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驾劳驾,请帮我身上的绳子给解了罢。”望九道。
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绑着自己,她便问:“你……不会真的想把我绑了打一顿吧?还是说想要……”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想要……直接把我斩了?”
“……”
他冷笑,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挥刀。
霎时,望九的脸给唬得惨白,她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待下一秒,发现自己四肢健全,发现自己没鲜血四溅,发现自己还活着,就瘫软了下来,长舒出一口气。
身上的绳子已被斩断,她摆手,松了松筋骨。
“要杀你,再简单不过,没必要浪费时间绑你。”梁崇安打量她,面带轻蔑。
“至于把你绑了,因那琵琶曲有些邪门,似乎能勾起人的欲念,而你那时又瞧着……不对劲……”
那画面浮现在眼前。她抱着他不放,微微喘着气,仰头看他,像鱼渴求水……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怕你会……”
“怕我会怎样?”望九茫然道。
梁崇安默了会儿,“怕你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乍一听这话,她不很明白,但她到底也不是笨人,结合那个活色生香的梦境,还有梁崇安的话,以及,他这番欲言又止的样子,望九便了然了,她一拍手,道:“你——怕我扑上去和你做生孩子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表示难以置信:“我又打不过你,你何必要这样的怕?”
她又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你做那生孩子的事的。”
一瞬,他的表情僵硬了。
沉默,沉默半响,梁崇安深吸了一口气,道:“为什么不会?”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无名火,面色铁青中带着点蔫,像刚遭过雷劈。
“为什么不会。”望九老实道:“嬷嬷和我讲,男女在未行大礼前,是不得行房中事的,那叫野合,不成体统。我作为堂堂东郑国储君,身份尊贵,地位崇高,当为全国百姓的表率,不该知礼不守。”
梁崇安离开之前,神色有所缓和,他告诉她,睡觉的时候就好好睡觉,不要到处乱跑,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喊他,他就在隔壁。
说完,提刀走了。
夜色已深,望九却睡不着。她想着今天发生的古古怪怪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依朱紫所言,她家主人唤作章台公子,府邸在那城北青柳山下的万花山庄,若此言不虚,这朱紫姑娘也算出身大户人家了,为何会出现在妓馆中?莫不是……那章台公子恰好当时也在?
那章台公子又是何来路呢?
镐京就那么大,从皇族到富绅,多热爱宾宴,隔三差五便要办上几场,广邀来客。单一年下来,便都是熟面孔了。在大街上走一遭,没有不认识的公子小姐。章台公子?她却从未听过此君大名。万花山庄?她更是没有听过。
再想,魏伯伯口口声声唤朱紫为妖孽。若朱紫和那章台公子都是妖物所化,潜藏于人间,她不曾听闻,倒是说得过去。
不过……净镜真人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何好巧不巧地出现在妓馆里,又好巧不巧地出现在绿林斋?
对了,还有那个梦,梦中,与朱紫欢好的那个魏郎,看起来着实面熟。
真是一团乱麻也!望九试图理出个头绪,可越琢磨脑壳越疼,睡意已是全无,索性坐起来,喝了几杯凉水,背手在屋子里转起圈。
转了三圈,她便觉得好没意思。
梁崇安的卧房真是毫无看头,雪洞一般的素净,无甚装饰不说,就是花草,也一盆没有。她不禁想到储云的话,“我家公子颇有和尚的风采。”望九深以为然。
她把椅子挪到窗户边上,开窗看风景。
窗外是个小潭,月牙形状,广植了睡莲,月白颜色,不论叶子还是花都比平常所见的大了一倍多,气味也与众不同,不像花香,倒像果香,这应是魏伯伯所说的番地睡莲了。
在夜色里,那花瓣白中蕴着一抹淡蓝,发出朦胧辉光,望九欣赏着,心中不免叹道,此花果真不同凡响。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一亮,从椅子上跳起来。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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