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洛兰妮雅都没想出什么好的方案解决,反倒是夜晚骤起的微风吹过,提醒了另一件被她几乎快要忘到脑后的事——
她是先用了防护法术才入的水,身上没有沾湿半点,但那条可怜的大狗可不一样!
它受着伤又落过水,现在还湿着一身毛发吹冷风,怎么想都不太好。
洛兰妮雅想起湖岸不远处有个被她拿来处理原料素材的树屋,里面应该除了一些堆积的施法材料以外,剩下的便是各式生活用品,以及一些……嗯,乱七八糟的杂物。
也许,大概,她可以去那里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东西?
看了看草地上依旧毫无反应、只剩微弱呼吸起伏的大狗,她决定快去快回,于是小跑赶往树屋入口,心想着自己该从哪堆杂物找起比较好。
刚踩着满是藤蔓的木梯登上树屋,她的注意力便被门边藤椅上摆放的物品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打开的礼品盒,好好的丝带蝴蝶结被拆得七零八落掉在一旁,露出与外壳同色系的粉紫色天鹅绒布质内胆,看起来特别有少女感。
洛兰妮雅脚步一顿,突然想起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也是奇怪了,谁把她拆开的礼物扔外面来了?她之前明明是收好放在树屋的杂物架上的,总不能说是她记忆错乱了吧。
而且……
她之前看过,不仅知道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个做工精美的金项圈,心里也清楚是谁送的这个“礼物”。
如果不是惯例附带的卡片告诉她,说是“项圈只是一个预告,真正的礼物还要过段时间才能为你送来”,她都要怀疑那位有着出色五官、却几乎快要把性冷淡写在脸上的首席法师阁下是不是对她……
虽然,其实……倒也不是不行,如果只是偶尔作为情趣的话。
洛兰妮雅只是稍微幻想了一下自己戴上项圈、被对方命令着这样那样做的场景,就感觉到了脸上开始发烫,心跳也有点加快。她顿时不敢再多想,生怕下次见到自己的魔法老师,脑袋里就会出现些糟糕画面的假想,然后在身与心的双重煎熬下度过艰难的授课时间。
天地良心,她和她尊敬的魔法老师之间可不存在私情,纯粹只是她这装满黄色废料的脑袋时不时会产生不合时宜的妄想而已。
没错,要怪就怪这颗控制不住想法的漂亮小脑袋!
洛兰妮雅轻轻敲了敲额角。
收好了满脑的胡思乱想之后,她走近树屋门边的藤椅,却发现这只被打开的礼盒里面,除了先前见过的那枚项圈以外,又多了一张全新的卡片,和一个尺寸小巧的金属罐。
和往年收到生日礼物时同样的卡片材质,同样的浅米黄底色,同样优雅华丽而矜持的花体手写字,以及散发出熟悉的不知名淡香。
她拿起卡片,只见上面这样写道:“今年的礼物是否还合你的心意?如果觉得体型太大,你可以为它戴上项圈,这是一种专为宠物准备的魔导器具。如果对使用方法感到困惑,请看项圈包装盒底部的说明指南,之前准备礼物时我不小心遗漏了它,还请原谅我的粗心。此外,由于使用了空间转移法术进行运输,你的礼物可能会存在体表伤口,我准备了一些兽用药膏,请酌情使用。”
第一遍,她甚至没能完全读懂卡片上的意思,直到多看了几回才终于反应过来。
感情那只湿漉漉的、破破烂烂的大狗才是卡片上提到的“礼物”?会受伤也是因为空间魔法的暴力运输,倒也……勉强合理?
所以,她真的可以饲养属于自己的宠物了吗?
高兴之余,洛兰妮雅不禁有些讶异。她的这位魔法启蒙老师,每年都像这样“偷偷摸摸”把东西塞来她的私人空间也就算了。第一年,他送了她一个施法材料包,虽然外表不怎么样,可确实非常实用,现在也正在她腰上好好挂着;第二年则送的是法术书,被她珍重地摆在了书桌上,方便随时翻阅。
可今年这……
他是怎么会想到送宠物的?她应该没提起过她对小动物的喜爱吧?更何况这只大狗,似乎也不太符合“小”动物的标准。
洛兰妮雅在困惑中翻找出了那份据说是对方先前遗漏的使用说明,仔细阅读起来:嗯,这项圈是用来拘束兽类的,可用对象包括各类动物、魔兽、半兽亚人以及纯血巨兽,根据使用者的需求不同,还能调整拘束对象的体型大小,至于具体使用方法……
她来回默念了几遍控制魔导器具用的咒语,觉得能行。
想那么多又没用,还是直接行动来得实在!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落难的长毛大狗脖子上多了个漂亮的金色项圈,身上的伤口也被少女处理干净,涂抹了药膏。
做完这一切之后,洛兰妮雅念出了控制项圈的咒语,让如今已是她宠物的大狗狗一点点逐渐缩水,直到变为她也能轻松抱起的幼犬体型,便用一块不大的毛巾解决了它毛发滴水的困境。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洛兰妮雅感觉自己忙活了半天,耗尽施法次数不说,还又是下水又是来回跑路折腾的,如今松了一口气,疲惫感就如泉涌般席卷上身躯。
“该休息了……”看怀里这只家伙在上过药后的状况明显转好,她决定今晚就在树屋里将就睡一觉。
虽说很少在自己寝宫以外的地方过夜,树屋里的那张吊床更多时候是作为她午睡床铺的备选品,不过这里该有的寝具一应俱全,被晚宴和刚才的事务消磨掉大半精力的娇贵身体也是沾到床单被子就犯困,险些让她光速入眠。
挣扎地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将腰间皮包和柔弱小巧的幼犬安置进床头篮筐的软垫之后,洛兰妮雅便放任岌岌可危的意识逐渐下沉,坠入无梦的深眠之中。
……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王女殿下补足了精神,毫无形象可言地伸着懒腰翻下吊床。
不用在意起床时间的日子,过得真是堕落又舒坦啊。
很快,洛兰妮雅发现今日竟难得起了雾,于是兴致上来,简单的梳洗过后,便清闲而懒散地在湖边散起步。直到转完一圈,她这才抱着依然未醒、但外伤已愈合大半的小宠物离开树屋,准备把它带回寝宫,找个侍女来负责照料。
由于常年居住于王宫内部,洛兰妮雅也是近两年才知道,那座守护王宫的魔法大阵除防护功能以外,还能控制天气与温度,这也是为什么她曾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没有季节变化的世界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都仿佛温和晴朗的春日,就算偶尔有雨雪,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现在想来,那几次天气变化应该都是国王陛下的一时兴起,也难怪会让她产生这个世界没有季节的误解。
所以如今难得见到一片雾蒙蒙的景象,洛兰妮雅心里还觉得挺新奇,就连踏上了离开的石板小路都没回过神,顾自回想着下雨下雪的那几日都发生过什么让她父王心情转变的事件。
然而就在她即将走完最后一段下坡路时,台阶尽头处的那片雾中,竟隐约现出了两道高大而模糊的影子。
洛兰妮雅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收不住脚步继续又多走了几步,于是人影们便轻易突破了雾气的阻隔,变得轮廓清晰起来。
那是两个手持锋利长枪、身着厚重铠甲的王宫卫兵,不知在晨雾里站了多久,银白而冷肃的盔甲表面凝着一滴又一滴的露水。
见洛兰妮雅停在原地不动了,腰侧带有佩剑的银甲卫兵们默契地上前拦住她的去路,两双甲胄长靴先后踩上石板,发出整齐的铿锵响动。
“王女殿下,请跟我们走一趟。”
全副武装的卫兵们在她面前屈膝跪下,披风垂落地面,覆有面甲的两个头盔却都保持平视,似乎正直勾勾盯着她看。
洛兰妮雅从来没在这么近的距离接触过王宫卫兵,虽然他们在她两三步远的地方恭敬地行了单膝跪礼,可这不客气的话语却像是轰隆隆的雷声一样从她的头顶炸响——沉重的、有力的男性嗓音,原来是这样富有冲击性的声音吗?
而且,她从没见过这个样式的盔甲。
那些拱卫在她的居所、以及国王身边的精锐卫兵们从来都是穿着高调的金色铠甲,头盔上也插着长而鲜艳的羽毛,无比惹眼,就像一只只争奇斗艳的雄鸟,高高扬着脑袋,仿佛用下巴就能看路。
洛兰妮雅打量了他们几眼,又不动声色地瞄向一旁被平放在地上的长柄凶刃,金属质地的尖端闪烁着寒芒,显然是锋锐至极。
之前只是远观,洛兰妮雅还总觉得那些金甲卫兵的佩剑就像玩具模型,近距离观察过这两把尖枪以后,她倒是可以一眼分辨出真假了……嗯,毫无疑问,都是真家伙!
许是因为一直得不到回答,之前那名卫兵再次出言要她配合,而这一回,另外那名卫兵也顺势说道:“还请王女殿下不要为难我们啊,我们可是天还没亮就站这里来了,要是没能把您带过去,国王陛下和亲王殿下一定会怪罪我们的。”
这卫兵的语气和态度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失礼,可洛兰妮雅并非正常环境中长大的王族女性,此时身旁也没有懂得规矩的贴身仆从出面喝止,她懵懂地皱皱眉毛,没有追究对方的轻慢,注意力全被他说的内容吸引了过去。
“父王有提到为什么找我吗?如果是关于他的那个……”洛兰妮雅说到这里就忍不住烦躁起来,满脸不情愿地撅高了嘴,“那个什么破晚宴,还请帮我转告父王,我对这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也绝对绝对不会靠近那边一步!明白吗?”至于卫兵提到的亲王,她干脆直接忽略了。
开玩笑,她昨晚连夜逃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赶在“派对”开始之前赶紧撇清关系吗。如果要是再被带回去,那可就、可就……
她呼吸一滞,几乎是无意识地屏了息。
哪怕脑内再怎么叫喊着别去想别去想,她知晓那场“晚宴”的真面目,也亲眼目睹过一幕又一幕的糜烂,因而记忆里那些画面才会变得无比深刻,越是抗拒反倒越能回忆起每一处细节。无论是粗壮的深棕色肉棍、并排成队的年轻女人高高抬起的屁股,还是被插得白浆四溅的肉穴,又或者淫靡的娇吟,肉体碰撞的啪啪声……
咕啾。
再度回忆起亲生父亲和其他女人们的交媾场景,她于羞耻中发觉自己身体的反应,并拢的两腿之间似有体液盈出,小腹深处就像燃起了一团熄不灭的火,熊熊燃烧着自制力和理智,让它们融化成了黏黏糊糊的糖浆,一滴又一滴地向下坠落。
呼吸变得急促,全身都开始发烫,胸前无声挺立起的小小凸点仿佛已经等不及,迫切地想要得到触碰和爱抚。
她甚至下意识咬住了牙。
“王女殿下?”卫兵的声音像是一盆当头泼下的冷水,让洛兰妮雅下意识抱紧怀中裹着毛毯的小宠物,“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陛下和亲王殿下找您是因为别的事,不过您现在看起来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洛兰妮雅拒绝继续陷入不自觉的回想之中,于是她刻意清了清嗓,回答道:“没有不舒服,只是你们挡住我回去的路了,我要先回寝宫,换好衣服了再去找父王他们。”
她作势要走,向前两步却看卫兵们毫无退开的意思,依旧直挺挺地半跪在地,两具充满压迫力的金属重甲堵住了石板小路的出口。
“你们……”洛兰妮雅有些羞恼地后退,避免离得太近撞上这俩不解风情的铁疙瘩,可她终于在这时注意到卫兵们的视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太迟钝了,从未和陌生人走进过正常社交距离的王女殿下始终没有意识到,她穿的是一件极为单薄的睡裙,衣领开得又低,长发还被她自己束好垂到身后,起不到半点遮挡作用。虽然怀中那只小家伙为她护住了胸口一小部分的肌肤,但以这两个卫兵的高大,只要放低目光俯视过去,就能将那道乳肉堆迭出的沟壑瞧得一清二楚,然后发现她根本连贴身内衣都没有穿戴的事实。
现在她后知后觉被那两道灼热过火的注视烫到惊慌失措,颤抖着手既想挡住胸乳,又顾及被腰带勒得格外贴身的睡裙,担心自己的内裤颜色也一并曝光,一时竟呆在原地没了动作。而那些被人直勾勾盯着的部位就像是有双无形的大手肆虐蹂躏,身体发热、呼吸变重,腿间泌出的粘腻汁水更是让她感到又羞耻又难堪。
她甚至不能控制地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些淫靡的展开,比如下一秒这两个起了色心的卫兵突然暴起,粗鲁地将她按到地上,一人捉住她的一对手腕,另一人负责压住双腿,然后几下蛮力就撕碎了这件脆弱的丝织睡裙,冰冷的银色手甲擒住她赤裸的身体,头盔也被抛到一旁,带有胡茬的男性面庞就这样贴近过来……
不对不对不对!她是疯了才会期待被两个连模样都不知道的卫兵扒掉衣服强奸!难道她现在已经欲求不满成这样了?有昨晚洗澡时的那一次自我安抚还不够,就连初次见面的卫兵都要拿来当性幻想对象用?
洛兰妮雅快速地甩开盘踞在脑袋里的糟糕画面,暗骂了自己几句。虽说她并不排斥情欲本身,可像这次一样擅自产生妄想的情况屡屡发生,身体也似乎有些过分敏感了,即便什么都不做,都能莫名其妙地渴望起他人的触碰和抚弄,就像是无故发情似的。
不知是不是受到脑内浮想联翩的影响,她的脸颊上飘起显眼的粉晕,这让两个本就已经看她看直了眼的年轻卫兵齐齐咽了咽口水,其中一个更是发觉到她转身欲走的羞愤,连忙开口补救。
“王女殿下要回去更衣,我们肯定是要一路护送的,但为了请殿下尽快做好觐见的准备,我们会在一旁监督殿下身边的侍女……不,当然不是说要亲眼盯着殿下您,只是我们也有职责在身,陛下与亲王殿下那边还在等您过去。”
“真的吗?父王真的说了要我过去?”洛兰妮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绵软无力,同时也道出了她最为担心的一点,“那你们到时候可要帮我作证的,我没有主动违反‘禁令’,父王他不能……不能就拿这个理由处罚我。”
卫兵们显然也对这道与王女殿下相关的“禁足命令”有所耳闻,见她配合,又用着湿润欲滴的眼神、温声软语地寻求帮助,二人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应了下来。
洛兰妮雅压下躁动,就当自己全然看不到他们徘徊在她身体和脸上游走的视线,摆出平日的气势就要出发,刚抬起脚却又被拦了下来。
准确来说,是面前的这名卫兵解下了他身上那条装饰性质的厚重披风,将铅灰色的内衬这一面对着少女打开。
“殿下如果不嫌弃……”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精锐卫兵在她面前垂下头颅,像是感到不好意思的大男孩一样,讷讷地放轻了说话的声音,“就,就用这个先暂时遮挡一下……”
洛兰妮雅眼前一亮:“不嫌弃!那我就先借用一会,之后还给你!”
在卫兵肩上长度合适的披风到了她手里,三下两下便成了一块拖地的大绒毯。见状,贡献出“绒毯”的卫兵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被裹得小小一只的王女殿下脚底生风地走了,他也只好收起武器跟上,期间还被在旁的同僚坏笑着用力撞了一下胳膊。
洛兰妮雅全程没有理会跟随在身后的动静,花费了几分钟时间走完熟悉的弯绕回廊、穿过洁白大理石拱门和造型典雅的喷泉水池,顺利返回了自己平日的居所。
这座华贵的金色宫殿外形酷似鸟笼,侍立在此的仆从们也大多穿着朴素,仿佛一群不会说话的机械魔偶,沉默地迎接了彻夜未归的王女殿下。
很快,得到命令的一众侍女忙碌起来。
一些人前去选取王女外出穿着的衣物和首饰,在陈列厅似的衣帽间内四处穿行,先后从满是昂贵面料的一大堆服饰中挑出了五六套风格各异的搭配;另一些人,则负责擦拭那具娇贵的躯体,她们或站或跪,手持浸满清香的柔软丝绢,轻轻摩挲那些裸露于空气中的部位,脸蛋、脖子、双臂双腿,没有一处遗漏。而王女殿下那一头接近及膝的厚重长发,更是由四名分工明确的侍女专注打理,两人梳发、两人涂抹护理精油,多而蓬松的发丝逐渐变得服帖听话,在自然光映照下反射出浅淡的光泽。
至于那只被裹在毛巾里带来的小小幼犬,有王女下令在先,自然是被侍女带去别的房间好好安置照顾了。
这样一圈扫视下来,就只有全副武装的银甲卫兵们像是两位不速之客,标枪似的杵在殿门入口,默默背对听着身后殿内传来的动静。
不过虽说是要监督催促,但事实上他们能做的事就仅仅只是像这样站在门外,表明态度而已。真敢踏进王女寝宫内部指手画脚?不不,这种蠢事只有不顾自己前途的蠢货才做得出来,至少他们肯定不会这么没脑子。
或许是因为等待时间有些无聊,卫兵之一忍不住凑近同伴身边,手肘轻轻捅了捅对方坚厚的胸甲。
“这回算是开了眼了,还能到「金鸟笼」里参观,好家伙,这些柱子应该都是晶金熔铸的吧……嘿,你觉得那个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双手捧着披风、罚站般伫立不动的卫兵约德尔愣头愣脑地低声反问:“什么传闻?”
“还能是哪个!陛下那边是怎么讲的来着?说第一王女殿下身患隐疾,体弱多病,不允许任何人随意靠近,也拒绝他人探访,就连那些眼睛长得比头顶鸡毛还高的混球……”好事之徒艾兰努力压下音量,面甲下的神情几乎算得上眉飞色舞,“嗯咳,我是说,那些金羽卫队的人,他们可是陛下最信任的亲卫近军,但也只能远远地列队巡逻,根本没机会见到王女殿下本人!”
“就是这样,没错啊。”卫兵约德尔耿直地点了点头。
“什么这样那样的,你能不能稍微动点脑子!”卫兵艾兰对他的迟钝相当不满,再度提醒道,“照你看来,王女殿下身患隐疾吗?体弱多病吗?”
卫兵约德尔认真思考了一番才答道:“如果是隐疾,我们看不出来很正常,但要说殿下体弱……似乎又不至于。殿下步伐有力,气色也好,身体应还算健康。”
“这就喊起殿下来了,可惜「金鸟笼」不缺护卫,就算需要也轮不到我们,你就抱着你那披风别撒手,每天晚上睡觉也抱怀里,说不定还能梦到她那对漂亮又下流的大奶。”卫兵艾兰故意激他道。
“别乱说话。”卫兵约德尔转身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见无人注意到自己这边二人的交谈,才不怎么赞同地摇摇头,开口却是又把话题转了回去,“无论传闻是真是假,都由不得我们随口谈论王族之事,今后你也少参与这类讨论,小心被陛下责罚。”
卫兵艾兰轻哧了一声:“王族之事……哈,如果不是因为有别的打算,陛下为什么不让别人公开谈论第一王女殿下的事?她是陛下与前王妃的女儿,长得好看,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丑闻,陛下却一意孤行……这难道不正好说明陛下想掩盖某些意图?”
“陛下肯定是存有别的考虑……”卫兵约德尔语气很是犹豫地尝试反驳。
“说真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是想把第一王女殿下圈养长大,等成年了就‘开动享用’。”卫兵艾兰怪笑了一声,“少装正经人了,你敢说刚才你没有一直偷瞄她?长得一张纯洁天真的脸,却穿成那样在男人面前摇晃着奶子,那双眼睛更是和会说话似的……啧啧,换做我是国王陛下啊,哪里舍得让这宝贝女儿给别的男人看到,肯定要把她关在最结实的笼子里,每天每夜都去宠爱一番。”
“我!我那是因为……之前你就一直盯着王女殿下……”卫兵约德尔一时语塞,而后反应过来,“不对,没有这种可能,我们从预备军时期起就同吃同住了,你小子怎么会是国王陛下……也没可能是陛下私生子啊!”
“噢,正义之神在上,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听不懂这只是个比方吗!”卫兵艾兰翻了个没有人能看到的白眼,“再说,没有规定不许我们盯着王女殿下看吧?所以为什么不趁现在看个够,错过机会再想看到这漂亮身子可就难了,娼馆里几银币干一晚的女人哪比得上她?”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老实的约德尔觉得,他们不该拿妓女去和王女进行比较。
“反正我们也操不到她,看两眼怎么了。”卫兵艾兰仗着没人听到,大胆地说道,“你又不是没看到她看我们的眼神,和那几个目中无人的‘高贵’公主一样,都是没把我们当人看的。格瑞那死小子倒是就好这一口,但我可不喜欢这种看摆件看牲畜的感觉。”
“我倒没觉得这有什么……”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位王女殿下美得太不真实,他从头至尾都没敢直视她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庞。
就在卫兵约德尔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同僚艾兰接着补充表示道:“不过和其他那几位公主一比较,果然还是王女殿下更好看啊,奶子也最大……就算站了大半夜,也值了!”
……
洛兰妮雅本人自然不知道殿门外发生过这样一场和自己有关的交流。
侍女选来搭配好的衣物服饰里,她从中挑了一套色彩温和的浅米色分体裙装,然后就只管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打扮起来的样子就行了。
明媚闪亮的珠宝逐渐出现在镜中少女的发间与耳畔,照亮了整个画面——并非因为拥有这些珍宝的她变得光彩夺目,而是珠宝与首饰们作为最称职的陪衬品,点缀了那张仿佛汇聚着美之概念的面庞。
不管多少次看到镜子里的人,洛兰妮雅都觉得自己现在的脸和身体……出众得有些夸张了。
哪怕在现代社会,去搜寻那些由科技精心打磨制作的完美形象,也远不及她如今的模样带给人的震撼感。
思绪游走间,一件又一件的束缚缠裹上身,很快,侍女们完成了工作,洛兰妮雅也不必再看镜子里那张缺少表情的脸。起身,抬脚踩进水晶鞋般的高跟礼鞋内,她提着裙摆又对镜旋转了一圈,确认完没有问题,便准备出门了。
穿戴齐整的第一王女带着她的随行侍女重新回到两名银甲卫兵面前,毫不在意他们态度略微有些古怪的打量,扬起下巴就当是给出示意带路的讯号。
“殿下,我们收到的命令是带您一人去见国王陛下。”
还没等卫兵再说些什么,那名随行侍女便格外识趣地无声退下,只留了洛兰妮雅一人独自面对两堵人高马大的铁墙。
跟随在第一王女身边的仆从都知道,但凡涉及戴维恩陛下的命令,她们都该无条件服从,即便这或许会违背王女殿下自身的意愿。
可洛兰妮雅没想过自己竟连随行人员都不能带,毕竟这次传唤来自她的父王,若有什么要交代的事,带个侍女还能省点心力……
大概是被她突然瞪圆双眼的表情取悦,另一名卫兵很快接话,声音中满是带着笑意的轻慢:“王女殿下,来,到这边来,亲王殿下安排好了接送您来回的马车。”
洛兰妮雅虽不太情愿,但还是顺从了安排,老老实实地上了马车,然后在不到十几分钟的路程里被摇晃得昏昏欲睡。
只是当她打起精神正要离开马车,一场因被遗忘而即将爆发的重大事故提前在她脑海里敲响了预警钟声。
坏了,出门太匆忙,忘了去解决人生中的三大急事之一……
天知道洛兰妮雅是怎么控制好表情,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被银甲卫兵接下马车的。
她正要开口,准备找个理由溜去厕所,但刚抬眼便看到了一座熟悉异常的华美宫殿。它看上去与她所居住的寝宫属于同一色系,区别只在于这座宫殿的外墙与廊柱更加宏伟壮大,纯金般耀眼的光泽看不出半分庸俗,形似古希腊神庙的建筑风格时常能令她感受到一丝神性的光辉。
这地方,显然不是她原以为的那个目的地。
洛兰妮雅满腔讶异,停下了脚步:“父王他怎么回到寝宫了?我以为他还留在宴会场地那边……”
准确来说,在外界广为人知的恩赐庆典的这几天里,她的父王戴维恩陛下都会待在召开“宫廷宴会”的会场里,不分昼夜地吃喝淫玩、纵情声乐。饿了有美艳妇人争着将食物喂入口中,渴了有清纯少女嘴对嘴渡来美酒,不论是否吃饱喝足,成天都是玩奶肏穴这档子快活事。所以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在丰泽之月的第四星次到来之前,这座寝宫的主人都是不会回到这里的。
可现在……
洛兰妮雅皱着眉,努力活动起脖子上那颗生锈已久的小脑瓜,迷惑地转头观察起来。
一些早该察觉到的异样终于浮上水面,被她收入眼中。
护送着她的两名卫兵不知为何变得沉默下来,不再回应她的问题,只顾领着路往里走去。宫殿内外,也再见不到那些熟悉的、金甲守卫的身影,开放式的殿厅内,满是各色宝石装饰的吊灯光芒明亮,将那些奢华的地毯、庄重大气的壁画,各式摆件都照得纤毫毕现,但眼前的一切却安静得没有半点声响,仿佛所有宫仆都已在悄无声息中离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意从脚底蹿了上来。
在感觉到害怕之前,她的视野忽然模糊起来,眨了眨眼,一串晶莹的水珠便滑落脸颊,跌到地面,化作小小一团不起眼的湿痕。
她停下脚步,按住了胸口、最靠近心脏的位置,在怦怦跳动的节奏中,被一阵尖锐的悲伤刺出揪心的痛感。
“王女殿下?”卫兵回头看向落后了好几步的少女。
洛兰妮雅说不上自己到底为什么突然落泪,感觉像是在这一瞬间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又无法为这股痛感找到明确的解释,于是她只好摇摇头,擦擦眼睛跟了上去。
很快,她被送到一扇庄严而华丽的大门外,卫兵们无声地向旁退去,守住唯一的退路。
即便心里知道门后便是亲生父亲、当今国王陛下的私人寝殿,洛兰妮雅还是感到十分不安,犹豫良久才伸手推开紧闭的门。
第2章传闻中的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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