“笑语,你还算有点眼力,没白跟着我。”少年曼声夸奖,阿鸾和小花儿却背脊发麻,世上真有如此的‘欢颜笑语’?这装神弄鬼的金面少年和那两个活宝倒真是绝配。
小花儿正在凝神默想,不料那深深拜倒的欢颜忽然发难,右腿横扫,急如旋风,错愕间,小花儿来不及多想,只得拔身而起,拧着他的大汉都被他掀得一个踉跄。几个大汉一拥而上,将他扑倒,几只脚同时踩到他的背上。阿鸾蓦地瞪大眼,眼里一片模糊。
“主子,他身上确有功夫,但奴婢眼拙,却瞧不出出处。奴婢愿意卸下这对招子。”说着欢颜竟十指成勾,疾向自己的双眼抓去。
“——慢着,”少年扬手向他面上一拂,欢颜‘唔’地轻呼,双手已被少年攥在掌中,“欢颜,留着你的招子,我还有用,等哪天真没用了,再挖了去不迟。”说着,他就放开欢颜,走到小花儿跟前,用靴子尖勾起他的下巴,
“堂堂南楚太子,美名远播的青鸾殿下,竟然也有今天,呵呵呵……老天有眼……笑语……我可真得好好赏你,看来你的消息没错,南楚真的丢了太子。”他略侧身,脚一下子踩上小花儿的脸,反复在他的的脸上碾着,阿鸾眼中的泪滚滚而落,成串地滑下脸颊,他扭过头,不忍再看,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不停不停地叫喊:——救景生——我要救景生——快救景生——!
第一卷: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唱歌我爱笑。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血,从小花儿的鼻子里,嘴里慢慢流出,又汇聚到一起,在他的下巴上开出一朵绚丽的血花,他的眼睛灿如寒星,冷无表情,直望着那不断碾压着他脸颊的脚,仿佛那并不是肆虐他的凶器而只是不相干的一枝拂柳。
风狂雨急,破败的门窗被无情地摧残鞭打,呼啦啦呼啦啦发出一片尖利的啸叫。金面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狂暴的风雨声中显得那么清脆妖娆,
“——青鸾呀,你说,我要是给你喂一勺水银,把你制成|人身肉胎的塑像,给你父王送到临州去,让他把你摆在南楚明氏家庙里,好不好呀?”少年拍拍手,咯咯地笑了,笑得那么舒心遐意,他俯身盯着小花儿,“你的那些祖宗们就只有个挂像和牌位,可你呢,能得个肉塑真身——”
“——我是明霄!我是明霄!我才是南楚的明青鸾——!”阿鸾忍无可忍,他厉声狂喊,身体猛向前冲,试图摆脱拽着他的人。
金面少年扭头一看,忽然来了兴致,他的脚放开小花儿,转身朝向阿鸾,用滟痕的刀柄挑起阿鸾的下巴,阿鸾拼命摆头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那冷硬冰寒的金属,
“——啧啧啧,你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小人儿,不过你也就只能假扮个宫女,想扮太子却没那么容易,你嘛——”面具少年嘻然一笑,眼中闪过玩味邪魍的光“——你不过就是青鸾帐子里的小伴儿,给他解闷儿暖床的玩意儿!”
阿鸾听着,只觉羞愤狂怒,他的牙齿咬住下唇,一条血线缓缓流下;杏眼大睁,眼中干涩炙热,却再无泪意;嗓子里像塞满砂砾,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瞧瞧你这委屈的小样儿,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吧,你们说,他们俩谁更像太子呀?”金面少年面具后的眼睛扫向围拢的众人,那些人并不敢出声回答,却都低头盯着地上趴着的小花儿,
少年的脚踢踢小花儿的腰,“——他身悬上古神器滟痕,腰系太子印信玉鹤佩,”转而又踩上小花儿的脸,“——他貌美如仙祗,且身怀异香,临危不乱,遇敌不惧,遭受屈辱也不哭不叫,年不及弱冠,却气度如山。啧啧啧——你自己说说,你和他,谁更像南楚王太子,你这小雀儿,以为我那么好骗,会把你认作青鸾?”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阵风刮过大殿,殿中的其他人却立时觉得遍体生寒,
“——不过,看在你对他如此情深意切的份儿上,我今天就成全你,让你再最后和他呆一晚上,”他转身看向那些大汉,“一会儿把他们俩扒光了,关到耳房里去。”
说着金面少年就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弯腰盯着小花儿,眼中的戾光已转为妖冶,“你们南楚后宫,肯定没有我这独门秘药,今天就让你这小鸟儿长长见识,”少年的手扣住小花儿的下颌,巧劲一捏,将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反掌在他下巴上一托,将药送下小花儿的喉咙,“——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化功逍遥丸,既化了你身上的功夫,又能让你这还没长全的小人儿快活逍遥。”他停了一瞬,接着就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乐事,“欢颜,笑语,再过半个时辰,咱们就去瞧他们俩的活春宫,”接着,金面少年又扭头看着阿鸾,眼睛里兴趣盎然,“你要是真想救他,一会儿就让他好好疼你吧,我这秘药就是十岁小儿吃了,也能立刻成|人!”
阿鸾耳闻目睹他的恶行恶状,只觉毛骨悚然,此时全身都像被浸入冰潭,愤怒,恐惧,无措,羞辱,绝望,诸般情绪一起涌来,几乎将他击沉,他全身冻得簌簌发抖,脸上却一片潮红,脑子里燃起的熊熊火焰已将所有的思维焚毁,只恨不得将那个少年碎尸万段。
“——欢颜,给太子殿下松绑,至于这只小雀儿嘛,”他用刀柄捅捅阿鸾的胸膛,“这只仍然绑着,给他们一会儿添点乐子。这个绑扣结法奇特,徒手可是解不开的……呵呵呵……”后面那句话却是说给小花儿听的。
“是,主子,只是这青鸾……我怕……”欢颜见识过小花儿的功夫,有点忌惮,
“欢颜呀,你难道是怀疑我这化功逍遥丸的药效吗?想不想也试一试呢?”少年的声音更加轻柔,面具后的眼睛虚瞄着欢颜,眸光里染上了黄金的光泽,冷而炫目,那欢颜却已经面色发白,光洁的脑门上飙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奴婢知错了,奴婢死不足惜,只是别糟践了主子的药,奴婢自己了断。”欢颜说着就举掌猛击向自己头顶的百汇大|岤。
金面少年挥袖一卷,卸去他的势道,狠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早死早超生,好早早地离了我?”
欢颜扑通一声跪下,金面少年身后的笑语也同时扑跪在地,他们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却再无一言。
金面少年伸开双臂托住他们的手肘,一把将他们提溜起来,“别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你们的命归我,我留着还有用。”说着就转头瞪着众人,“你们还等什么?快把他们俩押到耳房去。我还等着瞧童子鸡成|人的大戏呢。”他的话音叮咚爽脆但语义阴狠,殿中众人莫不心头突突突地急跳不休。
欢颜走上前三两下就将阿鸾剥个精光,阿鸾双臂被绑,无法以手遮羞,只得弯下腰使劲并拢双腿,但却根本无济于事,他只觉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目光好似柄柄利刃砍在他的身上,令他体无完肤,连薄透的耳轮也烧得通红,
“……嗯……青鸾呀……你的眼光当真不错……这只小雀儿……皮色白皙,光可鉴人,倒是头会见的最佳货色,我都舍不得将他送人了……嗬嗬……”金面少年围着阿鸾慢慢踱步,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还时不时地用刀柄划过他的腰背,大腿,引起阿鸾一阵阵的痉挛。小花儿本欲上前用身体挡住阿鸾,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只静立在原地,他知道自己任何的举动都会更加刺激到那个狠绝之人,都会使阿鸾更加难堪。
金面少年玩了半天,发现小花儿竟然静默无语,表情淡然,不觉没趣,他眸光一转,伸手嘶啦一下扯开小花儿的衣襟,那闪露出的一片秀色已经令他目瞪口呆,他忽然后悔刚才的草率决定,他忽然很想掩上小花儿的衣襟,——那——那样秀逸的美色应该只供自己一人玩赏!但此时正是特别时期,他绝不能在手下面前出尔反尔,万不得已,他只能高喊一声:“都聚在这里作甚?欢颜笑语留下即可,你们都给我到外面警戒去!”
殿中聚集的壮汉们都松了口气,经过刚才一番扰攘,额上冒出的冷汗已将他们的黑面罩黏在了头上。眨眼的功夫殿中众人就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他们五人相对而站。金面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割断绑着小花儿的绳索,利落地扯下小花儿身上所有的衣物,旁边几人一见都不觉惊怔地愣住,连阿鸾也忘了羞愤,大睁着一双水眸,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小花儿,
——火把跳跃舞动的艳光下,小花儿比同龄男孩高挑的身姿更显挺拔,全身的肌肤如杏||乳|般细致柔滑,纤薄的皮肤下透出一层暖金色的蜜光,脉脉闪动,极之甜美润泽,勾人心魄,其他四人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恍惚的眼光都像长柄的勺子般齐齐探向那个美味的身体。
小花儿面对他们贪婪惊艳的目光,不急,不怒,不羞,不臊,身体自然舒展,凝立不动,仿佛端立于神殿之上的石雕,完美而静谧。
金面少年好像都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他隐在面具后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暗暧昧,慢步走上前伸手抚触着小花儿的肩膀,慢慢向下,向下,纤韧的腰线内收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在臀上形成一个曼妙的小窝儿,拂过那个令人爱不释手的腰窝儿,再向下——就是——就是——,金面少年轻吸口气,
“——住手——!”旁边的阿鸾怒喝一声,这声惊怒忧急的呐喊如此尖利竟把阿鸾自己也吓了一跳,回声不断地在空旷的大殿中往返撞击,形成新的尖啸,不绝于耳。
外面把守的侍从听到喊声以为出了什么状况,纷纷涌进来观望,一望之下全都呆立于门边,好像一群瞬间成型的木塑石雕。
“——滚!都给我滚出去!”金面少年恼怒的大叫,闪身挡在小花儿身前,好像那是他的禁脔。
众人如大梦初醒,一哄而散,眼里却还朦朦胧胧地闪现着那个杏蜜色的美妙胴体。
“主子,那药怕是快见效了。”欢颜伏低头,压着嗓子提醒着。金面少年身子一震,凶狠地瞪了欢颜一眼,转而望着阿鸾,噗地笑了,笑声里殊无喜意,“瞧把你急得,今夜就再最后便宜你一次,”说着就瞄了他的下身一眼,“恐怕你以后再也没有做人的机会了。”
金面少年微一摆头,欢颜和笑语一齐上前将阿鸾和小花推进耳房,门,砰地一声阖拢,门栓也随即被死死地扣上了。
小花儿立刻抬手擦去口鼻间的残血,凑到门边听了一瞬,随即闪身,来到阿鸾身边,阿鸾见状大惊,急向后退,脚下一滑,又因双臂被缚,身体立时失去平衡,向后翻倒,小花儿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
“……你……你……你要作甚……”阿鸾拼命地躲闪挣扎,听了金面人的污言秽语,阿鸾早已惊恐不已,此时见小花儿抓住自己,以为他药性发作,迷失本性要对他施以暴行了。
小花儿哭笑不得地拦腰把他扣在怀里,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阿鸾,别怕,我没事,那个药对我不起作用。”
“……那……那……那你抱着我干啥……”阿鸾不仅声音颤抖,他全身上下都打着哆嗦,像风雨中的竹叶,小花儿的捰体温凉干爽,骨肉匀称,想起刚才火光下看到的诱人景象,阿鸾早已面颊滚烫,心跳加剧,在他的记忆中,还从未被人裸身搂抱过,更何况……更何况是被景生。
“我不抱住你,你岂不要乱窜乱跳,别动——”小花儿的声音急迫而严厉,阿鸾吓了一跳,停止了扭动,“我给你解绳扣。”
见他安静下来,小花儿赶紧松开他,俯身就着月光解绳扣,那个金面少年夸口难缠的绳扣,在帆船玩家方景生手中简直不值一晒,只三两下就解开了。小花儿抓着他的手臂,轻轻上下前后摇动着,阿鸾又要扭身挣脱,却听小花儿轻声训他:“别乱动,跟你说了那破药对我没用,你箭伤刚好,又被绑了那么长时间,不帮你活动活动要坏事的。”
阿鸾一听,更觉羞窘,又想起刚才金面少年关于谁是太子的评断,阿鸾简直有点无地自容,为什么在小花儿面前,自己总像个任性无知的孩子呢?
此时,小花儿已经松开他的胳膊,奔到窗旁那歪斜欲倒的木柜子前,他打开柜门,在靠墙的挡板上摸摸按按,阿鸾揉着胳膊又护着裆,狼狈不堪地蹭过来,探头一看顿时大惊,只见柜中开出一个大洞,
“——快,阿鸾。”
小花儿钻进柜子里,一边伸手拉阿鸾,阿鸾迟疑地跟进去,被小花儿一拉就进了黑洞,‘啊’的一声,差点绊个跟头。小花儿顾不上他,回身小心地掩上挡板,
“——快快,阿鸾,他们可能马上就会进屋查看。”
小花儿边说边扶着阿鸾摸索着往前走,山洞里漆黑一片,幸好有风阵阵吹面,说明洞中氧气充足,
“……这……这是通向哪里……”阿鸾既惊且怕,无尽的黑暗最强大,放大了他所有的惧怕。
小花儿顾不得害怕,他摸索着洞壁,小心地往前走,“这暗道通向山下的东旺镇,从东旺镇再向东折三十里,就是剑峡湾。”
阿鸾死死抓着小花儿的手,心里七上八下,“你怎么知道,难道走过?”
小花儿‘嗯’了一声,他本来打算天亮后从这条暗道下山,省时省力,没想到还没天亮,就夜遇土匪了,
“……这……这庙里怎么会有暗道……?”阿鸾是好奇宝贝,小花儿负责答疑解惑。
“……这里是……是个姻缘庙……庙里的主持自然对姻缘比较有研究……”小花儿想来想去,不知如何向阿鸾解释此庙和尚抄近道下山寻欢的典故。
阿鸾显然对小花儿的说辞困惑不已,但他脚下磕磕绊绊,一手被小花儿抓着,一手下意识地掩着下裆,累得气喘如牛,已经问不出话了。
小花儿松口气,连拖带拉,半扶半抱地扯着阿鸾向前急行。忽然,眼前闪过一道微光,小花儿和阿鸾全都怔住了,原来他们已经到了洞中的岔路口,洞壁上石缝间透进点点月光,他们隐约看到前方两条岔路,一条平整笔直,一条嶙峋弯曲。阿鸾本能地向平整的路上走去,却被小花儿一把拉住,
“慢着,那条路才是下山的路。”他指着嶙峋弯曲的那个方向。
阿鸾‘啊’的一声,赶紧收住步子,“……那……那这条呢……”他指指脚下。
“这是通往西山王峰的,我也只走过一次。”皱眉想了想,小花儿毅然拉着阿鸾走上平整的路线,
“哎,小花儿,这不是下山的路呀。”阿鸾着急地提醒小花儿,
“我知道,这么走只是为了迷惑那帮匪徒,他们若是追来,可能会猜我们走那条不平的路,我却偏偏要走这条康庄大道。”
他们刚走进那侧山洞,就听见身后远远地传来嘈杂的人声,阿鸾和小花儿惊得一跳,相握的手上立刻飙出冷汗,他们顾不上说话,拉拉扯扯地向前狂奔,可还没有奔出多远,就觉得背后有火光晃动。小花儿咬着牙,蹲下身,一下子将阿鸾背起来,猫腰向前跑,阿鸾这次倒很乖,抱着小花儿的脖子,伏在他背上,一动也不动。
“你们这两只小鸟儿定飞不出我的天罗地网,还是快快停下……”远远传来金面少年清脆的叫声,在洞壁间盘旋回荡,像洞中阴冷的风般紧紧追随着他们,震耳欲聋。
阿鸾吓得胳膊收紧,小花儿顿觉呼吸不畅,他用手拔着阿鸾的胳膊,轻声安慰他:“阿鸾莫怕,他还在远处,这只是山洞传音的效果。”
阿鸾狠狠咬着下唇,已被咬破的伤口再次爆发锐痛,这种疼痛激醒了他,使他一下子感到万分羞愧,危急关头,总是小花儿帮他救他,而他,除了拖后腿就是瞎捣乱,既不机智也不灵活,更无过人的胆量,如此看来,他倒确无一国太子的贵重风范。
容不得他自伤自怨,那个如影随形般的脆嫩声音已经越追越近,“我猜你们准是走了平坦之路,青鸾呀青鸾,你可别想和我玩花样。”
第一卷: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唱歌我爱笑。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适才,金面少年在耳房外听到阿鸾惊呼连连,以为他们的春宫大戏就要开演,正心痒难熬,矛盾重重地在外等待,等了又等,却等得没了动静,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不对劲,飞闯进去查看,却发现人去屋空,别说活人春宫,就是连根人毛也没留下。
金面少年大怒,真是奇耻大辱,他还从没被人如此愚弄过,不但他的威望,就连他夸口不已的独家秘药也全都成了笑话!急旋身儿一甩斗篷,他大吼一声,于是众匪徒跳窗户的跳窗户,搜院子的搜院子,跑竹林的跑竹林,就差没掘地三尺在屋里刨坑了,只有欢颜和笑语最灵醒,一看柜子就觉得不对劲,跑上前伸臂一推,柜子才挪开一角,就露出那个黑洞,三个人面面相觑,看来关键时刻,还是黑洞最实用。
三个少匪先后钻进山洞,有了火把的照明,果然行动方便,他们不一会就追到那个岔路口,
“主子,你看——”欢颜弓腰低头,请示领导。
金面少年一言不发,面具后的眼珠滴溜乱转,看得欢颜笑语直哆嗦,只停了一瞬,他带着皮手套的手向嶙峋山路潇洒一指,“欢颜,笑语,你们去那里。”然后,一拧身儿,他自己钻进了平坦山洞。
小花儿背着阿鸾,正昏天黑地地往前窜,忽然背后亮起火光,照亮了山洞,本能地感觉欣喜,却立刻暗叫不妙,这可不是天使光明的指引而是死神惨碧的路灯。只过得片刻连那少年‘咯咯咯’的轻狂笑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哟呵,连跑路都不忘了带上小情儿,青鸾殿下对他当真是情深意切,要是我,早把他甩下逃命去了。”
小花儿知道他是要激得自己发怒自乱方寸,所以对他全不理会,一个黄脸儿黄毛儿的小孩儿,随他骂去吧,可趴在他背上的阿鸾却被气得浑身颤抖,——定力!阿鸾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点定力。
小花儿虽然机智勇悍,但毕竟人小力单,刚才被踹倒在地狠踢了一番,现在又背着阿鸾,不免渐渐感觉吃力,而那个金面少年,功夫了得,几个起落,已经追至跟前,阿鸾把心一横,暗下决心,只要再落到他的手中,立刻咬舌自尽。
小花儿一边奋力疾跑,一边心里大喊,——完了——完了,竟然被这小妖怪追上了!他还想提气前纵,却不料那家伙一探手已经抓住了阿鸾的脚踝,阿鸾惊得狂声大叫,就在此时,——喀啦啦啦,陡然传来风化岩石脆裂的怪响,小花儿脚下发软,猛地踏空,他根本来不及抓挠,就背着阿鸾堕下深洞,那金面少年只顾去抓阿鸾,一个不妨,也呼啦啦地被拖带着掉进洞里去了。
小花儿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眼前一片漆黑,好像从人间直坠入十八层地狱一般。阿鸾惊恐万状,但仍紧紧地攀着他,如此虽加快了下坠的速度,但小花儿却奇异地感觉平安喜乐,心中并无缺憾,这一次遇难,虽可惜了阿鸾,但黄泉路上有他陪伴,却也欣慰。
“——阿鸾,不怕,不怕,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在坠下万劫不复前,阿鸾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不怕,不怕,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金面少年刚一失足掉下深洞,手里的火把就飞脱而去,他立刻双腿连环急踢,双臂向两侧撑去,希望能撑着岩壁借力上跃,但却抓了一手空,身体不可控制地飞速下落,恐慌和绝望随着尖啸的风声疯狂地灌入他的身体,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下方传来小花儿的喊声:“——不怕,不怕,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金面少年想勾唇冷笑,但终究做不到,嘴唇因失重和恐惧哆嗦着合不拢,心里却万分清醒,知道这话绝不是说给他的,于是更加心冷如铁。——永远?都死到临头了,还许诺什么永远!
飞脱而去的火把像颗流星,滑入无垠的墨黑,在那朵瞬间熄灭的摇曳微亮下,小花儿一眼看到扑面而来的水光,明明灭灭,摇摇荡荡,——啊,有救了,小花儿心头狂喜,深吸口气,——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他和阿鸾一起坠入深潭。
当阿鸾看到那点水光时已为时太晚,他只来得及闭上眼睛,闭上嘴,却忘了深呼吸,他生长在南楚水乡,本来水性极好,但事发突然,这大半夜又连惊带吓,于是,就方寸大乱,勾着小花儿不断地下沉下沉下沉,巨大的水压像只千足怪兽,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无情地挤迫压榨着他,贪婪地把他胸中的最后一口氧气吞噬殆尽,阿鸾只觉胸口剧痛,耳中不断轰鸣,全身的力量一点点被水兽吸走,他奋力向上游,但水流猛恶,不断地将他卷向更深的波底,阿鸾知道自己终将不幸,他松开抓着小花儿的手,张开嘴,本能地想再吸一口气,可吸进去的就只有水,水,水——
小花儿前世在马来西亚海滨长大,绝对是如假包换的一尾浪中飞鱼,从小就经常和姐姐,童舒一起潜水嬉戏,甚至和附件渔村的孩子们一起去深海挖鲍鱼。对水,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和眷恋。
落水后,他并不与水流硬拼,而是节省体力顺势下滑,唯一的危险是紧抓着他的阿鸾,没有章法的拖扯反而容易使俩人同时溺毙。他正发愁如何托住阿鸾而不是被他拖住,却不料手中一空,阿鸾竟已放弃,仰面坠入墨黑的水底,他秀丽的脸就像他赤裸的身体,惨白而没有生命,他的长发,好像稠密的水草,在水波中环绕飘摇。
小花儿大惊,展臂一探,捞住他上飘的长发,紧紧攥住向上扯,当阿鸾被扯得慢慢上浮时,小花儿从他的背后圈住他,拖带着他一起向水面游去,但水流湍急,他们刚刚浮出水面就又被奔涌而来的水波向前方冲去,小花儿一边随波逐流,一边努力将阿鸾的口鼻露出水面,幸好这只是一条溶洞中的地下暗河,没过多久,水势渐渐缓和,小花儿终于拖抱着阿鸾爬上了石岸。
他知道对溺水者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他将阿鸾仰面平放,食指按在阿鸾下颌颈动脉处,发现他已没有了心跳,小花儿惊痛交加,心脏霎时像被利箭贯穿,眼泪迸出眼眶,他来不及悲伤,仍咬紧牙关坚持施救。小花儿迅速抬高阿鸾的下颌,自己深吸口气,再捏住阿鸾的鼻子,伏下身,口对口,一次次地将生命的气息渡入阿鸾的身体,同时握拳猛力击打阿鸾的心前区,以期能因此产生微量的电流,使他的心脏恢复跳动。
“——不许死——我不许你死——你这个别扭的家伙就是死了,我也会去把你抓回来!”狂怒伤痛的吼声在溶洞中不断不断地撞击回旋着。
景生自来到这个世界,从没像现在这般对生命充满尊敬和祈求,他反复地为阿鸾做人工呼吸,胸外按压,近乎癫狂忘我,他本是个情愿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的灵魂,此时,却对生命无比希翼,——绝不放弃!他绝不能就这样让阿鸾年少的生命从他的指间溜走。
不知过了多久,沉入无边黑暗的阿鸾忽然觉得有一股股柔和的真气涌进胸腹,冲压之下,他不禁侧头大咳,一下子呛出了好几口水,胸腔里仍然窒闷胀痛,像被车轮重重碾轧过,他试着勉强呼吸,立刻被胸前的疼痛击溃,肺里好似塞满了尖利的砂石,每一次呼吸都令他感觉痛楚。
阿鸾的双眉紧蹙,长睫急剧抖动着轻轻睁开双眼,看见的竟是小花儿涕泪纵横的脸,小花儿一边流泪一边笑,什么也没说,只是小心地将他圈进怀里,紧紧搂着,好像抱着一个珍宝,阿鸾闭上眼睛,头贴在小花儿的胸前,淡淡寒香,萦绕鼻端,听着小花儿砰砰砰有力的心跳,阿鸾忽觉疼痛变得淡薄遥远了,心中只余安逸祥和,他竟渐渐地沉入梦乡。
梦乡却并不梦香,莽莽洪水冲天而来,波涛怒吼翻滚,阿鸾在漩涡浊浪间颠沛流离,他拼命呼救,奋力划水,但却一次次被扯入波底,陷入更深的绝望,就在他忍无可忍准备放弃之际,冰寒彻骨的黑水中忽然飘来一块浮木,他一把抓住,勉力爬上去,——啊,竟是温软暖和的一块檀香木,手脚虽仍觉寒冻,但胸腹间却是温暖香馨的。阿鸾满足地将脸也贴上浮木,随波摇荡,也许,攀着这块浮木,他能逃出洪水,能等到父王的救援?阿鸾朦朦胧胧地想着,竟不知是梦还是真。
阿鸾梦里的浮木此时正艰难地驮着他,走在蜿蜒崎岖的溶洞中,小花儿此时心急如焚,阿鸾自得救后就一直高烧昏迷,浑身不停地打着冷战,再继续下去,恐怕性命难保。可他俩早被匪徒扒了个精光,既无衣遮体,也无食果腹,更无药治病,属于一穷二白,最彻底的三无分子。
小花儿背着阿鸾,顺着暗河往前摸索,希望能尽快走到溶洞出口,一边在心里将天上诸神骂了个狗血喷头,恨了个咬牙切齿!自从在碧潭边第一次救了阿鸾,他好像就一直在和老天争夺阿鸾的生命,他已经不再相信人定胜天这个神话,但是,这一次,这个少年,他要定了,决不许天上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们夺走阿鸾的性命!
(天上某位秃顶老头一连打了十五个喷嚏,外加咳嗽不已,继而咧嘴一笑,很欠扁地轻轻鼓掌,——景生呀,不给你个当头棒喝,你又怎能明白生命可贵?总是想死不想活,老想着上来找我算账。与其恨我,不如好好活着,疼爱阿鸾吧。)对该位神仙,大家可以无视并鄙视之,阿门!
小花儿恶狠狠地咬紧牙关,强忍着困倦,疲乏,饥饿,和恐惧,他怕自己一跤摔倒就再也爬不起来,他怕背上的阿鸾无声的逝去,他怕他们永远也走不出这个溶洞,小花儿心里一凛,对这种恐惧,感觉如此陌生,如此震惊,自他转世重生后,因见识过死亡,所以他一直活得无所畏惧,可此时,却因为背上这个渐渐冰冷的纤瘦身体,他再次体会到了恐慌惧怕,因为阿鸾,他再次找到了一点做人的感觉,——有喜,有悲,有笑,有泪,有恐惧,但更有勇气!
低头疾走的小花儿忽然感觉有点异样,他停下脚步,抬起头,发现水声潺潺,漆黑一团的溶洞里好像游走闪烁着点点微弱的——水光!小花儿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呆呆地看着水光在洞壁之间摇曳游荡,他开心地笑了,双臂护住背后的阿鸾,“阿鸾,我们有救了,离洞口应该不远了。”他不敢耽搁,鼓劲提气,飞身向光亮来处疾纵而去。
第一卷: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唱歌我爱笑。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日暮时分,豪雨滂沱,坤忘山下的沿江官道上,十几匹快马冲破风雨,急卷而来,马上众人俱是劲装结束,身披蓑衣,头戴斗笠。
一匹神骏的乌云追,御风飞蹄,跑在最前面,马上少年剑眉星目,面容俊逸,头上斗笠压得很低,狂乱的雨丝仍不断地抽打着他的脸庞,他顾不上擦拭,只一味催马飞奔。
“少将军,少将军——”
听得身后呼喊,马上少年只略迟疑了一下,就又打马向前急奔,后面紧紧相随的众人虽也骑着百里挑一的骏马,却实在无法和乌云追一较脚力,雨急,风狂,路滑,只听扑通一声巨响,一匹白马尖利嘶鸣着失蹄跪倒在地,马上骑手猛地被掀翻,滚落在路旁。
耳目明敏的少年听到身后异响,急回头观望,一看之下,不觉气恼地瞪圆了眼睛,看看下属们人困马乏再难支撑的样子,虽万不情愿,他也只得撤马回奔,
“少将军,雨势太急,又连着跑了快三个时辰,马匹实在是——”虬髯大汉话还
花景生 BL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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