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风流 作者:大苹果作品集

    第三四四章（谢休闲浪人xiōng dì 的月票和打赏，谢别坑爹啊xiōng dì 的月票。）

    “宋大人，你跟咱家说了这么意图为何？咱家既然如此不堪，刘公公那里也不受待见，皇上那里也说不上话，甚至连刘忠张锐之流都不如，在目前情形下咱家还能做什么呢？”

    马永成既似自嘲，又有些可怜兮兮，他原本没这么不自信，但被宋楠劈头盖脸的顿数落和分析，瞬间觉得自己简直jiù shì 坨屎了。

    宋楠嘿嘿笑道：“这jiù shì 本人约你来此处的原因了，你也知道，本人和刘瑾之间有些过节，但过节归过节，我宋楠毕竟和你们几个患过难，也曾经有段相得的时光，我不愿看到有人横空出来搞得人心惶惶。”

    马永成肚里冷笑：你放屁，你会帮刘瑾？你被刘瑾整的跟孙子似的，怕是恨不得内廷乱成团才好。

    果然宋楠接着道：“当然，我宋楠也不是烂好人，刘瑾对我的手段你也看到了，这次我其实巴不得内廷闹得天翻地覆，然而我又觉得这想法实在太过自私。内廷乱了，朝廷也就乱了，皇上也会发怒，搞不好大家倒霉统统被皇上革职滚蛋，所以我要想bàn fǎ 平息内廷的这场纷乱，你懂我的意思么？”

    马永成道：“你？恕我直言，你宋大人确实有本事，但这可是内廷之事，你可没资格出手，以前都不成，何况是现在了。”

    宋楠笑道：“说的对，所以今日我便找你来了，我既想平息内廷纷争，又不想事情平息之后让刘瑾得意，所以我需要有人能挺身而出，替我限制刘瑾在内廷之中的话语权；作为回报，我会力挺他成为内廷新级势力，和刘瑾分庭抗礼。”

    马永成大笑道：“你疯了吧，宋大人你是说胡话吧。”

    宋楠啐了口道：“蠢财，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有zhè gè 能力么？公主为何答应让我在这里见你？那便是公主也不愿意看到内廷纷乱，同意和我起出面干预，就算我没本事，公主在皇上面前要是死荐个人，难道皇上会忽视公主的意见？”

    马永成张大嘴巴道：“公……公主？公主殿下怎会参与内廷之事？这可是从来未有之事。”

    宋楠道：“万事都有第次，皇上无兄无弟，就公主个姐姐，难道给个意见也过分？你只想想，若是公主和我在背后力挺你，你有信心跟刘瑾分庭抗礼么？”

    马永成脸色阴晴不定，实不知该如何回答，宋楠的话对他有着极大的诱惑力。马永成固然知道，在内廷之中没有什么中间派，他也受够了韬光养晦的等待刘瑾的恩赐，若是后面真的有强力的支持力量，马永成并非不敢跟刘瑾翻脸。只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也显得太假，马永成生恐这是宋楠的个陷阱，此人的狡诈智是出了名的，若是个陷阱的话，自己可就万劫不复了。

    马永成犹豫着，权衡着，既想拂袖lí qù ，又有些舍不得zhè gè 机会，心头反反复复的纠缠，面孔扭曲着。

    “马公公，我在等你回答呢。”宋楠皱眉催促着。

    “为什么是我？”马永成侧头嗓音嘶哑的如同只公鸭。

    “问的好。”宋楠道：“我原本没kǎo lǜ 你，实话实说，公主建议的人选是张永张公公，张公公曾公然跟刘瑾闹翻过，我若跟他说及zhè gè 建议，他定会口应允。”

    “那为什么选择了我？”马永成喘息着问道。

    “因为……张永没有你的智谋和隐忍，他太暴躁，否则又怎会被发配去御用监？原本他该和刘瑾平起平坐才是，就算进不了司礼监也该是御马监掌印；而你马公公则不同，你巧妙的lì yòng谷大用他们的心里，轻轻巧巧的取得内承运库的肥缺，几年来韬光养晦不露声色，但我却知道你是在等个机会的，现在机会就在你眼前了。”

    马永成感觉在宋楠面前无所遁形，心中没来由的yī zhèn 恐慌和烦躁，低声道：“你不怕我和刘瑾样对你不利？也许咱家出了门之后便去跟刘瑾告密，到时候你的处境岂非加糟糕？”

    宋楠看着马永成的眼睛道：“你不会，首先你敢将公主牵扯进去你便是死路条；其次刘瑾如今焦头烂额，他也;我何；再次……跟我宋楠成为敌人，你要kǎo lǜ 后果。”

    马永成鼻翼煽动，欲言又止。

    宋楠凑在马永成的耳边低声道“再告诉你个秘密，今日的局面其实是我手设计的，你以为我会轻易的便答应建立内厂和西厂来制约我锦衣卫衙门么？刘瑾想得倒美，这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内厂开不了，西厂也开不了，切都会回到原点。不同的是，他在内廷的权威在此次事件之后将大为受损，而你马永成马公公将会鸣惊人。”

    马永成快要崩溃了，看着凑在面前的张俊俏的笑脸，马永成忽然yī zhèn 无力，宋楠太可怕了，摊上这样的对手，今后如何还能安眠？马永成绝不想和宋楠作对，他只能选择hé zuò 。

    宋楠从马永成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和屈服，他很满意马永成的biǎo xiàn ，从假装漠然，到傲慢无礼，再到惊恐无助，最后无力抗拒，几乎每步都在算计之中；宋楠知道他会屈服，就像知道散布了消息之后，刘瑾现在定会暴跳如雷，而且正在应付着谷大用和高凤的质问般，这都是人之常情。

    谋划高手和常人的区别之处便是他洞悉人性，计划周详，有时候甚至不惜冒着巨大的风险完成最后击，这是后世宋楠商场倾轧之间得来的宝贵经验，千金难买！

    ……

    刘瑾确实已经焦头烂额了，内廷之中流传的消息早已入耳，刘瑾甚至来不及下令阻止，便已经沸沸扬扬；本来刘瑾早朝过后便躲在司礼监公房内关门苦思duì fù 钱宁之策，此人竟敢跟自己对着干，若不将其碎尸万段如何能解了心头之恨？但毕竟钱宁今非昔比，在皇上心目中也地位不低，想用对待小太监们的bàn fǎ 简单打杀那是不成的，须得有充足的理由。

    刘瑾捂着消息不公布，便是dān xīn 谷大用和高凤会跑来吵闹，可怕什么来什么，消息传来之后，刘瑾前脚得到消息，谷大用和高凤便前后脚的将刘瑾堵在房里，质问他为何欺骗他们，将这件事归结于自己暗中做的手脚。

    刘瑾很久没有被人冤枉过了，在谷大用和高凤的咄咄逼问之下急的差点操刀子杀人，但刘瑾毕竟已经非同以往，这几年刘瑾也历练的像个正常的上位者样的沉稳和不动声色；面对高凤和谷大用的咄咄逼人，刘瑾只淡淡道：“流言都是假的，你们放心，咱家答应了事情不会不算数，你们若再闹，咱家可就要生气了。”

    谷大用和高凤为其气势所摄，反而下子蔫了。

    半晌高凤不甘心的道：“外边传的有鼻子有眼，何时何地何人目睹都说的清清楚楚，那钱宁又是你刘公公手提拔的体己人儿，光句话便能否认么？”

    刘瑾冷然道：“明显是有人趁机会添乱，你们也信？咱家已经下令禁止传谣，谁要是再敢胡乱传谣言，咱家便让他尝尝钉板竹笼的滋味。”

    谷大用气呼呼的道：“好，咱们便信刘公公这回，但愿刘公公不是在欺骗我等，我等跟着刘公公鞍前马后也这么年了，以前的事情也就算了，这回可要看刘公公的了。”

    刘瑾抛出最后件压箱底的法宝道：“若传言是真，咱家将内厂的wèi zhì 让出来，你二位个西厂个内厂如何？”

    谷大用顿时眉开眼笑道：“好，有你刘公公这句话，我谷大用焉能不信刘公公之言，话说在头里，若是真的钱宁霸占了个wèi zhì ，我可是要内厂的督主之职。”

    高凤叫道：“凭什么？刘公公可是只答应了你西厂督主之职，这内厂该是我的才对。”

    谷大用横眉怒目道：“怎么着，跟咱家犯横么？”

    高凤反唇欲讥，刘瑾再也忍不住了，抄手将只茶盅摔得粉碎，指着门口道：“滚出去！”

    谷大用个高凤面面相觑，阴着脸灰溜溜的出门，刚出门便又争吵起来。刘瑾气的鼻子都歪了，心里也明白，纸包不住火，这消息既然传开，靠自己时的欺瞒是欺瞒不住的，难不成真的将内厂拱手让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些家伙个个都犟头犟脑，内厂总领东西厂和锦衣卫，这么大的权力衙门，无论如何要攥在自己手里才成。

    现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要赶紧抓住钱宁的痛脚，将其举击溃，还要防止钱宁在皇上面前乱说话，将新平堡的事情说出来，这可是个大大的难题；不过好在明年二月里两个新衙门才会正式开衙，人选也在二月里敲定，现在自己还有时间。

    刘瑾揉着额头坐在椅子里沉思，屋外院子里，大雪弥漫，天地间迷蒙片，恰如刘瑾此刻的心情，冰冷而混沌，压抑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