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答案。”张兮不太想与阎王玩什么哑谜，他更想直接知道答案。
    也可以说，他不是想要知道答案，是想知道这家伙到底像做什么。
    他要怎样才能全身而退。
    他的修为实力究竟在几何，要是真动起手来，他可以有几分胜算。
    便是以这样的心思在进行着计划。
    表面上的玩世不恭是为了掩饰内心里面的点点紧张。
    “我想让你告诉我答案。”阎王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张兮来。
    它们是你养的，你来问我？
    张兮心里是如上那样的想法，没有道出来。
    选择与他交谈，是一件好事。
    没有一上来就动手，便是还有机会。
    了解阎王的个性，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要怎么用才肯放过自己。了解到这些，便于他思考活下去的对策。
    “因为它们，很接近于阳辉。”他试着猜测道。
    黑，还能是什么？
    养在这样一个地狱的位置，不是黑的，还能是什么？
    白色的鹤，出现在这里，不就是白无常那种惨白了？
    鹤的品种颜色，好像也不是依照环境决定，是依靠它们父母的基因决定的吧。
    它们的父母是什么颜色的肤色，它们就应该是什么颜色才对。
    答案如果有那么简单，这阎王也不会专门来问自己一次。
    那三对黑翼插在自己的后背，那浓郁到如同瀑布般的一团一团往自己身体里面强制性“打入”的弈气，让他有了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思路方向。
    黑鹤，被称之为秘宝，而不是弈兽。
    它们被自己以主仆契约的方式契约再入到自己体内。
    翅膀从自己的背上长出。
    它们不是弈兽的话……又会是什么？
    刚才黑鹤出现时的环境是类似于他九轮阳辉里的那种有意境味道的画面。
    要是他猜的没错，先前那边就应该是它们的饲养环境。
    饲养能够大规模的召集吸收弈气的秘宝，在一个与九轮阳辉里相似的环境里。
    黑，在绝对的光明下，便是会有黑暗。
    “眼睛，在长时间盯着光亮看很久，是会有短暂以至于长久的黑暗时光。”阎王认可了张兮的答案。
    “你想说，你们的存在，是应光明而生？”张兮却不认可这个答案。
    为了回答而回答的答案，不代表真的就是心里真实想法：“应光明而生，就应该去走正途，去帮助那些需要你们帮助的人。拯救被害者，提前制止悲剧发生，绝对会比你在这里假仁假义的惩罚罪恶要好太多了。”
    就算有谛听的那样一只东西可以听清楚内心的想法，有判官那样的存在可以读心读过往，知晓自己以前的所有过去，判断自己的作恶动机。
    但他们终究不是当事人，不是当事人，又怎能理解当事人当时真正的想法。
    “其实你已经有了答案。”阎王抚了抚同样漆黑的胡须，意味深长。
    “呵。”张兮不屑的笑了一声。
    答案。
    什么答案？
    有力量者，就可以为所欲为的答案么？
    “你的能力比我强，这个位置我可以让给你做。你想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审判，是救人，还是在罪恶之人害人之后再对其进行伤害。这些，都是由你来决定的。”阎王的价值观就很符合他身为地狱审判官的身份。
    他不会去深究自己所做事情的对与错。
    陈述一个早已经被张兮承认的事实，显然比任何多余的解释都要来的管用。
    强大的力量，远远要胜过一切巧舌如簧的解释。
    拥有力量者，不需要解释。
    力量，就是解释。
    “恩。”张兮对这一点，很无奈，但不得不认同。
    无数次的经历，无数的经验告诉他，应该遵循这阳辉之下的黑暗。
    没有黑暗，怎么能够显得阳辉的光明。
    光明之下，又怎会完全是光明。
    眼睛无法直射阳辉太久，因为它的光芒太过于灼热。
    夜里，对于一些视力较好的修行者，其实是可以将一切都看的很清楚。
    他们可以把夜空当中浪漫的美景长久的直视下去，看起来在黑夜里是犯罪最多的时刻，以为度过了黑夜，到了白昼，这份黑暗褪去，有了阳辉光芒，罪恶就会收敛，就会无所遁形。
    并不是。
    哪怕是没有任何遮挡物，炙热骤亮的阳辉都会让眼睛出现片刻的失明。
    这片刻的失明，这片刻的“看不见”，会让罪恶更加光明正大的发生。
    “我是这里的主人，是惩罚做了恶事的人，还是阻止罪恶的发生，选择权利在我。”
    “你，有力量改变我，阻止我么？”阎王盯着张兮脸上那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半眯起了一只眼睛，好像是在回忆，在想着什么。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你有你的方式，我有我的自由。”张兮摇了摇头，右手轻轻抚摸着炫雪的刀柄，“如你所说，力量决定着一切。大多数的时候，我想做一个好人。在有些时候，必须得做一个坏人。”
    除非从一出生开始便拥有强大的力量，就像是那几只至尊神兽，刨除掉还有凌驾于它们之上的力量，那能够将它们封印起来的力量。
    它们可以随自己的喜好做任何事情。
    它们有能力，有自由可以一直将好事儿进行下去。
    他不能。
    如果做一个好人，他可能会让自己往圣人的方向走。
    走圣人的路，他就得放下一切仇恨。
    那做不到。
    血债，必须血来偿。
    阎王的那一双黑手，便是让他走上一条艰苦不归路的幕后黑手。
    “嗡嗡”
    炫雪的刀刃发出与他心里燃烧起愤怒的共鸣。
    “咚”
    手里握着炫雪，脚在地上一蹬，张兮向着阎王冲了上去。
    阎王的意思很明显。
    一直在告诉他一个道理，告诉他一个他早就明白了的道理。
    世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言，所有的道理，全部是来自于力量。
    拥有力量就拥有道理。
    没有力量，便一切免谈。
    可能会有那么为数不多会帮忙主持正义的大侠，他们要主持的正义太多了。
    他们也不不一定能够拥有能力帮他主持正义。
    在主持正义的路上能走多远，会不会走着走着就走歪了，与其寄希望与他人，还不如自己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