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种踩你底线,便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人,伤春悲秋,可不是你的性子。”玉长空道。
秦流西轻笑:“也对,那长空公子,有兴趣来下盘大棋?”
“你说。”
秦流西把对公伯乘说的话也对他说了一遍。
兕罗想要灭世,那她就救世,既然要救,那就一点点的把草台班子给搭起来,他们自会推动这棋局。
玉长空,是她准备要推到齐骞那边的谋士,助他成事。
如果这草台班子搭成了,却仍然是惨败的一方,那就是贼老天不站正道,那就一起毁灭吧!
秦流西眯着眼看着头顶乌云翻滚,似有闷雷在憋着。
有本事劈死我,直接大结局!
风吹过,乌云散。
玉长空没想到几年不见,一见面,她就口出惊人。
“所以,你这是来邀我一起造反啊!”玉长空挑眉说道。
秦流西一本正经地道:“胡说,我们顶多是拨乱反正。”
玉长空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切了一声:“我信了。”
秦流西敲了敲桌面:“那干不干?”
“干!”
造反呢,这样好玩的事,怎能不算他一个,玉氏子择贤而辅,那就看看他能不能辅出一个帝王来。
“老师。”
秦流西坐直了身子,看向院门口的少年,对方也看过来,和她四目相对,忽而一愣,呆呆的看着她。
玉长空说道:“你长姐来了,过来吧。”
秦明彦三步并两步的走过来,带着担忧的责问脱口而出:“你这几年是去哪了,一点消息都不传回来。”
秦流西凉凉地道:“胆肥了,都敢质问我了,是不是觉得长大了就不会被我打?”
秦明彦张了张嘴,抿起了唇,你倒是来打呀!
玉长空轻笑,道:“我去让人准备午膳。”
他走了出去,把此地留给姐弟二人。
秦明彦走过去,道:“你一走就几年,没有半点信儿,大家都很想你。”包括我。
“坐吧。”秦流西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我闭关几年罢了,修道之人闭关很是平常,你们也该习惯,我和你们的路,终究不同,有没有我,日子都是如常过。”
秦明彦脸色一白,心中发慌,这是要和他们划清界线的意思吗?
“听说你考中秀才了,不是忽悠了小五考科举,怎么你又上了这条路,不做断案神捕了?”秦流西问。
秦明彦说道:“做,可老师说,对了,我已经拜了长空先生为师。”
“便宜你小子了。”
秦明彦勾了勾唇,道:“老师说了,不把所有希望寄予他人身上才是对自己负责,我若想断案,不靠科举不是不可以,但若是中了进士,我的选择和路都会宽一些。我若靠能力当小吏出身,能达到的高度也有限,做出成绩来,兴许随时就被人摘了桃子,永远有人压在头上,毫无话语权。”
玉长空说了,人分三五九等,是亘古不变的,有个好的出身,成事肯定会比不好的少走许多弯路。
诚然,他或许淡泊名利,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声,纯粹只是喜欢断案而行事,但当有一日他的名声可以令人忌惮,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呢?
人乃是群居动物,永远做不到独善其身,尤其是他这种身有牵挂的人。
而科举,不过是让他的路拓宽一些,考中了进士,他可以不为官,但若做点什么,进士出身也总会更令人信服一些。
秦明彦思前想后,他也想有能力保护家人,便推翻了从前的想法,考就考吧,考出来了,想入官场就入,不想,就当个闲云野鹤的神捕。
秦流西听了便道:“玉长空洗脑的功力倒是挺大,在玉氏几年,学得如何?”
“玉氏不愧是隐世大族,他们族中的师资若拿出去,也不输外面的大儒,托你的福,老师对我,也是倾囊相授。”秦明彦笑了一下,又小心问她:“你还闭关吗?”
“暂时不了。”秦流西看他下巴已经长了些青胡渣,道:“你是不是该成亲了?”
秦明彦脸一烫,红着脸道:“急什么,我才十七,男子先立业后成家的大有人在。老师都快三十而立,也还没成家,一样是个老光棍,谁说他什么了?”
刚想走进院子的老光棍:“……”
如此大逆不道的学生,竟敢在背后编排老师,是不是可以断绝关系了?
秦流西道:“玉长空那就是个孤独终老的,你也学他?”
“啊,不至于吧?”秦明彦愣了下,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长空公子,宛如谪仙一样的人儿,想嫁他的姑娘们那只能是前赴后继的。
“我看错就自戳双目。”秦流西哼笑,玉长空,就是个孤寡老人的相,可惜了这么好的皮相,不然生个孩子,不知道多漂亮。
秦明彦:“那也没关系,我以后自然会给老师养老送终,摔盘打幡。”
才二十六的玉长空就被人惦念养老送终笑呵呵的,我谢谢你了。
他走进去,黑着脸道:“老光棍喊你们吃饭了!”
第973章 光与影永远并存
难得前来玉氏,秦流西馋他们族里的藏书阁,愣是在这逗留了几日,没日没夜的在藏书阁中翻些古老的典籍看,尤其是一些连族内人都难以看得到的真正古籍,可有玉长空这个现任族长,什么都不是问题。
而玉氏藏书丰富,不仅仅是一些适用于读书人需要的,还有很多野史杂记,各行各业甚至都能找到一些相关书籍观看,佛道二门的经书一类,他们也有收藏,不过多是名家流传的。而她翻看的,也是一些医经药经针刺术,还有道家奇门阵法等等,她还看了一本民间小典故,说的是光怪陆离的野怪鬼魅的事,也是别有意趣。
如此在玉氏废寝忘食的在藏书阁几日后,秦流西才心满意足出来,对玉长空叹道:“你们这藏书阁要是对外开放,会让天下读书人都发疯的。”
藏书种类多,还有不少珍贵的古籍,不愧是玉氏。
这样的藏书阁摆在读书人跟前,不为之疯狂才怪呢,那就是知识的海洋啊。
玉长空笑着道:“对于读书人和书香世家来说,书本才是唯一的传承瑰宝,玉氏的藏书,都是祖辈传承下来,对外开放是不可能,不过有些书,若有人需要,倒可以抄录出去。不过你要是想拿走,随意。”
别人拿不走,她可以!
秦流西当然知道不可能对外开放,就像清平观的登仙楼,真正藏着贵重典籍的那两层都不会对外开放的。
“总之读书明智,入了此间门,犹如老鼠进了米缸了。”她笑着说:“拿走就算了,我能来翻阅,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以后还能继续来就好。”
“随时欢迎。”玉长空道:“其实书本所言只是理论,却也需要实践,像是一些奇淫技巧,不通过实践,永远不明白其中精粹,好像医书,你们也总得通过行医,不停积累经验才会精准开方不是?”
“那你们玉氏的人出去了?”
玉长空点头:“几年前我就说了我要接手玉氏,就只能按着我的想法来,出去见识过,才会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才如你所言的,接地气。”
“可见成效?”
玉长空讥诮地笑:“显而易见的。”
他顿了顿,又说了族中一个玉氏子弟出去,那娃子擅工,在族中一些小物件处理得极好,出去后,走到一个村子,那村子有个坏了的水车修理,他骄傲的说自己是玉氏的人,可以帮着修,结果水车修是修好了,却不如从前好使,人家那村子有个老把式一看,是有个零件装反了,羞得他连夜就跑了。
秦流西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
“像这样的事还有好几个,外面走一趟,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才知道,并非人人皆知玉氏,这受的打击多了,他们那一身傲皮也就给扒下来了。”玉长空冷哼。
秦流西扯了一根晒干了的狗尾巴草捻在手上把玩,道:“傲在骨不在皮,我看一些人的姿态好像也没从前高了,但不缺傲骨,倒比从前那高高在上故作清高的模样更要顺眼一些。”
玉长空淡淡地道:“那是没人惯着了。”
“有所改变也算是好事,真正的底蕴还在,这传承就还会在。”秦流西说道。
“随他们呗,如你所说,我就是个老光棍,以后也没个真正的骨血传承,玉氏变成什么样,都得他们受着。”
秦流西:“……”
看把你记仇的!
她讪笑:“你这话,可别让你家的老祖宗们听见,心里也是不痛快的。”
宗族嘛,是根,根坏了,清除治理就好了,倒也不必如此愤青。
玉长空不以为然。
“上你家祖坟看看。”秦流西又提议。
两人没多久就上了玉氏祖坟。
“你还能看到气么?”秦流西问他。
玉长空微微阖眼,心定了定,才眯着眼看向祖坟,并无黑气,便道:“有淡淡的红气。”
“那是金吉之气,虽然淡了不少,但没继续散去,挺好。”秦流西仔细看了看祖坟,尤其是正中央那个大坟,那个夺取气运功德的破洞已经堵上了。
玉长空十分聪明,问:“你在担忧什么?”
“嗯,也是担忧杀我师父的那东西还在掠夺你们玉氏的气运。”秦流西背着手道:“他得到的东西越多,就越难对付。”
玉长空沉默了一会,问:“功德气运对你有用吗?”
“那自然是有的,但凡修道的,甭管是人还是妖鬼等,功德气运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比十全大补丹还滋补,那既能滋养神魂,又能护体,于修行上,更有如神助。”秦流西轻笑:“要不怎么有些邪修不惜逆天而行,不顾极致反噬和因果报应,都想去掠夺他人气运呢?”
“那你……”
“你别说让我拿走这气运这类的话,我这就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一样的道理,绝不敢去用邪门歪道之术去夺什么气运的。”
玉长空背着手道:“我不及你。难怪你师父曾对我告诫一句,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话。得知父母死的真相后,我是真有生出毁了整个玉氏的心,管它是不是宗族根基呢,当时只一腔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他人负我的卑劣想法了。”
秦流西浅浅一笑:“光与影永远并存的。师父死时,我也有管它什么天下苍生,天道既负我,我何必管苍生死活?”
“但你还是回到凡尘俗世当中。”玉长空道:“可见赤元观主也是一直在你心中,哪怕他人不在了,他仍活在你心里呢。”
秦流西笑而不语,半晌才道:“因为那人一而再的踩我底线,他挑衅我,那便战呗。”
玉长空伸手拿下飘落在她头上的一片黄叶子,道:“算我一个。”
“已经把你拉下水了,想反悔抽身,我会揍你。”秦流西挑眉睨着他。
阳光斜斜地打下来,有光投入玉长空的眼中,像是淬了星光一样,看着她笑道:“汝之所向,吾之所往。汝之所往,吾亦趋。”
第974章 相面,太能整活了!
第5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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