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清野，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师重道，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关心你的父母。”
    “你简直不可……”
    “父亲！”乐正清野闭眼调整了一下，视线才重新恢复，听到乐正瑞珵滔滔不绝地指责，终于忍不住了，打断道。
    “您有没有真正关心过我，在乎过我，您自己心里清楚。”
    “您究竟在意的是我，还是在意乐正家族的继承人，您心里也清楚。”
    “所以您不用在这里，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审视我，首先作为一家之主，您不能安家，这个家里，一年之中我能见到您几面？”
    “其次……作为一个父亲，您几乎缺席了我所有的成长过程，您我之间的交流，永远都只是布置任务和完成任务。”
    “我连完成任务的奖励都没有……”
    乐正清野声音开始哽咽，“最后作为一个商人，您擅自更改产品参数，误导大众，有悖社会法度。”
    “无论哪一条，您都没有立场跟资格教训我。”
    乐正瑞珵听得有些糊涂，不明白乐正清野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乐正瑞珵感受到了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被挑衅，上前一把揪住乐正清野的领口，“这是你该对父亲说的话吗？”
    对于乐正瑞珵的愤怒，乐正清野毫不在意，“父亲，那您觉得我应该怎么跟你说话？”
    “你擅自隐瞒我的性别，更改我的身体数据，让我像一个小丑一样活着，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跟你说话。”
    乐正清野将抬手搭在乐正瑞珵的手腕上，“父亲，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我可以接受自己是一个无性别的人。”
    “我甚至可以接受自己是一个半身不遂的人，但是我接受不了虚假的欺骗，更受不了昙花一现的幸福。”
    “我可以从未拥有，但不能接受拥有后失去。”
    “就像您的爱一样，我从来没有拥有过，所以我不在乎失去。”
    “但是因为你，擅自更改了我的性别，让我即将失去一个最爱我，我也最爱的人，我恨你……”
    乐正瑞珵闻言一震，眼底的心虚显而易见，面对乐正清野的怒视，竟然下意识瞥开了眼。
    乐正清野撇开乐正清野禁锢自己的手，后退坐在楼梯阶上。
    林挽也是眉头紧锁，“小野，你在说什么？”
    “你们不用再瞒我了，我没有乱跑，我只是去国外做了一次全身体检而已。”
    “检查结果跟国内有很大出入，为了以防外一，我去了三家医院，结果显示都一样。”
    这话一出，林挽下意识看向乐正瑞珵，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一刻，林挽的是疑惑，而乐正瑞珵则是愤怒与质疑。
    见两人的反应，乐正清野明白，林挽原来也是知道这件事情，是两人合起伙来骗他。
    林挽急忙看向乐正清野，“小野，这是……”
    “这是什么？误会吗？”乐正清野抢答，嗤笑道：“母亲，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判断。”
    “可是，你明知道我的情况，为什么又鼓励我去追寻……”想到微生物语，乐正清野突然难受得难以呼吸。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乐正瑞珵先一步沉不住气，“你今天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这件事情，等过段时间我再跟你说。”
    “姜姨，带少爷上楼休息。”
    乐正清野离开之后，林挽拉住乐正瑞珵，“明薇，你为什么不现在跟小野说清楚。”
    “你们合作的药剂不是已经研发成功，已经在国检的阶段了嘛？”
    “既然小野现在已经发现了身体的异常，你为什么……”
    “国检没通过。”乐正瑞珵突如其来的话让林挽瞬间语塞。
    林挽呆愣道：“什么？”
    林挽拽住乐正瑞珵的手一顿，“为什么？之前第一批实验不是已经成功了吗？”
    “那人不是……”
    林挽的声音不小，乐正瑞珵急忙将人拉到后院，忧愁全部涌上眉头，沉声道：“是假孕，性别扭转失败。”
    “孕初期的时候，身体妊娠反应跟寻常孕妇一样，hcg明显升高，市面上的验孕产品都能检查出来。”
    “就连一般的孕检仪器都能骗过，可是这不代表性别扭转，且药物使用的时候会带来强烈的致幻反应。”
    “会让使用者心想事成。”
    “可三个月之后，在胎体初成阶段，这些身体反应就会全部消失。”
    “无论是alpha、beta还是omega，不管是扭转成那种性别，都会产生假孕现象，甚至不需要受孕过程。”
    “因为致幻反应受情欲因素影响，所以……这东西就像是一款自我满足的cq药。”
    “药监驳回的批复通知已经下来，这两年的时间算是白费了。”
    “现在我们正在审查失败的原因，以及第一例案例成功又是因为什么。”
    “所以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跟小野讲，免得他再受一次打击。”
    “好了，我跟他们还要去找林庚博士，等他缓一个晚上，你再去劝劝他。”
    “哼，我乐正瑞珵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自己争，还不用靠他一个小娃娃，你让他收拾好心情就去上学。”
    “乐正家的事情，他老子我还不用他来扛。”
    林挽轻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