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霸 作者:寒臻

    第四十五章 我把青春献给谁？

    丁爱国不愿意再谈那些辛酸事，轻描淡写地问道：“三儿，厂我去了，生产的那些样品我也看了，跟叔说说，你接下来还有什么dǎ suàn 。”

    好不容易来趟特区，按理说应该住段时间再走。

    然而，公安部门属准军事化的机构，张铁城和他不仅是公安干警，还是分局二把手，人在这里心早飞huí qù 了，生怕他俩不在时分局辖区内出什么事。何况现在还是他俩百尺竿头进步的关键时期，自然不会在特区久留。

    事业顺他不放心，事业不顺他不放心，事实上自章程辍学后他压根儿就没放心过，个看似不经意的问题，饱含着浓浓关切。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么大了还要别人牵挂，章程心里酸溜溜的，想了想之后动情地说：“丁叔，刚才听他们唱的时候，我想起我爷爷和我爸，个参加抗美援朝，个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战友们或许就要看到shèng lì 了，他们却倒在最后颗子弹之下。于是我就想啊，我们章家为zhè gè 国家付出得已经够了，所以我得好好活着，身边的人也好好活着，无论我妈我姐还是您和阿姨都不能出任何事，赚点钱，让你们活得有滋有味儿。

    可回来的路上，我又想我爷爷和我爸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有理想，是傻，还是被逼到那份儿上实在没bàn fǎ ？李叔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或许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想了半天好像明白，又不明白，最后我想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们都把青春献给了zhè gè 国家，而我呢……我应该把青春献给谁？”

    不仅答非所问，还有些语无伦次，但谁也没有打断他。因为大家心里清楚，这些都是他憋了很久的发自肺腑的话。

    “我不像文明哥，从小跟着您在部队大院长大，要不是还有几张照片，我几乎快记不得我爸长什么样了！除了伤心之外，我对部队没什么感情，算不上军人子弟。真要是非得往什么子弟上扯，那也是电力子弟，所以我dǎ suàn 以后就跟电打交道。”

    晚上的事吴秀兰受了刺激，眼前zhè gè 十岁就没了父亲，跟父亲起生活的时间加起来或许还不到半年孩子又未尝没有受刺激？

    虽然没有悲鸣，但话里却充满着怨恨和;。

    让丁爱国不禁想起部队从战场下来时的情景，死了的惨，活着的惨。

    有个战友上战场的前天才结婚，回来时只剩下条腿……丁爱国曾经去医院看过，可走到病房门口又不敢进去，不知道是懦弱，还是因为没有他们起上战场而感到内疚。

    转业前个月，他特意请假去了趟常山陵园，以军人身份最后次看望那些长眠边疆的战友。那么排墓碑下面都是年轻的生命，肯定的，打仗的都是年轻人，他们把青春献给了这片土地，而同样穿军装的他却只能帮他们把碑擦了又擦，给他们点烟，给他们倒酒，跟他们说说话，泪不住地往下流……

    这是离人们最近的场战争，硝烟甚至尚未散尽，战斗还在零零星星的打，可在灯红酒绿歌片舞升平的特区，却感觉很远，很远。

    章程的话像把把刀子在往他的心里戳，血淋淋的，生疼生疼。

    丁爱国脸色铁青，张铁城若有所思，李晓山泪流满面……气氛凝重到极点，张树仁连忙接过话茬，故作轻松地说：“跟电打交道好啊！你张伯伯jiù shì 跟电打了辈子交道。三儿，你们做得那些新式开关插座我看就很不错，听说年底还要上接触器、断路器和继电器，这些东西供电系统和厂矿企业都用得上，好好干，肯定有前途。”

    张铁城也fǎn yīng 过来，脸深以为然地附和道：“是啊是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

    令他们倍感yì ;的是，章程的心情平复得很快，若无其事地摇头道：“那些只是最基础的东西，事实上我还想做大点，做全点。有了那些最基本的工业电器，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上高低压成套。等将来高低压成套开关柜做好了，就可以往上游延伸，上电线电缆和电力变压器。”

    在zhè gè 问题上，农电长张树仁最有发言权，忍不住问：“十千伏的还是三十五千伏的？”

    “配变当然要做，不然还叫什么高低压成套。”

    章程顿了顿，接着道说：“但我想做主变，百十千伏、二百二十千伏、三百三十千伏、五百千伏、七百五十千伏，如果条件允许，千千伏也可以试试！整流变，电炉变，转角变、大电流变、励磁变……只要是变压器我都想做！”

    国内好像还没有五百千伏以上的线路吧，张树仁彻底惊呆了，楞了好会儿都没能缓过神来。

    隔行如隔山，张铁城虽然不知道这些变压器到底有大有难，但还是hā hā大笑道：“志气可嘉，三儿，张伯伯全力支持你，市电业局我认识几个人，到时候帮你介绍介绍。”

    市电业局，别说市电业局，他最后说得那几种超高压变压器，恐怕省水利电力厅都没权采购。

    张树仁被搞得啼笑皆非，却又不能说出来让人家尴尬。

    这些目标已经够不靠谱儿了，章程似乎还没完没了，喝了口水，jì xù 说道：“张伯伯，我知道您心里想什么，事实上这并不是好高骛远，只要舍得投入，七百五十千伏和千千伏迟早都能搞出来。关键还是电网自动监控系统，那才是我最头疼的事。”

    东湖镇的农村电网，只能算电网中的根微不足道的毛细血管。合闸送电、拉闸断电，哪里需要什么自动监控系统？张树仁zhè gè 只学过安全用电的农电长，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jiù shì 全部计算机化，能遥控、遥测、遥调、遥信电网运行。”

    章程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这就意味着不仅要往上走，还要往下走，强电和弱电两手都要硬。不过饭要口口的吃，我dǎ suàn 先在工业自动化控制上下功夫，把plbsp;shì 可编程逻辑控制器，人机界面，变频器和伺服电机什么的先搞出来，等技术成熟了再搞难的。”

    帮着推销变压器还认识几个人，可zhè gè 什么系统卖给谁，心想帮点忙的张铁城急了：“三儿，你说得这些系统将来有销路吗？”

    “当然有。”

    章程看了他眼，煞有介事地说：“这些都是高科技，咱们国内现在还没有能够应用的成熟技术。日本有家公司叫恒河电机，jiù shì 专门搞zhè gè 的，说出来您或许不信，恒河电机十年前送了五套dcs给化工部，打开了销路，所以从九七八年到现在，他们垄断了我们中国化工行业所有控制系统整整十年！

    好几亿美元的大生意啊，要出口少纺织品和工艺品才能赚回来？难道中央部委真因为那五套jiàn miàn 礼？不是，是因为咱们自己不争气，是因为上面根本没得选择，只能老老实实让人家宰。”

    丁爱国点都没听懂，不过在他看来能不听懂并不重要，章程要把青春献给的这些理想到底能不能实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理想有目标，不会因为刚赚了点钱就会胡作非为，就会走上邪路。

    事实上这也是章程之所以说这么的真正原因。

    张铁城听得津津有味，哪里知道这是个不放心，个为了让另个放心的交谈，居然又好奇地问：“三儿，你说的那个d什么……jiù shì 我们自己搞不出来的那个，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dcs，”章程微笑着解释道：“jiù shì 以微处理器为基础，采用控制功能分散、显示操作集中、兼顾分而自治和综合协调的新代仪表控制系统。”

    张树仁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问出个稍微专业点的问题：“那zhè gè dcs跟plc到底有什么区别？”

    章程沉思了片刻，生动地比喻道：“dcs是种分散式控制系统，而plc只是种控制装置。就相当于个是电视机，个是装在电视机里的零配件。想把电视机搞出来，就得先解决零配件的问题。”

    张树仁猛拍了下大腿，hā hā大笑道：“我明白了，难怪你说饭要口口吃呢，嗯……就应该从最容易的做，先易后难，点点把这些配件全做起来，然后再做那个最难的系统，是不是？”

    “jiù shì 这么个意思。”

    或许在张铁城心目中这跟破案没什么区别，只要找到足够的线索就能破案，哪里知道这几乎涉及到所有基础学科，竟信以为真地问：“三儿，你说得这些东西，大概什么时候能搞出来？”

    章程长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张伯伯，说出来您或许不信，这比搞原子弹还难！所以我才说这是理想，才说是我愿意把全部青春奉献上去的理想，到底能不能实现只有天知道。”

    “开什么玩笑，别逗你张伯伯了，再难还能有原子弹难？”

    “我没跟您开玩笑！”

    章程脸色正，异常严肃地说：“搞原子弹是不计成本的，前期还得到了苏联的bāng zhù 。而我刚才所说的那些不仅涉及到国际上最尖端的技术，还有材料和工艺水平，都是核心机密，发达国家般不会外露。而原子弹只能说明个国家的国力高低，并不能代表个国家的科技水平。”

    章程对电有么痴迷，早在他贩卖香烟时丁爱国就知道，要不他也不会托刘思伟买那么国外的电力学术期刊和书籍。

    至于他能不能实现理想，乃至在这条路上到底能走远，丁爱国并不在意。反正已经知道了他所想知道的dá àn ，心情下子好了起来，起身道：“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甩开膀子干。叔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能帮你们姐弟仨照看照看家里。这么晚了，你明天还有大堆事，早点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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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这章老寒个人感觉不是很满意，kǎo lǜ 到好书友对“章同学”未来搞电力还是搞电子有yí wèn ，不得不jiāo dài 下，大家伙先凑合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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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我把青春献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