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扫的更滑,跟结了冰的湖面似的。
“把徐嫔给本宫叫出来。”天寒地冻的, 皇后懒得下轿。
皇后身边的宫女走到秀水宫门前, 用力敲着门环。
徐嫔抱着小公主正睡着, 杨柳坐在一旁一边绣着东西,一边含笑望着徐嫔的睡颜。
小宫女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 怕吵醒主子徐嫔没敢敲门。
杨柳瞬间收起了笑容, 放下针线篓,走出殿外合上门问小宫女:“跑什么?吵醒了娘娘和公主罚不死你。”
小宫女低声道:“杨柳姐姐,皇后娘娘在咱们宫外, 叫徐嫔娘娘出去呢!”
杨柳冷着脸问:“没告诉皇后咱们娘娘正哄小公主睡着呢?”每次皇后一来总没好事,娘娘近些日子因避着整日鬼鬼祟祟的荣嬷嬷, 并未怎么出宫, 杨柳实在想不到娘娘哪里招着皇后了。
“奴婢不敢说。”小宫女小脸煞白。自家徐嫔脾气大, 皇后娘娘脾气也不小。
“瞧你这点出息。”杨柳推开小宫女走向宫门,门已开了,她一眼便看了皇后的大轿停在宫道上。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杨柳跪地行了礼,已作好了起势,谁知皇后并未许她起身回话。
皇后将轿帘掀开一条缝, 看了眼跪在门口的杨柳:“你们秀水宫的人都没长耳朵吗?本宫说了,叫徐嫔出来。你是个什么东西?”
杨柳跪在冰面上,因出来得匆忙,没有加衣,冰得哆嗦着道:“回皇后娘娘,我们娘娘抱着小公主正睡着,小公主近日受了些寒,难得能睡会子,奴婢不敢惊扰。娘娘有吩咐告之奴婢也是一样的。”
“抬起脸来。”皇后对杨柳道,见了杨柳的模样后有些不屑地笑着道:“本宫还纳闷哪个丫头脾气这么大,原来是你。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杨柳与徐嫔形影不离,徐嫔做的那些缺德事少不了这杨柳的份。
皇后觉得自己这一宫之主当得委实憋屈,一个个的位分不怎么高,脾气比天大。她不敢真的明着把皇上的女人,公主皇子们的生母弄死。可像徐嫔那种人,你敢让她受点小委屈,她就敢豁出命和你干。
“秀水宫的人蓄意在宫道上洒水谋害路人,把杨柳给我拉去严刑拷打,若此事与徐嫔无关倒罢了,若是徐嫔的主意,小公主只怕要由本宫这个嫡母亲自抚养了。”皇后有点怵徐嫔那个疯妇,但借此机会收拾掉她的心腹杨柳也算小出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冤枉啊!”杨柳不知这罪名从何而来。
“冤枉不冤枉的,不是你说了算。”皇后正要起驾去月门宫,瞥见了站在秀水宫门后的荣嬷嬷。
“荣嬷嬷?有些日子不见了。”皇后对荣嬷嬷的语气不似从前那般客气了,以前看嬷嬷是太妃身边贴身伺候的人,皇后还给她点好脸。可这荣嬷嬷也不知怎么惹恼了太妃,被指来了秀水宫做事,徐嫔那又疯又泼辣的性子宫里边谁不知道,荣嬷嬷摆明了已经是太妃弃而不用的人了,也就没有再讨好的必要。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荣嬷嬷在秀水宫的日子不长,之前也差点在门前滑倒过,但说是秀水宫的人刻意泼水就有些冤枉了。
她带着太妃的旨意而来,时刻关注着秀水宫的一举一动。为了查探,她已经昼夜颠倒了,白日里秀水宫的人哪里敢有这样大的动作,夜里她可以断言没人出过宫门。
但她现在在外人看来已是秀水宫的人了,出面作证不会有人信的。
杨柳被带走拷问了,徐嫔娘娘还在深殿之中酣睡着。
宫里消息传得极快。
舒妃笑着问从秀水宫路过回来的小宫女:“皇后当真把徐嫔身边的杨柳抓走了?”
“千真万确。不过也是秀水宫的人活该,自初雪天后,有多少人在她们宫外的道上摔倒过。”小宫女因自己也曾摔过,还破了件宫中新发的入冬衣裳,觉得皇后娘娘此举大快人心。
舒妃端着雪梨汤慢慢喝着,嘴角带着藏不住的笑。她夜夜命人在秀水宫外泼水,水冻了一夜第二日便成了冰,不少人在秀水宫外摔得千姿百态,可竟无一人敢说什么。
徐嫔那疯起来不要命的性子人见人怕,大家拍净身上的雪,摸摸摔疼了的地方,都憋着股气闷不作声地躲开了,左不过下次路经此地时更加留心些罢了。
宫中敢动徐嫔的人,想来也就三位正主了,可太妃病着半步不出咸康宫,皇上失眠后许久不来后宫,也就只有同样暴脾气的皇后能治徐嫔了。
另舒妃失望的是,皇后没有摔下去,只抓了杨柳,没有当场收拾徐嫔便急匆匆赶去了月门宫。
说起隔壁那个月门宫新入住的霁嫔,舒妃想起那日偶然见到还是王府婢女的霁嫔一人闹翻了玖阳公主身边众人,更当众逃跑的事。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啊!
舒妃正想着,先前回话的小宫女碎碎叨叨地还念着秀水宫的事,舒妃只听到句:“所以说,恶人自有天收,娘娘你说对不对?”
舒妃压着怒火道:“滚!”
***
“皇后娘娘嫁到!”
皇后带着赏礼被众人拥着进了月门宫。
怜月因要提防着郡主胡来,不敢熟睡,一直警醒着。听说皇后来了,不等宫人前来回禀便从郡主怀里钻了出来,迅速穿衣挽发,用房中的冷水随便洗了脸,又去桌前用热茶漱了口。
刚收拾完嬷嬷便来敲门了。
嬷嬷还未说是何事,怜月便打开了门,吓得嬷嬷一愣,倒忘了本来要说什么。
“皇后娘娘在哪?”怜月心想该来的总算来了,她轻手轻脚地关上寝殿的门,不想吵醒郡主。她知道郡主定会为自己出头,可皇后娘娘不是玖阳公主,不是郡主可以轻易应付的。
怜月走入满是积雪的院中,跪着给刚踏进宫的皇后行礼道:“奴婢不知娘娘驾到,接驾来迟了。”
皇后命宫人把赏礼抬了进来:“给霁嫔道喜了。皇上喜欢你,匆忙间便入宫赐字封嫔都妥了,本宫也没功夫准备贺礼,这点东西你别嫌少。”皇后本想叫怜月多跪一会儿,可见她跪地时十指放在雪地上,冻得通红,只得不情愿地命她起身回话。
皇上能不能睡好,全指着霁嫔那一双手呢!
那种憋屈的感觉又来了。皇后又发觉自己谁都动不了,可她不甘心,既来了月门宫,霁嫔不掉层皮她是不会走的。弹琴只需用手,那别的地方也就没必要顾惜了。
进了月门宫厅殿,皇后在上座坐下后开口便是:“霁嫔你可知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怜月知道皇后来者不善,毫不惊讶地跪下了,答道:“臣妾不知皇后娘娘所指何事。”
“不知道入宫的新人要去向本宫请安么?还是说霁嫔你身子娇贵,册封的赏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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