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将带入局中的男伴们,当做一个活生生的,完完整整的人。
反倒是他身后的柯枫轻声问:“你这么恨他,为什么还要帮他共情并控制入局的弈者?”
那颗没有眼球的头颅向上抬了抬,柯枫太高了,总会给看向他的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它下意识的排斥着这种感觉。
为什么要帮那个杀害了自己的人行凶呢?
它好像从来都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作为规则的傀儡,它已在局中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日月,思维很久都没有,像此刻这般清晰了。
大抵是因为……
“因为我们还是爱着他的,”它说,“只有帮他完成了愿望,他才会永远的留在局中……不!哪怕是这样,他也只会让那个可笑的智能系统来代替我们!林澄究竟有哪里好了!我们为他做了这么多!我们才是最爱他的!”
拼接而成的躯体,忽地又陷入了混沌与疯狂之中,它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所缚住了,奋力的扭曲着肢体,试图挣脱。
黑暗中,十根透明的傀儡丝线被猛得收紧,丝线的尽头,禾月双手内扣与胸前,呈鹰爪状死死勾着线,尽全力控制规则的傀儡保持清醒的状态。
而顾流光则单膝跪于地上,替重伤昏迷的解玉紧急处理着伤口,他的双手连带着睡衣袖口都早已被血浸满,却依旧还有更多温热的鲜血从伤口处涌出。
“他怎么样?”谈寂在一旁举着小夜灯,也显得相当急切。
“很不好,”顾流光皱眉,“他本就用了不该用的法子,又被伤到了要害,恐怕……”
禾月本在专心控制着傀儡,听他如是说道,脑海中猛得闪过了某个回忆里模糊的画面,手指也下意识的蜷了一下。
“啪——”
随着一声轻响,左手小指和无名指上的两根傀儡丝,被挣扎着得躯体给绷断了。
谈寂在丝线断开的瞬间,便放下了夜灯,朝着主卧的方向冲去,那东西相当难缠,方才若不是他与顾流光限制了它的活动,禾月根本不可能控得住对方。
失去了一部分丝线的控制,它变得更加癫狂了起来,柯枫一把将林寒和可可推进房间的角落里,摸出贴身带着的符打算迎上去。
在他转身的瞬间,那东西便已扑倒了面前,它没有手,腕骨末端却连有两柄锋利的金剪刀,像是裁缝会用到的东西,十分精美。
而柯枫手无寸铁,就算使用傅家的符,短时间内能够触摸到规则,也只能已血肉之躯挡下对方的攻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剪刀在离他手臂不足十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可可在缩在角落里,仍没忘了薅着林寒,他所处的这个位置视野极好,能够越过挡在门口的柯枫和它,仔细的看清走廊里的情况。
走廊里站了个身穿黑色睡衣的身影,低着头,双手与禾月一样扣于胸前,指骨却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到这时林寒才明白,林家得到的资料上,描述的神明天赋——「学习」,究竟是何种意义。
神明,将学习一切他所见到过的,规则类天赋。
走廊中的身影抬起了头,大约是因为不熟练的缘故,他并不能像禾月那样控制着对方移动,仅仅是将其固死在原地,谈寂额角便已渗出了薄汗。
却还是坚持着问道:“可林寒并不爱你们,也没他所说的那么爱林澄,他只是爱着他自己。”
低哑的声音里交集了浓烈的爱恨,它说:“那又怎样?”
“我们拿到了他杀人的证据,可以在现世中还你们一个公道,只要你们肯放……”
“我拒绝!”
那东西猛得挣了一下,竭力缚住它的谈寂被生生震退了几步,胸腔里的甜腥也剧烈的翻涌着。
柯枫在它无法动弹的那一分多钟时间里,从衣柜中寻到了一把装饰用的唐刀,迅速激活手心里握了许久的符,侧身切入它与谈寂中间,架住了刺向谈寂的尖剪。
没有开过刃的唐刀极钝,甚至无法在对方金属般坚硬的躯干上,留下一丝一毫伤痕。
谈寂心知再劝说下去也毫无意义,便抖了一下手腕,加入了战斗。
那东西还保持着基本的神智,心知不敌二人,意欲遁入黑暗中,却被走廊里赶来的禾月和顾流光双双拦住。
“别想走!”禾月的双目赤红,怒喝道,“解玉分明是为了帮你,你为什么要杀他?!”
为什么?
因为他拿走了那张写满执念的字条。
柯枫猜测的不错,那的确是一张规则字条,但字条的背面,清清楚楚的写满了,它们五人所有的身份信息。
姓名,生日,职业,家庭住址,父母或监护人的联系方式,以及,与林寒认识,并被他骗入局中杀害的全部过程。
堕为规则的傀儡之后,最深的执念,除了放不下所爱所恨的人,便是,害怕有一天,连自己都会忘了自己。
可字条上的内容若是被人记录回现世,林寒足以被判五次死刑。
执棋者死了,它们自然也就都不存在了。
它们爱着林寒,也爱着自己。
走廊里突然毫无预兆的黑了下去。
***
“别慌,”柯枫第一个出声道,“第二幕结束了,我们将会被送入第三幕中,这期间规则是无法攻击弈者的。”
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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