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再想起系统所出的题目,几乎不需要任何犹豫,八号便在心里激烈地呐喊起了自己的答案。
第20章 vol.2|08 抄答案也是门技术活
点题了,完全点题了。
这还用问《谁是好人》吗?
那肯定是七号啊。
尽管半个字都不能说,但这些话全从八号欢呼雀跃的眼神里流了出来。他毫不犹豫,将这张五筒吃进,把原本的明牌打了出去。
还好这不是真正的麻将游戏——远远地看着这一幕,陈湛想道。要不然,按照八号这个心态,很有可能会变成那种早早凑成两三组牌、感觉这把稳了,结果却发现最后一张牌已经被别人拦住的玩家吧?
比如现在,陈湛就已经猜出来了:八号那张底牌,肯定是四筒、五筒、六筒、七筒中的一张。抛去“555”这个组合,五筒能成形的搭子只有“345”“456”“567”三种;而如果底牌是三筒,那么理论上“123”和“345”的概率相同,就算他想换成后者,也完全没必要高兴成那样。
陈湛认认真真算着,忍不住偷看一眼七号。
这个姐姐看起来不是莽撞的人,那么,她也是为了试探下家才故意这么打的吗?
*
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云猎抬起头,发现那位高中生正往这边看,于是冲她客气地笑了笑。
高中生躲闪不及,回了云猎一个微笑,笑得就像是逃掉晚自习回家时路遇教导主任遛狗,商业中带着一丝尴尬,尴尬中带着一点救命。
一号在想什么,云猎是半点也不知道;不过,其他人心里转什么念头,云猎倒很有把握。
从系统出题到现在,有几个人似乎对答案犹豫不决,一直都没有触发过得分;然而八号的喜悦如此强烈、如此具有说服力,不啻于送上门的论据,让他们多多少少有了些想法,各自做出选择。
肉眼可见地,小红花一朵朵飘下来。
得分总是让人高兴的。一瞬间房间里的空气蓬松起来,一瞬间又因为摸到的牌不合心意而落下去,但再怎么跌落,好像还是有那一点点开心兜着底,大家脸色变来变去,总算都没有垮得太明显。就连打从被针对过后情绪便不是很高的十一号,也没有因为这轮的得牌而太过失落,直接将五万打了出去。
——尽管他才一打出去,看着下家亮出的三万,便又有些不高兴起来,好像在懊悔怎么就给别人搭了梯子。
江楼月看看那张五万,又若有所思地看看云猎。
出乎其他人意料的是,她并没有选择吃进这张牌,而是抬手又摸一张,只扫一眼便丢了出来。
*
是幺鸡。
光滑的牌身上还若隐若现印着指纹,也不知道是不是刚被淘汰的小胡子曾经握过的那张。
或许是当真不忌讳,或许是高兴得无暇去想,墨镜一个饿虎扑食,赶紧将幺鸡抓回来,替了原本倒扣的南风。这下可让十一号更不高兴了——他盯着那张自己梦寐以求的牌,脖子梗了梗,如果不是规则所限,只怕恨不得当场就上手去抢。
不论是之前还有些儒雅的西装男人,还是一直表现得颇为温和的发箍少女,都忍不住往旁边侧了侧身子——幅度大得有些夸张,好像唯恐别人看不出来似的——并且向十一号投去那种如同在看通勤公车上外放音乐之人的眼神。
谁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神经正在崩得越来越紧。大惊大怒,大悲大喜,在短时间内这样密集地经历过后,人原本用来盛放情绪的容器已经脆弱无比,只需要一点点力度,就足以让那些念头遍地横流,将污渍甩得到处都是。
更别提这么大的压力了。
顶着这样山雨欲来的低气压,十六号表情也不是很好。他看了看景照脸色,又看了看八号那张乐得仿佛缓不过来的脸,犹犹豫豫打出去一张五筒。
——八号看起来突然挺想吃人的。
小小的棋牌室,此刻反而成为一种束缚。没有窗、没有门,人和人只能满身尖刺地挤在一起,找不到半点遮掩。得分时如浪头般涨起来的欢快,已经退潮退得干干净净了,只露出一片死寂,以及满室冰凉的空气。
大家坐着,沉默又有些提防,不知道在心里算计什么。
牌桌对此浑然未觉,继续按照设定好的流程运转着,拉开裂缝、吞下废牌,咕噜噜地洗起了牌。
【发言环节开始。】
陈湛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她正飞快地筹措着话语,却见七号像是弄掉了什么东西,忽然弯下腰去。
“我……”
*
我找到了!
云猎左手撑着桌沿,从底下抬起头来,高高地晃了晃手掌,打断了一号才刚开头的发言。
看起来,在如此突兀的情况下,大部分人压根就没理解她这个动作的意思。不过这并非什么大事,因为只要随她一起将头探到牌桌下面,就什么都明白了——
蹲在地上、仰着脖子,看着桌底那扇倒悬的门,云猎拍了拍手上的灰,心想,我可真是干得不错啊。
圆桌虽大,但直径也没长到足够与成年人身高相比的地步。“门”的尺寸就更小一些,在底板上挖出约四十厘米长、二十厘米宽,左侧悬着一个中式风格的铜质门环。
——那竟然真的是一扇门!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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