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委蛇看了许久,只觉得这条委蛇和自己养的那条不太一样,她养的是公的,这条……看它漂亮的脸蛋,怎么看都是雌的。
委蛇绕着树干一路匍匐,大椿挥动枝条打它:“喂,笨蛋,下去,你摸到我的胸部啦!”
……一棵树有什么好摸的?李殊摸摸鼻子。
委蛇被打得满头包,她张嘴发出威胁的丝丝声,盯着李殊露出看猎物的神情。好在大椿长了多年,枝条都有了力气,打起来还是痛得很。
尽管委蛇瞄到了树枝间的李殊,也只能愤愤离去。
大椿如释重负:“幸好来的不是金乌呢!”
李殊纳闷:“金乌是谁?”
大椿捧着枝条发出花痴的笑声:“说了你也不知道,他不喜欢我跟别人讲他。”
李殊无语:“对了,你要我办什么事?”
大椿迅速收起枝条,正色道:“我的脚掉了,你能帮我找回来吗?”
“脚?!”
大椿面不改色:“对啊,我的脚。”
如果不是大椿树脑子昏头了,李殊觉得自己大概幻听了。
大椿树察觉到李殊的情绪,细心解释道:“像我们这种活了上万年的神树都会养个脚的,就像人间饭店养个送外卖的一个道理。我的脚是个黄鼠狼精,他的人身是个青年男人,叫梁晃,平日除了给我送送东西,一直待在婺州城东的四季饭店当什么大堂经理。你知道,我真身在这里,脚也不能跑太远。”
说到这,大椿低声嘟囔了几句,“不过要是那黄鼠狼精能潜心修炼几百年,倒是能练出双日行千里的飞毛腿呢!”
李殊端着下巴:“你的意思是,梁晃失踪了?可我又不是警察,也不是什么风水师,找我能干什么?”
“神不能干预人间事。但人类可以,梁晃那只小妖是给人给拿住了。”
“拿住了?”
人居然能奈何黄鼠狼精?今晚发生的事超出了李殊的想象,她的脑子有点容量不够。
大椿点头:“可不是,他都一个月没给我送肥料了。小姑娘,你养了条委蛇吧?”
李殊一愣,反问她:“你怎么知道?”
大椿得意洋洋地说:“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见过委蛇却没死,以后必有大福气。何况,隔着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蛇血味,你没把它吃了吧?”
李殊摇头,大椿用枝条轻轻拍拍李殊的头:“这就对了,你收留的那条委蛇和刚才你见的那条可是一对,两条蛇都修了几千年了,吃它折寿。你帮了我这个忙,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殊有些为难:“可我要秘密有什么用?”
眼下她最缺的是钱啊。
大椿探听到李殊心里话,很不高兴:“这个秘密可以救你和你弟弟的命!”
“等你醒来,拿上我给你的东西去婺州的四季饭店打几个月的工,回头找到梁晃,他会付你一笔钱。”
不等李殊再多说什么,大椿放开裹着李殊的枝条,失重感潮水般席卷全身,李殊尖叫一声,睁开眼时,窗外两只雀鸟正在窗台蹦蹦跳跳。
她抬手擦汗,突然感觉手心攥着什么,摊开一看,竟然是两张车票。
梦中的场景变得虚幻,只记得有个声音一直催她去婺州找一个叫梁晃的人。
门被推开,李嵘端着碗鸡蛋面进屋,担忧地看着李殊:“姐,你烧昏头了,整整睡了三天。”
“这么久?”
李殊没有印象,肚子适时地叫了声,她接过鸡蛋面呼呼吃了干净。
李嵘等她吃完面:“姐,上午沈阿姨接到爷爷电话,要接我们去帝都过暑假呢!没想到爷爷一家人居然住在帝都,每天都能到□□看升旗,多幸福啊。对了,姐东西我收拾好了,就等你身体好点就走。”
李殊打了个饱嗝,喝了口水:“哪里冒出来的爷爷,我怎么不知道,爸爸去世前都没见过爷爷来看过。”
李嵘见她不信,把口袋里掏出一张信封,上面的邮戳和地址都在帝都,李嵘抽出信封里的几张毛爷爷:“三千块!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说着他肩膀一垮:“沈阿姨拿的信,到我手上封条都给拆了。你生病昏睡,沈代杰恶人先告状,说你害他胳膊使不上力,沈阿姨差点叫人把你打醒!要不是附近几个老人拦着,他们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李殊一言不发地喝着水,藏在被窝里手反复摩挲着两张车票。
“……爷爷既然那么有钱,我们问他借一点让姐姐跟我一起念书吧,以后再还他。总之好好讨好他,我再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李嵘理所应当地摆动着信封。
李殊目光严厉:“这话谁教你说的?”
李嵘被她一吓,脱口而出:“沈,沈阿姨说的,她虽然人坏,但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
“以后不要再提了。”李殊一把抓住李嵘的手,“小嵘,沈美芳往日待你不错,因为你成绩好,她对你有指望,现在知道我们有个有钱的爷爷会怎么样,如果你是沈美芳你会怎么做?本来只是两个拖油瓶,现在是两个含着金钥匙的木偶,换你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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