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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尾声(完)

    混在1275 作者:哥是出来打酱油的
    喝骂声、惨叫声、间或还夹杂着皮鞭抽到人身上的“噼噼啪啪”声,地上带着血色的污水横流,身边不时抬过个人事不省死活难料的人体,这jiù shì 李庭芝走进州府大牢时看到的情景。掩着鼻也法阻挡那难闻的qì wèi ,他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头。
    从和州路紧赶慢赶,路过巢县的时候却发现那里的驻军早已经开拨,于是,李庭芝带着许文德所部三千余人县城都没进,只略略停下补充了些吃食,就马上沿着官道奔向了庐州,他当时便有个不好的预感,结果还没到地,在路上就从行商那里得知了庐州果真出了事。
    夏贵被人刺杀了?这消息如果还不够让他吃惊的话,那么接下来入了城之后到了群龙无首乱成团的帅府,李庭芝被人告知下手行刺的居然是鞑子,这怎么可能,虽然夏贵表面上没有还没有投向鞑子,但从年初以来直biǎo xiàn 得很合鞑子的意啊,迷惑不解的他于是提出了要亲自去看看刺客。
    易先生被缚住了手脚绑在个大木头架子上,整个人撑成了个“大”字形,现在披头散发地已经完全看不出以前的豪商mó yàng ,他的身上还穿着不知道谁给套上的黑衣,道道的鞭痕布满了全身,将那衣服撕成了零散的碎布条。
    “这jiù shì 你们说的那个主使?”李庭芝看着眼前zhè gè 头耷拉下来不知道相貌的人问道,陪他前来的正是夏贵的亲信幕僚,自出事后,便掌管了城中政事,不过因为职务低微,那些领军的武将们都没当他回事,整天在帅府吵嚷,他也毫无bàn fǎ ,直到位高权重的李庭芝入了城,才松了口气。
    “正人,此人自称姓‘易’,来城里已经年有余,人人都知道他们来自元人那里,平素也曾入府试图劝说大帅投鞑,直被大帅所拒。估计jiù shì 因为此事,他等便丧心病狂地下了毒手,我们是在行刺地附近抓住他们伙人的,当时个个身穿黑衣手执兵刃,目睹的军士很,可谓铁证如山。只是这厮嘴硬直口称‘冤枉’,简直顽固至极。”
    幕僚恨恨地指着易先生说道,这年头找个靠谱的金主不容易,何况是路帅臣,眼前这人既砸他的饭碗又杀了人,怎能不让他记恨。李庭芝听这人在这种情况下还矢口否认,心里已经有了些yí wèn ,围着那个架子左看右看了半天才定。
    “先将他解下来,把人弄醒,本帅要亲自问他。”李庭芝以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吩咐道,他带来的亲兵不等那些狱卒动手,自己就上前解开了易先生的手脚,将他抬下来,人已经昏迷过去,无法起身也坐不了,只能就这么平放到地上。
    几个狱卒从外面打了盆清水,就这么淋到他的头上,被这么突然刺激了下,易先生悠悠醒转过来,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身上的刺痛似乎在提醒自己的遭遇,从没吃过这种苦的他痛得冷哼起来。
    “你等先出去,把门关上,没有本帅的招呼,谁都不准进来。”在李庭芝的示意下,他的亲兵们将幕僚和狱卒请了出去,并把守住了牢门,幕僚等人也不知道这位李帅有何用意,只得;地待在了外面。
    浑身抽痛的易先生被亲兵扶起来,坐到了张椅子上,为防他暴起作乱,两个亲兵zuǒ yòu 将他挟住。易先生强忍着疼痛打量面前的这位高官,没有上来就抽打,似乎让他感到了丝生的机会。
    “现在只有本帅在此,说吧,你口称‘冤枉’,那你要如何解释当时的情形?”李庭芝在两步之外,zhè gè 距离应该足够安全了,他来这里趟也不过是为了证实些自己的猜想,因为就在听到夏贵的死讯时,他脑海中浮现的居然是刘禹的那张脸,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根本应该都快到临安府了才对。
    李庭芝的这句问话听到易先生耳中让他莫名地jī dòng ,终于有个人愿意听他的解释了,不像那些该死的军汉,只知道味地动刑,逼他承认自己主使了刺杀行动,天知道,他就算是在被抓的时候也并不知道夏贵被行刺了。
    “这位贵人不知道如何称呼,不瞒阁下,某确实是大元官吏,现任中书右丞行枢密江淮房知事之职,某与手下入城以来从未做过不利于尔等之事,相反为贵方商人提供了无数便利之举,贵人若是有遐,不妨在城中打听二,当知某绝无虚言。”易先生艰难地抬起手作了礼,接着开始详细地述说。
    这是个聪明人,明知道身份瞒不过,素性先承认下来,李庭芝玩味地思索着,如果这真是刘禹干的,不得不说他找了个足够份量的替身,他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可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某在庐州城中开了家商栈,平时也经营些北货,素来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这在城中也是有口皆”见那位高官似乎在认真地听着自己说话,易先生事无巨细地慢慢回忆着,句话还没有说完,冷不防就被人dǎ duàn 掉。
    “fèi huà 少说,拣要紧的地方讲!”个亲兵喝止了声,吓得他赶紧住了口,看看那位高官背着手在那里不知道看什么,似乎并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是,是,这就快了,那日里,位自称是江南行商的前来找某,说要将他的东家介绍与某认识,还有批要紧的货要送往北边,实不相瞒,那货有些来头,为了套出他们的来路,某便着意交结于他,可谁曾想”易先生现在回想还直叹气,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喔,是何物让你这般着紧?”李庭芝突然转过身,盯着易先生问道。
    “是是‘自来火’,且不是普通货色,而是军中专用,从未在市面上出现过,某便猜想那人可能有些来路。”易先生稍稍犹豫了下,仍是如实招了,要不是因为这种货再也没了买处,他又何苦会中了人家的圈套。
    “那人与他的东家都长得什么mó yàng ,细细说与某听。”听到这里,李庭芝已经能判断出此事肯定是刘禹的首尾,因为那事物本jiù shì 缴获自建康之战时,他要是想弄出些,根本不是难事。
    接下来,易先生所描述的人物长像也让李庭芝了然于心,李十的样子他虽然没见过,刘禹的样子已经大致能吻合上。这厮!倒底是做出来了,李庭芝暗暗叹道,好在他还算明白,知道要把事情推到鞑子身上,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瞬间,李庭芝便有了决断。
    吩咐将易先生押回大牢不得再动刑之后,李庭芝带着人同那个幕僚起回到了帅府,这里乱哄哄的不仅有夏贵的家人还有他在城中的些亲信部属,现在谁都不服谁,为了他的后事吵成了团。
    带着使相兼管江淮的李庭芝到来,便镇得堂上众人安静了下来,夏贵的尸身已经入殓,巨大的棺材就放在堂中,李庭芝没有理睬那些人,径直走到灵前点上了柱香,致礼之后插到了当中的香炉里。
    “诸位,夏帅为鞑子所害,此事本官已经亲自证实,尔等不思为他报仇,反而在此争吵不休,对得起他在天之灵么?”李庭芝看着那块牌位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并不算高,可字字都说到了众人心里,时间堂上鸦雀无声。
    “李相可要为我们大帅做主,咱们应当如何报仇,全听李相的示下。”幕僚高声应和到,到底是师爷出身,脑子jiù shì 转得快,随着他的带头,那些军将纷纷开始表决心,都说要跟随李庭芝起,随他调遣。
    “眼下,朝廷新命的淮西制使就在城外,是否让他入城主事?”李庭芝见此情景,干脆想着趁热打铁,谁知他的tí yì 出,众人都没有响应,看那样子似乎很是抵触,让他感觉很奇怪。
    “李相有所不知,那朱制帅那晚也在城中,他前脚刚刚离城,后来大帅便遇了刺,蹊跷的是,最后那支要了大帅性命的箭矢,原jiù shì 我淮军惯用的,并不是鞑子之物,要说他与行刺之事毫不相关,属下等绝不相信。”
    听了他们的解释,李庭芝满头雾水,这事居然还牵扯到了朱焕,虽然理由看上去有些牵强,可jiù shì 因为这样,显得事情疑点重重,让人理不清楚,自然在这样的局面下,朱焕想入城主事,难度可想而知。
    “既如此,此事就先放到边,眼下最要紧的是,为夏帅请封,这事就交与本官了,其次,入城之时,本官已得知鞑子重点压境,正在围攻大别山线关隘,由此也足证他们确有害夏帅而图淮西之心,我等当然不能再让如愿,有谁愿意和本官起前去杀鞑子为夏帅报仇的?”
    “出兵!杀鞑子。”
    “愿意!”
    “某也愿意!”
    “我等皆愿。”
    李庭芝的话音刚落,堂上便响起片应和之声,他微微地点点头,刘禹的目地就在于此,现在他可算是有了个真正掌控淮西及夏贵所部的良机,当然不会放过。
    “既然都愿随本官,那就各自huí qù zhǔn bèi ,míng rì 早,祭旗出征,违令者休怪本官军法,去吧。”将乱哄哄的众军将打发走,李庭芝却看到个人朝自己走过来。
    “末将洪福,见过李相,末将是原雄江军都统制,驻于镇巢军。”见李庭芝有些不解,他特意解释了番。
    李庭芝恍然大悟,这jiù shì 他路过巢县时没有见到的那位,可他们是如何提前得知消息而到了庐州的呢,通询问之后,李庭芝再次苦笑,又是刘禹的所为,那位“陆参议”不必说,肯定是他手下人所扮。
    这些事情原来早就在他的计划之内,李庭芝现在甚至怀疑,鞑子突然兵出大别山是不是也是这人搞的鬼?不然怎么解释这切发生的这么巧,让人不相信是鞑子所为都不可能,现在,那些还关在牢中的所谓行刺者,到了míng rì 就成了祭旗的最好事物,可笑他们还茫然不知。
    现在叫他伤脑筋的是,这淮西要怎么办,朱焕现在估计自己也不想干了,硬要扶他上去,搞不好就会出事,他不想再举荐什么人了,自己权力太重朝廷已有掣肘之意,还是让政事堂那些人去撕扯吧。
    走出大堂的李庭芝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当初力争要处断夏贵时的刘禹,这小子现在会在何处?他会不会就在这城中还未lí qù ,真是捉摸不透啊。把淮西搅得团乱局,自己却置身事外么?李庭芝嘴角泛起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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