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森德尔的好奇心虽然很重，但还没到自己疯狂找死的地步。
    他摊开双手，遗憾的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才坐正：“多谢你的提醒，莎尔。
    我欠你一次。”
    暗夜之女傲慢的点点头：“当然。”
    她挑了挑下巴：“虽然我主要的目的是不希望因为你的鲁莽而影响到威廉的未来，但也的确提醒了你。”
    塞伦涅冷哼了一声：“莎尔，你对维克那做了什么？
    海若尼斯这段时间一定很讨厌我们世界的神明，你最好别在灰鹰搞太大。”
    莎尔轻巧的翘起了腿：“我的目标只有维克那，灰鹰那种破地方，有什么价值？
    连点可以看的风景都没有。
    怎么？你难道以为我会想要占领那种人头公路都是风景的世界？”
    希尔忍不住暗暗的啧了下舌：既然他能感觉到塞伦涅的混乱心情，和银月少女做了几十万年姐妹，又斗了几十万年的莎尔，自然也不会没有感觉。
    即使她没有希尔想得那么透彻……毕竟，希尔是旁观者，甚至还有点上帝视角。
    但莎尔却一定明白塞伦涅在因为她的爱情而纠结，甚至难受。
    这几句话，回的可真有意思啊！
    够塞伦涅寻思一会儿了。
    希尔转过头看向兰森德尔：“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和九层地狱翻脸吧？”
    “小打小闹没关系。”兰森德尔摇了摇头，“只是血战暂时中止，不代表他们彼此之间不再找对方麻烦。
    混乱邪恶和守序邪恶之间，先天就不对付。
    顶多不会以无底深渊和九层地狱的名义开战。
    但深渊领主和地狱大公爵打起来，即使这个大公爵是地狱公主，这个深渊领主是恶魔王子，也对他们的盟约没有影响。
    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正式作战，顶多派手下人互相骚扰。
    只要不上升到公爵和领主的层面，普通的魔鬼和恶魔死多少都没关系。
    这不能算开战。”
    希尔点了点头……果然，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在说谎。
    他俩并没有打算对格莱西雅动手。
    当然，肯定会派恶魔去骚扰，但只要他们不亲自过去，格莱西雅和丰戈自然也不会出现。
    这种称不上战争的对抗，连冥河都不会管。
    那，这两位会去问‘难风’这个问题，就非常有意思了。
    希尔能感觉到格拉兹特和狄摩高根对不死族的重视，甚至略有忌惮的态度。
    他俩会将大量恶魔即将到来这件事敞开来说，肯定是希望不死族不要站到地狱公主那一边。
    但这个承诺，‘难风’也好，站在他背后的‘雪云峰’也好，都不可能立刻给出回答。
    然而，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都没有什么不满，看起啦就像是随口说一声，通知你们一下。
    可，这不是恶魔王子的风格。
    希尔有一种感觉，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似乎都在观察不死族，试图通过不死族的各种反应来判断一些事。
    但，不死族在托瑞尔的人数并不比这个世界少，而且，比在这个世界出现的好揣摩多了。
    托瑞尔的风土人情再无趣，也比这个只能战斗的世界强……所以，至少有一半的不死族还留在托瑞尔。
    去掉特拉希尔的死守家园党，几个小世界的游历派，来这边的，估计只占不死族数量的三分之一。
    那，恶魔王子们为什么不将注意力放在托瑞尔那边的不死族呢？
    第九百六十九章 原来，又是我啊！
    希尔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两位都做好了在托瑞尔和不死族开战的准备。
    成为敌人的不死族，和这个世界的不死族，绝对不是一种人，更不可能看到他们在日常中的一些表现。
    幸好，对于不死族来说，在一个世界没完没了的战斗，并不会影响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的合作。
    在托瑞尔见到就打，不不代表他们在这个世界不能做在一起喝茶。
    恶魔王子们估计从罗丝那里得到了不少小道消息……毕竟，那位才是和不死族缠缠绵绵了好几个世界的存在。
    对于这么混乱的交情，可能绝大部分神明强者都无法接受，但深渊恶魔绝对没问题。
    比起一时间搞不清楚自己该站在哪一边的魔鬼们，大恶魔却很能适应这种换了个地方就换一种态度的相处方式。
    无底深渊早就锻炼了他们的意志和随机应变的能力。
    至于不死族，对他们来说，npc能不能打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问题。
    想到这里，希尔忍不住抿了抿嘴……这才几年啊！托瑞尔的命运之路就又要开启了？
    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虽然一肚子坏水，但他们都不是那种对自己的计划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性格。
    基本上都是决定了一个目标就开始冲着那个目标努力……至于在中间会不会突然转换方向，那也影响不到什么。
    总归是他们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恶魔王子们从来不会制定一个详细准确的计划表以让自己不偏离方向。
    偏了说不定会更好。
    他们更擅长在一团乱麻的时候直接大刀上去切，或者干脆地上火烧……至于目标会不会因此一起销毁，那就到时候再说。
    所以，能让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这么默契的试探不死族地态度与想法的原因，只能是他们无底深渊近期有对托瑞尔下手的想法。
    也是，深渊意志虽然没啥记性，等到他觉得自己该忘了就会将和阿斯摩蒂尔斯签订的和平协议撕毁，但他反应慢，通知手下这些深渊领主的速度就更慢。
    即使他打算即刻撕毁这个协议，按照深渊意志这种反应速度，那基本上也能确保无底深渊和九层地狱之间几百年的和平。
    但，恶魔可没办法安安稳稳的发展几百年……那样的话，以小恶魔诞生的速度，贫瘠的深渊绝对养不起。
    深渊位面虽然可以无穷无尽的大，但深渊里的能量却不能，食物也不够。
    而且，恶魔一旦数量太多，必然会陷入彼此厮杀的混乱之中……上一次，这样局面的无底深渊里，诞生的最后胜利者，叫密斯卡。
    毕竟，深渊恶魔在战斗胜利的时候，会吞噬掉自己的敌人。
    这也是一种弥补他们基因缺陷的方法。
    只要吞的数量够多，恶魔就会变得更加完美。
    作为既得利益者的深渊领主们，即使心里面对恶魔内战会导致什么结果没那么了解，但他们也知道对外战争种站到最后的恶魔，与内战中崛起的这种，差别有多大。
    所以，没有哪个深渊领主，愿意看到和平那么久的无底深渊。
    他们必须选择一个能让新生恶魔死得够快的世界。
    虽然大恶魔们最想要的是那种频临死亡的，可以被他们拉入无底深渊的世界，可他们也很清楚，这样的世界，是没法消耗掉足够数量的新生恶魔的。
    一旦无底深渊和九层地狱停战，危险的就一定是这些有深渊之门和地狱之门的世界。
    那两边，明明是那么的截然相反，但在这点上，却采取了同一种方法。
    只是九层地狱因为内斗的厉害，所以看上去没丢出来那么多魔鬼而已。
    实质上，魔鬼的数量也不少。
    毕竟，多元宇宙各种生物的恶意与贪欲，只会越来越多，绝不会越来越少。
    只不过，魔鬼可以内部消化……秩序下的生物永远都比混乱中的生物好对付。
    希尔还能想到一点，ao估计也觉得恶魔入侵这件事情在这个时期发生最好。
    不死族，真的能让直面恶魔入侵的托瑞尔，损失降到最低。
    当然，这也是ao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毕竟莎尔现在不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位了。
    自从ao搞出的那个圣者降临而来，托瑞尔的命运之路，莎尔的搅合绝对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就像魔法女神午夜的陨落。
    出手的虽然是希瑞克，但前面那些铺垫，绝对离不开莎尔的努力。
    可现在，莎尔明显是打算退后一步，看看托瑞尔自己的潮起潮落。
    像莎尔那样能折腾又能瞒得住所有人的眼睛的存在，在托瑞尔，可真的不多。
    希瑞克和班恩虽然有那个智商，但他们其实没那个实力。
    或者说，没那个权限。
    那些明显与托瑞尔法则之力有关的事情，ao怎么可能会让这两个和耶各关系匪浅的家伙下手？
    所以，他必须找到一个又能让世界大乱，又不影响他的掌控权的存在来做这个搅屎棍。
    呵～想要消耗新生力量的恶魔，正合适。
    这，可能是ao与深渊意志这种等级的强者的默契，他们根本不需要开口，彼此就能凑合到一起去。
    希尔遥遥地看了一眼位于中心区域的黎明之塔……兰森德尔应该也是知道一点东西的。
    然后他突然在心里浮起了一丝暖意：怪不得兰森德尔一直在试图搅乱塞伦涅的发言。
    希尔一直就有点奇怪，塞伦涅表现得太欠了。
    她的确是个很欠揍的存在，但她不太会表现出来……在和外人交流的时候，她还是挺能端着的。
    白银圣殿那些穿着奢华美丽的女祭司，如果真的觉得自家主神是个颠婆，哪会那么装腔作势？
    在他的浮空城堡上的塞伦涅，更符合她一贯的形象。
    虽然也可以说是因为熟悉了就不装了……但，希尔并不觉得自己和塞伦涅之间的交情到了那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