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内如刀割，喉间泛着痒，他压抑不住的咳，背部咳得弓起，蝴蝶骨突起，像一只振翅待飞的蝴蝶。
    他抬手捂住嘴唇，片刻后便觉手心湿润。
    林随摊开掌心看到刺目的红后，心中顿生无望的挫败感。
    脑中记忆乱得他额角太阳穴突突的跳。
    嗓子又干又哑，他走到桌边手还未碰上茶壶，另一只手横插而来。
    语气喑哑缓慢，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唇齿之间挤出来，断断续续的好半天才说完一句话。
    “师尊，茶……茶冷了，……我给你去热一下。”
    林随看着那人拿走了茶壶，没得到水的滋润，他喉间痒意更甚，眼角被带出泪花，唇边褪去原本的粉色，惨白如雪的脸上因为咳得剧烈浮现出红晕。
    他捏紧了手指给自己平稳呼吸，才拽出了躲在他识海中，捂着眼睛的系统。
    “我记忆太乱了，你能给我整理下吗？我不太想去回忆。”
    林随直觉那些记忆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但他还是至少也得先通过记忆来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识海为何会这么乱，里面还有一个自己看不懂的印记。
    炉鼎印……
    脑中记忆碎片中出来一个词，他捏手指的力度没控制好。
    啪的一声脆响，剧痛袭来，脑中的记忆也随之散去。
    系统支支吾吾好半天，就是不愿意给林随模糊成雪花的记忆。
    [宿主，那个……恐怕不太行，我分数为了救你全没了。而且……那些记忆也不算好，你不记得也挺好的。]
    林随当然知道那些记忆不算好，要不然他大脑也不会选择性忘记。
    但是他空缺了记忆，那些潜在的危险他要又再经历一遍吗？
    系统帮不了他，他便顺着脑海中出现的那个炉鼎印去查。
    他绝不可能主动选择落下炉鼎印，即便是还没开发，但他一定是被逼的。
    “师尊，这不是你最想的吗？当了我的炉鼎，今后便只能是我的人了。”
    耳边阴冷的讽笑刺激得他头骨都像是被用锤头锤碎。
    痛……
    林随捂住脑袋，他怎么会对自己徒弟产生那样的想法？
    还甘愿落下炉鼎印。
    是谁把他记忆修改了吗？
    “师尊，求你不要死，我给你解开，解开。我……我错了。师尊。”
    耳边的话又变了，还是那个声音，语气为何如此慌乱？
    林随记忆越来越清晰，就在那些记忆快要想起时，一阵凉风吹得他从记忆中出来，胸腔再次钝痛，他握拳抵着唇瓣，又咳了起来。
    萧轻言惊慌极了，他关上门，快步走到林随身旁。
    “师尊，我……我给你端茶过来了。”
    他说完，看到林随反折了的一根手指，他急急忙忙要去查看。
    指尖碰上那耷拉着的手指，还没用灵力复原，便被躲开了。
    “滚出去。”
    萧轻言笑意僵在脸上，寸寸龟裂，他慌了。
    那叫系统的东西不是和他说过，他师尊醒来后会忘记所有吗？
    到时候他可以骗自己师尊他们是相依为命的道侣，在幻境里过完一生。
    可怎么会记得？
    师尊只能是他的。
    他一定能感动他师尊，他师尊不是最喜欢他，最疼他了吗？
    [那个宿主，你现在和反派分不开，你没发现反派在你都不咳了吗？]
    系统声音越说越小，只恨不得说完立马隐身，他分数全都被用在了给宿主重聚神魂上。
    一个不留神，他被反派给发现拽了出去。
    反派威胁他不复活宿主，就拉着整个世界陪葬。
    他冷颜，不愧是反派，动不动就拉世界陪葬。
    他能怎么办？
    只能表面答应反派咯，正好他不用赚分了，直接让反派以命抵命。
    这样就再也没人威胁宿主成神了。
    他还想着到时候能不能和宿主一起回宿主的世界讨个好活呢。
    系统算盘打得啪啪响，大反派要他宿主忘了那段记忆，他才不要，宿主被反派欺负那么惨，还想要让宿主忘记。
    怎么可能？
    系统义愤填膺，要不是必须要完成任务才能把宿主送回去，他早就带着宿主回去了。
    他现在是不光要带宿主走任务，还要把背后捣乱的人揪出来。
    林随聚灵力的手收回，淡淡的哦了一声，在系统还没松完气时，直接震碎自己体内金丹。
    系统差点跪地上喊林随爹了。
    萧轻言瞳孔剧烈颤动，重重跪倒在了地上，捂住腹部痛苦的闷哼。
    他仰头对着林随道，眸中痛意难耐，脸色比林随的还要白，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
    眼角更是有泪溢出。
    “师尊不要再做傻事，师尊体内的炉鼎印我已经给师尊解开了，那只是同生共死咒。”
    “我不会再伤害师尊的，范师兄的魂魄碎片我也在寻了，马上就可以寻到了。”
    “我错得太多，我会慢慢赎罪，到时复活范师兄，我会接受宗门的刑罚，哪怕是抽骨，挖丹，断我灵脉，我都会受着。”
    “我不会再伤害师尊的，只是求师尊不要赶我走。师尊说过的，我一直都会是你徒弟，不会赶我走，会给我吃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