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上官婉儿颤抖着嘴唇，神色却无任何变化，待少年离去，才身子不稳，后退了一步。

    amp;amp;mp;quo;上官小姐可要继续？amp;amp;mp;quo;，轩辕夜俊美深邃的眸子有灵光闪动，语气玩味不已。

    amp;amp;mp;quo;皇上，嗯，我，，臣女，，amp;amp;mp;quo;，听到轩辕夜的话，她才收回眼光，眸色氤氲，却再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amp;amp;mp;quo;罢了，经他们这么一闹，朕也兴致全无，还是安阳太过顽皮了，上官小姐且先回府吧amp;amp;mp;quo;，终于可以打发这烫手的山芋，轩辕夜却心中难以平静。

    安阳公主携着轩辕绝来到御花园的凉亭中，他面色苍郁，指节也依然泛白，美丽的唇瓣轻启，开始慢悠悠地讲起那些难以忘怀的往事，一谈一吐中，仿若吹出经年的灰尘，可那少时的欢快依然鲜活如昨。

    他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欢腾的嬉笑打闹，身体的欲望沉浮，觉得天总是那么蓝，那样潋滟清透的岁月，芬芳得似连梦里都有鲜花的清香。

    小公主认真地听着，也不打断他。

    轩辕绝缓缓地说着欢乐的年少时光，耳边女孩清脆的笑语，和欢爱中愉悦的呢喃，始终久久的回响着，此时的蓝天白云，碧草红花，也与那时并无二致。想起他们的嬉闹，亲近，眼底一片爱惜欣悦，美丽的桃花眼凝成一摊如水的柔情。

    静静的听着轩辕绝讲起往事，安阳公主好像看见他们那纯净如水的少年时光，天净云白，她看着他那如明月般皎洁的柔笑神情，仿佛盛开的纯白梅朵，即使在寒风凛冽的冬日里，也能让人心驰神荡，欢愉不已。

    那时的他，天真的以为他与她身体和心灵的接触将会是永远，只是不知何时那些年少清纯却全都变了样，可怜他自己竟不知道，终于他自嘲的一笑，自己竟然一心想着要娶她，可人家根本不屑那王妃的位置，或者说那些年的似水柔情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意。

    他垂目，睫毛在眼睑上映出美丽的影子，轻轻地转过头来，小女娃就坐在那里，正静静地，出奇认真地听着，加上她那与之年龄不符的忧郁眼神，不知为何，却另他心中舒缓，仿佛他说的话她都听了进去，而且也都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安阳公主见轩辕绝不再出声，小心的扭头看他，amp;amp;mp;quo;五，五皇叔？！amp;amp;mp;quo;，声音小得如蚂蚁一般，她再不敢开他玩笑，没想到如此妖孽美人，竟然是那么纯真重情之人，她看着他那张白皙柔美的俊脸，那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如蝴蝶拍打着翅膀一般，淡淡地遮去了他眼中的悲伤。

    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是落花已经承载了太多的东西，无法给流水明确的承诺，又或者，更大程度上讲来，大概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吧。

    小公主心中不忍，竟也为他悲伤起来。

    轩辕绝伸出手，拍拍那个小脑袋，amp;amp;mp;quo;真是个坏丫头，这就是你让皇叔看的好戏吗？amp;amp;mp;quo;

    安阳公主过意不去，怔怔的看着他，眼珠一动也不动，轩辕绝也不闪躲，二人目光相接，眼中竟都是说不清的悲怆。

    轩辕绝心中一晃，总觉得小女娃的眼神是他自己脑中的幻象。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之后站起身，努力地挺直了纤细的身体，amp;amp;mp;quo;罢了，我与她终究是无缘amp;amp;mp;quo;。

    被心爱的人如此伤害，竟然没有一句埋怨，安阳公主不得不从新审视这位五皇叔。

    小公主默默地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眼眸朦胧恍惚，直到那抹孤寂的淡蓝色，同远处的天空一同消失在视线中，她才发现自己的眼角已经湿润，是为了轩辕绝讲述的那消逝了的年少时光吗？不清楚。

    那么她自己呢？总有一天安阳公主也会长大，属于小公主一个人的父皇，也会成为回忆，甚至也会消逝在记忆里吗？

    小女娃呆呆地坐在那里，望着远方出神，轩辕夜出来寻她，amp;amp;mp;quo;宝贝amp;amp;mp;quo;，安阳公主回头看他，阳光正照在他的身上，古铜色的皮肤闪着醉人的光，微风吹起那额角的发丝，却看不清他的表情，可那身形挺拔，俊逸，深深地吸引着小公主，她看得出神，真的愿意就这样一辈子看着他。

    轩辕夜走上前去，看到她悲伤的表情，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小脸，一下，二下，觉得有湿湿的泪水沾上他的手掌，小女娃依然静静地，抬着眼看他，amp;amp;mp;quo;父皇，五皇叔他，真的很可怜amp;amp;mp;quo;。

    真是傻丫头，原来是为了别人在伤心，轩辕夜紧紧地抱住她，其实他心里也很担心轩辕绝，可是那个整天追在他身后喊着，amp;amp;mp;quo;四皇兄，四皇兄amp;amp;mp;quo;的小小孩童，如今已经长成了大人，尤其在皇家，有些事情是必不可少的历练，他只能尽量不让别人伤害到他，可是心里的痛，是无人可医的创伤，他帮不了，上官婉儿，是他第一次动了真心，伤害必定不浅，只希望他能过得了自己这关。

    amp;amp;mp;quo;父皇会不会一直对宝贝好？amp;amp;mp;quo;，小公主舒服地窝在轩辕夜怀里，嘟着小嘴儿小声的问。

    amp;amp;mp;quo;傻丫头，你是父皇的宝贝，父皇当然会永远对你好amp;amp;mp;quo;。

    恩，父皇会永远只对我一个人好吗？这句话安阳公主终于没有问出来，只是紧紧地用小胳膊环抱住轩辕夜，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心跳的声音，心里出奇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