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异乡 作者:肉书屋
,那个景象我现在连想都不敢想。”海姆达尔压在山壁的一角悄悄朝外观望,当发现后面的人已经被甩掉以后便心有余悸的说。
“我不会成为职业选手。”
“感谢梅林。”海姆达尔咕哝道。“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有骑扫帚的天赋的?”他好奇的问。
“事实上我正打算告诉你。”
“秘诀?”海姆达尔连忙撑住扫帚摆好造型,一脸的迫不及待。“起飞的时候就按平常那样?还是要有什么诀窍?”他兴致勃勃的前俯后仰、左摇右晃,做着想象出来的各种可能的起飞姿势。
“没有什么诀窍。”威克多说。“就照平常那样就行。”
海姆达尔骑着扫帚腾空而起。
威克多盯着扫帚。“不用那么高,低点……对,再低点,再下来点,对,就是这个高度。”
海姆达尔低头看去,这么低?他的脚尖都快够到地面了。
“你准备好了吗?”威克多说。
准备?虽然困惑,海姆达尔还是点头了,下一秒他差点失态的尖叫出来。威克多的手臂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正揪着他的后领子,而他的脑袋此刻正朝向下方倒悬着,腿却还在扫帚上挂着。
绿色的青草摩挲着脑门,带来微微的刺痛感,这些草并非看上去那么柔软。海姆达尔苦中作乐的想,颠倒着看世界也挺有意思的,问题是如果你能忍受血液全部冲到脑袋瓜子里。
威克多把他扶回扫帚上,并顺了顺他的微乱的头发。“没事吧?”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海姆达尔咽了咽嗓子。“突然晃动的那么厉害。”如果不是威克多在第一时间抱住他,他肯定会被颠飞出去。
“我用脚踹的。”威克多回答。
海姆达尔看了看他的脚,又看了看扫帚,最后把目光投到他的脸上。“用脚踹的?”他不由自主的鹦鹉学舌。“这就是你说的秘诀?”海姆达尔觉得这简直和天方夜谭一样。
“事实上直到10岁以前,我都没有骑过扫帚,甚至连摸都没摸过。”威克多因回想而露出微笑。“第一个教会我骑扫帚的人是我们家的佃农,他们经常在田间飞来飞去,无论刮风下雨都要骑着扫帚搬运货物。我记得我偷偷骑的第一把扫帚上还绑着一箩筐玫瑰花。”
海姆达尔不解的问:“不给孩子骑扫帚是克鲁姆家的家规?”
“只有我。”威克多说。“贝尔尼克就不受限制,他常常会趁祖母□乏术的时候怂恿我偷溜出去玩,后来他把他的扫帚给我骑,我才正式接触起了飞天扫帚。”他低声笑道。“贝尔尼克怕祖母怕的要死,每次看到她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一下就躲出去老远。”含笑的眼神转向海姆达尔。“刚刚那招就是佃农教会我的,他们说拿脚用力踹扫帚,如果骑在上面的人没有掉下来,那么再糟糕的环境他都能够应付过去了。”
这就是劳动人民的智慧。海姆达尔无比崇敬的想。“来吧,继续踹。”他坐正身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没关系,我能够挺住,大不了多踹几次。”
“里格,凡事都是有一个过程的。”威克多意有所指的提醒。“骑扫帚也是一样,我说的不会掉下来是结果,不是过程。”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海姆达尔拍拍扫帚柄。“就是为了忽略过程,直奔结果!”
威克多皱着眉头注视着他,片刻后他松开眉头。“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
这就对了。海姆达尔勾了勾手指,eon!少顷,他又一次与广袤的芳草来了个翻天覆地的面对面。
“你确定要继续?”威克多的声音在他的脑袋后方响起。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确定过!”转回正常视觉以后,海姆达尔大声强调。
在一次又一次的被踹,以及一次又一次的颠来颠去之后,海姆达尔渐渐找到了平衡感,虽然还是会把持不住头重脚轻的倒栽葱,但是坚持不掉的时间却比刚开始推迟了一些。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在枯燥的训练之余,他竟然还找到了侃大山的闲情。
在又一次的落马之后,海姆达尔抱着威克多的胳膊说:“你和贝尔尼克都是独生子吧?”
“对。”威克多把他安放到扫帚上。“我们家人丁不是很旺,尤其是祖父那辈的老人现在所剩无几了。”
“你恨格林德沃吗?”
威克多顿了一下,抬起眼,但不是望向他,而是望向山坳的深处。“不知道。”他转回视线时说。“我没见过祖父,但是我们家的每一个人都不敢让自己忘记这件事,我想这就是仇恨吧。”
海姆达尔简直想甩自己一个巴掌,没事说这个干么,这不是明摆着挖人家伤口嘛。“保加利亚很漂亮。”他生硬的转移话题,脸上不敢流露出丝毫端倪。
然后,又是一个倒栽葱。已经被倒吊的几近麻木的海姆达尔狐疑的想,他不是故意报复自己吧,怎么觉得这一脚动静特别大、特别狠呢?沿着威克多的胳膊慢慢攀爬回扫帚上,海姆达尔努力想从他的脸上寻找到蛛丝马迹,可惜什么都没有。
面对男孩的尖刻探视,威克多面不改色的挑眉。“怎么了?终于想放弃了?”
“继续。”海姆达尔言简意赅的说。
这一回威克多倒是不急着动作了,他问:“你去过保加利亚?”
“路过,不算去过。”海姆达尔说。“上上届的欧洲杯不是在希腊举行的么,那一年的决赛斯诺带我去看了,我们在罗多彼山脉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换乘了马车,那里的风光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事实上那时候他刚刚被斯诺收养,好像担心他会情绪不稳甚至会去自杀,无论到哪里出差都想方设法带上他。
“你说的应该是佩雷杏树村。”威克多笑了笑说。“那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去玩的地方,村子里有一家玫瑰油铺子……”
“门口堆着高高的大木桶,摆在最上面的那个总是会掉下来砸到人。”海姆达尔立刻抢道。“还有一只毛色和叫声都很奇怪的鸟。”
威克多莞尔。“你知道?”
“知道,那家店的老板做的甜菜饼很好吃。”海姆达尔点头。“我一直觉得奇怪,村子里没有一颗杏树,为什么要叫杏树村。”
“这个我曾经问过村子里的人。”威克多说。“从几个世纪以前,这个村子就开始尝试种杏树,但是无论用上什么手段,杏树就是活不了,许多难以成活的树种都能移植成功,唯独杏树不行。”
大概是风水不对。海姆达尔暗暗想着。
“对保加利亚感兴趣吗?”
海姆达尔抬眼望着他。“什么意思?”
“放假之后要不要和我回家?”
“你是说去保加利亚过假期?”
“就是这个意思。”威克多说。“你不是说那里很美吗?不想见识一下这个国家完整的风貌吗?住在我家里,我和贝尔尼克可以给你当向导。”
海姆达尔还真的开始考虑起来了。“会不会太唐突?”贸贸然的就跟着去了,似乎显得很失礼。
“是我在邀请你去我家做客。”威克多微笑道。“我想黛丝婶婶也会很高兴的。”
“我……要跟斯诺商量一下。”海姆达尔为难的说。
也就是说他本人已经答应了。威克多摸摸他的头,表示静待佳音。
“威克多,”海姆达尔抬起脸,不确定的说。“这个踹扫帚的方法真的能提速吗?”他到现在才想起来问。
tbc
糖 耗 子 act69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今天晚上有事,还要出门一趟,留言会在明天回复,t_t抱歉了……
今天吃了一个没有肉的肉粽,太让人伤心了~~居然连根肉丝都没有~~~~做粽子的太无良了~~~~
亲爱滴们,错别字又要麻烦大家了,请帮忙纠错捉虫,咱会一一夹进书签里的!谢谢了!「日记一九八零年二月六日」
没想到最先找到我的会是那个莱姆斯卢平,这个可恶的狼人不让我见西里斯,他语气温吞的告诉我,他把他送走了。我想那些充满爱心的朋友这会儿正不遗余力的帮西里斯恢复清醒,所以,在真相大白的今天,我甚至应该感谢卢平的“善解人意”,如果来的不是他,而是其他的什么人,那么,他暴躁的朋友们很可能会在第一时间冲上来撕碎我。
我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处置我,他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措辞,眉头紧锁,总是在以为我看不到的角度打量我的神情,他在观察我,似乎是怕刺激我,或者说怕刺激到我肚子里的孩子,因此我猜测,他想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或许,他想把这个孩子也带走,像带走西里斯那样从我眼皮子底下把我的孩子偷走。
我会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事都会顺着“正义”一方编写的剧本走的!
他们偷走了我的丈夫,现在连孩子都不愿放过,我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姑且不谈踹扫帚是否真的对快慢有助益,在一次又一次被踹下扫帚以后,海姆达尔已经让自己相信这个方法是管用的。他自欺欺人的想,如果最后一场将面对龙卷风,甚至是天崩地裂般的气候,那么这项训练至少可以帮助他提高对大自然的抵抗力。
阿q之余,海姆达尔心安理得的和威克多相约第二天继续踹,这位保加利亚籍的师兄抚了抚额头迟迟没有答复,好在最后也没有拒绝。
他看得出威克多并不赞同他用这个方法临时抱佛脚,但是不管怎么样,练都开始练了,踹也被踹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在看不出结果好坏的当下,何不让它继续下去,总好过什么都不做而挖空心思干着急要强。这是他海姆达尔斯图鲁松的人生,既然防不胜防是生命课题之一,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令人高兴的是,第二天的训练似乎有了阶段性突破,海姆达尔的抗震能力有所提高,不再回回落马,有几次甚至能够“险象环生”了。
唯一让海姆达尔感到烦恼的就是热情的粉丝们,这些人似乎把追逐当成了游戏,只要威克多克鲁姆一出现,他们就会争先恐后的围拢过来,人们高涨的热情让海姆达尔望而生畏、胆寒不已。
好像过了新年以后所有人都变得耳聪目明起来,忽然之间意识到有个学生明星球员也在糖耗子大赛,和他们同处一个地区。这个认知苦了海姆达尔,离开帐篷时像在逃命,回帐篷的过程更是变本加厉。只要和威克多在一起,就总有见不完、躲不过的人。
威克多抬头看了看天色,觉得今天的训练该告一段落了。海姆达尔拿起扫帚跟在他后面走出山坳,蹲在那里、守候多时的人们看见他们的一瞬便蜂拥而来,要不是事先在山坳入口施过富有效率的障眼法术,这些人怕是早就冲进来了。
海姆达尔曾经给自己下过暗示,如果有一百个人同时向你包抄过来,大可不必惊慌,试想,一个普通男孩在那样狂热的人群中是不可能引起注意的。问题是当狂热的人们排山倒海般的聚拢过来时,他的理智就会变得完全不听使唤,大脑下的命令无外乎一条:赶紧跑路吧。
“请您不要鼓励他们,不要再维持正派形象了,偶尔也做点令人深恶痛绝的事情吧,威克多克鲁姆先生。”海姆达尔的嘴角扭曲了一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里格亲爱的,即便在梦中我也不会、也不敢鼓励他人去做什么事情。”威克多说。“况且人在很多时候是不需要鼓励的。”他拿过海姆达尔手上的扫帚,飞快的说:“快上来。”
“你要骑扫帚?而且还要带我?你的那些粉丝们肯定会羡慕死我的,建议你最好在他们头顶多绕两圈,那场面一定非常有意思。”海姆达尔一边快手快脚的骑上去,一边用故作兴奋的口吻说。“我想我快要昏倒了,谁能想到,是威克多克鲁姆啊!”
“现在不要。”扫帚在那一瞬间飞了出去,威克多驾轻就熟的低低飞掠过人们的头顶,引起一连串的尖叫与惊呼。这时候,他才慢吞吞的续道:“我现在没办法等在旁边接住你,最好进了帐篷以后再晕。”
海姆达尔终于知道人们为何忽然之间都“疯”了,原因就是行云扫帚公司的海报。该公司利用圣诞节和新年的双节庆气氛,看准时机推出了他们最新一期的主打产品——未成年巫师专用竞技扫帚系列,并且在公司全世界的营销范围内大肆张贴、宣传由威克多和海姆达尔一起拍摄的海报。不知道是海姆达尔可爱乖巧的造型引发了人们好感,还是威克多的明星效应起了关键性作用,这个毫无创意可言的广告居然大获成功、反响热烈。
出乎意料的好结果让世界各大扫帚公司捶胸顿足、后悔不已。圣诞节和新年历来就不是飞天扫帚的活跃场合,除了圣诞礼物、新年礼物偶尔有它们出场以外,一般的巫师家庭并不把飞天扫帚纳入考虑范围内,主要原因这玩意儿耗钱量过大,各大扫帚公司针对节日投放市场的限量版飞天扫帚均价格不菲,因而在普通大众们眼里,用扫帚当礼物是否美观还在其次,不够经济实惠才是重点。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居然没有一家扫帚公司想到反省一下自家的销售策略,是不是应该改变现行计划抢先占领节日市场。仿佛成了一种默认的漏洞。未曾想,被想当然忽视多年的空白竟然让一家打着价廉物美招牌的后起之秀填补上了。毫无疑问的,行云成功了,大概对那些一直以高姿态示人的老牌扫帚公司而言这才是最可气的地方。
“至少他们的重点很清晰。”在最新一轮的团体赛赛场上,亚当克劳斯这般评价道。“因为缺少经费,他们只能尽其所能的烘托重点,而在同业竞争者们、尤其是业绩优良的同行们来看,这个广告无疑是简陋粗鄙的,但是在消费不起限量版飞天扫帚的普通巫师们看来,这个广告传达出来的概念很清晰:竞技用扫帚,廉价,孩子,圣诞礼物一系列因素全部囊括其中,而且人们又发现行云公司也有所谓的限量版扫帚,让他们高兴的是这个限量版却是他们消费的起的。综上所述,行云扫帚想卖不动都难。”
“你怎么这么清楚?!”海姆达尔怀疑他就是行云公司的销售部经理。
“因为他买了。”夏比忍住笑意,平静的说。“而且不止一把。”
“喔,谢谢您的解释。”亚当冲老朋友笑了笑,目光十分凶恶。“没错,我确实买了,彩色龙蛋系列,一共十把。真不可思议,要是放在往年,放在其它品牌,这个价格怕是连限量版扫帚的一根帚尾枝条都买不起。”他沉吟片刻。“这些扫帚还不错,无论是鲜亮的外观还是触手的舒适度都还过得去,要是用了更好的材料肯定会更好。”
“价格也会更好。”海姆达尔说。“行云公司刚刚起步,在强手如林的飞天扫帚制造销售行业,在保持质量的前提下薄利多销,低价低率扩大销售额,等达到一定的规模以后再考虑顺应市场推出高档次的产品。这个策略目前来看还是不错的,稳扎稳打,就是需要大量的耐心。”
“听说他们将免费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所有类型的扫帚?!”
真奇怪,亚当克劳斯居然也会长舌。海姆达尔咕哝一声。
“好了,手柄总算折腾完了。”亚当大声宣布,语气里有种解脱感。没等海姆达尔回答他的问题,亚当的注意力事先转移了,海姆达尔想他可能不是真想得到答案,不过是突然间的有感而发。
“下面要做什么?”夏比已经对他的那根起伏状手柄不抱任何希望了。
亚当拿手一指右前方。“先生们,看见那长桌前聚集的人群了吗?”
“看见了。”夏比没精打采的说。“那又如何?”
“手柄和帚尾已经解决了,下面一步就是附着魔法。”亚当对他的漫不经心不加理睬,径自说道。“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施加魔法的过程由谁来操作。”
“我还以为你会抢着来。”夏比说。
亚当对他皱了皱眉头。“事实上我的魔咒学并不十分优异,这你是知道的!”
“我也不行,”夏比毫无顾忌的耸耸肩。“我的魔咒学一直勉强维持在a(及格),黑魔法防御术的成绩还不如魔咒学。”
于是,他们把视线转向海姆达尔,后者为突如其来的关注扬了扬眉毛。
“我才一年级。”
“没关系,事实上我们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夏比笑眯眯的说。“来,孩子,告诉我,你哪一门科目最拿手?药草学?还是魔法史?或者天文学?”
海姆达尔想问,为什么会是这三个?您的猜测依据是什么?而且,这跟施加魔法有关系吗?
“我觉得是保护神奇生物课。”亚当抚着下巴说。
海姆达尔轻嗽了一下嗓子,吐字清晰的说:“这一个学期为了参加糖耗子大赛,我的学习进度几乎是止步不前的,但是在来此之前,依照各科老师的随堂测验、课堂提问以及家庭作业的成绩来看,我最拿手的科目是黑魔法,第二拿手的是变形术,排第三的是魔咒学。”
两位男士看了他很久,像瞪视某个外星物种般一眨不眨的。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你了。”半晌后亚当克劳斯咧嘴笑了笑,他把扫帚柄和捆扎好的帚尾一齐递给海姆达尔。“去裁判桌那里申请附着魔法,他们会把你的魔杖交给你,上次结束时通知过要带魔杖,今天带来了吧?”看见海姆达尔点头,他续道,“具体的施法方式裁判会说明,你只要照做就行了。”
“真的决定交给我来?”海姆达尔不确定的说。“学校的成绩不能说明什么。”
“至少比我们靠谱。”亚当不给他退缩的机会。“其实附着魔法对飞天扫帚本身的影响并不大,因为扫帚制造是一门手艺活,魔法不过是附带的,不占主导作用,所以,即使你没做好,完全可以用后续工艺弥补。今天不是团体赛的最后一场。”
“好吧。”海姆达尔想了想,点头。“那我就试试。”走之前他忍不住再一次问道:“真的没有影响?”
亚当四平八稳的点头。
望着海姆达尔离去的背影,夏比不赞同的说:“你应该告诉他实情,万一他真的没做好,到时候他就会知道,施加魔法对飞天扫帚制造有多重要,那时候你打算怎么和他解释?即使是世界上最专业的扫帚公司,都会花大价钱养一批附加魔法的高手,而不会头脑发热的自己去干。”
“那就别告诉他!什么都不要说!”亚当粗声粗气的回答。
海姆达尔小心翼翼的捧着手柄和帚尾排在队伍的中间,前后都是看上去年龄比较大的孩子,只有他小豆丁似的夹在里面,远远瞧去十分突兀。
施加魔法的过程似乎不是太长,队伍并非久久停滞不前。裁判桌附近被提前施过屏蔽魔法,排在后面的人并不知道前面的选手到底成绩如何,听不见也看不清,只能从选手离开时的表情去判断一二。
其实海姆达尔并不知道,魔法被施加以后,并不会马上见效,而是要等防震系统被加到扫帚里以后才会显露端倪,有些问题甚至会拖到扫帚上天时才爆发出来。总之,附着魔法的过程是一个绝对不能疏忽大意的重要一刻,它将关系到飞天扫帚今后所面对的一系列问题。
终于轮到他了。
海姆达尔笨手笨脚的掏出自己的身份卡片,递给裁判。
那名接卡片的裁判十分慎重的翻看着卡片,之后便同旁边记录的人员说:“蓝杯九。”然后把卡片还了回来。
附加魔法的申请长桌上一共坐了五位裁判,其中一名专门负责记录,另四人负责观察评定。当然,他们不会当场告诉你结果如何,他们只负责打分和……看尽洋相,而且还是选手们自己都一无所知的洋相。
“好了,把你的扫帚放到桌子上。”
海姆达尔依言放下扫帚,裁判们纷纷不露声色的瞄了眼扫帚,然后不露声色的撇开眼,心里都有了底。海姆达尔很仔细很细心的想从他们的神色中瞧出点什么,可惜啥都没看出来。毕竟是拿了执照的专业人士,参与过诸多大赛,临场经验丰富,能被轻易看穿也就不叫专业了。
“你的魔杖。”裁判把一只小盒子放到桌子上。
海姆达尔打开盒子,拿出自己的魔杖,然后紧紧盯着眼前的裁判。该名裁判笑道,“不要紧张。”
海姆达尔抽了抽嘴角。他想,你让我不紧张我就能不紧张了吗?还是赶紧吧,俗话说的好:早死早超生。
这是一个操作起来很华丽的魔法。裁判示范的架势很到位,咒语念得十分清晰,而且还很平易近人的给了五分钟的练习发音的时间。据裁判说,他之前没想到居然会有选手不知道这个魔法就敢上来申请施法,所以他决定亲自示范并且多给五分钟的鼓励时间。当听到这话,海姆达尔心里突突了一下,莫非亚当克劳斯在忽悠他?
金色的烟雾从魔杖顶端冒出来,然后慢慢的,烟雾变成一股粗大的线绳,绳子不断向外延伸、延伸……一直到线头触碰到帚柄,躺在桌子上的手柄剧烈抖动了一下,像是与线绳产生了共鸣。这时候,魔法仍然在继续,金色的粗绳渐渐分离成一股股细线,这些细线迅速朝帚柄席卷过去,像蚕丝裹覆蚕蛹般把整支帚柄裹得密密麻麻,细线越裹越多越裹越紧,一直到挤成薄薄的一层金色膜,透明的膜逐渐朝手柄内部渗透、渗透……直到再不复见。
海姆达尔死死盯着帚柄,瞪到一丁点金光都看不见为止还舍不得挪开视线,如此通俗易懂、便于操作反而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这、这就好了?!
“好了,蓝杯九。”裁判提醒他该醒醒神了。“最基础的飞天扫帚防护魔法你已经附加好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海姆达尔机械性的摇摇头。
“那就带着你的扫帚赶紧下场。”裁判无可奈何的说。“不要耽误排在后面的选手。”
海姆达尔一下子警醒过来,一把抱起扫帚退离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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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 耗 子 act70
离开团体赛的赛场之后,海姆达尔沿着熟的不能再熟的道路原路返回,一路上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或者交头接耳,他告诉自己千万别大惊小怪,不过是广告效应而已。人们很快会忘记他,世界上永远都不会缺少更有趣、更吸引人的新生事物。
他不习惯被很多人同时关注,至少不要当着他的面关注他,那会令他产生出一种光天化日之下被剥光衣服,一览无遗的站在阳光下的羞耻感,他讨厌这种感觉,十分的不自在。
“你好,海姆达尔。”
当这声友好的问候响在耳畔时,海姆达尔适才发现有人靠近了他,而且近在咫尺。不等他有何反应,甚至不等他抬起眼看看说话人的脸孔,这人已经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低头、抬头、左摇、右晃,之后两手下滑摸到他的肩胛骨,用力一按,海姆达尔差点疼得唉唉叫,下“毒手”的人却视若无睹,继续他的摧残手段——手肘、手腕、脊柱、大腿、膝盖一直到脚踝……
“很好,一切正常。”全身被摸了个遍,这人重新站直身子,朝身后点点头。
海姆达尔瞪眼。“你……”只够他蹦一个字,第二位上场了。
这一位更直接,右手一伸扣住海姆达尔的下颚,迫使他仰头张嘴,左手拇指顶开握在手中的玻璃小试管上的软木塞子,暗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管里晃动了一下,他熟练的把液体朝海姆达尔的嘴里一倒,然后右手猛一用力,咕噜一声,“红药水”被吞下去了。
海姆达尔的表情精彩绝伦,他弯下腰、捂住嘴,想抠嗓子把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他的脸皱成了一只包子,冷汗稀里哗啦直往下流。“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他白着脸,哑着嗓子问。
莱昂布鲁莱格面无表情的观察他半晌。“味道怎么样?”他问。
“超级难吃……”
莱昂不置可否。“身体里面呢?有没有什么反应?比如冷热之类的。”他又问。
“刚咽下去的时候有种灼烧感,像喝了高浓度酒精,并且伴有刺痛,没有一会儿就开始降温,疼痛渐渐消失,感觉胃部暖烘烘的……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海姆达尔不放心的再次问道,他觉得莱昂把他当成了实验用老鼠。
“不用担心。”莱昂说。“一切都在控制之中。说明你没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下了毒药,刚刚那是检测毒药反应的测试药水,这东西在我们家那里一直销量不错。”他晃了晃手里的试管。“你要不要也买点,看在同学和室友的份上,给你打个折扣。”
“谢谢,我想我暂时不需要。”海姆达尔没好气的说。“您能这么关心我实在令我受宠若惊,这里是糖耗子大赛,不会有人要毒杀我。”
“等到不幸遇害的时候你就不会那么想了。”莱昂一本正经的说。“再说这是同学们再三要求我这么做的,不然我不会平白无故的浪费药水。”
“布鲁莱格,你好了没有?”又一位男孩走上前来,不耐烦的问着莱昂。海姆达尔知道他,这人也是德姆斯特朗一年级学生。当海姆达尔看见他掏出魔杖并对准自己时,明白这位同学不是来和他sayhello的,他也是来折腾他的。
“我的身体很正常,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我也没有中毒或者中恶咒,更没有神智不清,不然你们以为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吗?!”海姆达尔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仨。
三个人面面相觑,那个摸他骨头的同学皱起了眉头。“怎么和琼斯信里说的不一样,仔细看看他好像很正常。”
“不用仔细看我也很正常!”海姆达尔忍无可忍的大叫。
该死的卡罗琼斯!
“卡罗琼斯!”一冲进帐篷里,海姆达尔就开始满世界的追踪琼斯。“我知道你在!”他走到餐桌旁,把木椅子猛地拉开,弯腰探看桌子下方。“你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事情总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不在桌子下,那就是在房间里。海姆达尔蹬蹬蹬奔上楼,一间又一间的检查。“我都不知道你能写出那么‘生动有趣’的文章,【斯图鲁松情况有些不妙】、【我怀疑他中了某种恶咒而不自知】、【他在逞强,我们应该做点什么】、【我很担忧,非常担忧】,听听这些,真是太棒了!”
最终,海姆达尔在角落里的储藏间里找到了他,要不是他的体形超出预计,海姆达尔很可能发现不了他。
“亲爱的卡罗,让你少摄入点糖分和脂肪你不听。”海姆达尔扶着储藏间的小门,露出甜蜜的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自作孽不可活?!”
琼斯用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让人无可奈的是,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他居然还不忘记吃。海姆达尔瞥了眼他手上拿着的饼干,摇头叹气。
“我已经在改进了,这是粗粮食品。”琼斯晃了晃手里的饼干表示抗议。
海姆达尔不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你躲什么?”他盯着他说。
琼斯又擦了擦汗。“这里很凉快。”他言不由衷的回答。
海姆达尔眯了下眼睛,琼斯缩了缩脖子。
“你知道,莱昂有随身携带各种魔药的习惯,我猜测,相当一部分是毒药。”海姆达尔慢悠悠的说。“我想他不会介意多一个能供他实验的对象。”
琼斯肉呼呼的馒头脸更白了。
当四位师兄和三位同学一齐散步回帐篷时,正好看见海姆达尔艰难的下楼并且伴随琼斯的尖叫声。为何是艰难,因为卡罗琼斯正死命抱住他的胳膊往后拉扯,让他寸步难行。
当居高临下的琼斯看见莱昂步入帐篷时,居然在第一时间放开了海姆达尔,以与体格不符的速度风一样的冲下楼,抱头鼠窜逃了出去。
海姆达尔嗤笑一声,坐在楼梯上叹气。“算他跑得快。”
“也就是说其实你没事?”那个准备用魔杖对付海姆达尔的同学仰脸看来。
海姆达尔坚定的说:“什么事都没有。”
“明天的最后一场比赛完全可以自主进行?”
“就是这样。”
“你也没有因为压力过大而患上了梦游症?也没有神智不清,胡言乱语?”
“当然没有。”海姆达尔咬牙切齿,还是太便宜琼斯了。
“喔。”这位同学适应力很强,很快就接受了,他拉了拉那个摸骨头的同学。“反正来也来了,我们再出去兜一圈吧,看上去挺好玩的,等明天其他人都来了,我们可以和他们好好说说。”
后者立马点头,他们同时朝莱昂看去,莱昂平静的说:“你们去吧。”
两人朝他笑了笑,兴冲冲的跑走了。
莱昂把视线转向四位师兄,尖刻雪亮的目光令四人以为自己衣冠不整有碍风化,都不自觉的伸手去摸衣襟。“需要毒药吗?”他突然说。
师兄们简直哭笑不得。
邓肯眨眨眼,有趣的说:“都有什么类型的?给我们介绍一下。”
“什么类型都有。”莱昂的业务能力超群,对自家毒药的掌握炉火纯青。“关键看你打算怎么使用,是要一命呜呼还是慢慢折腾,或者先一点感觉都没有,等最后来那么一下。我个人推荐能腐蚀内脏却不会破坏外表的最新产品。”
邓肯摸了摸发凉的后颈子,干笑两声。“这么多种类啊……”
莱昂看了他一眼。“这才刚刚开始,请有点耐心。”
“那就介绍点有意思的,别尽说些死呀活呀的,谁没事乐意听这个。”海姆达尔在旁敲边鼓。
莱昂从善如流,改弦更张。“除了毒药,我们偶尔也会尝试点别的玩意儿。比如这个。”他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方盒子,白皮金属上镌刻着一排西班牙文,几乎没有样式可言,横平竖直的盒子简单又大方。他打开盒子,拿出四支食指粗细的迷你试管,四根试管盛着四种颜色的药水,绿、黄、紫、白,颜色纯度极高,看起来十分鲜艳。
连海姆达尔都忍不住凑上前瞅了又瞅。“这做什么用?”他问。
莱昂说:“它们能让你忘记你自己。”
海姆达尔不解道:“直接用遗忘咒不就完了。”
“遗忘咒会让你变成猫?变成家养蒲绒绒?变成龙?变成你的奥拉尔?”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海姆达尔喃喃自语。“你说的不会就是你手上正拿的东西吧?!”他问。
“黄|色的会变成猫。”莱昂把该试管塞进埃德蒙手里。“绿色的会变成龙。”他把试管给了邓肯。“白色的会变成家养蒲绒绒。”白试管给贝尔尼克拿走了。“至于紫色的,”莱昂把试管递给威克多。“会变成女王鹘。”
埃德蒙晃了晃试管。“变形药水?”
“外形不会变,改变的是神智。”莱昂指着紫色试管说:“比如这个会变成女王鹘的,它会让喝下去的人认为自己就是女王鹘,动作举止会完全效仿女王鹘。药效大约能维持十天左右。”
“真的假的?”贝尔尼克狐疑的问。
“试试就知道了,一滴就能试出效果。”莱昂突然看向海姆达尔。“女王鹘是一种很温顺的动物,说一不二,叫它往东绝不会往西。”他看着威克多说。“这瓶紫色药水中混杂了奥拉尔的血液,或许应该让其主尝试一下。”
海姆达尔拿眼睛用力瞪他,顺便也瞪了下威克多。“休想!”
莱昂露出一个“真是遗憾”的神情,威克多莞尔。
“很有意思,我买了。”邓肯首先拍板。“这比那些一命呜呼的药水有趣多了。”
埃德蒙沉吟片刻,然后道:“我也买了,让人变成猫的药水可不多见。”
贝尔尼克看了看堂兄,之后两位克鲁姆一致点头,表示愿意购买。
莱昂很高兴,虽然脸上没什么变化,但是海姆达尔看出他的双眼在那一瞬间焕发出的神采。
“对了,你想要吗?”莱昂还是不打算放过室友。
海姆达尔不太热衷的说:“你还有什么样的?”
“还有变人鱼的和变客迈拉——”
“谢谢,不需要!”不等莱昂说完,海姆达尔斩钉截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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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一九八零年二月十六日」
隔壁的那个麻瓜老太婆前天突然和我打了招呼,那时候我正打算出门散步。为了防止被发现,我和西里斯一直住在麻瓜的村子里,这里很偏僻,很长时间都难以看到一张陌生面孔,虽然对现在的我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老太婆很古怪,从来不和别人打招呼,一直都是一个人默默生活。刚搬来那会儿,好心的村民悄悄提醒我,她是个疯子,最好不要和她多接触。其实不用为此担忧,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女人根本不会主动靠近任何人。
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一个能够说话的人……就和我一样。
卢平没有妨碍我和别人交流,或许他认为麻瓜不会带来任何麻烦。
今天,那个老女人突然和我谈起她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外孙女,说到她们的时候她显得很高兴,呆滞的神情都变得鲜活起来。她给我看她女儿的照片,她一直随身带在身上,还有为外孙女做的可爱的小衣服,粉红色的,粉蓝色的,鹅黄|色的……她坚持要把粉红色的婴儿服送给我,当我向她提及我也许会生一个男孩,她突然暴跳如雷,莫名其妙的摔杯子砸碗,还把我赶出了她的屋子。
她确实是个疯子!
当海姆达尔看见下方高耸的山丘时发现情况真的不太妙,高空湿冷刺骨,云雾很重,视野极为不佳,凛冽的寒风带着浓重的雨水气息扑面而来。他刚刚才飞过一丛茂密得犹如亚热带地区才能看见的树林,这里的情况却完全又是另一回事了。
从上方俯瞰下去,这片山丘几乎看不见一点绿色,只有星星点点的枝桠覆盖其上,离得太远瞧不清到底长了什么东西。狂风开始大发其威,天空中乌云密布,海姆达尔回头望去,这里即将被暴风雨洗礼,身后几里外的地方却仍是阳光普照。
“斯图鲁松!不能再飞下去了!”始终和他保持距离并且咬得很紧的一名选手突然飞到他身边,大声喊道。“我们应该找个地方避雨,我估计这雨不会下很长时间。”
乌云里降下寒冷的雨滴,呼啸的风频频把雨点吹打在脸上和脖子上。
“斯图鲁松!”久等不到回答,那名选手一边瑟缩着一边大叫。“不要逞强!这里不是密闭的赛场,淋点魔法雨没什么要紧,这里是野外,没有魔药没有医师,这一场冻雨淋下来会着凉发烧,会得肺炎,甚至可能会没命的!比赛才刚刚开始而已!”
海姆达尔还是没有吭声。
那名选手又等了一会儿,在经过了剧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一扯扫帚柄,向下方沉降而去,看样子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找地方躲雨去了。
“我知道这比赛绝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骑在扫帚上始终不偏不倚的保持飞行航线的海姆达尔喃喃自语的说。“我曾经设想过可能遇到的天气,老天爷当然不会一直友善下去。”他用袖子抹了抹被雨点浇打的模糊不清的护目镜,不过没什么作用,因为他的赛服渐渐被雨水浸湿。“下面根本没有能够躲雨的地方,一望无际的嶙峋
HP之异乡 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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