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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之春 (NP穿越)第22部分阅读

    飞花之春 (NP穿越) 作者:肉书屋

    来将我一把推开到怪物大嘴的攻击范围之外。

    可是——

    他却来不及逃跑了……

    “……可恶!!!”

    我低声诅咒着,扭身飞上了怪物的头部,用尽全力将绝情剑猛地向那灰色的缝隙——它的眼睛刺了下去。

    “咄!”

    我的虎口一阵麻木,削金断铁的绝情剑竟然被震开了!

    沙虫感受到了攻击,发出奇异的嘶鸣声,头猛地高高扬起,将我甩出很远的距离。

    “诸葛别离!快跑!”我在半空中提气落地,冲着呆在原地的他大声的吼叫。

    话音甫落,沙虫已经冲着我撞来。

    我尽力的侧身闪过,在沙地上面几个打滚之后,绝情剑的剑气再次对准它的眼睛攻击出去。

    “咄!”

    强大的剑气在那巨型头部上没有留下任何伤痕,而沙虫显得更加被激怒了。可怕的叫声回响在空旷的沙漠上,伴随着满天飞扬的沙尘,令我急速地感觉到杀气的袭来。

    d!它的眼睛居然一点都不害怕攻击!或者说它可能根本就没有眼睛!那两条缝可能是它的眼睛常年在地下退化而成的!

    我一边想,一边飞速的倒退。

    这下,沙虫又仰起了头。

    可它并没有迅速发起攻击,而是四下转动着头部,似乎在疑惑着什么,判断着什么,找寻着什么。

    我停下来抬头一看,发现我们四个人几乎被全部分开,各自站一个方位。而沙虫则不断的朝这几个方位转头……

    难道……

    这沙虫并不是靠眼睛来辨识猎物的方向,而是靠……

    “啊!!”

    “小心!”

    “小心!”

    “小心!”

    仅仅一霎那的分神,怪物已经窜到了我的身边,我一惊,反射性地挥剑击出,犀利的剑气刚巧打进了沙虫张开的口腔中。

    沙虫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我趁着这个间隙转身迅速移动,可最糟糕的事态发生了——狂怒的沙虫的身体重重地向下压了过来。

    虽然刹那间我用巨大的真气护体做出了最强的防卫姿势,可是沙漠虫身上的倒刺依旧狠狠地刺破了肌肤,一阵剧痛迅速传来,每个细胞都在惨叫,像是无数的手扯着无数的皮肉向不同的方向撕扯……一抽一抽的痛,撕心裂胆。暖暖的血飞溅出来……

    绝情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大大的弧线,落在距我很远的地方。

    而沙虫闻到了血的味道更加的兴奋,整个上身高高的直立起来,张开大口,再次迅速的侵袭下来……

    不要怕,不要怕。

    一片混沌的痛,却还有理智。

    我念咒似地告诉自己。

    爬起来!快跑!!快跑!!!

    还有机会……!

    但是沙虫的攻击速度快的不可想像,很快我又被笼罩在阴影中,明显的感觉到背后的沙虫已经逼近……

    近在咫尺……

    就在这个时候,青竹如流星般的撞了过来,抱着我的腰弹了出去。

    而另外一边,如花和诸葛别离双双对这个大怪物出手!

    “嘭!”

    “嘭!”

    他们的攻击并没有对沙虫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激起了它更大的愤怒,咆哮着转动身体……

    左右两组人迅速的朝不同方向奔跑开去,以躲开它庞大的身躯的袭击。

    它的头在空中左右的扭动着,似乎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就朝我们这个方向滚了过来!

    沙虫这一瞬间的疑惑使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我转头大声说:“青竹,不要管我……快去取我的绝情剑!我已经找到这家伙的弱……”

    “轰……”

    沙虫再次砸了下来,滔天的沙浪几乎将我们两个掩埋。

    “飞飞……”如花的声音由远及近,在沙虫的嘴快要靠近我们的时候推出排山倒海的一掌,把怪物的头生生推离了我们几分,而他自己也被震飞出去十几米远。

    趁着空隙,青竹又抱起我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而沙虫怪叫着又冲了上来……不行了……已经……来不及了……

    “青竹别管我,”我用力一掌震开青竹,倒地的时候身上的剧痛几乎让我晕厥,仍旧用尽全力在巨响中大声喊着,“取我的绝情剑!刺它的鼻子……!!鼻子!!!”

    心心念念就是这一句话,费了偌大力气才说了出来,头颓然的向后仰了过去……

    沙虫庞大的身躯遮住了阳光……红色大口喷出黄|色的粘液朝我包裹了下来……千钧一发……

    我在黑色的恐惧中闭上眼睛……

    心里默想,牺牲了我没关系,只要他们能平安脱险……

    击退沙虫

    预想中的黑暗和疼痛并没有降临,面前的沙虫却发出前所未有的咆哮,接着是“轰”的一声巨响,地面跟着震动起来,感觉到飞扬的黄沙合着一股似乎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但是那切割着肌肤的杀气已经不见了。

    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诸葛别离的脸!

    那张原本润泽美丽的唇此刻却失了血色,虚弱的微微一扬,“飞花……”

    然后他整个身体便失去力道坠了下来。

    心里一沉!

    这才意识到,他竟然整个人悬空伏在我上面替我挡住了沙虫的唾液攻击!

    而此刻,他正朝旁边倒下去……

    “你……你怎么样了??”

    我的心急遽收缩,努力的抬手想要扶住那个跌落下来的身体。

    可惜却接了个空。

    他用尽力气闪过了我的双手,说:“不要……”

    跟着,他的身体重重的落在了我的一侧……

    “嘭!”

    他跌在地上的那一刻,我听到自己的心随之跌落的声音。

    而他的后背……我看不见,也没有勇气去看……

    他甚至不要我去扶他!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沾有蚀骨的粘液……

    这个……

    ……笨蛋!

    此刻,如花已经飞奔过来,一只手抄起我,一只手提起诸葛别离的衣领往身上一扛,迅速远离沙虫扭动挣扎的范围。

    我在如花的臂弯间抬头,透过漫天的沙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凤林不知何时已经变回了原来硕大的身形,巨型的金色铁爪深深的没入了赤沙虫的鼻子里,口中喷出滚烫的火焰灼烧着沙虫的大嘴。

    暗红色的液体不断从沙虫的鼻子处冒出来,它倒在一旁的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嘶吼着,头部上下左右的摆动,巨大的尾巴因为疼痛而拍击着大地;而凤林的爪子像是铁钳一样丝毫不肯放松,翅膀不停的拍打试图保持平衡,但眼看着就要被沙虫甩出去压在身下……

    “凤林,让开!!”

    青竹的声音响起时,凤林立刻松了爪子拍拍翅膀险险的飞了起来,而青竹则躲过大怪物扭曲带刺的尾巴,飞身一跃,跳到它的头上,以极快的速度将绝情剑对准伤口狠狠的贯穿进去,再猛然拔了出来……

    顿时,沙虫腥臭暗红的血如同喷泉一样飞射四溅,而沙虫的头高高的甩了起来又重重的落下,仿佛再也受不了似的,痛苦的嚎叫着疯狂的向沙地钻去。

    凤林在空中一个转身,俯冲下来接住了被顶飞的青竹。

    大地又发出剧烈的震动,不一会儿,沙虫巨大的身躯迅速消失在沙地里,只有被它扬起的沙尘在虚空中漫无目的地飞舞。

    终于,沙漠归于平寂……

    我在如花的怀里一点一点地放松着自己身体的力量。

    胸口那一直提着的真气猛然松泄,一时间只觉得头上的天空浮云都在摇晃,吸气的时候眼前有无数的金光,钝钝的疼痛的感觉麻痹了所有的神经。

    眼皮象有千斤重,用尽力气只睁开一线。

    心中的惦念却更加强烈起来,我微微抬头,“诸葛……”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口鼻就被一阵腥热给堵塞住了,想喊喊不出,想呼吸呼吸不畅,想咳咳不出,想咽又咽不下……无边无际的无法抵御的黑暗将我拉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了知觉。可是身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耳朵仿佛能听到声音,却分不清是什么声音,或者是什么发出的声音。

    像是金戈铁马的鸣声,又像是嘶哑难辨的低唤,一声一声纠缠着听不清楚。

    身上的肌肤酸涩涨痛又火辣滚烫,不断的,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寒冷侵袭着大脑和心脏。

    恍惚间有热的气流涌进胸腔,慢慢游走全身为我驱寒。

    有人撬开牙关,灌进苦辣的热汤。

    是谁在照顾我?大约是青竹和如花吧。

    我昏昏然地想,却没有办法睁眼去看。

    汤药流过咽喉,象刀割似的疼。

    怎么会有这么难喝的药?……

    诸葛别离呢?

    他在哪里?他怎么样?

    ……

    仿佛自己在睡睡醒醒,又仿佛自己一直在昏沉不起……

    我仿佛看见青竹抱着我一口口的喂药,他的嘴唇张翕,无声的说了句什么话。

    我听不清。

    如花的手一直在我身上与背上游动,带来温热的真气,他眼中噙满的晶莹是泪水么?

    我努力的看。

    可是,也看不清……

    纠缠在蒙昧与混沌间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我终于渐渐转醒过来,眼前可以看得见事物,耳朵也能听清楚了,不再是那些幻象和幻听。

    青布的帘帐,桔黄的灯光,白色的墙壁,看起来似乎有些简陋的居所。

    还有如花凑近的脸庞。

    迷惑了一下,我艰难的张开口,问:“你们可好?”

    说了这么短的一句话,就觉得气流不畅,剧烈的呛咳起来。

    如花立刻扶着我,抽出手为我拍抚顺气:“我们都好,都好!飞飞你不用担心……”声音到后面竟有一丝哽咽。

    大约是听到了我的咳嗽声,青竹飞快的从门外进来,看见我后,一张喜怒不惊的脸上显出一片的欣喜:“飞飞……你终于醒了……”

    我点点头,长长吐了一口气,接着问:“诸葛别离呢?他还好吗?”

    青竹伸手将手中的药碗放好,说:“他就在隔壁,也还好,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你不用挂心。”

    我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这才问:“青竹,我们这是……在哪里?”

    一句话说的有些喘。心里觉得闷闷的,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只是受了点伤流了些血,怎么就会虚弱成这样……

    “飞飞你别多说话,来,趁热先把药喝了,我慢慢讲给你听。”

    流产

    我的天!

    这药真的……太难喝了!!

    我想此刻我脸上的表情一定超级不好看,如花却笑出声来:“玉哥哥你看,飞飞知道药难喝了……”眼中却出现了泪花。

    我不说话,憋着气把那难喝的汤药一口咽下去。

    其实我在昏迷的时候就觉得这药难喝好不好?只是当时自己不会说不会动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谁给我喂的药?好像是青竹对不对?这么难以忍受的味道,居然还能一口口的喂给我……

    终于将那碗简直不能用语言形容的汤药灌了下去,如花立刻取来了一枚蜜饯放入我的口中。

    清甜的味道一下子将口中那挥不去的药味驱散了不少。

    我试着动了动说:“我想去看看诸葛别离。”

    “飞飞,来,躺好,”青竹温柔的制止道,“你的伤还没好,最好别动。等会我让如花带他过来看你。”

    “我为什么……咳咳……会这样?这里是什么地方?”几句话说的好费力。

    “飞飞,你受的不仅仅是外伤,那沙虫身上的倒刺中有剧毒,而且毒性极其复杂,你动用内力的时候毒性已经随着血液流转全身……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将你体内的毒清理出来,幸好你武功高本身体质很好,不然……”他顿了顿,又说,“你身上的肌肤恢复的倒是很快,几乎已经看不出任何伤痕了,只是当时毒素侵入心肺,而且这里很难找到更好的药材,所以好起来要慢一些。”

    我想了想,点点头,身上的肌肤能很快恢复大概是与我练的功有关吧,记得当时练功受伤的时候,皮肤好得比正常人不知道快多少,而且一点疤痕都没有……可是我们不是随身带了不少好药么?为什么还需要去找什么药呢?

    青竹仿佛知道我心中的疑惑,继续说道,“我们的车在那天的打斗中已经毁了,水和食物都已沾上了剧毒,包括药材基本上也都不能用了。幸好当时我身上带有几颗保命的丹药,给你和诸葛别离一人吃了两颗。不过你们受伤极重,如不赶快治疗恐怕就来不及了,所以凤林损耗自己的修行将自己再度变得更大,驮着我们四个人一路飞,一刻都不敢停顿,终于在一天一夜后飞出了沙漠,到了这个小镇……”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驮着四个人不停的飞……修为折损是小事,可伤及身体就是大事……

    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我一把拉住青竹的手,虽然一点都使不上力,但是心里却无比的焦急:“凤林它还好么?……咳咳……”

    “别急别急,”他腾只手出来给我顺气,“凤林它没事。虽然前面有些消耗过度,但这几天的休息静养总算是补回来了不少,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了。”

    “那它现在……”

    “我在这儿!飞飞!”凤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拍拍翅膀飞到了床头,“今天晚上月亮至圆,天地间灵气极盛,我刚刚出去修练了一会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没?都昏迷了快半个月了,大家都好担心你呢!”

    “我还好,你们不用担心……”我轻轻拍拍它的头说。

    “不但心才怪呢,你受了重伤还流产……”

    “凤林!!”青竹如花脸色铁青,开口呵斥道。

    我愣了一下。

    我耳朵是不是又产生幻听了,要么就是凤林说话口齿不清。

    不然怎么会听到——流产……两个字?

    我左右的看看面前的两人一鸟。

    青竹面色凝重,凤林低着头不敢看我,如花则一个劲的瞪凤林,好像在说:“谁让你大嘴巴来着?”

    他们的表情……似乎……难道……莫不会是……真的是……我没听错?

    不可能呀!他们两个不是一直都有吃配药的么?我连怀孕的机会都没有,又哪里来的流产呢?

    再说,之前我要真是怀上了,为什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嗯,一定是我听错了对不对?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们。

    “飞飞……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能力保住胎儿……是我疏忽,没有及早发现你怀孕的事,要是早知道……绝对不会让你这样长途奔波……”青竹声音郁郁,“本不打算告诉你这些……或者再迟一些告诉你,怕你……怕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你心情太过起伏对身体有损伤……本想等你身体康复了再作打算,可是没想到……”

    我打断他的话:“不,不怪你。可是,为什么我会……我会有……”

    真的想不通。

    难道那药跟小套套一样,成功率都不是百分之百,所以才会有漏网之鱼……

    “飞飞,你别激动……别难过……你想要,还可以再有的……”青竹紧张的握着我的手,手心隐隐出了汗。

    唉,我没有激动,也没难过……

    说实在的,我只是奇怪而已,咋就不知不觉有了然后又没了的?

    至于难过啊什么的,根本就算不上嘛!

    我连自己啥时候怀上的都不知道,孕妇的感觉一点都没有,流产了当然也就更没什么失落啊遗憾啊伤心啊等等之类的感觉了!

    何况我现在还不想要小孩呢!生孩子多痛苦啊,以前电视上都看过,那些产妇个个叫的跟杀猪似的……再说了,整天屁股后面跟着个小托油瓶,还要我照顾这照顾那的……光想想就够了……

    “飞飞……飞飞!!”他们一脸焦急,生怕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呃……刚刚走神了……

    我反握住青竹的手,深呼吸一口,口气尽量轻松的说:“你们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啊?老这样躺着人会发霉的……”

    青竹神情稍微缓和了一点,说:“看情况大约还需要七八天左右。”

    “什么??……还要那么久?唉……个沙虫就把我折腾成这样……真是没用啊……连个害虫都消灭不了,还怎么对付坏人呢……”我无比感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武功和能力。

    “飞飞你别小看那只沙虫!”沉默了半天的凤林突然插嘴道,“跟它接触的时候我发现它体内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非常可怕……有些像是……修练了千年的妖……别说我们五个,就是再加上五个,也绝对不是它的对手,更不可能杀死它了,最多不过是给它留点伤而已……”

    “什么?”我瞪大眼睛,“你说那个怪物……真的是个妖怪??……咳咳……”一口气没理顺,我又大声呛咳起来。

    赖定你

    “飞飞你别激动……”青竹一只手帮我顺气,一只手在床边的小几上端了杯水过来,“喝点水休息一下,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

    “凤林,说过多少遍了,飞飞的身体弱,需要静养,不能受过多刺激,你怎么老记不住要惹她呢?”如花忍不住教训道。

    “我不是故意的……”凤林小声争辩,明显底气不足。

    “好啦好啦,不要责怪凤林了,”我喝了口水说,“我们现在离枼国国都还有多远?”

    “这里是水远城……”

    “噢……”我点点头。

    水远离国都珞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骑最快的马不停赶路也要走上三天三夜,要是坐车的话那就更是费时间了……

    “青竹,我们可不可以马上就动身啊?现在坐马车慢慢走,总比在这儿呆上个七天八天的再赶路来得快吧?”

    “不行!”青竹回答的十分坚决,连一丝余地都没留,“欲速则不达!你和诸葛别离的伤都还没有彻底恢复,若是就这样匆忙上路,万一出个什么差池……我不同意!你还是乖乖养伤,等身体恢复以后我们再走不迟!”

    呜呜呜,温柔滴好脾气滴善解人意滴青竹居然就这样断然拒绝了我的提议……

    “飞花!”

    心里面正想着是该软磨还是硬泡让青竹松口答应我尽快上路的要求,就听到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应声抬头。

    诸葛别离就站在门口。

    他扶着门框,脸色虽然不大好,但眼睛却很亮,若天上的星星,其中那份欣喜显而易见。

    “你怎么起来了?”如花上前去扶他,皱着眉说,“小心身上的伤口又裂开!”

    他没有搭理如花,或者说压根就没听到如花在说什么,只是直勾勾的望着我,说:“飞花,你醒了?”

    “嗯,我醒了。你……还好么?”我问。

    “我挺好的。”说着,他抬脚,跨了进来。不要别人扶,一步步走到我床前。

    心里叹了口气。

    明明身体还很虚弱,腿脚也没力气,还要咬牙向前迈步。

    强撑什么?

    爱面子怕别人小瞧了你,还是怕……怕我担心?

    “现在感觉怎么样?”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我的额头,听到一声咳嗽,手在空中略微犹豫了一下,又准备收回去。

    奇怪了,跟之前的他的表现大不相同啊……我一边纳闷,一边拉住了他想要缩回去的手说,“我好多了,别担心。来,你坐啊。”

    “我……不坐了,这样就好。”他的笑看起来有些勉强。

    “为什么?身体虚就坐下来休息,别站着,多累啊~”我放开他的手拍了拍床沿,“你不用跟我客气。”

    “……”

    “疼就说疼,背上屁股上的伤都还没好,不能坐。你告诉飞飞不就结了?非要硬撑着。硬撑着比较有面子啊?可是面子能吃能喝还是能穿出去显摆?”如花嘟囔着说。

    我这才注意到,他上面只是披了件白色长衫,下身也是非常宽松的裤子。

    “你的伤……”

    “不碍事,快好了。”他给我一个宽慰的笑容。

    “要不是他上次不听阻拦,硬是要跑过来看你,结果把刚愈合的伤口给绷开了大半的话,结的痂都早应该蜕了!现在可好……”

    是么?他不顾自己的伤跑来看过我?……这些我都不知道呢……

    “你还好意思说!”如花用中指敲了下凤林的脑袋,“还不是你那天在那儿乱叫……”

    “哎哟~”凤林跳开一尺,用翅膀揉揉自己的脑袋,“死小子你下手好重!”

    我笑着问,“凤林你当时嚷嚷什么了?”

    凤林立刻闭嘴,一声不吭地跳到了一边。

    “它说你……流产了……”诸葛别离脸色有些灰败,声音也低了下去。

    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否则如花也不会敲它脑门……

    这凤林还真是个大嘴巴,不就是个流产的事儿么,唧唧歪歪个啥,生怕全世界人不知道似的……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横它一眼,本想抬头笑着跟诸葛别离说声:你别担心,流产而已,小事一桩,我体质不错,养养就好了!

    可是,看着诸葛别离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因为我现在是生在古代!

    要是赶上现代,未婚先孕根本不稀奇,人工流产的大把大把的去了,何况这不过是意外流产;可现在,女子还未结婚就牵扯到小孩可就算是件天大的事了……

    就算他思想再开放,估计听到这个消息也吓了一大跳吧……毕竟……唉……

    一时间我看着他那一点光亮都没有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咳,诸葛别离,你该换药了……”青竹适时的一句提醒,打破了眼前沉默的气氛。

    我感激的看看青竹,又转头说:“如花,麻烦你扶诸葛别离回去休息吧。”

    “好!”如花答应着。

    “你……”诸葛别离欲言又止,顿了一下道,“好好休息,早些把伤养好。”

    “嗯,我知道,你也回去歇着吧,伤没好,别乱走动。”

    他笑笑,有些无奈,“难得起来走走,这段时间整天趴在床上,都快把我闷死了!”

    我莞尔,心里突然觉得一阵亲切,他说这话的口气和我还真象!

    “行啦~赶快回去规规矩矩的趴着别动……咳咳……老瞎动弹小心伤好了留疤!这么好的身材留了疤可就难看了,到时候取不到媳妇可别哭着怪我没提醒你啊!”我用轻松的口气开玩笑道。

    “不是跟你说过嘛,我诸葛别离一定要娶你上官飞花为妻~除非你嫌我难看死活不肯嫁给我,否则我怎么都不会落魄到哭的份儿上……”他的头微微倾斜,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这么说你是赖定我要我为你负责咯?”我翻白眼,顺着他的话继续瞎扯。

    “如果我说是呢?”他忽然俯身下来,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我看。

    浓情的?凝重的?深邃的?动人的?认真的?盼望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眼神,反正看着他的眼睛,我的心顿时乱了频率,呼吸一急,再度咳嗽起来。

    “走啦走啦,先去换药……”看我又开始大声咳嗽,如花一把扶起他,不由分说地将他搀了出去。

    “飞飞你好生躺着,我去帮他换药,一会儿回来。”青竹帮我理顺了气,温柔的替我将被角掖好,起身退了出去。

    凤林见状也跟在他身后要离开,我唤了一声:“凤林,你别急着走,陪我说说话。”

    误导

    其实留下凤林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它关于妖虫以及修练的事情。

    说实话,我记仇。

    不管这算不算是个缺点,我都得承认。我记仇!

    虽然前阵子过惯了消遥日子,几乎忘记了或者说没有什么机会让自己面对自己的这个品性,可一旦遇到事情的时候,我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暗涛汹涌。

    是的,即使在他们面前表现的那么无所谓,我还是暗自记恨那个伤了我还让我丢了小宝宝的恶心妖虫。

    小孩,我的确是不准备要。

    可是我的就是我的,即使我不想要,也应当只有我才够资格决定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去留。而不是那只可恶的妖怪!

    心中有痛,心中有恨,无比的强烈却也隐忍。我不会像别的女人人那样只懂得哭泣或者骂天。

    想要报复,首先自己得比对方强才行。

    而我现在的功力,远远不够。所以,我需要正确的方法努力修练!

    在这个弱肉强食争名夺利,充斥着欲望和野心、憎恨和杀戮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等着吧!等有朝一日可以纵情挥剑斩妖头的时候,看我怎么将那怪物碎尸万段!!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每一天青竹都会端来必不可少的汤药,一盏一盏花样翻番,名目繁多。

    喝药喝得本已无比的不耐烦了,想发脾气想摔杯子,可青竹和如花的温柔体贴,无微不至,让我的脾气无论如何也发不起来。

    他们所给予的软语温存,体贴入微,比所能想到的温柔周到还要多得多。让我无所适从。

    所以,尽管觉得烦闷,还是一直认命的把那些汤汤水水咽下肚,甚至不敢剩下个一星半点。

    熬了几日之后,总算是小有成效——最起码,可以勉强下地走动了——虽然他们两个坚持让我卧床休息,可总不能一辈子就呆在床上不下来了吧?

    所以我还是趁着他们不注意,自己偷偷溜下床去……

    “飞花,你又偷偷溜出来……”床上,某人趴在被子里,微微笑了,眼里有温柔似水的神情,一点一点的亮光。

    “是啊,是啊,” 我伸出食指比个禁声的姿势,压低嗓子说,“你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

    扶着门扶着墙扶着桌椅一路走过去,在床头坐了下来,缓缓气说:“怎么样,你今天觉得好些了么?”

    “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就是因为结痂的缘故背上觉得痒,可又不能去挠,难受的很。”他翻身披了袍子起来笑着说,“只是青竹和如花坚持不让我起床……有够闷的~”

    “我还不是一样!跟关禁闭似的……”我扮个鬼脸,吐吐舌头,“他们两个属于忧虑过度型的,实在是让人头痛……”

    他“嗤”的笑出声来,目光中全是包容与宠溺:“他们还不是为你好,一天到晚盯着看着逗着哄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小心翼翼谨慎万分还不是担心你,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

    我闭上眼呻吟了一声:“可是,老这样也真受不了啊……你知不知道活人也可以闷死的呀!”

    他清丽的剑眉微微一扬,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闷死?你这不是已经偷偷跑出来找消遣了么?”

    “嘿嘿,”我搔搔头,笑的很贼,“这个……我还不是怕你太闷所以特意溜出来陪你的嘛……”

    他头一歪,凑过来用一种貌似研究的表情问:“是么?”

    一看他笑的不怀好意,我本能向后缩了缩,口气却仍旧坚定:“那是当然!”

    “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特意来这趟了……”他双手抱胸,笑的狡猾,“既然是陪我,是不是说我想干什么你就陪我干什么?”

    “咳……”

    这个家伙,还真是……打蛇随棍上啊……

    “怎么?原来不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你真的是特意来陪我的呢……”

    他看着我,眼波似嗔似怨,手垂了下来,抓着被角使劲的扭来拧去,语气里有刻意挤出来的失望和委屈。

    虽然明明知道他那副伤心可怜沮丧模样只不过是装出来的,可看到他那亮晶晶的要滴出水的眼睛,心里不知为什么还是软了下来。

    唉……

    “你还是回去歇着吧……虽然我很想……很想很想让你陪我一起……可是……”他闭上眼睛,一扭头,“你不愿意就算了……”

    那模样像极了被始乱终弃的小媳妇……

    我……我咬咬嘴唇,诸葛别离,算你有手段,算你狠!我怕你还不成!我……我放松姿态柔声说,“我不走,你说吧,你要我陪你干什么?”

    “真的?!”他霍的抬头,漂亮的眼睛灵动鲜活:“你真的愿意陪我?”

    我无奈的揉揉眉骨,刚刚还一副要哭的模样,怎么现在就笑的灿烂的像朵烂桃花了?

    “是啊是啊……你到底要怎么样?”

    “说好了啊,你可不许反悔啊……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愿的啊,是你自愿的,是你自愿的……”他像个小孩子得了宝似的高兴的笑着。

    本来也没怎么样的,结果被他这么反复念叨了几遍,我心里反而没了底,有些气虚的问:“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要……我要……我要……”

    他两眼泛光,声音越来越抖,脸上居然出现了怪异的红晕,不停的欺身向前,袍子滑落在一边,露出了晶莹玉白的胸膛和两点娇嫩的凸起……他暧昧的鼻息扑在我的脸上,热……

    我……我下意识的退,我退,我退退退,他三个“我要”下来,我差点就跌到地上去了。

    看那双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渴望……他该不会是……

    因为这个想法……我的心突然猛的跳了起来……

    心跳加速的后果就是双颊泛红,耳鼓膜嗡嗡响……

    我舔舔嘴唇,咽口口水,那个……若是真的……我是不是应该反抗……拒绝……还是……还是……

    “我要你陪我下棋!”他变魔术似的从被子里掏出一副棋盘和两套棋子,兴高采烈的说。

    晕!……

    平手对手

    居然敢……耍我!

    “来来来,”诸葛别离笑的得意,“好久没下棋了,来陪我走一盘!”

    我……郁闷……这家伙,真是……

    我瞪,我瞪,我使劲瞪!

    火大!顺手抓起旁边的茶壶仰头猛灌一通……

    “飞花,你怎么了?”他探个手过来,抚抚我的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装模作样明知故问!

    “诸葛别离!你……”你什么我却一下子说不出来,只好继续拿茶水泄愤。

    某人脸色一正,认真的说:“飞花,我不许你再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我了!你称呼他们都那么亲切,为什么独独对我就生分的紧?以后,你叫我别离,离离都行……”

    “噗——”一口茶没含稳,我一滴不剩的喷了出来,幸好他闪的快,不然肯定一头一脸。

    “咳咳……咳咳……你刚刚说什么?离离?哈哈~”我忍不住大笑出声来,真是……哪有大男人这样称呼自己的……

    他颇为哀怨的看我一眼,“小时候我娘经常这样唤我,可惜她死的早……你若不喜欢,我字亟奘,你唤我亟奘也可以。”

    听他说到死去的娘,我赶忙敛了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你真的叫机长?”

    难道上次我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机长机长的居然叫对了他的名字?

    呸呸,这个比喻不对!我不瞎,他也不是死耗子……

    “亟——奘——”他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一边字正腔圆的纠正道,“亟,急也;奘,盛健也。”

    “哦……亟奘!不过你这字叫起来也够别扭的。”我继续喝茶,一边还自顾自的唠叨着。

    “你嫌我整天连名带姓的称呼不好,可你给的这几个选择也不怎么样啊!你看,别离……不太好吧?整天别离别离的,搞得好像有多少生离死别一样;离离……哈……唔……”赶快使劲憋住不要笑出声来,“好像幼稚了点,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三四岁的小屁孩了……唔——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我使劲抓抓头发,起名字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诸葛别离,诸诸……嗯……有点像某种好吃懒做的动物……”某人脸上一条黑线。

    “葛葛……嗯……好像格格……公主才叫这个名……不好……”某人脸上又添一道黑线,嘴角抽了抽。

    “别别……嗯……别别,别别,别别,便便……呃……叫快了这名字就变味了……不好不好……”某人脸上一排黑线,眼睛下面一根青筋一跳一跳的。

    “离……嗯,就剩这个离……离……离什么呢?什么离呢?……嗯……其实莫离挺好的,反正大家出门在外都要改个名字用,不如你叫莫离吧……呃……等等……好像莫离这个名字已经送给青竹了……不好意思,还是容我再想想……”

    某人脸上……唔,黑线倒是看不见了,不过开始变色儿,一阵黑一阵白的轮换着上……

    “嗯,怎么说你也算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气宇高华,风流倜傥,人中龙凤,有情有义,知识渊博,貌赛潘安,智胜孔明,才高八斗,傲视众生……咳……”我省略掉下面一千八百字的形容词,清清嗓子直奔主题道,“咋的这名字就取的如此差劲呐?”

    某人脸色终于从黑变白,由白变青,接着再变绿……色泽不停翻新中……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嗯,再这样下去,恐怕……好像对他的身体不大好……

    “算了,”我英明神武当机立断,爽快的说:“不如就叫离离吧!虽然这名字听起来有点幼稚,叫起来有点起鸡皮疙瘩,但总比没有的强……你说是不是?”

    “飞花,你……”他这才回过神来,搞半天被我戏弄了一把。

    “好啦好啦,就这样决定了!离离,来,我们下棋!”我满意的看着他挫败的脸色,拍拍他的肩膀说。

    嘿嘿!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有初一,我做十五,礼尚往来才是美德你说是吧?

    不错不错,扳回一局,再次打成平手!接下来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我愉快的哼着小调,踮着手上的棋子,信心十足的开战。

    “想不到飞花棋艺高超啊。”他声音轻快,抬手落枚子下去,轻盈无声:“什么时候学的?是不是有高手辅导?”

    “呵呵,那时候在忘忧谷,整天闲得慌,青竹教我的。当时也算是很用心的下了,”我拈了一颗棋,仔细研究了一下局势,伸腕落子:“经常夜里看书,早上跟他切磋。”

    “是么?”他微微偏头看我一眼,又垂下眼盯着棋盘,“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来,也不容易。”

    “哎,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很差么?”我翻他一眼,棋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

    “你不差,应该说,是很强。”他拈着棋子想了半天,说:“其实觉不觉得这棋局就如人生一样,千变万幻,全无定局,执棋如同执掌人生……”

    “既要尽快解决眼前的困难,又要顾及以后,站在全局的高度统筹规划,的确像是对付人生一样。不过人生这盘棋,对手可不是一个人……有时候甚至会是老天呢!”说着又是一子。

    “眼前……以后……都是瞬息万变的啊……”他叹息一声也落了一子。

    “‘进退无定数,落子有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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