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戈尔温的身影出现在路口的时候,埃维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帮戈尔温拎东西,顺理成章的进了公寓。
他想要先从周围的人开始激怒戈尔温,但是失败了。
埃维气的牙痒痒,在离开公寓的时候看见了戈尔温托运的东西。
落地镜?他去加州带着落地镜干什么?
埃维当时在气头上没仔细想,就单纯把气撒到了那面镜子上。
但等到他听到身后的风声时,已经来不及了,拳头带着拳风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
埃维兴奋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幸好自己的脸已经肿了起来,也不是很需要表情管理。
他跑回家一直在等着戈尔温,他等着戈尔温敲响自己的房门,自己再装作毫不知情的打开。最后就算戈尔温没有下死手的意思,自己也会补刀,只要最后刀上的指纹只有戈尔温的就行了。
埃维甚至认为这样的死法是最完美的。
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到时候会多高兴。
但还是失败了,明明只差一步了。
那只该死的猫。
还有收获的,埃维安慰着自己,他看着戈尔温关上的门痴痴地笑了起来。
至少他知道,那面镜子对戈尔温意义非凡。
第14章 乌拉诺斯
夜深时下起了小雨,戈尔温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床在往下陷。
在做梦吧,他想。
直到被子被掀开一角,冷风钻了进来,随之是一双冰冷的手。
那双手将戈尔温牢牢环住,窄小的单人床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戈尔温被冰的一个激灵,清醒了。
他掀开被子低头看,镜子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
“怎么了?”戈尔温的声音有些嘶哑。
镜子没说话,只是将戈尔温抱的更紧了,温暖的躯体和强有力的心跳刺激神经,他从戈尔温的身上闻到了鲜活的味道。
镜子贪婪的汲取着。
戈尔温以为他不想回镜子里睡,于是将他抱住,呼吸很快就变得平稳起来。
镜子不需要睡觉。
他听着戈尔温睡着的声音,就这么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他想了一夜,也没有得到更好的方法。
最后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埋进了戈尔温怀里。
清晨,入秋的巴顿开始降温,见镜子还在床上睡得正熟,戈尔温轻手轻脚换上了长袖的休闲衫,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在卷发女人咖啡店里买的咖啡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戈尔温寻思下次去杂志社的时候顺路再买些。
戈尔温回头,被身后盯着他看的镜子吓了一跳。
“怎么起这么早?”镜子揉了揉眼睛装作刚醒的样子。
戈尔温被他逗笑了:“你还可以再睡一会,我今天要工作了。”
镜子从床上起身,他还穿着那件白色托加,银色的头发随着动作从肩头滑落。
戈尔温看呆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掩饰的干咳了几声。
往后的日子里连续几天,戈尔温都在桌前画设计稿。
阴天的时候镜子都会陪着他。
镜子很安静,他习惯沉默。
“刷刷刷”
铅笔落在纸上的摩擦声,戈尔温问旁边一直看着他的镜子:“不觉得很无聊吗?”
镜子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什么?我不会这么觉得,这比我以前的生活有趣很多。”
又来了,这种温顺过头的感觉。
戈尔温停下笔,转过头和他对视。
“可以和我分享你以前的故事吗?”戈尔温观察着镜子的反应:“这可能对我的灵感有帮助。”
镜子眨了眨眼睛,轻轻地开口:“当然,您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您。”
戈尔温静静地听,窗外的雨击打着玻璃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镜子回忆着开口:“我第一次是出现在一个宫殿里……”
宫殿里有一只鸟,我很喜欢它,但每次去见它的时候都需要避开叫我怪物的人,不然就会受很重的惩罚……
镜子在这里停顿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意避开惩罚的内容接着说。
“我几乎每次阴天都会去看它,贵妇们总是拿着鸟食逗它,看着它在笼子里着急地叫然后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镜子会在贵妇们离开后将它喂饱,他将鸟食捧在手上,那只毛茸茸的脑袋就会凑过来啄食,弄得他手心痒痒的。
它和自己很像,只是镜子更幸运,他在阴天的时候可以从“笼子”里出来透透气。
再后来宫殿被攻破……
雨是从半夜才开始下的,那时战争已经结束了。
镜子在走廊里奔跑,他遇见了很多叫他怪物的人,但他们看起来很奇怪,他们身上或多或少缺了些零件,有的甚至是半边身子。
他们沉默的没再阻止他,镜子很顺利的到达了小鸟的身边。
但小巧精致的鸟笼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挂在窗边。
笼子被打翻在地,盘子里的鸟食也撒的到处都是。
一个带血的肉色小团子蜷缩在笼子里,镜子避开地上的鲜血和碎玻璃渣,小心的将笼子捡了起来。
鸟的羽毛几乎都被拔光了,它皮肉裸露在空气里,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小鸟死了。
它死在笼子里。
但镜子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他只是知道现在那些人不会再阻止他,他可以经常来找它。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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