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连推带搡下,王超从房间另一面的小门,进去更深的房间。
咔,门被关上,两个红缎带士兵留在外面。
王超仍是只裹着一层毯子,赤脚走到这个更加宽敞的房间中央。他一言不发,冷眼察看,这个房间比刚才的大了两三倍,也更加空荡,连张椅子都没有。装饰也是简洁到离谱,素白的色调,几乎看不到一根线条,整个房间好像一个浑然的整体,站在这个房间里,竟然有晕眩感,分不清上下左右。
“……”
王超打开火眼金睛后,才能分辨出墙壁之间的棱线,有了空间感,脚下站稳了些。
“不错的素质……”这时房间里响起声音,可王超没有找到喇叭在哪里,声音的立体感很强,在整个房间回荡。是个中年人的声音,应该就是盖洛博士:“竟然这么快就能适应环境么……既然如此”
随着话音落下,如一块素白整体的天花板忽然“裂开”,出现一个正方形黑框,黑框伴着机械音缓缓下降,在王超漠然的注视下降到人高,站在上面的布鲁穿着背心、长裤、露指手套,冷笑着跳了下来。升降板上升、归位,天花板又变成一个整体。
王超一言不发,抓住身上的毯子,刺啦,用力撕下一条,当做腰带,将毯子一兜,绑在了腰间,毯子就变得好像布罗利的战斗裙一样。
“想做什么,就直说吧。”他赤着上身,体格谈不上雄壮,但也浑身精肉,有明显的线条。言语冷淡地说:“该不会是要现在杀了我吧?”
布鲁捏着拳头,微笑道:“怎么会呢?你可是很有价值的实验对象……能够免疫超能力的超能力,可是很少见的。”
王超这才恍然,红缎带军团的这帮鸟人是看上他哪里了。
还未等细想,在他对面的布鲁忽然两眼一瞪,一对眼珠子瞳孔中心,爆发出十字星芒一样的光,闪烁了一瞬。
是布鲁的超能力!
难以言喻的僵硬感笼罩在王超的身体上。
四肢沉重得好像四根弯折的钢筋……甚至连脖子都被束缚住,扭都扭不动……就好像整个人都被灌进了水泥柱里。
王超:“……”假如我什么都不做,你还能逼着我……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对面的布鲁手里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腾地弹出刀刃,带着笑意持刀慢慢走近了王超。
好吧,不反抗的话,就得挨刀子的意思,很好……
王超也没法,总不能真的被捅。天晓得这一刀下来,是试探性的一刀,还是要命的一刀!他只能打开火眼金睛,以此来抵抗布鲁束缚他行动的超能力。
“怎么了?你倒是动啊!”布鲁步步紧逼,“哼哼哼……”刀尖往前伸,几乎要碰到王超的皮肤。后者剧烈地颤抖,可似乎仍然无法挣脱禁锢、逃脱。王超的金色双眼,冷冷地与布鲁蔑视的目光碰撞。
上次他挣脱布鲁的超能力,是在被布鲁几乎打个半死,非常危急的状况。那时候的王超,当然是本能里,强烈渴望摆脱禁锢。上次被兔子军团变成胡萝卜,不挣脱、不变回来,他就死定了,当然要反抗加在自己身上的超能力。但是现在,王超潜意识里觉得,就算是摆脱眼前的禁锢,他也还是要被困在盖洛的实验基地里,所以挣不挣脱似乎是意义不大……
火眼金睛,归根结底,是王超自身意志的外显。
没有那种强烈而专注的渴望,是无法表现出挣脱超能力的力量的。
“嗯?”不知藏在房间哪里的喇叭中,传来盖洛博士的声音。
布鲁心里也急,这小子傻啦吧唧的,怎么不动?这岂不是说他推荐给盖洛博士的是个废物?他一推匕首,刀尖刺入王超一动不动的手臂,无声无息地淌下血来。
“你可想清楚了,下一刀,就不是手臂这么简单了……”布鲁冷声说,在王超身上的毯子上擦了擦匕首,刀刃放到了王超的脖子上,来回比划,口中说着散发杀机的话,“我只要轻轻一割这根血管,你就死了。对你的实验失败,我顶多是被博士责备,而你呢?命就没了……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说罢,轻呼一口气,像是放弃了王超似的,一刀斩向王超脖子上的血管。
王超动了!
火眼金睛里迸发出光芒,终于摆脱了布鲁的禁锢超能力。但是下一刻,布鲁扭头就又对跳到一旁的王超一瞪,双目十字星芒闪耀!于是王超再次僵住,仓促间只有一只脚尖点地,身体倾斜,直挺挺地向地面倒去布鲁大步横跨,对准王超的头颅,匕首刺下!僵硬的王超就快栽倒时,恢复了灵活,双掌撑地一滚,躲过了布鲁的又一刀。
“嗯……看来果然是真的……”盖洛喝了一口咖啡,观察着监控屏幕里的画面。布鲁手持匕首,发出进攻,动作越来越凌厉,越来越果断,刀下的王超的动作忽而僵硬,忽而突然灵活地躲闪,从最开始的惊险万分,变得越来越从容。“这个叫王超的小子,似乎是也在借着这次实验,习惯并适应他自己的这个抵抗超能力的超能力啊……”博士思考着,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看向监控屏幕旁边的另一个屏幕,只见这个屏幕上是同样的画面,但色调却显得诡异,好像是在用特殊的射线扫描着那间房间里进行匕首攻防战的两人,尤其是其中的王超,在监控着他发动超能力时的身体变化。
“真是奇怪……”盖洛博士噼里啪啦操作着控制板,特殊屏幕上的画面里,跳出复杂如天书的各种图形表,一串一串的数据堆积列出。“过程中看不出来任何异常的波动……短期内想出成果,加在人造人8号的项目上,似乎不太可能了……”
敲了敲桌面,盖洛决定将王超排到长期项目里,慢慢折腾吧,直到再也折腾不动,折腾死为止……
“呼……呼……”
房间里,持刀的布鲁已经在不停喘气,而王超的动作却不见丝毫的迟缓。熟练地挣脱禁锢,躲开不知是第几刀的攻击,王超金眸回首,如鹰视狼顾,冷然的锐利目光,竟然叫布鲁一愣,顿生不妙!他察觉到王超眼中突如其来的杀机,过不其然,王超抓住了布鲁松懈的机会,突然爆发,几步窜出,一脚踹在布鲁的下体。
布鲁如遭雷劈,痛得难以复加,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无力的跪下。
王超踢飞他手中已经抓不住的匕首,匕首在半空中旋转,王超劈手准确地抓住,反手刺下,就要将布鲁的脑袋扎个通透。
“住手!”喇叭里传来盖洛博士的声音。
王超的匕首停住,只划断布鲁的几缕头发。
“不许动!”身后也不知什么时候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把刀扔掉!”
王超没有说话,随手扔掉匕首,举起双手,任由冲过来的红缎带士兵将他控制住。被押回实验室的时候,王超看也没看仍然捂着下体跪在地上的布鲁,似乎恨意与杀意,已经是忽然而来忽然而去,全由他自己掌控。既然不适合杀,那就暂时将这个布鲁抛之脑后吧。王超不停地利用火眼金睛,在被押送的路上,默默观察这个基地的构造、地形……与布鲁的命比起来,当然还是王超他自己脱困更重要。
而接下来的几天,王超每天都被强制进行各种乱七八糟的实验,以及与布鲁的实战测试……不过从偶尔听到的临时工实验员的只言片语来看,盖洛博士似乎并未从王超的身体上发现什么端倪,他们也检测不出王超的身体其实来自另一个世界……这倒让王超悄悄松了一口气。
昏天暗地之间,王超也不知道在这个见鬼的实验基地里被关了多少天,自己身上前前后后被切开多少口子,又被重新缝合多少次……被注射,被喂服了多少莫名的固液体……被用多少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射线照射……最夸张的一次,王超被固定在一块板上,光着身体,从头到脚,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管子……
不过王超并没有感觉到经过这些折磨和摧残后,他的身体有什么变化,看来他并不属于美漫主角,被实验并不能给他奇怪的加强或者buff,只会不断地累积他对于盖洛博士以及红缎带军团的愤怒及恨意。如果这些愤怒和恨意,磨炼了王超的意志,也算一种加强的话,那么好吧,王超感谢这些实验,让他在恨与平静之间煎熬、淬炼,并在火眼金睛的审视下,将自己心灵中璀璨的那一面升华出来。
不知道第多少天的这一天。
王超被绑在实验室的台子上,四肢被固定,注入了精确计算的镇定剂,浑身发软地躺在昏暗的无人的实验室里。
“是时候了。”他想。
睁开的眼睛,倏地染上一层金色。
王超的眼神平静,平静得近乎漠然。假如现在的他面对刚来到龙珠世界的他,光靠这一个眼神,就可以将对方震慑得不敢动弹。
49逃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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