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巷口经过,她可以看到。
被抱了许久的豹纹猫彻底清醒了,开始不情愿地挣扎起来。趁世界愣神的功夫,它一声嚎叫,猛地挣扎出胳膊的禁锢,嗖地窜上房顶。
世界吓了一跳,走出两步望向房顶,猫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竹木房顶泛着温润质朴的光泽,房后正好是刚刚升顶的太阳。初升的日头红艳艳的,灿烂但不刺眼,衬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上,有一种震慑心魄的壮丽。
世界仰头望着太阳,太阳光映进她的眼眸里。突然她心中跳了一下,熟悉的电流划过大脑,世界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往巷口的方向望去。
没有高楼遮蔽,天空广阔完整,蓝得剔透,最浓郁的颜料也无法调出这样的色度。
碧空下是两棵高高的椰子树,叶片硕长,叶柄坚硬,竞高直指,不分枝桠。
椰子树间的巷口很窄,窄道中央站着一个人,他站得很直,仿佛一时间定在了那里。手里捏着一根烟,已经点燃,但是忘记抽了。
烟气一缕一缕向上飘散着。
他穿着一件深绿T恤,袖口塞了起来,但没塞好,掉落了一半。所以一边是背心模样,一边还是短袖。布料后他的肩膀宽厚,手臂粗砺线条流畅。
世界视线下滑。那双笨重的高帮旅游鞋他已经穿在脚上了,裤腿塞进鞋子里,像个茁壮的渔夫。
熟悉的身体,熟悉的模样。
巷外人来车往,纷乱嚷杂,巷子里她的声音清晰响起来。
她问:“冯长河,你总是穿这么厚的鞋,不热么?”
冯长河听到了,但他毫无反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他把她整个打量了一个遍,然后视线向上,看到了她手里大红色的气球。他表情慢慢凝固起来,好像在奇怪,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她,又好像在犯愁,怎么总是能遇见她。
世界垂下脑袋,用脚尖滑动地面的沙土,划拉几下,她又抬起头来。此时,她的伪装全部都褪去不见了,只剩下干净的期待的一张脸,她眼神明亮地望向他,小声询问:“冯长河,我能过去么?”
她还没动,他动了。
冯长河把烟头一掐,大步迈至面前,手一伸将她猛地按进怀里。
他揉着她的头顶,把下巴搁在上面,声音透着茫然,底色发抖:“怎么总是你啊,你怎么就是不走啊......”
他的手臂箍着她的肩,紧得发疼,重复着问题,仿佛苦恼了太久:“你怎么就是不走,啊?为什么就是不走啊......”
世界贴在他的怀里,又闻到了那股香皂的清香味了。其实不单独是香皂的味道,还有他本身自带的气息,混合在一起,闻起来又安稳,又幸福。世界环在他的腰上摸索,轻声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冯长河,我怎么会走。你赶我走了,我也得回来的......”
冯长河在她头顶上喃喃:“……那就不走了,不要走了。”
他捧住她的后脑,弯下腰来,呼吸逐渐可闻。他眼底凝聚的光芒剧烈晃动,脸一侧吻住了她。
带着摄入心底的情感,他闭上双目。那些涌动的情绪,那些纷繁的顾虑,那些彻夜的思索,那些入骨的纠缠,一瞬间统统远了,散了,不见了。又或者,一瞬间都化成了一团沉甸甸的踏实沉入心底。
能够拥抱,能够亲吻,能够实实际际的触碰,就是最妥帖的踏实。真正的快乐时光是什么呢,那些失眠的长夜是因为什么呢,真正在意的又是什么呢。
唇齿相离,额头紧贴着额头,他紧皱着眉头,身体一直在发颤。
世界舔了舔嘴唇:“冯长河,你想不想我?”
没有等他回答,她又轻声说:“你肯定很想我,每天都在想我,我能感觉到,你就是爱装。”
“怎样,现在你装不下去了,对吧。”她手指在他的腰窝轻轻刮动,搔得直发痒。
没等搔刮几下,冯长河把她扳起来往巷旁墙壁上一压,大树遮住了他们的身影。他单掌捉住她的双手,凑在她脸前,低低说了声:“对。”
他的紧密地压在她身上,从肩臂,胸口,到胯间,都紧紧贴着。他身体蹭了一下,说:“不光每天,我一直都在想你,想的我丝毫没有一点办法。”
他抓着她的手,一下一下敲着胸口:“这里特难受,难受的我没有办法。”
“你真的是......令我没有办法啊。”磨蹭之下,胯/下坚硬地顶立起来,他微微扬起脸,呼了口气。
世界咧嘴笑了,踮起脚,朝他的耳廓吹了口气。他被气流激得微微一抖,垂眸看他,他的眼神黑漆漆的,她的也是,她慢慢张嘴:“现在,有办法了啊。”
她的嘴巴带着被濡湿的红艳,像是刚摘下的新鲜樱桃。
冯长河的身体硬得发胀,从下往上看,他的下巴绷着一道痕。那道皱痕一动,他说:“这里不行,我是出来抽根烟的,他们马上就会来找我了。”
世界“哦?”了一声,挺胸环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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