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纲就是秩序的目的,法律制度、行政体系、生产关系按照什么原则确定,又按照什么目标在实施并运转?不看其宣扬,要明其实质。
常就是现实中每天都离不开的需要,人们需要认同什么、相信什么、维护什么,每天都在经历什么。纲由常生,常受纲制……哎,我才反应过来,这就有点像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说法啊。”
柯孟朝笑了:“是有点像,但并不完全是一回事,所谓纲常既是基础、也是栋梁。说纲常为大,究竟有多大呢?”
假如换个人这么说话,夏尔可能早不耐烦了,但在柯夫子面前他不敢也不会,又想了想道:“比如柴草多少钱一斤、在哪里能买到,这就是常,因为大家每天都得做饭。
所以每个城市有多少人口,每天需要多少用量,需要铺多少个网点,怎么调集运输,这也是常。现有的柴草价格,比照家庭收入能否负担的起,这仍然是常。
那么组织柴草生产,保证用量需求,这就是纲。根据现有收入水平,决定柴草如何定价补贴,以保障每个家庭都能用得起,这也是纲……
假如下一道命令,不准用柴草做饭,或者必须用柴草做饭,这还是纲。”
柯夫子:“今天的会议是讨论居民生活燃料的,所以你才以它举例。答得有几分对,却不尽然,再说说吧。”
夏尔很老实地接着说道:“组织柴草生产、运输、分配,是为了发展柴草产业,还是为了解决居民生活燃料问题?两者看似都是解决思路,好像是一回事,却又不是一回事。
前者的目的在柴草之利,这就是纲。它也需要扩大生产规模、提高生产技术、降低生产成本,然后占领市场份额、形成联合垄断、取得定价权。
市场需求越大、价格越高,则越有利。若其已势大,必然还会打压竞争对手,通过种种方式限制竞争产业,比如阻碍蜂窝煤、液化气推行。
将柴草换成蜂窝煤、液化气,也是一般情景。而提倡‘贷用不惜’则是‘常’。
我在东国见到的管道液化气、天然气,清洁便利,是工业时代的降维打击,若生产发达到一定程度,柴草与蜂窝煤必然竞争不过。
待其无利可图时,则弃柴草之用,换管道燃气之用以求利,循环往复。
后者的目的是解决居民生活燃料问题,这就是纲。以此为纲,柴草是目前最现实的选择,今后还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而提倡‘敬惜节用’则是‘常’,不论是柴草还是其他的生活燃料。
它同样需要扩大生产规模、提高生产技术、降低生产成本,假如将来有更好的选择,那就选择更好的生活燃料。
但不论柴草供应再充足、定价再合理,有赤贫之家还是买不起。这就是不是柴草生产的问题了,要看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还是社会分配的问题,要给他们能用得起的机会。
总而言之,常是生产与使用柴草的方式,纲是这种方式的本质目的。”
夏尔说完了,暗暗喘了一口气。柯孟朝微微一皱眉:“有些话,是你墨大爷教的吧?”
夏尔:“我以前经常去杂货铺找小华,也时常看见杨总和墨老怎么教训,呃,是怎么教育小华。”
柯孟朝:“那我再举个例子,很多书上都写着呢,就是一套理论。
柴草供应量不够,价格自然会上涨。价格上涨了,生产它的利润自然会提高,然后有更多的人生产柴草。供应多了价格又会下降,最后达到均衡。
它所提倡的‘常’就是不干预、不干涉,尽量别去管他们,那么代表的‘纲’是什么?”
夏尔:“您老说的不就是曾经的几里国吗?多少年都没人任何人去干预柴草市场,但根本没有发展出什么柴草产业,而民众一直都缺少生活燃料。
我当初有香蕉园,不用买柴草。实际上我们街区的人,很少有花钱买柴草的,要么去郊外自己割,要么去偷点抢点,收集各种能烧的东西,比如垃圾。
经常有几大家子的好多人,围着一个土灶,烧各种垃圾做饭。
按杨总的说法,这套理论根本不符合熵增原理,我还专门请教了什么是熵增原理。您老举的例子,如果它在某种情况下确实起到了效果,那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在发挥作用。
什么都没做,并非无为之境……不好意思,我又扯到了杨总的话。”
柯孟朝:“你提不提老杨无所谓,我只问其纲。”
夏尔:“损不足奉有余而已,本质的目的就是赢家通吃、资源兼并。
说它不符合熵增原理,因为这个模型本身就是不稳定的,从理论上来说,它也是效率最低的生产组织方式,不可能自动回归到它所描述的均衡状态。
没有任何一个产业,可以无成本、无障碍地自由进入。假如产出柴草的农庄和种植园土地,都掌握在别人手中,你拿什么再进入这个市场?
假如只剩下一家企业,还有不干涉的说法吗,难道它不会干预自己的内部生产行为?小华给我看的东国政治教科书上,早就有分析理论,每一个东国中学生都学过的。”
柯夫子又笑了:“我举的例子,和你说的分析,都是写在教科书上的理论。关键是,这些理论所倡导的常,都是在为什么样的纲服务,我们一定要清楚。
第10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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