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异乡 作者:肉书屋
尔起初毫无表情,这让索尔杰尔心里直打鼓,谁知下一秒就见族长的嘴角翘了起来,脸上也带出了一丝笑意,索尔杰尔见了差点幸福得昏过去。
可惜目光的交流转瞬即逝,索尔杰尔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就不甘心的转开目光,定睛一看心情更不好了,搅局的就是族长的养子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从长袍口袋里摸出一个半只巴掌大小的礼盒,外面已经用彩纸和丝线包装封口,这小盒子还是来之前爸爸塞给他的。虽说生日礼物都已经交由家养小精灵处置,见面礼却是要另外准备。海姆达尔也见到前面有不少人与索尔杰尔说笑后当面递上礼物,好不容易和大长老侃完,他赶紧把礼物拿出来交了好进门,后面已经排了一溜长队了。
礼盒虽然不大,但胜在外包装精致亮眼,尤其是上面扎的丝绦似洒了金粉般星星点点璀璨夺目,索尔杰尔看了很是心动,手刚一伸过去,礼盒就被大长老接过去了。
“哟,看上去真不错,我代索尔杰尔谢谢你了。”
索尔杰尔的手就僵在了那里,不上不下十分尴尬。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寿星就在眼面前,还用得着您老代拿代谢?
周围的族人们倒是不觉得有多意外,听了他们的窃窃私语才知道这朗格大长老貌似经常“犯浑”,喜怒无常不说,还总爱钻牛角尖。
海姆达尔很无语,原来自个儿还想争当影帝来着,敢情奥斯卡影帝已经榜上有名了。
索尔杰尔很快恢复如常,带着淡然的笑容和海姆达尔道谢,那做派拿见风使舵的族人的话来说就是“十分滴约尔夫”。
海姆达尔不爽了。
他不稀罕转世的名头不假,不代表他愿意看见别人顶着转世的名号对自己装腔作势,再加上这些天尽听那老头兜圈子,对转世一说更是厌烦到了极点。海姆达尔可以眼不见为净心不烦,但是都山寨到他跟前了,再心如止水也忍不住吐水泡了,他又不是仁慈的上帝。
不就是摆谱嘛,他也会啊。
海姆达尔心念电转,某少爷的倨傲派头一下子就从他身上体现出来了,还被模仿了十成十,和表弟长期相处下来多少有点心得体会,马尔福家祖传的自命不凡看在眼底记在心上,熟悉得不得了。
可惜他原本和德拉科还有几分相像,后来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头往另一方向奔去了,这不是他能制止的,要不然肯定比现在还能唬人。
索尔杰尔确实被唬住了,准确点说是太吃惊了,毕竟家族里不吃他这套的人已经少之又少,敢当面给他脸色看的更是头一份,就连一直被谣传将成为下任族长的阿纳尔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这是索尔杰尔“出道”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公然挑衅,而且还是带点轻视意味的挑衅。
趁他病要他命!当然,海姆达尔不能当众行凶,但是再下一层还是可行滴。
当即扯出一个马尔福式的假笑,眼底带着漫不经心地讥诮,眼波流转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三分高不可攀的凛然威仪,海姆达尔微微眯了下眼睛,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门内。
本就没彻底回神的索尔杰尔完全僵住了,要不是大长老刻意咳嗽了一下,把他的神智及时震了回来,连“十分滴约尔夫”眼看都要走形。
索尔杰尔连忙定了定神,硬着头皮迎接下一拨客人,有心人能发现,那笑容再也不若刚才那般信手捏来、镇定自然了。
“怎么样?”海姆达尔嘿嘿笑着问父亲。
隆梅尔莞尔,摸摸他的头给予肯定,“要是卢修斯在场心情肯定很复杂。”
外甥拿捏起马尔福家的款来竟比亲儿子还要入木三分。
“我就是不想和他多说话。”海姆达尔被父亲表扬得精神抖擞,兴高采烈的说,“原来德拉科的派头这么好用!”
隆梅尔无语了,马尔福家自我标榜的矜贵气质怎么从他嘴里一过就成自闭先兆了?
父子俩刚在前厅里站定,一左一右的应酬就把他们的谈话掐断了,父子二人对看一眼,都认命地转过头打起精神寒暄。
阿纳尔笑眯眯地凑上来和海姆达尔说话,海姆达尔发现那时在马车上遇见的三个堂兄弟也跟在他身后凑了过来。
最小的阿克苏还是老样子,一见到海姆达尔就快步跑上前来打招呼,有种小男孩特有的淘气和机灵。
海姆达尔对他很有好感,阿克苏比他两个堂兄要单纯得多,肚子里的弯弯绕也少,相处起来没有什么隔阂。
和堂兄弟三人友好地相互问候一番,海姆达尔转而看向阿纳尔:“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当初的不以为然那是相当的明显。
“表面功夫总要摆摆吧。”也许交谈者是海姆达尔,所以阿纳尔直截了当。
“我爷爷没来。”阿纳尔又道。“我是和我爸爸一起来的。”说完拿手虚点了下某个方向。
海姆达尔这才发现正和隆梅尔讲话的就是霍夫斯。
不待海姆达尔说什么,阿纳尔又迫不及待的凑过来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索尔杰尔九月初将入读海德格拉克。”
海姆达尔一时没反应过来,阿纳尔见了纳闷起来,只好进一步提及,“也就是说他不会去德姆斯特朗。”
海姆达尔好像有点明白了,不由得好笑道:“这点我还真是一点都没想到。”
阿纳尔貌似嫉妒地看了他一眼,“你也太没心没肺了!”
“无欲则刚嘛。”
本是无心之言,阿纳尔听了却面色一僵,有些讪讪然。
索尔杰尔被众人簇拥在厅中央,身前是一个约有一人高的生日蛋糕,上面点缀着层层叠叠色彩缤纷的糖果甜点,仿佛一座由甜品堆砌而成的珠穆朗玛峰。
当索尔杰尔吹熄最顶上的蜡烛的那一刻,厅内响起一片掌声。
“生日快乐”的祝贺声在房间里久久回荡不去。
也有无动于衷的,好比霍夫斯,好比阿纳尔,好比他海姆达尔&8226;斯图鲁松。
悄悄掏出怀表看了看,暗暗嘀咕了几句,然后东张西望地寻找大长老,打算摊完牌就走人。
谁知道被大长老“先声夺人”了。
“后天就回学校?”
海姆达尔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来,怔了一下后点点头。
朗格说:“陪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天怎么样?”
海姆达尔看看四周,奇怪父亲怎么不见了,这个疑惑在心头滚了滚,然后对朗格笑道,“您带路吧。”
朗格把他带到了自己的书房,海姆达尔一眼就看到摆放在书桌后的巨幅彩绘屏风,铺天盖地的皑皑白雪,画面的左上方横出一截灰褐色的树枝,枝头坠着一块老旧的怀表,表壳上镂着模模糊糊的斯图鲁松树形徽章,枝上的积雪间或扑扑簌簌地往下掉,偶尔会有一两只小动物自雪地上飞快地跑过,留下一串细密的脚印……
整幅画面生动活泼,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艺术细胞为负数的海姆达尔都忍不住瞄了好几眼。
他们在大窗户前的三人沙发上坐下,玻璃窗外夜色如墨,茶几上的两只茶杯冒着袅袅青烟,看样子早就为谈话做了准备。
“您想和我谈什么?”海姆达尔也不和他客气,抓起一块南瓜形状的酥饼往嘴里塞。
朗格慈眉善目笑得很纵容,海姆达尔被他笑得噎住了,缩回了要去抓第二块点心的爪子。
朗格瞧他一脸的警惕,嘴里又塞了一整块南瓜酥饼,咀嚼时脸颊更显得鼓鼓囊囊,就算有那么点气势如今也被他鼓囊光了,朗格越瞧越可乐,笑得更欢了。
“只要我朗格&8226;韦斯特纳&8226;斯图鲁松还活着,我可以用名誉担保,索尔杰尔此生绝不会和你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
海姆达尔听了迅速沉静下来,慢慢咽下嘴里的酥饼,喝下去半杯茶之后才抬眼道,“让他就读海德格拉克也是为了兑现这个‘承诺’?”
“你的消息获悉的挺迅速。”
海姆达尔无动于衷,“废话就免了吧。”
朗格徐徐收回笑意,目光陡然变得深沉凝重,“这主意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而我早就这么打算了,可以说正中下怀。”
索尔杰尔多少有点自知之明,假的终究会被火烧成灰,越和约尔夫当初的生活轨迹并轨就越容易暴露出他是个“赝品”的事实,海德格拉克恰恰是最好的选择,从另一方面来看隆梅尔那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办校冲动反倒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如果进了德姆斯特朗……还真不好说会怎么样。
想通了这一点,不知道隆梅尔会有何感想……
朗格不着痕迹地斜眼瞥了下雪景屏风,没错,他们的族长先生眼下就在那幅屏风后面坐着。
“您想把约尔夫的传说终止在我这一代,是吗?”海姆达尔问道。
朗格笑了起来,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你讲的是计划的一部分,我首先要做的也必须完成的是维护家族声誉。”
海姆达尔的眼底浮现出一丝茫然,迟疑道,“我不懂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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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尔夫只能是斯图鲁松家的约尔夫。”朗格的眉宇间慢慢带出一抹不怒而威的凌厉。
海姆达尔不由得一怔,之后就逐渐张大了嘴。
朗格在心里微微一叹,旋即又升起一丝由衷的喜悦。多伶俐的孩子,一下就琢磨出他的意思了。
“约尔夫的转世也只能为了家族而回来,不能为了伊凡&8226;瓦西里耶维奇,更不能为了威克多&8226;克鲁姆!斯图鲁松家族的超新星应该也必须在家族的天空上闪耀!”
海姆达尔沉默良久,心里五味杂陈,约尔夫的转世由索尔荣的“不甘”为起点——带着些许恶意,经过几百年的发酵催化,彻底转变成了执念,就像毒品,令这些上层的舵手们欲罢不能,它已经成了一种家族象征。
“您知道索尔荣的……”的是什么呢?海姆达尔拿不准该怎么定义第七代族长的所作所为,把后代子孙们推入“癫狂”,一手主导了约尔夫神话的索尔荣要是还活着会作何感想,是否会在墓地里辗转反侧?
“我已经习惯看见一个又一个所谓的转世冒出来,我也已经习惯把他们一个又一个处理掉,在得知索尔荣的笔记内容之时,我恰好迎来了第37位转世的崛起。”朗格笑得讥诮。“斯图鲁松家族可以接受虚无缥缈的神话,可以为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结果而满怀期待,也可以树立起一个又一个假转世,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必须以家族为出发点,不管真转世还是假转世,他们必须为了斯图鲁松家族的利益取向而存在,惟独这一点绝不能改变!!!”
而索尔荣的笔记内容恰恰否定了这一点,笔记里记得清清楚楚,约尔夫将为了校长而回来,而不是为了多年来拿神话麻痹自己并且甘之如饴的斯图鲁松家族。
海姆达尔恍然大悟。
对于如今的斯图鲁松家族来说,转世真假反而不重要了,他们要的就是这份执念,为了激励后代子孙们不断奋进,令祖祖辈辈缅怀骄傲,约尔夫俨然成了斯图鲁松家的精神象征。
而索尔荣笔记里记录下来的事实真相却会打破这几百年来形成的平衡框架,将会推翻固有的概念,可以想见,届时会在家族里掀起一场轩然□。使先辈们的赫赫威名蒙尘,掌权者的判断力遭到前所未有的质疑,家族的稳固很有可能就此倾斜崩塌,再加上国际影响,其他家族对此的反应……
更糟糕的是,斯图鲁松家族还有可能面临舆论的质疑和嘲笑,对国际形象的正面影响极为不利,变成家族未来拓展的绊脚石……等等诸如此类的一系列以及更加难以设想的后果。
“我不能让事情发展成那样。”朗格的眼底有些不容动摇的坚毅和决绝。“我是斯图鲁松家族的大长老,我有责任维护家族声誉,不能让它受到一丁点质疑和委屈。”
海姆达尔张了张嘴,几次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什么好。
“听您刚才的意思,索尔杰尔并不是您为了保持局面的稳固特地扶植起来的,而是因为知道了索尔荣的笔记以后才……”
“才顺水推舟,你分析的没错。”朗格笑了笑。“索尔杰尔的爷爷是我的好友,当初在德姆斯特朗读书时关系就不错,他去世以后我为了就近照顾老友的独孙,时常把索尔杰尔带在身边,我是真把他当自己的亲孙子看待……”乾纲独断、杀伐酷烈的老人忍不住唏嘘伤怀。“好吧,他想做转世我就成全他,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的我可以视而不见,我不是没有给过他反悔的机会,既然他如此义无反顾,我又何必做那挡路的老不死呢,作为斯图鲁松家族的人,就让他为家族做点贡献吧。”
朗格的语气越来越祥和,和风细雨般的神态却让海姆达尔越发的感到不安,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应该尽量避免和约尔夫的生活轨迹相重合,反正是转世,就算与历史事实对不上号也方便糊弄……”
朗格听了哈哈大笑,海姆达尔就讪讪闭上了嘴。
“你这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索尔杰尔?”朗格貌似心情不错,还随手拿起一块酥饼吃了起来。
“我的每一句话您都要追根溯源吗?”海姆达尔表示无奈。
“别人可没这待遇。”言下之意表不识好歹。
“当然不是为了索尔杰尔,我还没那么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朗格顿时眉开眼笑,像捡了金加隆一样。
现实中的大长老十有八九会是那种路不拾遗的人,海姆达尔只好超现实的腹诽一下。
朗格表现得耐性十足,吃着酥饼不紧不慢的说:“关于这点你不用担心。”
海姆达尔马上撇清:“我不担心!”
朗格置若罔闻,吃下最后一口酥饼后抬眼道:“约尔夫死的时候几岁?”
考他吗?
“28。”实际上是26,为什么最后会被定为卒于1594年,海姆达尔并不清楚,难道年代久远,传说终究还是失真了?
“那两年时间是索尔荣虚构出来的。”朗格好像明白他在疑惑什么。
“什么意思?”
“当年定的落葬时间是1592年,后来被索尔荣往后推了两年,他上台以后把族里所有的相关记录也都改成了1594。”
索尔荣在斯图鲁松的家族墓地里为约尔夫设了一个衣冠冢,也就是空墓,只有墓碑和铭文,没有尸首。
想到索尔荣的笔记,海姆达尔好像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会做更改。
朗格问,“约尔夫当年是怎么死的?”
海姆达尔撇撇嘴,“黑魔法。”声音干巴巴的。
朗格摇头,“不对,是病死的。”
“怎么会是病死的?!明明是……”海姆达尔说不下去了,因为朗格的神态太过悠然了,似乎对他的反弹早有预料。
“是病死的!”朗格一字一顿。
海姆达尔讶异极了。
“你可以随便找个族人问问知不知道约尔夫当年是怎么死的,除了那些后来被告知的,我可以打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族人会脱口而出‘病故’。”
“……这也是索尔荣的布置?”
“大概吧。”朗格没所谓的摇头。“实情到底如何我不想去计较,我只认准了约尔夫当年是病死的就行了。”
海姆达尔不解,“为什么?出于什么考量?”
朗格笑了,海姆达尔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大概是天妒英才吧,约尔夫年纪轻轻就患上了不治之症,26岁那年略有稳定的病情突然反复,尽管全力救治,却无力回天,两年之后撒手人寰。”
说的像真的一样,海姆达尔张口结舌。
“身为转世的索尔杰尔竟与当年的约尔夫一样体弱多病、命运多舛。”说到这里慨然一叹。“或者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海姆达尔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已经听明白大长老的言下之意了。
朗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轻描淡写的说:“等到那个时候,人们就会对着他的墓地这般叹息吧。”
海姆达尔低下头,无意识地摩挲手指上的指环,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条件反射,约尔夫当年也有这“毛病”。
“转世之说就可以彻底终止了?斯图鲁松家族从索尔荣的‘诅咒’中解放出来了?”
朗格但笑不语。
海姆达尔又一次低头摩挲戒指……
然后就听到一阵诡异的马蚤动,海姆达尔惊了一下,茫然四顾,却什么情况都没发现,正纳闷着,朗格淡淡的说:“没事,大概是家养小精灵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海姆达尔还没从朗格的“肺腑之言”中醒过味来,没做纠结,又垂脑袋摸戒指去了。
朗格心底却很不以为然,朝雪景屏风那里睨了一眼,对隆梅尔的做法很是无语。
居然敢指使家养小精灵攻击大长老?!就因为吓着他宝贝儿子了?
朗格翻了个白眼,越想越来气,他以为只有他有家养小精灵?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二人的家养小精灵已经掐上了,两位小精灵都是服务于斯图鲁松家的老资格,掐架也格外秉持绅士风度,都是用魔法举个东西往对方身上招呼,这可比巫师强悍多了,都不用魔杖,照样电闪雷鸣声势浩大。
希娜战战兢兢的躲在一边,多多马先生说了,这是男人之间的战斗,让她躲着点,小心误伤。
希娜只好一会儿蒙眼睛,一会儿捂嘴,一会儿团团转,一会儿暗暗叫好……比那俩掐架的还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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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头昏脑胀……请见谅……
如果明天情况好转,我会更新,晚上九点以后还没更大概就是更不起来了,大家也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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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也惦记那个转世之位,一心要把索尔杰尔拉下来,把事情闹得尽人皆知,是不是也会……英年早逝?”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家养小精灵们纷纷偃旗息鼓,一个个提心吊胆地跑回主人身旁。
希娜更是寸步不离海姆达尔,她已经被多多马洗脑得相当彻底了。
多多马甚至义正言辞的告诫她,假使有一天,他接了指令要对海姆达尔少爷不利——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不过他看多了从不可能到可能,他当然不能恶意揣摩自己主人的心思,但任何事都要未雨绸缪——她必须不假思索地站在海姆达尔少爷那一边,作为一名合格的家养小精灵,不管主人的行为是否正确,绝对不能背弃,相对的,不管主人是否有错,也要义无反顾地保护主人的安全,而对与错不该由家养小精灵来做判断。
所以希娜听了主人的话之后一下子就慌起来了,总觉得那番言辞透露出的信息相当危险,虽然腿都软了,却还是一遍又一遍的默诵多多马曾经嘱咐她的话。
就是死也要死在主人的脚前——做敌人进攻的绊脚石。
可怜希娜都到了夕阳红的岁数了,日子过得反倒比年轻时还刺激,原来伺候伊芳小姐(亚当的奶奶)那会儿只需要跟在身后照顾衣食住行,把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哄小姐开开心心的,替小姐照顾孩子,隐瞒老爷在外面——希娜顿时一惊,赶紧把那要不得的久违的愤懑压下去……
总而言之,小姐去世以后作为从朵列家出来的私人家养小精灵她这辈子实际上已经功德圆满了。
那个时候的希娜也确实在等死。
她的神智不清也并非如亚当少爷后来揣度的那样“想要离开克劳斯家,想要攀别的高枝”,她真的因思念过度而心力交瘁——铁石心肠的克劳斯家的人根本不相信情感的羁绊,谁曾想亚当少爷别有用心的顺水推舟带给她的是“梅开二度”的生活动力。
海姆达尔少爷和伊芳小姐是那般的相似,越和新主人相处体会就越深,她服侍的两位主人都是心里透亮面上却丝毫不显的人。
伊芳小姐内心的痛楚只有她这个家养小精灵看得见,她心疼,焦急,愤恨……却无能为力,因为她只是一个家养小精灵,没有主人的吩咐她就不能任意妄为。
现在不同了,她终于可以不顾主人的命令“任意妄为”了!
希娜热血上头,刷地冒出来,两臂平举于身侧,如临大敌的挡在海姆达尔身前,就像“老鹰捉小鸡”游戏里护崽子的老母鸡。
海姆达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希娜还嫌赤胆忠心不够昭然若揭,满脸坚毅的回头道,“希娜一定会保护主人的!”
房间里顿时响起洪亮的笑声,源自朗格大长老。
希娜被笑得一头雾水,茫然了……
屏风后的多多马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迎视主人揶揄的目光。
多多马那个头疼啊,看这样子,估摸是矫枉过正了。
“你想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未免早了点!”大长老突地敛容冷笑数声。
希娜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刚才头脑发热表了忠心,血肉之躯却远远跟不上反射神经,被朗格这么一威吓,当即腿肚子一抖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脸上惶然惧怕尽显,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海姆达尔赶忙站起身去扶她,希娜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要强的推开主人的手,一骨碌爬起来,声线发抖的尖叫,“主人别怕……有……有希娜……”
色厉内荏的表现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会心一笑。
她一定要忠肝义胆舍生忘死,海姆达尔劝不住,犹豫片刻后有了主意,趁她不备弯腰亲了她的脸颊。
希娜顿时呆若木鸡,整张脸迅速红透,跟一只熟番茄一样,“哎呀哎呀”着匆忙捂了脸忸怩起来,忠肝义胆瞬间被忘了个干净。
这招“轻薄”屡试不爽。
海姆达尔笑眯眯的抓着她,把她拉到身边,用手按住她的肩膀,被主人“非礼”的希娜乖顺地立在边上用手指绞衣摆,耷拉着脑袋,蝙蝠般的大耳朵红得像能滴出血来,难为情g……
海姆达尔抬眼看向朗格,“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大长老一阵无语。
“既然都想不起来了,那就让它过去吧。”海姆达尔总结性发言了。
朗格忍俊不禁。
海姆达尔就当没看到,径直道,“您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朗格没有留他,面带笑容地点点头,脸上的可亲劲别提有多露骨了,如果不是刚才的“心声”言犹在耳,海姆达尔都恍惚的以为他们有多投机多融洽呢。
虽然那索尔杰尔是自己上的“贼船”,好歹也是鲜活的个体。
海姆达尔自打重生在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在谈话中“笑谈人生”,上辈子是个草根阶级,大家族里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对那时的他来说就是晚餐之后的黄金档,今天忽然身临其境了,脑子禁不住有点发懵。
朗格看出了他的忐忑,心想里格肯定从来没接触过这类阴暗龌龊,照隆梅尔那德性,别说脏着他的眼睛,大概连点血腥味都不会让他闻到,所以他现在这略有不安的表现算是相当有城府了。
想到这里,朗格眼底就浮现出一丝激赏,在他们这样的家族里生活,胸中自有沟壑是再好不过了,不管是否有用武之地,总比天真单纯不谙世事要强——朗格终究还是把海姆达尔看做一家人。
“这事你不用担心,听过就算,别搁心里。”朗格破天荒的出言安抚。
海姆达尔欲哭无泪:“那您别和我讲啊!”这倒霉催的,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呢。
“应该告诉你的。”这点朗格很坚决。“那个位置原本应该是你的,那份光环和殊荣也该由你来享用。”
“我不要英年早逝……”海姆达尔垮着脸嘀咕,那“转世”就跟催命似的,谁爱谁拿去吧。
“他只要老实安分,活个七八十年应该不是问题。”朗格笑了笑。
海姆达尔怔了怔,威克多也说过类似的话……
“哦,你的那个男朋友吗?”
海姆达尔这才发觉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嗯,他曾经说索尔杰尔如果安安分分的倒也没什么不好。”
朗格就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欣慰动容的神情。
海姆达尔心里一动,好像斯图鲁松家对威克多始终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轻易就让他住进了非直系族人都难以入住的祖宅,衣食住行钜细靡遗一应俱全,落月公馆也是任其随意往来……细微末节处尽显纵容,但是又不会让他人觉得突兀,如今回想起来,种种迹象在祖宅居住的那段时间里就可见端倪。
斯图鲁松家的人大多只知道约尔夫,不识瓦西里耶维奇。
朗格大长老一直在淡化校长在族人们心中的形象和影响,十有八九跟他的计划有关,如果对照约尔夫临终之言的真正版本,也不用等个十年八载索尔杰尔身上最大的漏洞就暴露出来了。
“巴斯泰托今天输球了。”
“输了?怎么会?”海姆达尔难以置信,没有了本场的积分……火神队终于从悬崖边翻下去降为二线队伍了。
换句话说明年的欧罗巴洲冠军杯火神队就丧失了直接挺进决赛的资格,为了参加正式比赛就必须和一线以下的来自其他级别的共47支队伍进行四轮资格淘汰赛,只有积分排在前12名的队伍才能进入正式赛程——和一线的10支队伍(包括上届冠军)争夺冠亚军。
火神队今晚有一场比赛,海姆达尔早前已经答应了出席生日宴,只好放弃了现场观赛的念头,可是,好端端的怎么就输了呢?
海姆达尔认为男友的技术还是相当过硬的。
“火神队出了什么状况了吗?”据男友透露今天晚上的对手不足为惧,他不是喜欢说大话的人,海姆达尔满心以为今晚的巴斯泰托必将旗开得胜。
“没出什么状况,就是威克多&8226;克鲁姆没能上场。”朗格并不卖关子。
海姆达尔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朗格哑然失笑。
“你是不是有点盲目啊!”朗格逗他。
“有了威克多做守门员,火神队绝不会无缘无故失分;没有威克多做守门员,火神队十有八九拦不住球。”海姆达尔斩钉截铁。
有人咳嗽了一下。
朗格不露声色地挑了下眉毛,眼底却满是兴味的笑意。
海姆达尔淡定地看向雪景屏风,淡定地说:“爸爸,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屏风那边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下——源自希娜脑补。
在朗格的大笑声中,隆梅尔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笑容。
火神队输球的消息使得海姆达尔再也坐不住了,匆匆告辞后离开了祖宅,朗格让自己的家养小精灵去送他。
离开祖宅的那一刻,海姆达尔忽而有种逃离了监牢的舒畅感,好像全身毛孔都张开了,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这个暑假让他体会最深的不是被山寨,而是家族成员们的皮里阳秋、貌合神离。
这样的根本不叫家人,约尔夫不喜欢这里,他更不喜欢——也许他多少继承了一些约尔夫生前的执着和向往,很朦胧,若有似无,却揪心抓肺。
约尔夫临死前才得以一尝夙愿——离开斯图鲁松家,在这一点上他们的判断异曲同工,约尔夫是失望,而他已经没有了期望。
海姆达尔又看了一眼灯火通明、辉煌巍峨的祖宅,转身大踏步的离去,步履轻快而坚定,猫头鹰路灯组成的灯光小径在脚下汇集成一条斑斓的彩虹,犹如琉璃般美好的七彩梦境,带着挥别过去、展望未来的信念,在漆黑的夜色中不断拓展,延伸,再延伸……
两扇窗户前的两个人几乎同时收回目光。
索尔杰尔力持镇定的神情下是翻涌难平的心绪,那是一种赤裸裸的嫉妒和不甘。
不远处的阿纳尔露出了今晚第一个也是最真诚的笑容,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与此同时,书房内的落地窗户前的隆梅尔也恋恋不舍地转过身来。
“一定要好好培养他。”朗格慨叹。
“还用得着您说?!”隆梅尔哂笑。“只要您别把手伸得太长。”
朗格对他淡淡的挑衅不为所动,自嘲道,“多虑了,我是转世的忠实拥护者,眼里揉不下沙子,只看得见优秀的索尔杰尔。”
隆梅尔大笑,三步并作两步坐到大长老身旁,抢过茶壶亲手替他斟满。
朗格莞尔,但没有伸手,“要是让家族里的那些人看见他们了不得的族长居然给朗格端茶倒水,大概眼珠子都会掉下来。”
“脸皮比城墙厚的老家伙还矫情什么!”隆梅尔笑骂着把杯子塞进他手里。
“我当然要‘矫情’,”朗格故作不快。“你都请了红帽子的人来对付我了,我心里能舒服吗?”
“我那是未雨绸缪,跟你有什么关系!明知故问!”
朗格眉眼带笑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对隆梅尔瞪眼道:“给你这么一打岔我都差点忘了,你给我安分点,别去招惹索尔杰尔。”
隆梅尔勾起嘴角,慢条斯理的说:“如果他主动来招惹我呢?”
大门前二人的“眉来眼去”朗格自然尽收眼底,就因为这样他才不得不把这场原本只属于他和里格的私人谈话公开给隆梅尔。
对隆梅尔这样的人犯不着去耍心眼——况且家里没几个人能耍的过他,可惜族人们就是拎不清,其实开诚布公反而是最佳的解决途径。
“你就太平点吧,索尔杰尔的存在目的你也是知道的,何必横生枝节?他那点小心思能翻腾出多大的风浪?”
隆梅尔不做声了。
朗格淡淡一笑,他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隆梅尔却想他来招惹我的下场绝对比被你“精心”栽培要幸福得多。
“对了,”刚要低头再喝一口茶的朗格猛地想到什么,“里格的亲生父亲是不是叫西里斯&8226;布莱克?”
“是啊,怎么突然想到那个家伙了,他还在蹲大牢……”
“他逃狱了。”
房间里陡然鸦雀无声。
“你刚刚说什么?”隆梅尔惊讶地扬起了眉毛。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能见到素来稳如磐石的隆梅尔变脸,朗格的心情格外哈皮。
估计光一门心思绕着里格转了,其他的都给忽略了。
“不愧是族长,确实未雨绸缪,这红帽子不就派上用场了嘛。”朗格兴高采烈的挖苦。
隆梅尔白了他一眼,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能不明白么,居然怂恿他去谋害里格的亲爹……唯恐天下不乱的老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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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达尔不看《预言家日报》,当初在英国时也不看。
那玩意儿是为了取悦一部分巫师的拍马屁报纸,是垃圾——翻倒巷的住户们都这么讲。
就像曾子杀人一样,每天都有人在你耳边说“预言家日报是垃圾、是垃圾、是垃圾……”,就算它本来至少是可回收物,听过一千遍以后也就变成不可回收了。
海姆达尔从前在英国看的最多的刊物是女巫周刊——翻倒巷猥琐派们的最爱,里面的“风景”旖旎而澎湃——故而在“平面艺术”鉴赏方面邓肯自叹弗如;其次是《星期日预言家日报》——里面有抽奖活动,据说一等奖的奖金有10个金加隆,海姆达尔坚持了三年,得过一次三等奖,拿了张吉德罗&8226;洛哈特的签名照,于是迅速放弃了该出版物,玉照送给了莫丽&8226;韦斯莱;最后就是“老东家”《唱唱反调》了。
入读德姆斯特朗以后除了《唱唱反调》坚持订阅,其他英国出版物全部放弃,又听从同学们的介绍——主要是为了随大流——订阅了几种德语出版物,所以海姆达尔都记不起来上一次看《预言家日报》在什么时候。
当他路过巫师报亭意外的发现雷克雅未克居然出售《女巫周刊》,但没有发现《预言家日报》以及与该报纸有关的其他刊物。《预言家日报》一直强调他们在英国的市场占有率位居全国第一,甚至还对本国巫师吹嘘《预》的国际份额也在世界前列,离开英国后才发现国外鲜少能看见该报纸,更别提什么“世界前列”了。
保加利亚没有,冰岛没有,本次欧洲魁地奇联盟杯主办国之一的挪威也没有。
然而,被《预言家日报》斥为巫师媒体界的败类——英国巫师出版界的暗疮毒瘤之一的《女巫周刊》却已经远销海外了,前不久他还在挪威的巫师报亭里看见前一期。
海姆达尔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了一份最新到货的《女巫周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报亭老板的神情很纠结,立在海姆达尔身后的俩男人的表情也很微妙。
没有看过《女巫周刊》的巫师大多会对它存着偏见,认为这就是黄|色□刊物,实际上这东西不看不知道一看忘不了。
当然,除了“人体艺术”让人印象深刻之外,它刊登的各种八卦小道消息也十分吸引人。英国翻倒巷的巫师们爱看它也是这个原因——《女巫周刊》写其他刊物所不敢写的,这份报纸能充分满足巫师们的吐糟欲,让你一吐千里畅快无比。
海姆达尔之所以买这份周刊是被封面上英国人气女巫歌手赛蒂娜&8226;沃贝克的小道消息吸引的,他从前听过不少该人气歌手的黑胶碟,算是个小歌迷吧,据说普德米尔联队的声援歌就是她唱的,乍一看见从前的偶像准备退居幕后,海姆达尔就忍不住买了一份。
举着杂志一边走一边往后翻页,还时不时转头和父亲、男友闲聊,煞有介事的说:“他们都不懂,女巫周刊哪里有那些卫道士抨击得那么单纯!”
隆梅尔笑道,“它怎么不单纯了?”
“它是很复杂的!”海姆达尔斩钉截铁,俨然一派女刊迷的架势,明明就是一本猥琐的杂志,却被他定义为巫师界的探索频道。
威克多忍俊不住,“怎么个复杂法?”
“就好比本期做的沃贝克专题……”说着开始用力往后翻,纸页在他手上哗啦啦作响。
当杂志翻到某一个程度时,隆梅尔的眉毛突地跳动了一下,温和的笑容略有裂缝,但稍纵即逝。
而且“某一程度”在海姆达尔手里极快地被后面的纸页一层层的覆盖了,一心扑在“复杂性”上的他并没有发现。
“你看!沃贝克!”海姆达尔停止了翻页的动作,用力拍了下横在纸上的硕大标题。
隆梅尔很感慨,当《预言家日报》为了拍英国魔法部的马屁铺天盖地的分发悬赏令,推出一篇又一篇的所谓黑魔王信徒的专题时,远销海外的《女巫周刊》却在为一个纠结于到底要不要提前退休的巫师歌手大费周章。
海姆达尔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想要翻页的动作也改成了往前翻。
隆梅尔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即使阻止也无济于事,还是让里格自己去把握尺度吧。
海姆达尔往前翻页的动作慢慢加快了,当他看见杂志中央的双幅彩页时,眼睛不由自主的瞪了老大。
“原来这才是本期的复杂性……”他喃喃自语着。
连幅彩页的主角不是人气歌手沃贝克,而是一名身着霍格沃茨校服长袍的年轻男子,随性地坐在一幅绣有格兰芬多金红狮子盾形图案的挂毯前,神采飞扬,顾盼生姿,眉宇间浸透着轻屑世俗的张扬,明亮的眼睛中充满了无所畏惧的勃勃生机。
就像他身
HP之异乡 第10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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