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确实当着指挥使大人的面服下了烈毒没错,”年听雨有将脖子往刀锋上贴了贴,他感受到了肌肤被割破的刺痛感,畅快道:“但我好像一直没告诉指挥使大人,铃兰是一个毒师,而我当年当着指挥使大人的面,服下的那颗毒药,就是铃兰做的。所以指挥使大人可以猜猜,我是什么时候解得毒。”
赢夙本以为年听雨养的影卫只是普通的影卫,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身怀绝技。
一股被拿捏的无力感涌上了赢夙的心头,他真的恨不得一刀砍死眼前这个精于算计的人。
但是他不能这样做......
眼看着年听雨脖子上渗出来的血越来越多,赢夙一把撤了刀,只能怒不可遏的瞪着他。
年听雨本来不想气人的,可赢夙偏偏要问他这件事,然后又不好好说话,非要拿刀架着他的脖子,那可真不怪他生气了。
再加上年听雨今日的心情本就不好,不把人气死就算是仁慈了。
刀撤走之后,年听雨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难免沾染上鲜红的血渍。
他盯着那血渍看了一会儿,用舌尖轻轻的碰了一下,腥甜的味道瞬间在他的口腔中蔓延开来。
年听雨不太喜欢这个味道,他轻轻呸了一小口,然后将指尖上的血渍碾成一片。
等口中那股味道消失殆尽,年听雨不咸不淡的看了赢夙一眼,好像才想起屋里还有这么个人一样。
看着赢夙一副快要气死的模样,年听雨的眉眼弯沉了月牙状。
他伸手弹了一下赢夙的钢刀,在清脆声中缓缓开口:“指挥使大人何必如此生气呢,你若是好好跟我说话,不这么舞刀弄剑的,我也段不会说那些气人的话。”
赢夙咬牙看他:“你——”
“嘘!”年听雨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打断了他的话,温声道:“指挥使大人不若先听我把话说完,再生气也不迟。”
以防年听雨在弹他的刀,赢夙抱着刀把头扭到了一边,摆明了不想听他扯淡,但又不得不听。
见赢夙一副不能那他怎么样、只能干受气的神情,年听雨的心情格外畅快,他一边笑一边说:“我知道指挥使大人担心我会用影卫谋划些什么,或者对陛下不利。但指挥使大人完全不必担忧这个,因为陛下早就知道我养影卫的事了,而我也让陛下成为了影卫的主子,如此一来影卫不仅属于我,也属于陛下,指挥使大人何必担忧呢。”
闻言,赢夙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但还是黑的能滴出墨来。
“你刚刚怎么不说?”赢夙道:“就非得说那些让人误会、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我也想说啊,”年听雨无辜的摊了摊手:“可是指挥使大人的脾气太暴躁了,一言不合就用刀子架我的脖子,我凭什么要顺从的解释。”
到头来都是他的错了。
赢夙头一回在年听雨身上吃这么大的闷亏,他将刀重重的插回了刀鞘,一点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受气了。
看着赢夙离开的背影,年听雨扬起手挥了挥:“指挥使大人慢走,不送了啊。”
赢夙碰的一下甩上了门,火气是越来越大了。
感受到这股火气,年听雨莫名想到了蔺阡忍,因为蔺阡忍下午也是这样扭头就走的。
思及如此,年听雨原本缓和一点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也不知道蔺阡忍这会儿在哪里。
推门进来的铃兰看见年听雨的脖子被割破了,她来不及行礼问安、也来不及问刚刚的事,立即找来药箱替年听雨包扎。
包扎好,铃兰重重的合上了药箱,摸出了那把被她藏在小腿上的匕首:“我去杀了那个人,以免他日后威胁到您的性命。”
说完,铃兰转身就要走。
“站住!”年听雨厉声叫住了铃兰:“回来。”
铃兰愤懑:“君上,那个人他——”
刚刚的大声说话有些扯到伤口,年听雨捂住了脖子,放轻语调:“铃兰,这件事的因果缘由很复杂,我不想解释太多。你只需明白,他不敢杀我即可。”
闻言,铃兰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缓缓放松了握着匕首的手指:“铃兰明白了。”
年听雨怕铃兰私下里行动,叮嘱道:“铃兰,你不许私下里去暗杀他。一来我还用得上这个人,二来你打不过他,我不希望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死在这种毫无意义上的事,明白了吗。”
何福生是经过层层筛选才进宫的,但铃兰是他陪蔺阡忍私服出宫之时,救下来的人祭。
将人救下来后,他可怜铃兰的身世,便向蔺阡忍请了特许,让铃兰跳了许多入宫需要做的检查,直接将人弄进了兰安宫。
所以光从来历这一点看,铃兰就和何福生不一样。
铃兰虽有自己的主意,但因为他救了铃兰的命,所以铃兰对他的忠诚度远远高于何福生,对他的话也是绝对的服从。
事实也确实如此,听见年听雨这么说,铃兰收起所有的不情愿,将匕首收了起来:“铃兰知道了,铃兰绝不私自行动,但君上若是发话,铃兰死也不怕。”
年听雨皱了皱眉:“少把死挂着嘴边,我救你回来就不是让你去送死的,而是让你可以继续活下去,明白了吗。”
铃兰抿了一下唇,点头:“铃兰明白了,但铃兰还是愿意为君上赴汤蹈火。”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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