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进来。”
    把人拖进来关上病房门后，苏黛站着看徐彬跟叶宇查看这名病患的伤势，一掀开衣服，就发现他的腹部缠着纱布。
    苏黛比划了一下，心中有了猜测。
    她半蹲下，直接揭掉他腹部的纱布。
    “这个位置……”
    “这不是疗养院吗？还能开刀？”南桥不可置信。
    “只怕这才是幕后之人开这座疗养院的主要目的吧，”苏黛冷笑一声，手指在他缝线的地方按了按，“少了一颗肾，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青山疗养院的本质——其实是一家活体器官养殖地？”
    明明苏黛的语气很平静，甚至能称的上温和。
    可是她的话，却令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活体器官养殖地？
    一般说到养殖，大家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一定是牲畜，可这座疗养院，是把人……当成牲畜了么？
    气氛有些凝重。
    “把他放回床上吧，或许有一个地方，能解答我们的疑惑。”
    苏黛扫了这名无辜被取掉肾脏的病患一眼，起身淡淡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明天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要找到离开这里的线索。”
    “我同意。”
    宋池似有所觉，“你是说，负二层？”
    “不止，”苏黛道：“一个人身上能移植的器官有多少？如果我的猜测都是正确的话，那么创办这家疗养院的人，真的会大发善心，只取一个器官，然后善良地留下他们的性命么？”
    众人都没说话，但答案已经很清晰了。
    自然是：不会。
    “先去太平间，那里有储尸柜，而且我怀疑这里或许还有一整套齐全的尸体焚化工具，可以让这些病患悄无声息地消失，不留丝毫蛛丝马迹。”
    太平间里散发着死人腐烂的气味。
    光线极暗，偌大的太平间里没有留窗子，导致通风更差。
    一张张小床并排放着，大部分都是空的，可饶是如此，依旧让人看得心里发毛。因为你不知道，这张空床上，曾经是否躺过一具具无辜死去的尸体。
    他们安静地往里走，脚步声在空旷的太平间内回荡。
    直到，他们看到有一具尸体躺在小床上，尸体上盖着白色的被单。
    因为护士或是医生的不走心，尸体并没有被全部盖住，露出一截伶仃的腕骨。那手很漂亮，骨节分明，肌肤白皙。只是在失去了生命后，变成了没有血色的灰白。虽然很漂亮，但旁人一看，便能看出那是一只属于男人的手。
    苏黛几步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单。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谭雄。”苏黛低低叫出这个名字。
    不久前还在与她对话，甚至苏黛还用谭雄的身份与名字真真实实经历了一场短暂人生，现在，他就这么失去生命气息地躺在太平间里，等待着被送入焚化炉，接着存在的最后一点痕迹也被抹除。
    “他是谁？”
    不是所有人都认识谭雄的，只有苏黛跟茉莉近距离地跟他接触过。
    茉莉抿了抿小嘴，微微贴近苏黛的腿，小声道：“是他……”
    第819章 逃出疗养院27
    茉莉接触的是破旧疗养院里，已经成了非人类的谭雄。
    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苏黛，是完整的，认识了两种不同人格的谭雄的人。
    “是他。”苏黛应了声，对疑惑的同伴解释道：“这个人，就是我昨晚接触的病患，我经历的，就是他的人生。”
    “那——”南桥小声地惊呼，“我们接触的那些消失的病患，是不是也……”她有些说不下去。
    因为真相，实在是太残忍了。
    苏黛重新把白布给谭雄盖上，一直拉到头顶，“没必要，哪怕我们经历得再真实，这一切也都是假的。别忘了，这些人早就死了。”
    所以死后，才会变成某种非人的怪物。
    “这不是那对龙凤胎中的姐姐吗……”陈鸣低咒了一声。
    大家在这里，纷纷找到了自己昨晚认识的病患。
    茉莉小姑娘的小脸更白了。
    就在她紧抿着唇瓣，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时，头顶忽然落下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鬼，醒醒，你叫茉莉，不叫艾甜。”
    所以，你不是她——
    他们是成年人，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小姑娘心智都还不成熟，哪怕能看出她的心理年龄远超同龄人，却也不代表在经历了那些事情后，她能像成年人一样，非常迅速地回到现实，并且一直清醒地明白，自己是在做梦。
    茉莉更紧地贴近苏黛，小手更是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摆。
    她眼眶通红，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小女孩。
    “等等，这里怎么只有她一个，她弟弟呢？”
    那个只剩下脑袋的男孩子。
    苏黛说完，感觉衣角被拉了拉。
    她垂眸，并不因小姑娘年纪小而轻视她，“怎么？你发现什么了？”
    茉莉张了张嘴，哑声道：“下、下面……”
    “负二层？”
    茉莉点点头。
    “好，等下我们下去看，”苏黛没问她怎么知道的，只是快速对陈鸣道，“去看看储尸柜，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尸体。这里的尸体大家都查看一下，他们是不是都少了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