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的气色有点古怪啊……”
    一走进文二太爷居住的四合院，老爷子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只不过在萧凡脸上扫了个来回，便双眉一蹙，说道。
    萧凡苦笑一声，说道：“师兄，你也看出来了？”
    辛琳脸上顿时露出关注的神色。
    文二太爷却又一笑，说道：“看来，师弟卡在第四式上了。”
    萧凡顿时老脸泛红。
    《轮回相》第六道口诀法相找回来之后，他复印了一份交给文天研习。尽管文二太爷精研“红尘相”，但对“轮回相”也有涉猎。无极门的杰出弟子，通常都是这样的，精研“六相”中的一相，兼修其他五道相术。
    见萧凡尴尬，文二太爷便笑了笑，说道：“来，师弟，辛姑娘，请用茶！”
    “谢谢师兄……师兄，这第四式确实让我颇为头痛，所以，特地来向师兄请教，可有良策？”
    萧凡倒也没有隐瞒，直截了当就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尽管大家都是止水祖师的亲传弟子，文二太爷比萧凡大了几十岁，人生阅历和江湖经验，远不是萧凡能够比拟的。向师兄请教，正是理所当然。
    文二太爷捋了捋雪白的胡须，瞥了辛琳一眼。
    辛琳一言不发，转身就向门外走去，洁白如玉的俏脸上，难道泛起两朵艳丽的红霞。
    “轮回相”第六道第四式名曰“合欢式”，辛琳已经见识过厉害，萧凡修炼这“合欢式”之时，性情忽然大变，一下子就欲火大炽。有点走火入魔的迹象。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再发生那样的情形，但辛琳看得出来，这是萧凡尽力压抑的结果。
    然而辛琳以常识来推断，任何一种功法。要想修炼大成，必须顺其自然。没听说一边强行压抑一边修炼能取得成功的。
    这第四式既然叫做“合欢式”，恐怕最终还是要如同字面所言，男女合欢才是正途。
    如今萧凡登门向二师兄请教此事，辛琳却是不好旁听，省得这师兄弟二人尴尬。
    “师弟。这第四式，我前段时间也练习过的，倒是挺顺利，没遇到什么太大的麻烦。”
    等辛琳出了厢房房门，文二太爷微微一笑，捋着白须。说道，神情颇为怡然自得。
    萧凡大感尴尬，说道：“还是师兄厉害……”
    文二太爷笑道：“师弟，这回你错了，还真不是我厉害。这是年龄问题。你今年才多大？要是师兄我没有看错的话，师弟恐怕到现在都还不知男女之事吧？”
    文二太爷何等眼光，辛琳腰挺背直。坤宫紧锁，一看就知道还是处子之身。这二人日夜待在一起，同居一室。萧凡若已识男女之事，辛琳这处子之身，却又如何能够保持到今日？
    至于文二太爷本身，早已耋耄之年，对“轮回相”第六道主要也只是参悟，而不是真正的修炼，这“合欢式”对他的影响，也就微乎其微。
    萧凡正当青春年少。精力旺盛无比，就算没有“合欢式”的刺激，对男女之欢也理应十分在意，何况身边现放着这样如花似玉的美女，就更加难以忍耐了。
    萧凡点了点头。更加不好意思。
    文二太爷哈哈一笑，说道：“师弟，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也是自然之道，师弟不必太过拘泥。”
    萧凡到底是萧凡，很快就镇定下来，问道：“师兄，是不是只要男欢女爱，就能堪破这一关？”
    文二太爷想了想，说道：“师弟，我没有主修轮回相，但红尘相之中也有类似的法诀，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只要男欢女爱，就能堪破合欢式。当然了，如果能有其他辅助措施，效果更好。”
    萧凡连忙问道：“其他辅助措施？”
    文二太爷笑道：“所谓其他辅助措施，一是丹药，二则是同修合欢的女人，如果是处子之身，又内力高强，紧锁元阴，那么合欢式练成之后，效力就非比寻常……师弟，其实师父当初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合适的人选，哈哈……”
    萧凡却没有笑，反倒双眉微蹙，似乎颇有心事。
    文二太爷一愣，捋了捋白须，说道：“师弟，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师兄，用这种方式，会不会对女孩造成不好的后果？”
    萧凡很认真地问道。
    这些日子，他修炼“合欢式”遇到瓶颈，始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体内欲火如焚之时，也并非没有考虑过男女合欢，辛琳就在身边，苑芊芊也在，她们都不会真正拒绝他。萧凡却一直强行压抑，怕的就是后果难测。
    毕竟需要男女合欢才能堪破的修炼法门，给萧凡的感觉就是比较“邪异”。用这种方式修炼，结果如何，当真难以预料。就算对修炼者无害，对同修者是否有害，也要先搞清楚。什么都糊里糊涂的时候，就不顾一切地夺取辛琳或者苑芊芊的处女元阴，这完全不合萧凡的行事作风。
    这么多年来，一直受无极门“多行善举广积阴功”门规的约束，萧凡早已习惯了按照这样的思维方式行事。
    而且辛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如此特殊，与众不同。
    文二太爷沉吟起来，没有马上回答他，稍顷，才沉声说道：“师弟，这个问题，我也不能给你十分肯定的答复。至少当年我是没有伤害过那些女人……师弟若是心中不安，那么用丹药来解决也是可以的。相关的单方，《术藏》里面记录得有，师弟回去查询一下就知道了。不过，用丹药强行压制欲望，就算最终练成了合欢式，恐怕效果也不见得太好，师弟三思。”
    “嗯……”
    萧凡轻轻点了点头。
    文二太爷说的这个丹药方子，他其实早已查询过，了然如胸。其中有一样主药，生长在南方热带的深山老林之中，药性至凉。
    看来，有必要去南方走一趟了。
    虽然并没有就此决定下来，一定靠丹药来修炼合欢式，但相关的准备还是要做好的。正所谓“有备无患”。
    文二太爷看了萧凡一眼，正要开口，忽然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萧凡也长身而起，脸上神色变得惊疑不定。
    “师父，西山方向有动静……”
    门外响起姜二急促的声音。
    “知道了……”
    文天和萧凡同时自厢房内走出来，人影一闪，辛琳早已来到了萧凡身边，文天和萧凡一齐抬头往天上望去。
    只见西北方向，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指天狼星。光柱四周，则是黑气缭绕，隐然有一个狰狞的兽首在围绕着光柱不住盘旋，张牙舞爪，十分可怖。
    见到这个兽首虚影，一贯冷淡的辛琳不由脸色大变，“噌”地一声，寒光四射，一柄极薄极细的犀利长剑，瞬间就出现在手中，辛琳紧紧握住，如临大敌。
    盖因这个兽首虚影，辛琳太熟悉了。去年在止水观，萧凡逆天改命到最后关头，就是被这个兽首袭击，导致“乾坤大还丹”的炼制功亏一篑，萧凡身负重伤，差点不治身亡。
    这么久过去，忽然又见到这个熟悉无比的兽首虚影，也难怪辛琳一下子变得极其紧张。
    不过片刻之间，光柱就已直射天狼星，黑色的兽首虚影变得更加虚淡，却在天狼星表面弥漫开来，大张着嘴，露出四颗锋利的獠牙，似乎想要将天狼星一口吞了下去。
    “师弟，是他么？”
    文天死死盯住那颗狰狞的兽首虚影，沉声问道。
    萧凡点了点头，答道：“是他！”
    “嘿嘿，很好。龟缩了十个月，总算肯露面了。我还以为他要躲一辈子呢！”
    文二太爷冷笑一声，说道，随即扭头转向身边的姜二。
    “思远他们回来没有？”
    姜二连忙答道：“还没有。大师兄前天就和老五一起去了西山，今天上去还和我通过电话，说那边情形有异，进进出出的人多了不少，可能有什么大动作……”
    说着，又向天上望去。
    这忽然显现的惊人天象，可不就是预示着对方已经开始大动作了么？
    萧凡双眉一蹙，问道：“师兄，西山那边就只有思远他们两人么？需不需要支援？”
    文二太爷从黄海专程赶赴首都，一住就是十个月，六大弟子齐聚京师，甚至黄海那边的所有产业都只是遥控，下了这么大的“本钱”，自然不可能一无所获。早已锁定了对手的大概位置，西山那边的某栋别墅，正是那些人活动的大本营。
    知道了这么个情况，文二太爷和文思远自然要做出相应的安排。别人能透过市局派人监视文二太爷所居的这个四合院，文二太爷可也绝不是吃素的，立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人开始监视西山那栋别墅。随着事态发展，甚至连文思远都亲自赶赴西山进行抵近观察和监视，以便获取更加详细的情报。
    “不必，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
    文二太爷摆了摆手，说道，神情之中透出一股傲色。
    文思远是他的嫡传弟子，黄海道上人称“万人敌”，可也不是谁都能对付得了的，怎么可能连个监视的任务都完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