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天一大早,天色还发灰呢,她就急急忙忙骑着自行车去镇上车站了。
王老师到的比她更早,手里拎了几个包子,塞了一个给她:“吃吧,早饭还没来得及吃吧?”
“吃了。”江海潮很老实,“我婆奶奶烧了炒米茶,给我加了个荷包蛋。”
但到手的包子岂有推出去的道理。
大肉包一口咬下去,热乎乎油汪汪,香的很。
王老师笑了笑,又关心了一句:“昨晚睡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失眠?”
“啊?”江海潮迷糊,“失眠?失什么眠?”
“哦,也是。”王老师自嘲地笑了笑,“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觉只有不过睡的,哪里会失眠呢?陈小川怎么还不过来?”
陈小川就是大队长,这回湖港镇中心小学有资格出去参加数学竞赛的,只有他和江海潮。
说曹操曹操到,江海潮刚干掉一个大肉包,陈小川就晃晃荡荡地过来了。
王老师抱怨了句:“你怎么慢吞吞的?马上车子都要开了。”
陈小川满脸严肃:“有道题,我昨晚没想明白,刚眯了会儿眼睛。”
昨晚他专心致志地做题,忘了设闹钟。要不今天早上他奶奶喊他,他根本爬不起来。
江海潮惊恐地看着他:“你一夜没睡?”
老天爷啊,比海音还夸张。
海音那是睡觉睡到一半想到题目怎么解,这个才爬起来写答案的。好歹写完了,又接着回去睡呢。
陈小川满脸严肃:“我只后悔努力的太晚。”
车子要开了,王老师带他们赶紧上车。
结果在车上老师还碰到了熟人,跟他熟人坐一起了。
剩下江海潮和陈小川并排坐。
两人屁股才刚挨到车椅呢,陈小川就迫不及待地从书包里翻出一张卷子,又开始对着题目冥思苦想。
江海潮真吃不消,提醒他道:“卫生健康课说了,不能在晃荡的车厢看书学习,不然眼睛会近视的。”
陈小川满脸淡定:“没事,我已经近视了。”
江海潮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因为近视,所以更加要小心啊。难道你不怕近视度数越来越深吗?
陈小川想了半天还没思路,扭头想问江海潮,却不料这人竟然眼睛一直盯着窗户外面,也不晓得有什么好看的,还看得津津有味。
“哎,你看看这道题目,有想法吗?”
虽然她是五年级的学生,像奥数这种东西,跟五年级六年级的课本都没什么关系。让她看看也无妨。
江海潮却不想看。镇上的路就那么回事儿,车子颠簸的厉害,她还怕害了自己眼睛呢。
陈小川不满:“你怎么松松散散的,一点都不紧张啊?这是去比赛。”
江海潮奇怪:“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个数学比赛吗?”
“哎哟,你懂什么呀?”陈小川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数学比赛有多重要?你要是考得好,拿到好名次,你不参加县中的招考倒没关系,到时候小升初直接进县中。”
他庆幸自己是在镇中心小学上学,如果是村小的话,连参加选拔赛的机会都没有。真是舞台有多大,世界才有可能有多大。
江海潮瞪大了眼睛:“还能这样啊?”
陈小川点头:“那当然了,县中很重视数学的。初中就开始培养了,等到高中上竞赛班,全国拿奖都是小事,还有人拿了奥林匹克金牌呢。县中的竞赛班赫赫有名。”
江海潮眼睛拼命地眨。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知识储备。她只知道奥林匹克运动会,就是奥运会,头回听说数学比赛还能拿奥运会金牌。
其实陈小川所知也有限,但他还是用一句斩钉截铁的话给这件事盖棺定论:“所以,这个比赛很重要,必须得重视!”
但他说的已经晚了呀。马上都要上场了,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
陈小川给她分析:“我估计王老师一开始也没想你们五年级的参加比赛。这回带你过去是熟悉一下环境,到六年级才是你发力的时候。”
江海潮又放松下来,还跟陈小川打听:“老师会不会带我们逛县城啊?”
去不成江口,到县里长长见识更好,说不定能挖掘出更多的挣钱门路呢。
陈小川瞪眼睛,拿出大队长的气派:“你以为我们去玩啊,我们是去参加比赛。”
江海潮失望,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那张卷子印的题目上。
车子实在晃荡的太厉害,她看个题目都要看半天,好不容易有了思路也不能拿笔写。
陈小川还追着她问:“你有想法没有?”
江海潮很想跟他讨论,但因为没办法写出来,卷子又晃来晃去,所以直到车子开进县城,她也没能说清楚这道题到底要从哪儿入手。
等车子好不容易停下了,他们再等去县中的公交车时。两人就蹲在一起,拿书包当桌子摆在腿上,开始写写画画。
“我认为应该把这两个点连起来,然后就成扇形,算这4个圆弧的周长,其实就是算这段扇形的长度。这是一个正方形,代表4段圆弧的长度一样。”
因为书包跟平整的课桌没办法比,她画出来的连线也歪歪扭扭,甚至写了一半的时候,试卷纸都被戳破了,但江海潮还是艰难地把这道题目给写完了。
其实她刚画好线,才起了个头,陈小川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江海潮都开始写了,肯定得写完啊。
王老师在旁边抽烟,特别满意地看着两个学生。
嗯,有这个劲头,说不定这回比赛他们还真有希望呢。
所以,海潮同学虽然在学校相当霸道,但她人气是真的高。^_^,女生基本都很喜欢她。
第69章
抓走了(捉虫)
到了县中之后,江海潮忍不住惊叹:“县中这么大呀!”
她本来以为实验小学已经大的吓人了,没想到县中比实验小学更大。
一二三四,光是站在校门口,她就看到了4栋楼,最矮的是4层高,最高的足足9层楼。
江海潮仰的脖子都酸了。
王老师感叹:“当然了,县中高中一个年级就有16个班,再加上初中,教室不多点怎么装得下?”
江海潮惊讶:“他们招这么多学生啊?16个班!”
王老师瞪眼睛:“这还多啊?一个县呢,多少人中考。再说了,除了统招生,还有自费生和借读生,16个班都嫌少呢。我听讲他们嫌学校小,还得找地方再盖楼。”
其实不仅仅是要教室装人,县中还有专门的实验室和阶梯教室。学校里甚至还挖了个好大的池塘,周围种了好多柳树,池塘中间盖了亭子。
江海潮很想在学校里溜达溜达,好长长见识。
但王老师不给她机会,非得拉着她和陈小川一块儿临时抱佛脚。
他想到一种题型,认为比赛可能会考,好趁着进场的最后这点时间,给他们好好说说。
跟他一种想法的老师也不少,几乎都是同款的不修边幅造型,周围围着一圈学生。
也有放纵不羁爱自由的老师,基本甩手掌柜,来了就站着抽烟吹牛皮。倒是他们的学生看着挺紧张的,好几个手里还抓着书呢,眉头紧皱地看着。
江海潮偷偷瞅了一圈,终于发现跟自己一样不在状态的人了。这些人基本处于放空状态,两个眼睛看着跟蚊香圈似的,显然大礼拜天还没睡醒呢。
她偷偷放松下来,也能聚精会神听王老师说题了。
不过王老师这番近乎于垂死挣扎的努力应该是做了无用功。因为等他们学生进考场,卷子发下来,江海潮拿在手上从头看到尾,没瞧见一道题是王老师刚刚硬塞进他们脑袋里的题型。
这些题目真难啊,江海潮像是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头回发现数学题竟然如此难。
先前海音做的那些不算。因为潜意识里,江海潮觉得那不是自己的题目。能做出来她当然高兴,做不出来她也不会非得死磕。
就好像她看秋月姐姐的书,做不出来理所当然,要是能做出来了,那和会场上买彩票刮到奖一样高兴啊。
但现在她坐在考场里,这些题目都归她。满满正反两面的卷子,只有一半是她会写的。剩下的一半的一半她能够连蒙带猜,写个大概。最后的那1/4,她是真的不会写,尤其最后一道大题,她连题目都没看明白,究竟想让她干嘛?
卷子怎么能这么难呀!
可真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认为难的要命的卷子,对有的人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坐在她斜侧方的学生就写的飞快,江海潮刚把会做的题目都写完,开始磕介于会和不会之间的题目时,人家已经写好直接交卷了。
还不是乱写的。凭借江海潮左右眼一点五的好视力,她扫到的题目答案都是对的,可见人家也认认真真做试卷了。
人家就是做的快,因为人家会。
江海潮做的也比大部分人快。倒不是她突然间醍醐灌顶,打通了任督二脉,而是那1/4她不会做的题目,除了选择题她猜了一下,剩下的她一个字都没写。
虽然老师教他们考试的时候,不管会写不会写,好歹把空全都填了,说不定还能蒙对呢。
但江海潮不喜欢这样。尤其是数学,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又不是语文阅读,说不定能让你蒙对点。
数学题不会写,还非要在卷子上列一堆式子,不是在浪费老师的时间嚒。
老师有那么多卷子要改呢,还得从你写的一大堆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式子里挑可能对的地方?
太无聊了,真没意思。
她如此豁达,自然就写的快了,大部分人还在埋头苦战的时候,她已经能放下笔,把不会写的题目认真印在脑海里,好等回家以后默写出来给海音看。
亏得她有先见之明,没光指望把题目抄在草稿纸上带回家。因为最后收卷子的时候,老师竟然把发下来的草稿纸也收走了。
她在心中暗自庆幸,一抬头看见陈小川眉头皱的比他姓名最后一个字都紧,一张脸更是黑的要命,坐在位置上迟迟不动。
江海潮看着都觉得渗得慌,不得不主动过去喊他:“走了走了,王老师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陈小川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没精打采地收拾笔和胶带。
待他俩出去时,考场里都没几个人了。
王老师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翘首以盼,脖子伸的老长,一看见他们就问:“怎么样怎么样?”
陈小川唉声叹气:“我感觉我没学过数学,怎么那么难?题目都奇怪的要命,我都没几道题会写。”
王老师难掩失望,又把目光转向江海潮:“你感觉怎么样?”
江海潮可不敢完全相信大队长说的话。
有的好学生就这样,明明他什么都会,考得也特别好,但只要出考场,他们就会放烟雾弹,假装自己考得可差了。
也不知道这样搞有什么意义。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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