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o2章

    锦服华袍，美味佳肴，琼浆玉液，那是临水阁内的标配，王洋只能恶狠狠的啃着炊饼喝着肉汤。

    而终于，临水阁的方向喧哗起来，然后便听到了万岁之声传来，大宋的天子，已然驾临。

    王洋伸着脑袋想看看在自己出生的时候，这位已经被埋进了棺材里边历尽千年，早已经化成白骨的宋哲宗是什么模样，可惜终究船只离得太远，根本就看不清楚，只能隐隐的看着一个黄浧浧的身影似乎走进了临水阁内。

    而这个时候，就看到一艘轻舟朝着这边疾行而来，然后属于教司坊的那一艘船接近了那浮于水面的舞台之后，乐声渐起，中秋盛宴，正式开始。

    教司坊不愧是专业的地方，开场的舞蹈，的确是很让人心悦目，而且场面十分的宏大，相比起那些只能远远的站在金明池的池畔欣赏的游人而言，王洋等人距离舞台的距离近了许多，但是为了不干扰游人与临水阁的天子与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节的视线，所以他们的船只能停在舞台的一侧。

    教司坊先表演了三个节目，到得第三个节目时，另外一艘满载着等待表演的姑娘们的船只便抵达了舞台的边沿。

    这是那日汴河盛会之时，舞蹈拿到了第一的含香轩，不过，虽然他们的舞蹈的确相当不错，水准一流，可是与那教司坊相比起来，也不过是伯仲之间。

    但是仍旧获得了金明池畔的一阵阵掌声，待含香轩的三个节目结束之后，一名宦官走到了最告诉舞台的位置，扯起嗓子宣布了天子的口谕，赏含香轩绸缎五十匹钱千贯。

    喜得那些演出结束的含香轩上上下下皆在舞台之上朝着临水阁的方向拜谢天子隆恩。

    而之后，教司坊乘着含香轩退下去的功夫，再一次登场，这个时候，另外一艘船又被招呼了过去，朝着舞台的方向靠了过去。

    不过仍旧不是怡红楼，按照之前的排序，从来没有过在皇家园林演出经验的怡红楼就是被按排在最后，但是即便如此，原本轻松的姑娘们此刻已经都显得紧张了起来，就连最大气的云烟姑娘也都是一会拿起琵琶，一会又放下，很是坐立不安的架势。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王洋也没有太多的办法，最多也就是说些调皮话让大伙乐乐，放松一二。

    而又是三个节目结束之后，教司坊再一次出来走场子，终于轻舟赶到了怡红楼的船前，然后就感觉到了船身轻轻一震，开始朝着那大约百步之遥的舞台缓缓地靠过去。

    终于轮到我们了，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里边都浮起了这个既忐忑又如释重负的念头。

    “云烟姑娘，这头阵，就得看你了……”王洋走到了云烟姑娘跟前，朝着她一礼，郑重地道。

    “还请教习放心，奴家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让怡红楼的姐妹们失望的。”云烟姑娘终究是老手，之前的犹豫与忐忑，在临登场时，已然尽数隐藏了起来，此刻的她，显得那样的雍容大气。

    看着那衣裙飘飘的云烟姑娘登台，王洋双眉紧拢，目光专注，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依依姑娘，拜托你正经一点，不要老占我偏宜行不行？”

    “奴家是紧张，谁愿意占你偏宜了。”紧张得下意识地揪着王洋的衣襟，结果不小心揪到了王洋的腰眼肉的柳依依不由得俏脸一红，赶紧撒手，可是下一刻又忍不住伸出了手继续揪着。

    随着那音乐声起，琵琶那清脆而又极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开始在金明池上响起来，而云烟姑娘那优美而又极富有情感的嗓音开始演绎起那首汴河盛会上曾经获得了满堂彩的《如梦令》。

    虽然舞台大了点，云烟姑娘也显得略微有些紧张，但是唱完开头的小节之后，渐渐地恢复了稳定，优美动听的歌声，开始在那金明池上回荡不已。

    而在临时水阁内的那些文武百官们都纷纷摇头晃脑，一脸的陶醉，而高居于主位上的天子赵煦，亦不由得微微颔首，看来佶弟说的果然没错，这首词的确意境颇为精妙独到，难怪能拿到那汴河盛会的第一。

    至于那些诸国使节们，精通汉学的那些使节一个二个更是如痴如醉，而至于一些文墨不通的蕃邦使节，则是瞪着眼珠子，想要看清那位舞台上的姑娘姿色如何。

    一曲唱罢，金明池周围顿时又传来了喝彩之声与热烈的掌手，而临水阁内的掌声与喝彩之声，亦让王洋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至少云烟姑娘扛住了压力，没有演砸。

    “姑娘们看到了没有，现在云烟姑娘可是已经给咱们开了一个好头，希望诸位也能够像云烟姑娘一般，勇敢一点，别给咱们怡红楼丢脸。上！”王洋战前动员完毕之后，大手一挥，然后开始和另外一个纯爷们扛着他的那套架子鼓登上了舞台。

    因为有了之前云烟姑娘的精彩表现，所以姑娘们此刻都显得信心十足，随着王洋的鼓声响起，这一首风格清奇，却又极富节奏的音乐，果然令在场的听众们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此刻，便坐在酒宴之上的端王赵佶，正一脸陶醉，而手则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就和着节拍。

    “咦，好怪异的音律，却又不失其滋味，这是哪位大家的手笔？”

    “你是问这首《东风破》吗？这个可不是什么大家的手笔，而是出自那怡红楼的一位年轻教习之手……”

    此刻，临水阁内小声的议论此起彼伏，但是绝大多数的话题，只是对于这首风格清奇的音乐表示赞赏。就连那位高居于上的年轻天子，也忍不住随着那音乐的节拍，轻轻地摆动着脑袋。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从金明池畔传来了应和节拍的掌声，渐渐的掌声越来越多，而正在舞台上演出的姑娘们的表情越发地显得放松，最终，一曲终了之后，金明池再一次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王洋也长出了一口大气，至少这两个节目的效果，丝毫不逊色于那两个之前上台的楼阁的姑娘们的表演，而接下来，则就要看那二十四位的表演了。

    最后一个节目在开始之前，舞台周边的所有火把渐渐地熄灭掉，这让人们都不由得一愣。天子也好奇地扬了扬眉头，看到天子如此表情，主掌教司坊的礼部官员赶紧上前向天子解释，这是舞蹈的需要。

    “如此故弄玄虚，希望不要让我等失望才好。”一位身着官服，安然而坐的大臣不屑地扬了扬眉头，朝着身边的同伴小声地嘀咕道。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舞台正前方的火把一个个的被连续点燃，然后，舞台正前方的临水阁内的诸人都不由得了出了一声轻咦。

    因为此刻，舞台之上，只能看到，只有一个眉目如画，偏生又显得宝相庄严的女子，闭眼垂眸，一如那些庙宇壁画之上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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