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蒄说:“我能帮你转告。”
刘梦桡说:“我要当面跟她讲。”
“现在是你挑挑拣拣的时候吗?”唐蒄担心她磨蹭下去迟早被抓到,到时一切都白费,“你跟我说你想离开家追寻新生活,我帮了你,你就应该赶快行动。”
刘梦桡小声问:“我还能和别霄见面吗?”
“等我找到她,我自费送她去见你行不行?”唐蒄头痛得要命,只得耐着性子劝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想回到以前连门都不能出的生活,我只会帮你这一次。”
“你让我再想想,”她依旧没给出准确的答复,刘梦桡说,“我想听到别霄平安的消息再走。”
唐蒄气不打一处来:“找不到她你就不走了?”
那边安静几秒,说:“不走了。”
唐蒄气得直接挂电话,也不想听刘梦桡细数她预测中柳别霄可能出现的地方。柳别霄去哪都不重要,总不会比死更糟,唐蒄只怕柳别霄早就死了,否则要怎么解释这几天找不到她?难道柳别霄也会死在荒郊野外?
回到家里宋迤不说话,视线却仿佛无处不在。隔着几道墙传来宋迤开柜子拿东西的声音,听见水龙头被她拧开,晚上宋迤在旁边翻身,被子会被她带过去。
唐蒄趁她背过身时回望,只能看见帐外灯光映出的朦胧的轮廓。不能先说话,唐蒄在心里告诫自己,得让宋迤也难受几天,随随便便示好显得自己太好打发。
可这又不是宋迤的错,唐蒄纠结一番挪到宋迤身边跟她背贴背,想看她会不会抓住这个机会说话。宋迤那边没动静,唐蒄也不肯出声,只好浑沌着睡到第二天。
第二天唐蒄照常出门,她坐在门口穿鞋,默默埋怨宋迤不下她给的台阶。她往兜里塞了一大把钞票,让人跟着她上楼拿车费总归是不好。继续在城里转,她知道这种笨办法很难找到柳别霄,她仅是想弥补心里的亏欠。
晃到傍晚,拉错一个与柳别霄身形相似的人。唐蒄在街上找车准备继续上路。身后乍然有人伸手抓过来,唐蒄正是紧绷着精神的时候,回头就是一巴掌。
金芍雪顿时大叫:“武哥?”
被唐蒄打中的那个是接她放学的司机,金芍雪愤愤道:“我们只是想吓你一下,老师你怎么能打人?”
“我没掏枪就是仁至义尽。”唐蒄咬着牙冲她说完,又对那司机说,“对不起,我是被吓着了。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们?放了学不回家在大街上乱逛?”
“你说得真难听。”金芍雪一拉书包,说,“我们是特意找你来的。听我姐说你才是在大街上乱逛的人。”
唐蒄不解:“找我干什么?”
“我爸有事找你。”金芍雪带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嬉皮笑脸地说,“怎么,你很忙,忙着在大街上乱逛?”
唐蒄羡慕她没有烦恼,永远都兴高采烈的。她跟金芍雪上了车,问:“他有没有跟你说是什么事?”
“没有哦。今早我出门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了,让我看见你就把你叫回家。”金芍雪望着窗外,笑道,“他是不想让宋迤知道吧?所以没有直接给你们家打电话。”
唐蒄心情更差:“最好是真有急事找我。”
金芍雪翻着书包里的东西,摸出两块糖来:“为着帮他这个忙我让武哥带我在城里转了一个多小时呢。”
她伸手把其中一块递给唐蒄,唐蒄接过来,问:“你帮你爸做事也叫帮忙?”
金芍雪拆了糖纸,满不在乎地说:“我给他跑腿怎么就天经地义?我没那么贱。”
唐蒄为这句话难得地笑出声,短暂地放松片刻。看见金先生家那仿若监牢般的黑色栏杆,唐蒄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那尖端的倒勾挂在墙上了。
金萱嘉在楼上站着,望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灯发呆。她瞥见楼下唐蒄进门,低头传讯道:“蒄姐,刚宋姨打电话来……”
“蒄老师有事,接不了电话。”金芍雪仰头嚷嚷着盖过她的声音,伸手推唐蒄一把,“去吧,在楼上等你。”
金萱嘉看着唐蒄上楼,还想着是她有话要就近说。但等了半天不见唐蒄上来,她便知道是金芍雪在搞鬼了。
119 ? 负霜草
◎金先生赛前作弊,蒄妈妈绕后偷家◎
桌上放着一盏老式的手提矿灯,玻璃灯面沾着灰尘,白天里不必点亮,放在桌上聊胜于无。唐蒄俯身想看那支没点燃的灯芯,金先生拉开帘子,她立刻直起身来。
屋里都是些有年头的东西。唐蒄不理解他收集古玩的癖好,只记得当初金萱嘉用介绍古董的语气向她介绍宋迤。宋迤不是最有年头的,却是最珍奇的。
如今宋迤在唐蒄手里,唐蒄因此骄傲,在这一点上她胜于金先生。要是宋迤全心全意地待她,她能得到的就比金先生取得的一切成就都高。
金先生问:“你是看中这盏灯了?”
唐蒄摇头:“不,我很少见这样的灯。”
他悠闲自得地坐下来,示意唐蒄跟他一起坐下。中间隔着的桌子上就是那盏灯,金先生将其拿到手里讲解道:“这是检查油矿里的专用灯,你知道,油矿比别的矿产值钱,同样也更危险。稍有不慎,它就会——”
像是担心说出口会沾上晦气,他做个爆炸似的手势。唐蒄笑了笑,说:“找我是有事要交代吗?”
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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