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更是露出了媲美“流泪猫猫头”的感动神情,把自己能否及格的宿命托付给了对方。
天台之上,郁景徐一手拿着打印出的纸质模拟试题,一手用红笔在纸上勾勾画画,此幕颇有
“上古神话、春秋笔法、黍离之悲......这些名词解释都没问题,关于孟子的‘天爵’思想和荀子的性恶论也都论证到了点子上。”
“唔......就是默写确实需要加强。”郁景徐看着那空了近乎一半的文本默写,采用了一种较为委婉的说法。
但他总体对卓蔚成的实际表现并没有太多惊讶,他早就心知肚明,期末考试及不了格只是惯有的托辞,学长怎么可能会落下课业成绩呢?
卓蔚成起身去为他端来了一杯抹茶拿铁,不自在地挠头道:“郁老师要考校课业,学生又岂敢敷衍以待?”
郁景徐差点儿把那口咖啡给喷出来,心想这又是要整哪出。
他这一下得了趣儿,继续装模作样道:“老师面仁心慈,赏罚分明,不知可否多施与学生一点......关怀?”
稍稍平复后,郁景徐给了他一个极其无辜的眼神,“是学长自己提出来的,要分开复习。”
见对方并不配合自己演戏,卓蔚成瞬间破功,颇为不值钱地凑过来,“说是这般说,可我只要一想着军训也不能见上几面,放寒假更是相隔百里,我就......受不了了。”
他一边陷入怨念,一边却也不忘喂给对方一口戚风蛋糕。
第72章 心意难解
郁景徐现在已经能自如地接受对方的投喂,心想习惯真是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但他仍轻声宽慰道:“只要是学长发过来的消息,我一定会及时回复的,再不济,我们还可以打视频电话。”
卓蔚成听着他的保证,纵然喜上眉梢却也不忘担忧一二,“我一个人单独住怎么样都没人管我,可你要是被家里人发现了该怎么办?”
于是郁景徐只能有些难为情地看向对方,“......到时候我会记得把门锁好的,而且,我爸妈都很尊重我的私人空间。”
卓蔚成心知他已经作出了极大的让步,且对自己的德性也有较为清晰的认知,故而兀自反省道:“我有时候就是很黏人,景徐,辛苦你一直担待了。”
此言令郁景徐产生了复杂的心绪,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在心中附和卓蔚成的说法,而是沉浸于一种诡异的安心感。
每当对方在自己面前表露出这些情感需求,细密的情丝就会准确捕获住他情窦初开的内心——其实在郁景徐的心中,他一直想成为那种能被旁者所需要、所依靠的存在,他仍固守着一种自立。
但凡事过之必反,这样的思想发展过度便会走上一条名为“患得患失”的歧路,也在无形中放大了个人的自私,无论如何,那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心态。
也许正是因为现状太过于美好,郁景徐偶尔才会在恍惚间生出惧意,如果有朝一日他和学长分道扬镳,那么他还能心无旁骛地行于自己的道路吗?
“景徐?”
卓蔚成的声音在刹那间又将他从幻想拉回了现实当中。
“嗯?”
“是因为给我辅导中古文史太累了吗?我刚才看你眼神都放空了。”
郁景徐将所有遐思都抛诸脑后,转眼间便恢复了寻常的神色,还浅笑着伸出手抚平了卓蔚成眉间微蹙的痕迹,“我没事,只是联想到要连着考那么多科目,有些紧张而已。”
这却成功激起了卓蔚成新一轮的担忧,他鼓励道:“你平日里那么认真努力,我这个没怎么学过的人都不怕期末考试,你也完全不用紧张啊。再说了,不管怎么样都有我在你后面垫底。”
“话不能这么说,我知道学长是个很优秀的人。”
见对方神情不曾松动,像是完全不吃这一套,郁景徐又紧接着言道:“最近几个月,我一直在试着摈弃高中思维,不愿意再走自我内耗老路。可之后我也明白,每当面临这些考核场合时,人根本无法完全卸下压力。”
“不过,至少现在的我也算是能够坦然接受了。”
卓蔚成认真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俶尔一笑,“那你说说,你觉得哪一门考试最棘手?”
郁景徐思索片刻,笃定开口:“现代汉语吧。我一开始对它着实无从下手,做了些模拟题才稍微摸到了点学习门道。”
“害,正常,它是汉语言文学的‘四大名补’之一嘛,而且我看你经常下课后都去找老师请教,区区期末考试对你而言一定没问题的。”
“还有,虽然不想承认,但老言的现汉成绩确实很优秀,又是保研基地班的首席,你也可以去找他问问,我看他对除了我以外的人都挺热心的......”
听着对方那不得不服的语气,郁景徐笑而不语,因为期末考试本身也不是最困扰他的问题。
于是他轻声附和后很快就开启了另一个更为轻松的话题:“那学长寒假有什么打算吗?”
彼时他们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天台,在渐渐晦暗的天色中并肩而行,手也自然而然地交握在一处。
“其实我本来是打算先申请留校,过年那几天再回去的,寒假的家教都联系好了,但我爸妈从国外回来了,所以现在我就等你军训完一起回去。”
“一起?”
可他们一个落地天府,一个落地渝北。
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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