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房的,不好叫她两边为难。
王妃小心翼翼束着王爷腰间的袍带,低眉顺眼“王爷,昨儿之事,王爷很有几分急躁了,老四即便有错该罚,不至如此重责,如今看来倒是王爷处事不公了。也是老天有眼,叫老四媳妇赶了回来,不然又要如何,我现在想着都觉得无比害怕呢。老四是母妃的掌中宝,疼得什么似的有个好歹,母妃那里又该怎么办,老四媳妇年轻轻过了门,咱们不能害了人家闺女。”
王爷凝望着天青色纱窗外朦胧的树影,有些愧疚,口气软了下来“我也不曾想到。老四一贯爱在外头胡闹,我听了恭王府下人回的话,就当是真,没想到里边另有隐情,不过老四那顿打不是白挨的,他犯了那么多的错,打他都是轻了。”
“话虽如此说,骨肉亲情,亏得王爷下得去那个狠手,好好一个孩子硬是被你打成那般。我也不是怨怪王爷,不说昨儿之事,就是一年前,老四还与镇国公家的公子爷使性斗气,把好好一个酒楼砸了,那次王爷斥责老四之时,我不是一句话都没有嘛。类似于此类的事情,王爷做父亲的处置老四,连母妃都没有开口求情,怪只怪王爷昨儿在我娘家吃多了酒,性子燥了。
你看看,老四媳妇一个小孩儿家,愣是被你吓成那样,顾不得内外有别闯了进去。好在家里没有外人,都是些下人,不然不是丢了咱们杭家的脸面。老四媳妇那是心急自己爷们,能有什么错,有错也是王爷先错了。”王爷坐在凳子上,王妃亲自给他蓖着头,轻轻束上金冠,一面劝说。
细细听着,王爷不由想起这些年来杭四闯得大大小小的祸事,原时他的愧疚之心消了三分,又有些不待见起来。这个儿子,小时候还好好的,煜儿没了之后,不但父王自己也是嘱意他袭了王爵的,毕竟皇后娘娘对他甚是钟爱,没有不传嫡子的理。但他自己不争气,把小时候的聪明好学全丢了,一味不学好,学人家那些不长进的东西,自己的苦心是白费了。
圣上皇位稳固,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杭家世代效忠皇上,不容更改。小五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出身。自己不是嫌弃王妃,王妃为人温柔良善、孝顺长辈,友爱弟妹、照顾晚辈,真没有一点能叫人指摘的地方,但她是魏家的人。倘若让小五袭了王位,便是自己无心,百官看在眼里怎么想,岂能不有误会,而皇上,真能半点不疑心王府
更不能说出口的是,自己与华欣夫妻一场,年少结发,中年阴阳两隔,她毕竟是自己真正的妻子,伴着自己度过了那么多艰难的岁月。华欣三个爱子,只剖下一个老四,自己哪里狠得下那个心,那可是自己唯一的念想了。
王妃从镜中瞥见了王爷黯淡的脸色,见他默而不答,接着说道“老四媳妇,无论是容貌气度能力无一不好,就是身份差了些许,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咱们府里,弟妹们,儿媳侄媳们,谁不是出身豪门望族的,老四媳妇的出身比起来就单薄了些。要不是如此,老四媳妇进门之后也不会受了许多委屈,奴才们都是棒高踩低的,当老四媳妇娘家没人,惹了多少厌事出来。”
表面上看起来王妃似在闲话家常,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仔细忖度却有些意思在里边。王爷一面听着,一面想起,当初若不是老四传出了那样的传言,以至于寻不到门当户对的媳妇,自己也不会同意母妃去董家提亲。如今看来,老四媳妇果然是个不错的,但就是出身不够,没有那个眼界执掌一个王府。
但母妃很器重老四媳妇,要是安心教导她,或许这些也不是问题。哎,老三媳妇出身伯府,小五媳妇是辅国公府的爱女,从这方面而言都远高于老四媳妇,她日后能镇得住她们吗更何况后边还有许多长辈呢
眼下还不到非要下决定的时候,静观其变吧。
王爷梳洗齐整,先去了外书房,料理些庶务,才准备去给太妃请安。
待到王爷走了,王妃开始认真装扮起来,她今天是要去恭亲王府吃酒的。玫红色的对襟狐狸毛滚边长猎子华贵优雅,很衬王妃的肤色,与她身上的一应配饰相得益彰,既不显得像暴发户般无知,又没有太过素净。
时间尚早,她先吃了半盏燕窝粥,边吃边道“府里有没有送信过来”
茂村家地看了看左右无人,方细致地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信封,低声说道“昨儿晚间送来的,那时候王爷已经回房了,奴婢觉得不便,就擅自作主留下了,正瞅着时间奉给娘娘呢。”
“你做得很对,一切小心为上。”魏氏放下燕窝盏,拭了拭嘴角,接过信封,展开快速拜读了一遍。然后重新还给茂村家的,眼神瞄了瞄窗台下摆着的小小三足鎏金香炉。
茂村家的会意,立时将信焚毁,只刺下一片灰迹,又拨下头上的簪子拨了拨,直到看不出一点异常来。
魏氏轻轻摩挲着自已留了几年的一寸长的指甲,启唇问道“三娘,你说老四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有点看不透她。”
茂村家的在娘家排行第三,是打小伺候王妃的,在没有人时王妃会习惯性的唤她三娘,尤其是王妃把她当自己人看待的时候。当然,能词候主子几十年,参与机密的人,绝不可能凭着主仆情分就能行的,他们最关键的是敏捷而且服从,不会自己胡乱替主子拿主意。
茂村家的就是这样的人,她一边整理梳妆台上的散碎首饰,一边斟酌着说道“娘娘,恕奴婢说句大胆的话,四少夫人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主啊。她进了府至今,明里暗里使绊子的人不少,但四少夫人几乎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甚至一举博得了太妃出乎常人的爱怜。咱们五少夫人进府之时,在太妃跟前的风光都有所不及啊。想来是太妃爱屋及乌了吧。”
“你说得对也不完全对。爱屋及乌固然有之,更关键的是她身上一定有太妃觉得值得的地方。我过来近二十年,冷眼旁观,太妃喜欢的是伶俐人儿,伶俐之外还要端庄,柔玉伶俐但缺了端庄,三夫人端庄可惜伶俐不够,而老四媳妇,她就像是老天爷为太妃量身定做的,无一样不合着太妃的心意。
不是都说老四媳妇在娘家不受祖母待见吗,怎么二夫人好像摸透了太妃的脾性一样,送了个这么应景的人来,还差点瞒住了我们。”清晨的光线散落在魏氏依然年轻的脸上,能捕捉到她眼角淡淡的皱纹,而这样的她似乎有一股子少见的精明。
“奴婢瞧着,二夫人是真心与四少夫人过不去,他们当初怕是冲着四少爷克妻的名头去的,孰知事情不在掌控之内。二夫人的用意应该不需怀疑,董家老太太对与曲家有关的人儿都不大待见,好像是纠葛到了几十年前的旧事中。
娘娘想必是听说过的,董家老太爷是曲家老夫人的表哥,二人那时被誉为金童玉女,只不知为何曲家老夫人后来没有许给董家老太爷,反而许给了曲家老太爷。董家老太爷倒是个长情的人儿,便是娶了妻之后都不忘时时照狒曲家老夫人,甚至替自己长子求娶了曲家老夫人之女。
人都说董家老太太是个醋缸子,都六七十的人了,老太爷都没了,还在吃着没名堂的醋,几十年来都是对董夫人不冷不热的。后来也不知为着什么原因,董夫人一病不起,还受了董老爷冷落,到把个家事交给了一个姨娘,大不合礼数规矩。所以啊,奴婢以为,二夫人是董家老太太的娘家侄女,把四少夫人推到咱们家必不安好心。”茂村家的又去叠被铺床,王妃不喜侧室姨娘们词候在眼前,三少爷生母方侧妃除了每日请安,其余都安分的呆在自己院子里,等闲不出来走动。倒是茂村家的一个管家娘子干起了小丫头的活计。
王妃许久不言语,暗自腹诽,难道当日虑错了,若果然那样,就是引狼入室了。本是看在董家官阶门第都一般的份上,一口应了,如果在老四媳妇身上出了差错,影响了整个布局,那事情就严重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自从老四媳妇进门之后,老四虽与以前一样,但总有些不同的感觉,好似不及过去胡闹了。二人至今未圆房,难道不是因为老四不喜他媳妇吗怪,太怪了。
茂村家的见王妃不说话,偷偷看了一眼,想起这些年来心里的顾虑,不由鼓足了勇气,站到王妃身后,咬牙说道“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只奴婢思来想去,不说这心下就是难受,今儿就僭越了。
假设五少爷能继承王位,那自是千好万好的。可奴婢冷眼看来,五少爷太过单纯良善,五少夫人又不是个有心机的,怕是日后执掌王府不易呢。相比而言,四少夫人与四少爷都不是善茬,若想要掣射五少爷,以咱们五少爷的简单心性,只怕有些吃力啊。”
“唉,你说得我何尝不知,一个老四就叫我忌惮了许多年,还有老三在边上虎视眈眈,我岂能不为小五忧心。柔玉家世好,但太浮躁沉不住气,比起手段谋算来连老三媳妇都不是对手,何况是老四媳妇了,是我当时想差了。”王妃的秀眉拧得紧紧的,双手揣成了一个拳,指节上隐隐泛白。
茂村家的观察着王妃的脸色,知道她有几分听进去了,继续劝道“咱们们家是何等样人家,即使没有那个王爷的头衔,五少爷还能没有好日子过吗,那样反而更加自在些。何必为了那个吃力不讨好的虚衔,整日筹划谋算呢”
这句话说得实在太重了,以她一个奴仆的身份,是打死都不敢说的,但茂村家的还有儿女,她不想赔进自己一家子,少不得拼了命说出口。能保住眼前的富贵已是极好的了啊。
王妃果然凌厉得扫了她一眼,却没有多加斥责。她自己私下不是没有想过小五分出去单过,凭着自己手中积攒的银钱,管保他们过得比在王府还要舒坦,可是权势不容人啊。便是她想放手,他们也不容她放手,只能拼一口气走到底了。
与王爷夫妻十几载,王爷的性子成算她是勉强猜到几分的,王爷何尝不是疑着她,不然早就坚持立小五为世子了,可他不开这个口,以至于王府世子之位悬了几十年。要等到王爷定下主意,除非老四没了,王爷才不得已立小五。自己却没有胆量下那个手,先王妃的三个儿子都没了,叫旁人怎么看她,十停人有九停都会怀疑她这个继母的,那时候还白白背了黑锅呢。
“这个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你自己经心些,不然连我也救不了你。”茂村家的不会背叛自己,必要的敲打却不能免。
茂村家的唯有在暗中叹气了,谋了十几年,她当年那个争强好胜的心歇了一大半。
风荷起了个大早,也不惊动杭天曜,领了人到前院,一一吩咐众人办事。含秋、芰香收拾了风荷自己送给董夫人的体己东西,做了四个包袱,让她们一会跟着周嬷嬷一起回董家,董夫人问什么,她们照实说,不用藏着掖着,反招董夫人担心。又理出自己送给嘉郡王府王爷、王妃、世子、世子妃的礼物,嘱锋了叶嬷嬷、沉烟几句话。
这边规整停当,就到卯时三刻了,风荷见时间不早,就去服侍杭天曜起床,今儿怕是还有许多人要来探望呢,总不能不叫他们见到正主。
杭天耀在风荷起身之时就醒了,只是有点贪恋温暖香滑的被窝,不想起来。而且他还想着一会风荷回来,再陪他睡个回笼觉呢。
帐慢揭起一面,杏子红的绫被,有一角垂到了地上,有一种香艳旖旎的气氛,杭天耀躺在床上,巴巴地望着进来的风荷,可怜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风荷知道他受了重伤,自己动不了,心下一软,笑得很甜。拉了拉被角,给杭天曜遮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个头在外面,自己斜绮在大红迎枕上,柔声问他“被子掉了怎么不叫丫鬈,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身子本就虚,再伤了风那可如何是好想要起身了吗,找叫丫鬟进来帮我一把”
杭天曜揉弄着风荷才梳好的发髻,掰过她的脸来正对着自己,不悦的嘟囔“娘子莫非嫌弃我,一大早的就丢下我走了。”
风荷很想问他一句爷,你确定你今年二十四了吗不过看在杭天耀这几天很乖很听话的份上,她决定忍了这口气,人不都说生病的人不可理喻吗,自己何必跟他一般计较。还得细声细语与他解释“一会要打发人去给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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