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她虽然没早恋——她自己这么认为, 但是该干的事也几乎一件不少地干了, 除了嘴巴啵啵, 再除了更出格的……
都是这个顾不闻,让她鬼迷心窍了!她刚才差点就主动把自己的初吻送出去, 现在回过神, 忍不住迁怒。两只眼睛湿漉漉的包着水光,似怨似怒一嗔。
顾不闻向来把这种嗔怪当撒娇的, 特别受用。借着背对贺龄的位置优势,他肆无忌惮地冲她伸出舌头,一点草莓奶昔残存其上,甜美妖艳。
林鹿好麻木:“……”
一时间, 妺喜妲己褒姒等等等等, 许多美人如织地从脑内流过……最后在顾不闻这个邪气的笑容中定格。
她痛惜!红颜误国,蓝颜误我!
贺龄看够了他们眉来眼去,但没有立刻发火。漫长沉默后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棉花糖。”再不吃要黏他一手了。
林鹿好解除冰冻状态, 忙不迭去接。巧得很,棉花糖也是一股草莓味,林鹿好一口咬下去,被熟悉的甜蜜味道糊了一嘴,耳朵又开始发红了。
林鹿好一手棉花糖一手气球,三个人又开始往游乐园深处走,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尤其是贺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脸上也丝毫不露。
林鹿好本来还边走边瞄,注意他表情;后来就慢慢放弃了,反正也看不出来。不得不说,自欺欺人使人快乐!她一逃避这个问题,头顶的天一下子亮了。
“我想坐旋转木马……”林鹿好从小看到旋转木马就走不动路,现在还是老样儿。
顾不闻和贺龄:“去吧。”
两个男人惜字如金,仿佛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奇妙的默契。说完这句,双双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目光。
林鹿好问:“那你们不来吗?”
又是两声齐齐的“不了”。
正好旋转木马上也全是小孩儿了,就剩一匹高头大马,估计是没小孩骑得上,所以空着。林鹿好嘟囔着“好吧”,就一个人上了那旋转木马。
叮叮咚咚的音乐声一直响,小马们五彩缤纷、错落起伏,林鹿好坐在最高的那匹马上面,宛如一个无忧无虑、甜白柔软的小糖人。贺龄专注地看着她,嘴角刚露出一丝弧度又很快隐去了。
他抱着手臂,对做出同样动作的顾不闻说:“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外甥女。”
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逼女主离开她儿子的豪门妈妈。
顾不闻:“……”
他第一次尝这种被人拿钱砸的滋味,所以颇感新鲜。但新鲜归新鲜,他舔着唇慢慢笑起来,很轻蔑:“叔叔,我们家又不是没钱。”
贺龄依然没看他,笔直目视前方,“是啊,”他意味不明地也笑了一声,“你爸妈,还有你爷爷倒是挺有钱的。”
顾不闻刚想说什么,又被贺龄一抬手打断了。贺龄近乎冷血道:“在我看来,你现在除了擅长卖弄心机、博取同情,其他一无是处。”
这话说得太重了,顾不闻几乎立马变了脸色。然而贺龄还在继续:“当然,我不关心你拥有什么,我只关心你能给林鹿好什么。”
顾不闻想说“我把我自己能给的都给她”,但张嘴的时候是那么迫切,到最后却变成喉咙里一团黏质的沉默。
他猛然想起自己确实一无所有。
父母不在人世,虽然遗产雄厚,但总会坐吃山空;跟爷爷关系紧张,就算日后可能改善,恐怕这位亲人在世的时间也不会很长。
更重要的不是眼下,是未来。
顾不闻突然想起夏天的夜晚,林鹿好和他谈起未来。他对着那双大眼睛心不在焉,糊弄她说“要不以后支个摊子卖手串”,其实都逗着她玩儿呢,哪舍得让这宝贝真去卖手串,那他这个男人算是白当。
然而未来一片模糊。每天每夜,他也在浑噩中度过,从不在意成绩。长大后想做什么,没有任何方向——多可笑,他自诩成熟,原来和班里那群小男生没差多少。
说什么“我养你”,少年人的情话都像梦话。顾不闻却不想让它落空。
贺龄看他低头思索,人高马大的男孩儿脸上慢慢现出忧郁。他点了一根烟,任它在唇边静静燃烧。
“我问你,你认真回答我,你们现在谈恋爱没有?”
顾不闻神色几变,忍住即将冲出口的话头。
他咬死了牙关,最后阴沉沉挤出一句:“……没有。”
……
“很好。”
贺龄吐出一口烟圈,缭绕中看不清表情。
其实他再清楚不过:年轻的男孩女孩,谈场恋爱又不是什么大事,还讲什么经济基础上层建筑。少年时代的爱情往往朦胧热烈、不分贵贱,因而显得那么美好,何必用谈“物质”的方法去破坏?
但他心里没有愧疚,反而一阵轻松:他就乐意破坏,反正这两个人总会在一起的。
是的,他早知道。甚至在当年,看到这个跳沙坑的小男孩时,就知道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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