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脸看了一路的风景，在扫到一个巨大的圣诞树之后，转头破天荒地主动问陈伯：“今年圣诞节你不去爸爸那里吗？”
    陈伯神情一顿，转而自然地说：“小少爷二次分化刚过，照顾您更重要，至于先生那边，他会理解的。”
    沈秀竹拖着下巴意兴阑珊，暗戳戳地说坏话：“爸爸脾气那么不好，应该不会理解吧。”
    陈伯微不可查地笑了下，但还是说：“没关系，最近先生那边很忙，没空管其他的，这段时间我也可以好好照顾小少爷。”
    “……”
    沈秀竹想起来陈伯最近一直住在观北里，晚上十点多还要悄悄来查看他睡着了没有，以至于让哥哥偷偷来找他玩都不行。
    跳下车，沈秀竹瞥了一眼不远处熟悉的车，果不其然霍乘已经在那里等他了，和陈伯挥手往学校里走，打算等陈伯离开之后再回头去找哥哥。
    然而在拐角处等了半天，也不见陈伯离开，如果再不去教室的话就要迟到了。
    沈秀竹看了眼时间，只能和霍乘发了条消息转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之后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早上陈伯等到沈秀竹要上课了才从学校离开，下午沈秀竹一出校门，就发现陈伯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沈秀竹完全找不到时间去和哥哥见面。
    好不容易到周末。
    沈秀竹裹紧棉服，拿着围巾就要悄悄出门，陈伯幽幽地出现在他身后，说：“小少爷，今天您要去医院做检查。”
    沈秀竹刚换上鞋，被抓到后身体一顿，转头看向陈伯：“……我怎么不知道今天要出门做检查？”
    陈伯面上温和：“前两天医生就和我联系了，小少爷已经收拾好了吗，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沈秀竹垂头应了声：“……嗯。”
    看着完全不同于刚才开心雀跃的小少爷，显得垂头丧气的，陈伯心下叹了口气，说：“小少爷这么想去找他？那检查的事往后推一天吧，我带您去找他。”
    沈秀竹坐上车，有些沉默地看着陈伯往颂声方向行驶。
    良久。
    沈秀竹抬眸望向陈伯，看起来不太开心，出声问：“陈伯不太喜欢哥哥吗？”
    陈伯摇了摇头，目光直视前方，没说喜欢还是不喜欢：“我的意见不该影响小少爷对霍乘的看法，我只是有点担心。”
    沈秀竹歪头：“担心什么？”
    陈伯眼睛泛着淡淡的笑意，眼尾的细纹清晰可见：“小少爷知道吗？您和您父亲性格不太像，但对待感情却都很直白坦率。”
    沈秀竹蹙眉：“这样不好吗？”
    “挺好。”陈伯说，“只是我更想让小少爷再多了解霍乘一些，你们都太过直白，以至于看起来轻而易举就将自己的心暴露出来，得到的太容易，是会让人不珍惜的。”
    沈秀竹没有反驳陈伯的话，更没有因此对霍乘产生怀疑，他只是问：“所以陈伯不稀罕爸爸的喜欢吗？”
    陈伯没有回答，他停下车，从一侧将门打开让沈秀竹下来：“小少爷，我下午四点来接您。”
    “另外，虽然您已经二次分化并且经历了第一次的发#情期，但是您依然还是未成年，不可以做其他的事情。”
    沈秀竹捂住耳朵，越过陈伯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连忙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和陈伯摆手：“我知道了陈伯，哥哥过来了，下午见！”
    霍乘刚过来就看到沈秀竹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朝他跑过来，脖子上围着的白色围巾左摇右晃，远远望过去像是一只企鹅。
    沈秀竹张开手臂一下扑进霍乘怀里，开心喊：“哥哥！”
    霍乘一把抱住沈秀竹，托着他往身上掂了掂，不忘说：“地上有冰，不要跑这么快。”
    说完，他望向陈伯的方向，轻轻颔首，在得到但对方的示意后抱着沈秀竹往回走。
    ……
    第55章 来吃松饼
    这段时间无疑是沈秀竹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虽然见面的时间依旧不太多，但每逢周末，就一定是要和霍乘黏在一块的。
    拥抱和亲吻像是一罐巨大的蜜糖，触手可得的都是甜蜜与欢欣——尽管哥哥时不时就会板着脸告诉他不能再亲了。
    害羞的哥哥。
    不要以为他没有发现哥哥耳朵早就红了。
    大概快乐的日子总是让人觉得过得很快，一转眼，沈秀竹在考完最后一门科目后，这一学期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彼时距离除夕只剩十来天，街道两边的路灯都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夜晚时不时响起鞭炮声，为寒冷的冬天平添几分暖意和热闹。
    放假第一天，沈秀竹没有做作业。
    等晚上陈伯一走，原本安安静静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沈秀竹当即将怀里的抱枕丢到一边，上楼去给霍乘打电话。
    “哥哥，这么晚了，你还在学校吗？”沈秀竹看着霍乘身后的背景，一闪而过屋顶好几处大大小小的灯，像是学校里会有的会议室。
    霍乘单手将灰色的围巾草草在脖子上围了一圈，画面微微晃动，他边往外走边回答：“嗯，刚刚在开会，已经结束了。”
    自从他们和好之后，霍乘又恢复了最开始经常不去学校的状态，本来他们学校早就放假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越临近过年霍乘越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