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把脸转过去，四目交接时，能看清楚他眸子里那几分正经严肃的审视，其中还掺杂了些许类似威胁的光束。
    “你再说一遍？！”
    祈洛坚持己见，仍旧不改口：“啊，就是你先开口的。”
    “……”沈奕气到翻白眼了，“胡说八道！”
    说完就负气走人了！
    “诶诶，这怎么还生气了……”
    “死直男，还不快哄哄人家。”说这话的的人，当即就被甩了一击眼刀。
    祈洛起身，幽幽补充了一句：“我不是直男，别造谣。”
    “嘤——”这年头gay都行这么澄清了吗？！
    小情侣一前一后追着出去之后，就给剩余的人很大的八卦空间。
    “这就去哄了，妥妥的妻管严啊。”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妻管严，明明是夫管严。”
    “开什么玩笑，小沈个子比祈洛矮一头，当攻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人家叫沈奕，名字里天生就带一，他就是当一的命！”
    “我也觉得小沈天生就有当攻的潜质。”
    “……”
    正讨论得激烈之时，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兀自插进来。
    “谁攻谁受，关你们屁事啊！”
    几人八卦的心在看到那张晦气的脸时，瞬间烟消雾散。
    “季汎宸？！”
    “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跟我们发什么神经，我们又没惹你？！”
    季汎宸整张脸都像是被浓稠的阴鸷气息包裹着，周身散发一种不友好的因子。
    “不许再讨论他们两个。”
    “呿。我们讨论什么关你屁事？！没讨论你就是了。”
    “你们……”季汎宸气愤地攥紧拳头，举起来却没法挥下去。难受得像是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女生们又重新开启了谁攻谁受的battle，大家都说得有理有据，挺像那一回事的。
    季汎宸一直站在窗口舒缓气息，他本想直接走人的，但听到有人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就算沈奕现在是0，我就不信他这种性格会心甘情愿一直当下面的，没有动过反攻的心思。现在为爱做零的案例比比皆是，说不定他就是为爱偷偷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属性呢？”
    “……”
    这话说完，他沉沉的表情里蓦地钻出一点别的情绪，神情逐渐开始松动。眸子里还闪过一道别样的光束。
    -
    另一边，小情侣因为这件小事闹了点不痛快。
    沈奕不满某人的答案，单方面进行了冷战。
    “晚饭吃什么？”
    他把脸别到一边去，拒绝对视，也不搭理人。嘴巴比用线缝上还有严实，一点人的声音都不愿意发出来。
    祈洛在手机上下单：“我点了米线，你要什么口味？不说话就默认原味。”
    “麻辣味的，加麻加辣！”快速说完之后，又把嘴巴给紧紧闭上。
    脾气的小矫情尽显无遗。
    祈洛觉得他这副表情特别好笑，一边笑着一边在订单上标下备注。
    沈奕曲着双腿，手肘搭在膝盖上端，支着下巴看天，脸上仍是气鼓鼓的表情。
    在心底已经飙出好几百字的小作文。
    他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神情郁闷得不行。
    十多分钟后，快递员把外卖送到。
    沈奕揭开餐盒的盖子，入眼的就是一份红彤彤的汤底，浓郁的番茄味与此同时飘了出来。
    他用筷子在米线里翻了几下，随即又翻到几片被煮烂的番茄。
    沈奕不爽地撂下筷子，愤然开口：“说了要加麻加辣，你要给我点这个，是不是故意气我的？！那我不吃了！”
    “你现在的身体就应该吃清淡的。”祈洛把他捞进怀里，“忘了昨晚做了什么？还是觉得不够？”
    沈奕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
    眼睑下打落暗影，随着睫毛扇动，抖了几下，“那不都怪你……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你——态度恶劣，逆反心理严重。”
    “我逆反心理严重，不是为了你好。”
    沈奕又哼哼了好几声，开始掰着手指头细数他最近的不是，“昨晚上我说只做一次，你后半夜跟个饿狼似的，折腾我好几次，还不让我睡觉，我想喝酒你给我递牛奶，我想穿自己的衣服，你给我塞你自己的……”
    听着他的指控，祈洛笑得肩膀一直耸动。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床上的情趣在你那也成了一种过错？！”
    沈奕实在是难以从平时的日常里拉扯出来他的不对。情况下，只能胡乱掰扯了这些。
    其实仔细想想，每一句都是虎狼之词，推敲过后都是好几千字带颜色的小文章。
    他脸上微微发烫，为了维持气场，仍装出很生气，不服的表情：“不要给我转移话题。我那么乖，每次都老老实实听你的话，可你一次都没有，很过分！”
    “不听你的话，是我不对。”祈洛圈在他腰上的手紧了几分，“但是小朋友，空口说大话。你‘哪里’有一直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偷偷背着我干坏事的例子还少？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偷偷喝酒的人是不是你？！我饿狼似的吃你，其中很大一部分责任都是你撩而不自知，或者说就是故意的……”
    “我哪有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