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阡忍也是。
明明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怎么这脾气就没有一点改变呢,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言不合就动手。
他尚且还是皇帝的时候,打也就打了,毕竟他那时是九五之尊,谁也不敢说些什么。
可他如今顶着这样一个身份动手,不就是在自找麻烦吗。
年听雨自己倒是无所谓,麻烦事处理多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一件。
他今日若是没有察觉何福生的办事不利,蔺阡忍指定得被翎羽卫打的脱层皮,疼的他连明日床都起不来。
以防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他今夜必须得给蔺阡忍好好上一课!
年听雨心想。
***
由于这几年皇权更替频繁,朝堂又出现了好几次大的动荡,忙着站队的文武百官自然不会把心思放在整理文书典籍这种小事上。
平日文书处理完、典籍用完,全都是往空架子上一摆。
表面上看起来整整齐齐,但随便抽出来一本文书或者典籍一看,那放的可真是乱七八糟,没有半点章法可言!
才整理了半格文书典籍,李文显的眼睛就有些花了。
抬头一看那尚未整理的几十格文书,李文显简直想把自己一头撞死在架子上。
可再扭头看一眼他身边那个同样挨罚的人,李文显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
横看竖看都不像过来受罚的。
只见那人将每一本文书都打开看过一遍,然后按照六部职责做了仔仔细细的分类,脸上全然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相反,好像还有点高兴?
于蔺阡忍而言,整理文书典籍这件事还真不是惩罚,而是天大的好事。
出事以后,蔺阡忍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他整个人大梦了一场,再睁眼就是三年后了。
虽说进宫前他从同住之人口中听说了不少大乾这三年的发生过的事,但大多都集中在年听雨身上,鲜少涉及夷狄人和边关的情况。
夷狄人素来野心昭昭,想要成为这长原平野的主人。
蔺阡忍迫切的想知道,他不在的这三年,那帮野蛮之人有没有搞些什么小动作。
但他现在的身份尴尬,不好直接问年听雨,只能自己想办法去探查。
要想探查的全面,政事堂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汇集天下大事,他若有机会将这里的东西全都看上一遍,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这三年的基本情况。
不过,一些有关于皇室和军队的机密他还是无法了解。
毕竟这些事太核心了,若是放在政事堂这种任由官员进出的地方,可就太不安全了。
但总归是有机会能看见的。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是年听雨的侍臣,到时候给年听雨吹吹枕边风,不就手到擒来了吗。
只是......年听雨似乎没有让他陪着一起睡的想法,这枕边风该如何吹呢?
难不成要让他玩色·诱那一套?
不行!
绝对不行!
他可是皇帝,怎么做这种事!
蔺阡忍原地掐死这个念头,还是决定先把眼前这些文书典籍整理完。
积攒了好几年的文书典籍自然不是半天就能整理好的,整理到政事堂闭门的时间,蔺阡忍也不得不离开。
政事堂四时的关门时间不同,春夏酉时末关门,秋冬申时末关门。
如今正值寒冬,酉时末一到政事堂便开始清人了。
蔺阡忍被轰出政事堂时,天已经黑了,他踩着莹白的月光往兰安宫走。
路过御花园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忽然叫住了他。
“你站住!”
蔺纤忍扭头一看,便瞧见了他暗中从长姐那里过继来的便宜儿子。
蔺文冶迈着小短腿走到蔺阡忍身边,整张脸都紧绷了起来,非常生气的说:“跪下!”
“?”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
巧言
第009章
给蔺文冶这小兔崽子下跪必然是不可能的,不然叫他这脸往哪里放。
蔺阡忍附身行了一个普通的君臣之礼,不解的问:“不知臣做错了什么,惹得陛下一看见臣就这般生气。”
蔺文冶仰头望着蔺阡忍,气的整张脸都鼓了起来:“你今天给朕的父君惹了那么大的麻烦,你竟然还敢问朕自己做错了什么!”
虽说蔺阡忍这几年没有参与蔺文冶的成长,但他也是从蔺文冶这个年岁走过来的。
大乾有规定,皇室子弟年满七岁必须开始学习治国理政之策,最开始上课时间是每天的下午,十岁以后则改成全天学习。
按照时间算,蔺文冶已经到了学习国策的年岁,他走来的方向恰好也是勤学殿所在的位置。
那么问题就来了,蔺文冶今天下午理应跟在太傅身边学习,他又是怎么得知政事堂的事呢。
除了有人故意在蔺文冶面前提起这件事以外,蔺阡忍想不到别的可能。
至于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怕也只有李文显。
蔺阡忍在心底给李文显狠狠的记上一笔,大脑同时也不忘飞速旋转:“陛下的孝悌之心令臣动容,但陛下既然是在维护君上,何不当着君上的面来处理这件事呢。君上若是知道陛下这份孝心,定然会十分欢喜的。”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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