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来,让庄子竹都看不下去,只匆匆说道:“那时我和墨书每天挑水上山,给道士们洗衣服,才换来半碗稀粥。墨书总是把活都抢过去,把吃的留给我,长得都瘦了。后来幸好遇到了赵大人,我才能卖画为生,让墨书吃上肉,养回身体。我说这些,不是怨恨父亲,而是,当年母妃刚去世,我才九岁,被赶出宫,身无分文。我的父亲母亲,我的手足兄弟,哪一个曾帮过我?又有哪一个来看望过我?当日章国军队来袭,兵临城下,父亲带着妻儿弃城而逃,唯独忘了我,可有当我是亲生儿子?!如今五弟六弟衣食无忧,父亲生活富贵舒适,听曲看戏,美妾傍身,又何须我帮?”
庄子竹说完,也不想听庄英德的解释了,拂袖而去。
庄英德见庄子竹要跑,他能屈能伸,竟然突然跪下,俯身抱着庄子竹的脚腕嚎哭着认错:“父亲鬼迷心窍,从前对不起你,给你道歉了!可小五小六年幼无知,竹儿犯不着和他们计较——”
“那就看父亲你怎么表现了,光用嘴巴认错又什么用?我有空再来看你。”说罢,庄子竹抽出了自己的小腿,快步离去。
墨书追了出来,跟庄子竹说道:“墨书有点担心,主子这样,要是那人有机会到处嚷嚷,那人都给主子你跪下了主子却跑了,那主子会不会被说不孝?”
庄子竹摇了摇头,说道:“父不慈,子何孝?而且他衣食无忧,好不自在,哪有我表孝心的地方?”
墨书“哦”了一声,说道:“也对!那主子您说的,有空再来看他,是什么意思呢?”
庄子竹抿唇忍笑,说道:“总不能一下子断绝希望,今天我这样表达过不满,他要是真心想帮小五小六,还敢听曲看戏吗?”
不但不敢听曲看戏,甚至还会负荆请罪,写下罪己书,效仿庄子竹道观清修时的装束认错。伺候他的宫人们也不敢近身了,绝不能让庄子竹像今天这样突然过来,看到他风花雪月。
所以庄子竹才说,只有庄英德才能帮小五小六。庄子竹是怪不到小孩子头上,但是让他那个便宜父亲多受折磨,庄子竹还是开心的。
墨书义愤填膺道:“我看到也可气了,那人现在又不用上朝,不用烦心政事,还有这么多人伺候他,吃好住好的,那人生活比以前快活很多吧?哎,不过主子您可别气饱了,中午还没用膳啊!”
“就你还记得要用膳,放心吧,没什么好气的,我这不是要把母亲他们请过来了,”庄子竹笑了笑,坐上马车,对马夫说道:“大家跟着我都饿了,我们去京城最出名的酒楼午膳。他这么享受,我们也不能差了。”
马夫插口道:“他们不会好了。”
“嗯?”墨书挑起车帘,给马夫大哥围了条面巾。
马夫耸了耸肩,开始赶车:“主子中午都没吃饭就被气跑了,守在别庄的侍卫都能看到,这样皇上肯定也知道了,那他们还能好吗?”
墨书却不这么觉得:“不都是要荣养的嘛?”
庄子竹也认为庄英德会被荣养,毕竟章国出了名的守信用,而且每每灭国之后,都对皇室妥善安置,虽然会搜刮皇宫,却也会留下养老的钱财给皇室成员安身。现在他那便宜父亲庄英德用的,估计是他私库里的钱,伺候他的人也是原来跟着他的宫人。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样荣养章国也损失不了什么。
而宣恒毅身为一国之君,出尔反尔可不好,还是自己出手,让庄英德自行惩罚,又把庄英德的原配夫人和原来的妃子们请过来,让他们两看相厌为好。
而且,宣恒毅也好多天没来过了,说不定,他才不会管臣子的这种家事。
庄子竹这么想着,去了聚福楼,开雅间用餐之前,又派人回去府里问问,今天有没有客人上门。
收到的答复是,没有。
墨书不用问都知道庄子竹派人去问的那位没有上门的客人是谁,安慰道:“或许皇——宣将军忙于政事呢?今天才送了礼,宣将军肯定记得主子的。”
庄子竹斜了墨书一样,说道:“以后这样的话可别再说了,我在想,来到陌生的地方,应该多交朋友。不如明天邀请张文清、梁雅意、郭缙景他们一起游湖作画?看,下面的湖水都结冰了,我还没画过冰湖雪景呢。这家聚福楼的菜肴味道不错,他们的母父经常带我参加宴会,我也应该做东请他们一次。”
墨书点头道:“主子说得对,不能只有一个朋友。可明天要冒着雪天作画吗?”
庄子竹啧道:“怎么会,当然得在这里,预订个好位置,楼上窗户俯瞰冰湖,美景全收,可美了。”
墨书连忙安排下去。于是,接下来几天,庄子竹也再问有没有客人上门了,没有聚会的时候,就邀请张文清、梁雅意、郭缙景这几个邻居哥儿一起游玩、学习骑马、逛街,好不欢乐。张文清和梁雅意还善于对联,给庄子竹府上的空着的对联都填满了;郭缙景还带他们到郭家在郊外的温泉别庄游玩,泡温泉,喝小酒,快活得很。
短短几天,到了晋阳王长孙满月宴这日,庄子竹与几个哥儿好友一道前往,一路上欢声笑语,暂时忘了还有个据说很忙的朋友。
第19章 表弟
早晨,晋阳王长孙满月宴还没正式开始,哥儿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论起最近的风云人物庄子竹。
“听说今天那位亡国王子要来!据说他竟然能引得陛下每天都出城去看他,真好奇究竟那亡国王子长相如何。”
“我也好奇,还据说陛下还给他封了官,送了院子,还赐了“庄府”的牌匾!那天青龙门出来一队宫人,捧着庄府的牌匾游街,我都亲眼看到了呢!他究竟干了什么,能让陛下给他封官呀?难道是因为叛国投降了吗?真是一位很识时务的亡国王子呢!”
这话说话,哥儿们都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低笑声。刘将军家的哥儿刘礼泉没有笑,透露了出家里得到的一点信息:“据说是因为制造了很厉害的武器,我爹回到家,也对他赞不绝口。”
“什么厉害的武器呀?”
刘礼泉没能切实地说出来,只是说:“我爹说,那是军中机密,不能透露,我爹也没告诉哦我。”
“啊哈,军事机密不能透露,那大概是假的吧,要是有厉害的武器,那他还会是亡国王子吗?不会是把别人的功劳安在他身上吧?”
“陛下不会这样做吧?难道他能比霍家四哥儿更美吗?”
“美又如何,天天和男人幽会的王子,呵。”
说到这里,哥儿们个个都露`出不齿谈论的窃笑,却没有像刚刚那样笑出声来,不少哥儿还在拉扯着手中的手帕。他们没等多久,庄子竹终于来了。
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妖娆骚气,与张文清、梁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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