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作者:哥是出来打酱油的
    清晨的鲁港，刘禹在片号子的呼喊中被吵醒。起来之时头还隐隐有些晕，看来是昨夜在江边得有些久，被风吹着了。就着冷水擦了把脸，出得门来，就见军士们已经在各自指挥带领之下开始晨练了。
    好在这贾相公还没有混蛋到禁止军士喧哗，近万人分成数股，有些在演练阵形，有些在教授战法，几个大汉半裸着上身，提着皮鞭四下巡视，看到动作不标准，便是下，嘴里还不时冒些粗话。
    “如此好的精神面貌，如此高昂的士气，怎么会触即溃呢。”刘禹在旁看着，股热血上涌，不由得喃喃自语。
    “兵有求死之意，将无战之心。奈何！”胡三省的声音传来，饱含着无限的惆怅。
    “身之兄，某有事，还望相助。”刘禹转过头看着胡三省。
    “但说无妨。”两人昨夜席长谈，都对大战前景有些悲观，刘禹觉得是时候了，再不说就没时间了。
    “若战事不谐，还请身之兄务必约束部众，那些军资，皆乃我大宋子民膏脂，绝不可落入鞑子之手。”刘禹手指远处堆积如山的粮草军械，无法影响贾似道，他只好从胡三省处着手。
    “只恐那时，军心已散，无人能听从号令，胡某区区人，能做何想？”胡三省摇摇头。
    “这样，某即日便遣可信之人前来，到时定要护得兄周全。”刘禹是怕胡三省到时也随溃军跑了，那便不好办了。
    “建康距此地几百里，如何通得消息？”刘禹暗自点头，能这么说，算是个心思慎密之人。
    “不妨，某自有妙计，兄到时看便知，若兄自觉不可为，某也绝不勉强。”
    胡三省听刘禹这么说，点点头，不再说话，十几万大军之中，个人渺小如蝼蚁，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义也。
    与胡三省作别，刘禹前往中军会合自家主帅，远远就见众人马缓步走来，当中正是汪立信。
    刘禹停下就在马上施了礼，偷眼望去，汪立信铁青着脸，言不发地朝他点了点头，看来被气得不轻。刘禹进入队伍中，朝汪麟看去，汪麟对他微微摇头。
    历史的惯性又岂会因为他zhè gè 小人物的到来有所改变呢，刘禹自嘲地笑，翅膀还不够大不够硬，总有天，哥定会掀起时空风暴的，他很励志地对自己说。
    行人气氛沉闷地回到黄池镇，前来迎接的金明看到众人的样子，也咽下了将到嘴边的话。
    汪立信下马急步走进自己的大帐，拿起只茶杯却发现没有水，恨恨地扔出去，随着声脆响，破裂的瓷片四处飞溅。
    刘禹走进帐中，顺手放下门帘，汪麟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去捋虎须，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老人年事已高，不能发太大火。
    四下看，个烧水吊壶被火苗烤得咕咕冒气，刘禹去桌上拿了个杯子，放入几片茶叶，拿起吊壶倒满水。水太烫，他不敢直接端去，便放在旁。
    “竖子不足与谋。”就在刘禹想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身后就传来这么句。
    “招讨高看他了，霸王之勇岂是他能望其项背的。”这话很熟，高中课本里似乎有。
    “嗤！他也配，惜乎再无猛士守我大宋之土。”刘禹不伦不类的比喻让汪立信失笑，随即摇头说道。
    “招讨何必恼怒，小子当日初入府中，不是已经和招讨推算过了吗，如今此举不过尽人事罢了，究竟天命不可违，我等又能奈何？”
    “老夫只是替那十余万将士可惜，你也看到了，哪个不是我大宋好男儿？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自蹈死地，老夫如何能甘心？”汪立信扼腕长叹。
    “招讨切勿灰心，此事尚有可为。”刘禹打开地图，干巴巴的劝说没有意义，要想触动汪立信还得从shí jì 着手。
    “这是建康府，这是鲁港，两地间隔约为270里，当中是当涂县，我等在此处接应。”当涂是太平州治所在。
    “你怎料定溃兵会沿江而下？”汪立信看着地图问道。
    “平章若是逃遁，走陆路耶？水路耶？”刘禹反问道。
    “自是顺江而下最快，喔，原来如此。不错，当涂确是关键所在。”汪立信立刻fǎn yīng 过来，大军崩溃，必然会四处逃窜，但只要贾似道的大舟之上帅旗不倒，大数军士自然便会依旗而走，历史上也正是如此。
    “知太平军州事孟之缙，招讨可修书封，某去见他。”zhè gè 孟之缙是名将孟珙之子，丁家洲兵败之后，元军进逼，他无兵可守，便开城投降。这次，刘禹不希望他重蹈覆辙，坠了祖上威名。
    “不必了，老夫正式行文于他，命他受你节制。”汪立信言毕，取过笔墨，就在书案上挥而就。刘禹拿起帅印盖上，收起来起贴身藏好。
    “叫那金明与你同去。”刘禹正要出账，汪立信在身后叫住他。
    “某自点五十军士即可，金指挥还是随侍招讨左右吧。”刘禹婉拒了汪立信的好意，因为他知道建康城中不太平，没有金明坐镇，他不放心。
    从黄池镇到当涂县约摸六十余里，由于身后的军士都是步卒，刘禹也下了马，和大家起跑着向前。时间太紧了，孙虎臣率大军出发已经好几天。历史上，二月十七日大战便会爆发，而今天已经是二月六日。
    看到刘禹个文官路奔跑在前，众军士都不甘落后，大家此起彼伏地喊着口号。
    “李十，你也算条汉子，跑得如此慢，早上没吃饭么？”带队的都头大声呵斥。
    “王都头，休得埋汰，俺不过略缓了些罢。”名叫李十的军士不fú qì 地辨解。
    “都快些，别掉了队，回头误了机宜的大事。”其实军士们也不知道刘禹究竟有何要事，但军令如山，军法是无情，谁也不敢怠慢。
    跑了大概半路程，刘禹自己也差不力尽了，便命大家找了处镇子歇歇脚，喝点茶水吃些干粮。
    不得不说，这些禁军体能还是不错的，刘禹已经累得呼嗤呼嗤大声喘气，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些军汉还能有心情边吃喝，边调戏人家茶辅子的当炉小娘子。
    好在经常给他们说书讲古，大家彼此也颇有些交情，那王都头便劝他还是骑马得好，这样大家也许走得快些。
    刘禹脸上泛红，知道自己被鄙视了，也不想说。其实个文官能做到他这样子的基本上没有，就这点来说，大家对他还是很佩服的。只是刘禹自诩21世纪五好青年，居然还不如封建社会的老弱之兵，说出去丢人啊。
    兵部员外郎，运东判使兼知太平州孟之缙最近心情很烦，太师，平章军国重事的当朝权相就驻节在自己的管内。自己zhè gè 州最高军政长官几乎形同虚设，原本辖下的几千厢兵被督府调去转运辎重不说，驻在采石的部横江水军也被直接归于大都督府帐下。
    若是大军战败，他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太平州内就只剩下几百个只会欺负乡民的差役，要如何去抵挡那暴虐无比的蒙古鞑子？幼承庭训，自己好歹也算是将门之后，这无兵无将的到时要怎么办？
    “禀告太守，门外来人，自称是江淮招讨大使幕下，有文书要交与太守。”个差役的叫唤声打断了孟之缙的浮想。
    “喔，既是来使，怎得不带进来？”听来人所报，孟之缙yī zhèn 头疼，又是个上官。
    “小的请了的，可来人说”差役yī zhèn 迟疑。
    “说什么？”孟之缙不耐烦地问道。
    “他说要太守自己去接。”差役吞吞吐吐地说。
    孟之缙头大，自己虽然不过是个从五品的知州，但也不是任人差遣的仆役。这些来使，个个仗着上官狐假虎威，偏又得罪不得。
    刘禹是gù yì 如此的，除了对他变节投降有些微词之处，主要是时间紧急，他没功夫再去虚应周旋。既然被授予节制之权，刘禹便不管这孟之缙是否心服，都要全力配合自己。
    将怀中文书递给孟之缙，刘禹方才翻身下马，打量着这位州之长。身着绯袍，头戴璞帽，长长的帽翅在空气中颤动着，圆脸，身材矮胖，完全没有名将之后的风采。
    “即是招讨所遣，但有所命，绝不敢辞。”孟之缙看完，执手为礼，虽然对方比自己品阶要低，奈何有上官谕令，不得不屈从。何况，来人身后的军士，看服色便知是禁军殿前司所部，个个眼高于顶。
    “太守先为某等寻处住所，再论其他。”刘禹很满意他的态度，也不再过刁难。
    孟之缙给大家安排的院落很大，五十人住进去也不是很挤，刘禹自己是单独占了间大屋，半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别院。
    随后又安排了县中酒楼送来酒菜，众军士也确实又累又饿，闻得香味，哪里还禁得住，刘禹也不去管他们，只叫少喝点，不要误了míng rì 之事，便拉着孟之缙自顾自吃去了。
    “什么？”听到孟之缙说州中几乎已经无兵可调，刘禹大吃惊，没有人手，这要如何行事？
    “尚有数百名差役，机宜若还嫌少，就只能征发民夫了。”孟之缙也没有bàn fǎ 。
    “江边可有大船？”刘禹又问了个他关心的问题。
    “原本横江水军尚有大船二十艘，不过现已经被督府所征，江外码头上，停有粮船十余艘，不知机宜可用得？”孟之缙想了下回答他。
    “那县中各仓库粮草有几许？”
    “常平太平各仓尚有粮米，不过每日里，督府都要运粮去往芜湖，恐只有半仓之数。”十余万大军每日间所吃粮米是个天文数字，只怕要数路州郡才能供应得上。
    “也罢，将县内大船悉数征用，便以江淮招讨大使之名，再以前线大军名义往各州府催粮，命他们运来本县。míng rì 招贴榜文，征发五千民夫，每人每日给钱三十文，米升，以州库发之。”刘禹需要大量的人手，还有jiù shì 载具。
    孟之缙记下，告辞而出。刘禹见他出去，吃了几口，也停下了著。他还不能休息，今天晚上，他要huí qù 后世，拿些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