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神来一招
“主子,这大师是不是故意讹诈我们呀,瞧她提的要求,跟去游玩似的。”应南跟在齐骞身后嘀咕。
齐骞一个转身,看着他,面无表情。
应南心里咯噔一下,在他的眼神下,冷汗津津:“主,主子……”
“那不求大师,有句话是说得对的,这嘴上要没个把门的,迟早要坏事在这张嘴上,你僭越了,也失礼了。”齐骞淡淡地道:“这要是在跟着我办案的时候,你也是这般坏事,轻易得罪人,那身为你主子的我也只会是被拖累被拖后腿的份。”
应南噗通的跪了下来:“主子,属下错了。”
“这次回去后,你去鹰堂呆上一阵子,什么时候沉稳了,再回来我身边伺候吧。”齐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应南脸都白了,跪在地上求饶:“主子,您这次就饶属下一回吧,属下再也不敢了。”
“昨夜万槐林的经历,我以为你会警觉起来,这不求大师能毫不费心的就把我们引到那边,当真就如她表面这般无害?可经了昨晚的事,你今日依旧是张口就来,若那不求连这万金都不放心上,我们此遭岂不白跑一趟?”
应南面若死灰,再不敢求饶,匍匐在地道:“属下知错,属下险些坏了主子的事,理应领罚。”
“下去吧,按大师的要求布置妥当些。”
“是。”
应南躬身退了下去。
火狼在他出去后,就道:“主子,应南他也是年轻气盛,被那位给激的,说实在话,便是属下,也都快憋不住火气。”
“有求于人,便是被气个半死,也得受着,要不没有求人的态度,谁会理你?”
“可主子您身份尊贵,岂是这些道人居士能及的。”火狼仍替自家主子不甘。
齐骞冷然地道:“只要她能让祖母康健舒坦,这气,我愿受。再说了,再大的气,我都受过。”
火狼想到什么,脸色微变,立即噤声。
齐骞站在窗前,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视线落在一处上。
“公子,那咱们是要去宁洲了?”陈皮跟在秦流西身边,欢喜地说:“姐姐不说,我肯定是要跟着公子去的。”
“宁洲路途遥远,你也不嫌累。”
“跟着公子哪有累的。”陈皮笑着说:“而且,我还能保护公子呢。”
秦流西脚步微微一顿,偏头看向他,手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唇角勾了一笑,走进长生殿。
“来掌柜,那凤灵花可有给我留着?”
来掌柜看到她,放下手中的事,迎了上来:“自是留着,只是秦公子,我家东家说了凤灵花来之不易……”
秦流西黑了脸,道:“咋的,封黑商那家伙是要吊着我卖了?要吊高价!”
“这哪敢呐,您千万别误会。”来掌柜搓着手道:“东家就是觉得秦公子许久不曾动手,怕您贵人事忙了,才让老朽告公子一声,给炮制炮制那玉肌花,以免哪日手艺生疏了。”
秦流西哼了一声:“说来说去,就是封黑商想压榨我。”
“不敢不敢,东家说了,秦公子若肯亲自炮制玉肌花,这凤灵花,不要钱,白送。”来掌柜神来一招。
秦流西眼睛一亮,咳了一声,道:“你家公子也是想得周道,这手艺呀,就好像刀,不磨不利,那玉肌花呢?”
第四十三章 看我愿不愿
秦流西出府的时候几乎是空手出的,可回来的时候,却多了几个大匣子,一个是装着这次诊金的匣子,另一个则是从长生殿带回来的装着玉肌花的玉匣,还有一个是凤灵花。
岐黄看到她回来便上前迎了,笑着说:“小姐这次出门看来是得了大好。”
秦流西眼一弯:“看出来啦?”
“自然是了,您这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岐黄嗔笑。
秦流西进了屋,说道:“这钱家还不错,竟也能从中得了两个功德,那钱员外也大方,二千两的诊金说给就给了。”
岐黄一边倒水,一边道:“要我说,小姐愿意出手,二千两他也是给少了。”
都有功德了,那事还能小?
秦流西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看陈皮把东西都放在桌上了,便道:“这诊金,抽一半出来让人送到观里去。”
“喲,这会小姐倒自觉,观主怕是心中欢喜了。”
秦流西摸着那匣子,叹道:“不自觉能行?那五弊三缺摆在那,但凡我昧下一点,马上应验,比谁都快,你说我遭那罪作甚?”
她都怀疑老天爷是要故意整她了,这世间也不是没有修道的,大家都修,为啥对她这么严谨,就因为她不求上进?
岐黄把银子分出来,道:“是这理,左右这银子,您不懒,要多少挣不来?”
“嗯。”秦流西看向那些银子,道:“剩下的你先收着,回头让李叔到你这支银子,把这秋冬的用度都置办下来,不管是米粮还是布匹药材,噢,还有银炭。现在不同以往,家里添了这许多人,这些东西是要大量准备了。”
“小姐,这不是大太太当家,从那边支么?”岐黄问。
秦流西道:“她那边银子也不多,处处都得用,也不够。漓城的秋短,冬天说来就来,这么多的人,冬衣什么的若不及早准备,一个个冻病了,那才是大麻烦。”
“只怕他们会得寸进尺。”
秦流西冷哼:“若真如此,也得看我愿不愿给他们这个机会,愿不愿给这个银子。”
岐黄心想,这倒也是,自家主子的主意一向都正。
她愿给的,什么都不在乎,可她不愿的,宁扔进漓江里也不会给你就是。
“这钱员外家中经商,也有铺子,在东平街的钱记商行便是他们的,让李叔去他们家采购布匹什么的,应该能拿到比较实在的货,都说好了。”秦流西又吩咐。
岐黄听着不对,道:“小姐,你这吩咐一串串的,听着咋像出远门似的?”
秦流西咧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去哪?几日?我收拾收拾。”
“宁洲府。”秦流西说道:“去几日还说不准,你也知道宁洲路程远,就收拾两套换洗的衣物就行,其它不必。”
她出行素来是简便的行李,岐黄也是知道的,便应下了。
“还有,这次你就不用跟我去了,陈皮跟着我就行。”
岐黄眉尖一皱:“这怎么行,陈皮毛毛糙糙的,哪能伺候好您,我得跟着。”
第四十四章 理应低调蛰伏
“陈皮可是你亲弟,哪有你这样当姐的,说亲弟毛躁。”秦流西嗔笑,道:“这要是换着以前,你俩跟上都可以,可眼下,家里这么一大伙人,也才刚来不久,里里外外都还没处妥当,你在家帮太太盯着点。”
岐黄道:“太太那是何许人物,身边也有得力的嬷嬷,哪里需要我了?没有我,太太也能安排妥当的呀,倒是您身边,总不能一个丫头都没。小姐,要不咱还是再买两个丫头给她们使唤,这点银子咱们也不缺,反正我是要跟在您身边的,我可不想做这内务大总管的事儿。”
秦流西调侃道:“哟,大总管都不愿干,你也跟着你家主儿一样不求上进呐?”
“跟着您就是我最大的上进了。”岐黄嗔道:“在我心里,您才是我主儿,哪能您身边没人用,我却到别的地方供人使唤了呢?这不本末倒置了吗?”
“那我这主儿,要派给你这个任务,就是这段日子,跟着太太,把这家里里外外都盘活了,你再跟着我身边,寸步不离的,这行了吧。”
岐黄瞪她一眼。
“丫头不是不能买,毕竟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你也知道秦家的情况,抄家流放,这个宅子也还是老太太求情托着保下仅剩的栖身之所。退一步讲,住处其实也没什么,但要是有心人知道秦家人回到老宅了,日子依旧过得风生水起,奴仆环拥的,一个心黑捅上去,你说后果如何?”
秦流西抚摸着茶杯沿,道:“秦家出事本就是有人设计,那有心的一查,好家伙,抄家了日子还滋润得很,这是无视皇权,现成的把柄,必须捅上去。这叫那坐在龙座上的天子知晓后会如何作想?他一时想不到的,枕头风一吹,就会想自己是不是过于宽容了,才叫秦家这么敢?”
岐黄抿唇沉默。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权势威望被挑战和蔑视,尤其是天子,皇权被挑衅,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天子不容你了,多的是由头对付你,到时候就是灭顶之灾了。”秦流西道:“秦家呀,还是处在风口当中,最好就不要作死去搞高调,而是低调蛰伏着,等这波淡去了,不打眼了,这才有望东山再起。”
岐黄道:“有您在,秦家能低调到哪去?”
“你这是往死里怼我。”秦流西轻哼:“所以为了低调,我不求上进也是对的。”
“那就要吃糟糠,委屈自己了?”
“那不能。”委屈谁,都不能委屈了自个,不然日子过着有啥子意思。
岐黄无奈,这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就这样吧,你这阵子跟着太太,也可以提点,太太和老太太只管约束着这些人,也就尽够了,吃的喝的,少不了她们。”
“我一个奴婢,哪有资格提点一个当家太太,还得您来说,那大姑奶奶,好像还打算着自个出去找份活儿干呢!”
秦流西眉梢轻挑:“我那大姑母?”
岐黄点点头。
“大小姐,大太太有请。”门外传来一个喊声。
第四十五章 来自长姐的羞辱
秦流西进了王氏的屋子,一看万姨娘和秦明淳也在,只是万姨娘手里拿了针线活,而她那个便宜弟弟,则是坐在桌子上捏着毛笔写字帖,见她来了,眼神幽怨。
哟,小家伙还惦着那夺糕之仇不成?
秦流西睨他一眼,向王氏和万姨娘行了一礼。
王氏含笑招手:“西儿来了,过来坐。”又看秦明淳坐在那不动,只一双眼睛飘着,便道:“淳儿,长姐来了,怎不起身行礼?”
她嗓音温和,可语气却带着隐隐的威严。
秦流西瞥过去,似笑非笑的。
秦明淳的小身子一个哆嗦,连忙下来,向她拱手作揖,结结巴巴地喊:“大,大姐姐安。”
“嗯哼。”
秦明淳垂下头来。
秦流西走到他桌子跟前,瞥了一眼,道:“这字丑不拉几的,写几年了?”
“开蒙也有两年了。”王氏也走过来,瞅了一眼,摇头失笑。
“两年了也写成这样?”秦流西道:“也行,将来去当个小道长吧,道长画符就是这样的。”
俗称鬼画符。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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