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你我才刚团聚,说好开春要出游的事还没去呢!不许有这种念头,我不会死,你也不会。”她不会坐以待毙任由嘉王处置,江山易主或许已是定势,但她护嘉王妃周全的手段还是有的。嘉王府,还有个李侧妃呢!
熬到皇上登基,坐上太妃之位。因为后宫无人再能将她如何,这些年太妃性子好了不少。可到了这种节骨眼上,她不介意再做回当年心狠手辣的德妃娘娘。当年她只在乎皇上,眼下她只在乎王妃。别的人都可以去死!
“别熬着眼陪我说话,以后日子长着呢!”太妃心疼地扶着嘉王妃一同睡下。
***
锦阳到咸康宫时这里还是往常的模样,宫人们不知在哪躲着,正殿白日里也亮着灯火。
锦阳让王府的人在外候着,独自敲响了殿门。太妃刚起床照顾完嘉王妃洗漱,听到有敲门声以为是荣嬷嬷:“不是说了没有传唤不许过来么?嬷嬷去了秀水宫一趟回来愈发糊涂了不成?”
“太妃娘娘,是我。”锦阳的语气不似往常那般明朗。
父王已攻占了皇宫,可能有反意的大臣也一夜之间被将军府的密探控制住了。对于皇上驾崩之事,太妃不可能不恨嘉王府。锦阳自问这些年来太妃待她不薄,甚至于嘉王府有大恩,可嘉王府却逆反害死了皇上。锦阳觉得皇帝死有余辜,对于太妃却有几分欠疚。
太妃正替嘉王妃挽发的手顿了一下,咬得嘴唇发白不肯应声。
“娘娘。”嘉王妃满脸歉意地道:“是嘉王府对不住娘娘。可臣妾想见见锦阳那孩子,宫门既开,王爷那边应该忙得差不多了,我怕迟了再无机会……”王爷处理完宫中事务,便该处置她与太妃了。
太妃冷着脸,不情愿地走至殿门前放了锦阳进来。她没有与锦阳对视,打开门便冷漠地转过身走向嘉王妃。嘉王府的人,除了娴儿,每一个她都恨。
锦阳知趣地静静跟在太妃身后,她也知太妃因皇上之死愤怒悲伤,来此只是想确认母亲无碍,确认完便走。与太妃共处一室,她也有些心虚。
“锦阳。”嘉王妃见了女儿不敢太过亲热,怕太妃触景伤情,想起自己的儿子已不在人世了,便只淡淡地唤了声,又问道:“王府可还好?”
锦阳一眼便望到母亲肩上隐约鼓了起来,回了话后上前摸了摸母亲的肩头,嘉王妃疼得冷嘶一声。锦阳不安地皱眉道:“母亲的肩怎么了?”
若是扭伤只需贴膏药或抹外用药,用布条包成这样只可能是见血的外伤,而且轻不了。
“谁干的?”锦阳眼中起了杀意。怜月宫里的惨状已经让她很愤怒了,吩咐了不伤女眷不伤女眷,皇帝是中毒死的又不用真刀真枪地刺杀,月门宫哪来的那么多血?眼下咸康宫里竟也闯入了歹人,还伤了母亲!
太妃白了眼锦阳,冷笑道:“除了你父王还有谁?”
嘉王妃没有反驳。
太妃紧接着怨怒地道:“杀亲兄伤发妻。哼!”那一声冷哼中充满了不屑。
“父王?”锦阳不安地问道:“母亲与太妃之事,父王知道了?”
“装什么傻?不是你说的又能是谁?你母亲只向你承认过。”太妃每一句话都带着浓浓的□□味。若不是为了王妃,她根本不愿与嘉王府的人多说一个字。
“不是我……”锦阳实在是冤枉,但她马上担心起来:“父王是什么态度?”
“要我与太妃一刀两断。”王妃苦笑道。
“那您……”锦阳想知道母亲的选择。
嘉王妃负疚地摸了摸女儿的脸,摇头道:“你会不会原谅我?”
锦阳便懂了。“您好好养伤,父王那里我解决。”
***
锦阳找去常合殿,嘉王不在。问了把守的侍卫,说是去议政堂了。
龙椅金光灿烂,嘉王高高地坐在上面打量着空空荡荡的议政堂,不日后文武百官便要向他朝拜。他坐上了天下至高之位,心却是空落落的,如这殿堂一般。
怕皇兄残暴无故加害家人性命才谋的反,可真正坐到了皇兄的位置,又觉得被无形的重压压得喘不过气来。在他之上再无加害他之人,可之下呢?他能夺了皇兄的位,自然也有人能反夺他的位。
“父王。”锦阳突然从殿后走出来。
正沉思的嘉王低头看了眼女儿,轻声应了。
“我去看过母亲了。”锦阳的语气很平静。她是来为母亲和太妃求情的,可她也明白父亲的愤怒,不能理解的是父亲那样温和的人为什么会舍得对母亲下杀手。
“哦。”嘉王有些失神,沉默了良久,像是在向锦阳解释,又更像是想让自己不那么内疚:“那剑是你母亲为太妃挡的。”只是描述当时的场景,他都感觉心被重重地剜了一下。相伴多年的妻子当着他的面为了另一个人豁出性命,他怎么可能不难过?
锦阳的神色柔和了许多,父王不是故意伤害母亲的就好,她争取的胜算会大很多。“那您打算成全母亲么?”
“成全她和太妃?”嘉王没有那个打算。“我需要你的母亲,登基后诸事繁琐,我需要你母亲陪着我。而且,皇家也丢不起这个脸。太妃和王妃?呵,先帝与我的脸都别要了。”
锦阳走上阶沿,走到龙椅旁。嘉王自然地往旁边让了让,招呼女儿道:“坐下说话吧。你守着王府肯定累坏了。”
“这可是龙椅。”锦阳不敢坐。
“不过是个华丽些的椅子,椅子不就让人坐的么?”嘉王拍了拍龙椅上金黄色绣着龙纹的褥子,示意锦阳坐下。
锦阳在龙椅上坐下了。这是她从未有过的视角,若百官来朝,她将俯视着众人,就如天神俯视众生。
“感觉如何?”嘉王笑着问一脸新奇的女儿。
“您说得没错,不过是个大一点舒服一点的椅子。”锦阳把话题拉回来道:“这几年母亲在王府是如何过的您也知道,枯坐佛堂熬日子,何曾见她笑过?进宫伴太妃不过短短时日,气色却好了许多。”
嘉王听着,没有接话。王妃在王府过得不开心罪不在他,他自问并未薄待过王妃。
“留不住的人不如放手,您将母亲强留在身边,是要折磨她还是要气自己呢?女儿想着,母亲可以做您的皇后,太妃也继续做她的太妃,找处皇庙以为皇上诵经礼佛为由将她们安置过去,两厢安好岂不更好?”锦阳看父亲面色有所松动继续道:“我方才去瞧母亲,看她似有去意。父王就算是为了我和哥哥不致于没了母亲,手下留情放过她们好不好?”
“你年纪尚小。不懂被所爱之人欺瞒多年是什么滋味。”嘉王从龙椅上站起身,他有过与王妃互相折磨的念头,想将他这两日所受的伤害加倍还回去。可他实在不忍心伤害王妃,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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