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
“肃静——”刘公公尖利的声音划破嘈杂的大殿,言官们顿时鸦雀无声。
“如此,可还有人有异议?”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还有人说话,怕是明日就会被“刺客”找上门。
刘正清行礼退下,垂着眼睛:不值得?怕是把他们杀个干净,也抵不上他小侯爷的半条命。
……
三日过去,大理寺。
炭火烧得有些发青,牢狱里一股阴暗潮湿的腐烂味道,安瑶披着幂笠,穿过阴暗潮湿的走道。
林涛越等在那,手下打开审讯室的门:“我在外面看着。”
那人点点头。
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又被整理干净的宗辉,睁开眼睛,看见白皙的手指慢慢掀开黑纱,露出一张,不该出现在牢狱里的脸。
淡漠的神情,居高临下,锋利的美丽,如淬毒的刀刃。
他抖了抖,深入骨髓的痛排山倒海而来,可是舌头已经割掉喂了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如待宰牲畜一般,承受痛苦。
疼痛使他混沌的脑子清晰起来,光怪陆离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他好像闻到过一股奇怪的香气。
他徒劳地嘶吼,想告诉他不是自己买凶。
可是,签字画押,白纸黑字血手印,分明又是他自己。
生锈而带血的刀被丢落在地上,十分清脆。
“嘎吱——”
安瑶走出来,抬眸,清亮干净的眸子里,倒映着火苗。
林涛越有些嫉妒起那簇火苗来:“这么快?小侯爷真是菩萨心肠。”可为何不能对他好上几分呢?
他那个一无是处的弟弟就能以朋友相称,而自己,能得到一点好眼色便不错了,真是不公平。
安瑶不理他,黑纱挡住脸:“谢谢。”
林涛越静静地看着他离开,待那身影看不见好久,才转身打开门,看见地上多了两根沾血的断指。
……
秋猎一过,龚言就要回到南方去了。
临走前,安瑶前来送行,他本是不愿意来的,奈何龚言这段日子往长公主府送了许多东西,又一封一封地送了许多信,不好看的字,起初有些难认,后面就好看许多。
不过那信上的内容……越发令人耳热。
他觉得自己自从回来之后就躲避人家的行为有些幼稚,为了表示自己对那个吻的不在意,他就来了。
小侯爷到的时候,他们已经临近出发。
而那个心里如烈火烹油的龚副将军,心终于落回实地,他看着那个人,那个用一个眼神骗走自己的的小侯爷,咧牙笑了。
那些挣扎,折磨,难受和惧怕,因为对方的到来消散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热烈的爱意,和即将离别带来的悲戚。
龚言从马上翻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安瑶身边,他在喘气,胸腔一起一伏。
安瑶看见他朝自己跑过来,脚却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
“阿瑶。”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安瑶不知怎么有些不自在,他又想起山洞里那个吻。
龚言眼里的爱意似乎能溢出来,军队已经要走了,他无法再等下去。
他从胸口拿出一个布包,小心地把他打开,是一根白玉簪子,是一个花苞形状。
安瑶不明所以,仰头看他。
“这是山茶花,在南疆,他的意思是……求爱。”他就那么捧在安瑶的面前,期待着小侯爷收下:“是我自己雕的……”
事实上,那次从风月楼回府,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的脑子里只有安瑶那双清亮的眸子,和手指穿过黑发的样子,夜不能寐。
他想要给安瑶做一只簪子,挽住那条无尽的河。
“龚将军!该出发了!再晚一些,天黑不好行路……”
龚言没理会,执拗地站在他面前,说的话都直白到有些失礼,喜欢安瑶的人不少,但上京人大多知诗书明礼义,表达喜爱也是含蓄的,安瑶向来没弄明白过。
可这人……
看见那些人又要催,安瑶接过来,也不看他:“知道了,你……你快走吧。”
龚言高兴地差点疯掉:“安瑶,”他的声音低低的,无人能听见,情感却热烈而直白:“我喜欢你。”
安瑶抬头,看见他一边跑着跟上的队伍,一边朝自己挥手,笑容也是浓烈的。
他不知怎么开心起来,当着他的面把那根簪子插进自己的发间。
龚言翻身上马,喉咙发紧:他若是那根簪子就好了。
在身后默默看了很久的洛华走上前来,视线掠过那根不合时宜的簪子,语气很淡:“尖尖,喜欢他吗?”
安瑶毫无察觉,朝着那边挥挥手,思考了一会:“喜欢吧。”
他看不见,洛华明明是笑着的,眼底却是凉薄:“吹风有些凉了,我们回去吧。”他牵起
安瑶的手,温柔地哄。
“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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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不喜欢纯情热烈的大狗狗呢?
第15章 大雪
今年的雪落得早,飘飘似鹅毛,一晚便落了个满地,不少店家打开门,忍不住惊叹,有
顽皮的小孩一深一浅地在街道上打闹,闹哄哄的。
大雪一落,繁华上京变得静默而安宁。
但这比往年异常的天气似乎预示着,这是个不平静的冬天。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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