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邓栎的惨叫声传来,叶清弋攻势立刻慢了一拍,转脸便接了一抔沙土,他迅速闭眼撤退,再睁眼时整条巷子空无一人,鸦雀无声。
叶清弋确定周围不再有气息,才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刀刃上沾了血,叶清弋将刀口抵在臂弯里缓慢地抹着,一时无话,他在想着刚才那抔迷了眼的沙土。
对方无疑是杀手出身,方才他已经落了破绽,是绝好的反击时机,但是相比拼死拼活拿他的性命,对方似乎更不想被他缠上,顷刻间便退了。
想起刚交手前杀手放的狠话,他们本意只想给他一个教训?
敢在上京城内动手,到底是谁?
“大人……我害怕……”邓栎夹着腿挨着墙,欲哭无泪地叫了出来。
叶清弋转头一看,嫌弃极了,“他们应该是冲我来的,你放心回去就是了,你……是不是尿了?”
邓栎哭丧着脸:“大人要是今晚不让我跟着,我现在就尿给你看……”
“你自己都不嫌丢脸,我还怕你尿?出息……你不怕你家里的凶悍夫人了?”
邓栎呜呜两声,点头道:“那劳烦大人家里的小奴走一趟,替我给家中送信……”
“你小子想得还挺周到。”叶清弋还是让他跟着回了将军府。
进门前,叶清弋让邓栎看自己脸上有没有血迹什么的,生怕回家吓着了人,邓栎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但进了门让杜氏见着了,一点也没瞒过。
“弋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杜氏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捏着帕子往他衣料上反光的地方抹了一把。
看着帕子上的血印子,杜氏浑身颤抖,叶清弋一看她这样,也吓了一跳:
“娘!你可别吓我!”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看出杀手是谁派来的,首先肯定不是小戚
第16章 捉拿
作案用的皮鞭和粗绳都在,可以说是人赃并获了,但范志奇不认,死不松口,甩着一头被田妈妈抓乱的头发粗声辩解:“没有!大人你要相信我啊!我怎么可能杀人呢?如果真的是我杀的,我昨夜就应该把人处理掉啊!怎么可能还让人抓到把柄呢?”
衙役不得不承认:“馆里的人也是听见他的喊叫才破门进来,发现死者后报的官。”
听他如此说,范志奇仿佛看到一丝希望,平日里只会耍斗鸡的脑子终于灵活了一回,坚定地辨着:“鸨母说这女子不是泉香馆的人,可我昨夜叫的就是馆里的春桃!让她来,昨夜房里的人明明就是春桃!我要见春桃!”
一线生机岂能放过?范志奇剧烈地挣扎起来,像是已经有了脱罪的决定性证据那般理直气壮起来,两个差役差点没摁住他。
看样子他是打死不认了,可田妈妈的痛苦也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她现在已经不去捶打范志奇了,她脱下自己打满补丁的厚袄盖在女孩身上,遮住她两条裸露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女孩脸上的伤痕,一遍遍地重复着嘴里的话。
“别怕,娘带你回家。”
“芙儿永远是娘的好女儿……”
昨天的田妈妈也热泪盈眶,为着敞开的府衙大门,谁也没想到短短一夜就……叶清弋思及此,悄悄脱下了身上罩的裘衣,用裘衣盖住了女孩同样伤痕累累的光腿。
死者惨状就在眼前,甚至地上到处都落着血迹,叶清弋目前还说不出一句替范志奇开解的话。
而接着到来的春桃几乎就当场定了范志奇的罪。
春桃想必也是刚听说了房里的事,来时浑身僵硬,惨白着一张脸,眉好的黛眉,涂好的口脂就像是涂在纸人身上一样。
她不敢进厢房,扑通一声地跪在门外,手忙脚乱地掏出怀里的包袱,哆嗦道:“昨夜进到厢房里后范少爷给了我五十两,叫、叫我什么都不能说出去,我当时以为我撞大运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我自己房间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范志奇大叫起来:“春桃!你进来!你给我说清楚!”
春桃透过门开的缝隙看到一双乌紫肿胀的脚,吓得把怀里的银两当作烫手山芋甩了出去:“都在这里了!不关我事!千万别来找我!”
衙役拎起包袱举到范志奇眼前,问他:“到底是不是你的。”
范志奇咽了一把口水:“是我的,但是不是这样!你听我说啊呜——”
见他承认了,衙役直接用包袱塞住了他的嘴,站起来拍拍手,道:“罪犯昨夜先叫了一个春桃进来掩人耳目,然后用绳子绑住这名女子抽打致死,有店小二作证后半夜房里传出了惨叫声,大概就是这样了。”
衙役路过叶清弋的时候,低声询问:“叶大人,人我们要先带回去了……”
没等叶清弋说话,衙役继续道:“仵作在衙门里等着,此案又有许多细节还没查清楚,叶大人暂且放宽心罢。”
叶清弋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让出道路来:“叶某不会干涉办案。”
接下来,先是范志奇呜呜地叫着被拉了出去,随后女孩的尸首也被扛上担架带走了,田妈妈也跟着走了,可她的哭声似乎留了下来,叶清弋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一声声低泣。
是后来的邓栎大声喘息缓解了叶清弋的幻听,他舔着干涩的嘴唇说道:“大理寺的人说沈大人被借调去整理书库了,不在,我也没能叫来仵作……”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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