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被女孩子欺负呢 作者:废铁行者

    把老爸代笔的练字稿交给艾米之后的没几天，我在家里接到了个奇怪的电话。

    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我已经dǎ suàn 上床睡觉了，老爸还在书房里忙着回答网店顾客的问题，给他们讲解充气娃娃比女朋友好的百零个理由。

    “喂？这里是欢乐谷情趣店……。”

    我熟练地自报家门，本以为又是某位心急顾客的催货电话，就那么盼着充气娃娃早点到吗？

    不料对面bsp;mò 良久，传来了彭透斯的声音：

    “麟，希望你做好心理zhǔn bèi ……”

    诶？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啊？让我做好心理zhǔn bèi ？难道你要派百个基佬来爆我菊花吗？我又没得罪你！我只不过上次没有亲自去还奥巴马而已，不用这么绝情吧！

    “接下来会是艾淑乔女士从美国转接来的电话，虽然不太可能，但是希望你能平心静气地听她把话讲完。”

    谁？艾淑乔是谁？从美国打来的？我们家电话没开国际长途啊？转接？指的是把两部电话听筒对在起的那种土bàn fǎ ，还是高级的？总之只要别收我们家的国际长途费用就行，我们可承受不起！

    yī zhèn 沙沙的电流响之后，对面换成了个女人的声音，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处处透着精英人士的成熟和自信。

    “叫你爸爸来接电话。”

    作为个美国精英人士，她这种好似班主任找家长的开场白实在是不招人喜欢。

    “我老爸正忙业务呢！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而且你到底是谁啊？”

    “……叫让你爸爸来接电话。”

    她重复道，声音里的怒气隐约可闻。

    诶？半夜三地打扰我们休息，居然火气还不小！别看老爸只是坐在电脑前跟人聊天，正经有些回头客是因为老爸的耐心讲解才认准了我们网店的！作为h达人的老爸很受顾客欢迎的！你耽误了我们做生意的话，我们喝西北风去啊！

    “老爸现在脱不开身，有事你可以让我转达。而且，你的电话既然是彭透斯转接过来的……你应该是艾米那方面的人吧？你要找也应该找我，我老爸根本就没见过艾米啊！”

    “他没见过最好了……”女人的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讽刺意味，“你不知道我是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艾米的经纪人，也是她妈妈。”

    “噢，原来是艾妈大人啊！失敬失敬！”

    我对艾米的母亲向没有好感，不jiù shì 个逼着女儿弹钢琴拉小提琴，连可乐和薯片都不给吃的虎妈吗？而且你自我介绍的时候先说自己是经纪人，后说自己是妈妈，你没必要在这里也要凸显职业素养吧？

    “那么艾妈大人，您找我老爸到底有什么事情呢？虽然我受了您女儿不少‘照顾’，不过没有严重到需要找家长的程度吧？”

    对方bsp;mò 了会，我能听见她讪笑时的鼻音。

    “叶麟……是zhè gè 名字吧？我没想到你这么贫嘴……不过倒是和你爸爸上学的时候有点像……”

    这话是什么意思？听这口气，艾妈好像从前跟老爸认识样？搞不好两人还是同学啊！这世界也特么太小了！

    “……总之，让你爸爸接电话，就说艾淑乔找他。”

    话语中的沧桑感不能不让我严肃对待，我推开老爸的书房门，指了指电脑桌上的分机。

    “个叫艾淑乔的女人找你……”

    我的话说到半就愣住了，因为老爸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愕来形容，而是变成了恐惧、痛苦、悲伤和不解的大杂烩。

    他像是落水之人去抓jiù mìng 稻草样抓起了电话听筒。

    我不知道艾淑乔跟他说了什么，应该只够个问候的时间，老爸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他没有喝醉的时候，明明是极少在我面前流泪的。

    他用颤不成声的语调跟电话里的女人说话：“淑乔，你……”

    好不容易稍稍止住奔流不息的眼泪，老爸怀着深深的伤感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五雷轰顶样的恐惧感攫住了我，也许是因为老爸脸上的表情，也许是因为zhè gè 该诅咒的名字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渐渐苏醒……

    我的两腿打颤，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其他的感情？我不知道，我所做的唯件事，是走到客厅里，把电话主机的听筒重新拿起来放在耳边。

    窃听他人的电话虽然不道德，但是唯独这次，我觉得我有权利这么干。

    我的目光在屋子里乱扫，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我看见小芹的窃听器饭煲放在电视机顶上，应该是我例行对她进行新闻联播放送之后，忘了收起来——不过此时我没有心情做其他事了，我的全部身心都放在老爸和艾淑乔的对话上。

    “……是吗，后来你和约翰有了个女儿？他在美国没有欺负你吧？”

    zhè gè 约翰，指的jiù shì 当年在大学里ntr了老爸的那个外教吗？虽然只能听见老爸的声音，可是我能感到老爸的心里在滴血啊！

    “欺负我？”艾淑乔冷笑道，“他既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本事，当年在中国也是我先引诱的他，他虽然曾经是家大金融公司的唯继承人，但是现在已经被我完全架空，变成专职家庭妇男了。”

    作为老爸的妻子而和别人偷情，居然只是轻描淡写地语带过，并且完全没有半点羞愧吗？

    老爸的声音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淑乔，你告诉我，你定得告诉我……你有那么爱他吗？值得丢下我，还有我们的儿子吗？”

    “爱？”艾淑乔好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字眼，“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他？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你？在你向我求婚的时候我明明跟你说过：我不相信爱情，爱情只不过是两性之间不可靠的化学fǎn yīng 而已，化学fǎn yīng 可以随时开始，也可以随时终止，这是不以人的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我……我当时以为你是开玩笑……”

    “艾淑乔不和人开玩笑！别忘了，你是在接受了这点之后，我才答应嫁给你的。当时我的确对你有兴趣，但是那兴趣没能坚持太久，我很快就发现约翰比你有趣，他作为个大公司的继承人，因为满脑子的理想主义，自费跑到中国的小城市来义务支教……当时他开朗的性格和帅气的外表让不少女大学生犯了花痴，不过他恪守师生间不能谈恋爱的准则，没有和任何女生发展出不伦关系……”

    “我觉得zhè gè 人的坚持非常有趣，就以同样的教师身份，勾引他做了加不伦的事情……”

    很难想象，听着妻子炫耀般地谈起自己的婚外恋，老爸的心里会是怎样的种痛。

    “理想主义者jiù shì 跟别人不样，他把我对他产生的‘兴趣’当成是爱，又觉得自己玷污了教师的职业和自己的理想，于是在我生下你的孩子后，他就想方设法带上我，路仓皇地逃回美国了。”

    “很有趣的个家伙是不是？他不顾父亲的反对娶了我，在父亲心脏病发作之后成了大公司的董事长……美国上流社会的奢华，还有理想主义者虽然羽翼散尽却仍然坚守底线的样子，着实让我新奇了许久。”

    “不过我说过，兴趣的消逝是不以人的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在为约翰生下女儿，并且渐渐夺取了他在公司里的权力之后，我对他的兴趣越来越少，他现在唯能让我满意的地方，恐怕只有早上的荷包蛋和晚上的足底按摩了。”

    “至于我现在的兴趣，变成了娱乐业，变成了经纪人公司，变成了我的女儿，艾米的星途。”

    原来艾米zhè gè 名字不仅仅是音译吗？艾淑乔把女儿当成自己个人的财产，所以连中文名都要随自己的姓吗？虽然任阿姨和小芹的情况也是类似，但是任阿姨是被朝三暮四的丈夫给伤透了心，艾米的爸爸约翰没有得罪你吧？

    难以置信，我竟然会在心里帮着约翰说话。

    我之所以会喜欢李小龙，有大部分原因是希望能有朝日，自己可以像龙哥样暴扁外国人，比如约翰这样拐走人家老婆的。

    “阿舅～阿舅”地叫着，用神奇的截拳道把约翰的狰狞面目打成团五花肉，曾经是我少年时代的美丽梦想。

    但是我现在不太想那么干了，我突然觉得约翰和我老爸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都是被艾淑乔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可怜人。

    而且zhè gè 我本该称作妈妈的人，还想jì xù 玩弄自己的女儿，我的妹妹。

    心里有什么地方收紧了。

    因为稍稍出神，我似乎没有听清中间的些对话，当我把注意力放回来的时候，我听见老爸说：

    “……这么年了，你居然还能认出我的笔迹？”

    “这是你为数不的长处不是吗？你最早引起我的兴趣，也是从情书上的漂亮字体开始的。”

    “……淑乔，你说你的女儿……竟然跟我们的儿子走得很近？”

    “不错，虽然当初让艾米跟着剧组来冬山市的时候，我有过瞬间的这种担心，但是没想到会噩梦成真。”

    “噩梦？不至于吧？小麟虽然不是特别优秀，但也不是什么坏孩子……”

    “寒暄就到这里为止吧！”艾淑乔的语气下子变得为严肃和冷酷，“我打电话过来，可不是为了和你重叙旧情的！你只要知道：我不想任何计划外的人影响艾米的明星道路，她会在hé shì 的时间做hé shì 的事，未来也会和我指定的hé shì 人选结婚——她不需要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

    “所以，请你们不要给我添麻烦，从那个城市搬走吧，越远越好，最好再也不会跟我们产生交集。”

    艾淑乔脱口而出的每个字，都像锋利的毒针样扎在老爸的心口上，我能感觉得到。

    “在金钱方面我会给你们补偿的，除了安家费，还有笔保守秘密的封口费，不是太贪心的话，那个数字应该能满足你们了。”

    “500万，美元，换取你们搬到距离冬山市至少四千公里远的地方去，并且要保证对整件事情守口如瓶，不准对媒体说，不准再来找我们，否则我不排除会使用黑`道的人来duì fù 你们——请记住艾淑乔不开玩笑。”

    我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

    就算是小霸王把我的脸按进泥坑，捏住我的鼻子让我喝泥坑里的脏水的时候，我也没有如此愤怒过。

    没有丝留恋地从我们的生活中转身离开，如今又因为我们偶然干扰到了自己的清静，要蛮横无理地把我们从这座土生土长的城市赶走吗？

    虽然我在这座城市里没有少朋友，但这毕竟是我所熟悉的、所珍视的、留下了诸回忆的城市啊！

    你觉得钱可以弥补切吗？你觉得只要有钱就可以随便改变别人的生活吗？你觉得你的丈夫和儿子，应该在你的恩典下面屈膝下跪吗？

    我对着听筒，像发狂的野兽样，从牙缝中迸出了几个字：“你才应该……滚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