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簌说:“是你不懂。”
保姆无奈, 问:“你跟他认识多久了?就这么信他?”
应簌说:“不聊这个了好不好?”
保姆有些闷闷不乐,可也只得作罢。
应簌不愿跟别人谈这些, 因为她觉得,有些人纵使认识了一辈子, 也未必称得上了解。而有些人,就像是命定的,只需一眼就能看到灵魂深处。
她信任江少淮, 没有前提条件,可以毫无保留。
晚上江少淮来得晚,十点多才走进病房。
“有应酬,耽误了。”他简短地跟保姆解释。
“不要紧不要紧,您是大忙人,能来就好。”保姆嘴上客气着,手下麻利地收拾好包就走了。
应簌眼巴巴地看着江少淮走过来,坐到病床旁边的陪护椅上。
这把椅子宽六十公分,拉开了就是一张简易的陪护床,可只有昨晚他是躺在上面睡的。头两晚他都坐在她病床边上,靠着床头勉强对付一夜。
因为那两晚她断断续续地发烧,总是做噩梦,不握着他的手她不敢睡,他都是坐在她床头,在墙上靠一靠对付一晚。
看他脸上有难掩的憔悴,想这几天他晚上陪她,白天还要回去上班,应该是累着了。
应簌觉得心疼。
可两人虽夜夜在一起守着,江少淮却能做到滴水不漏,行为言语上从未有一点僭越,君子得很。一方面显得谨慎有礼,一方面又让人觉得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做这么多,是因为可怜她,还是喜欢她,她搞不清楚。
江少淮把果篮提起来搁到床边的小桌上,应簌看那篮满满当当的水果,便说:“明天就要出院了呀,你买这么多……”
“想吃什么?”江少淮问。
应簌的目光在那一堆水果上扫来扫去,眨了眨眼,说:“沙田柚吧。”
江少淮把沙田柚拿下来搁到腿上,又从抽屉里拿出刀割开了柚子的厚皮,掰下来一瓣,撕开了果肉外面的皮。
应簌坐在病床上,曲起双腿用胳膊环抱着,脸贴在膝盖上,歪着头看他一点一点撕去柚子肉上黏附的白络,特别认真,特别仔细。
她微笑。
不管他对她抱的是什么想法,但有此刻,她便此生无憾了。
“谢谢你。”她轻声说。
江少淮只是“嗯”了声,很自然地掰下一块柚子肉,递到她嘴边。应簌张口吃了,忽地皱缩了眉眼,难耐惊叫:“好酸!”
江少淮怔了怔,皱眉,低头看手里剩下的柚子肉。
“酸死了!”应簌苦着脸抱怨,“你自己尝尝嘛!”
江少淮立刻掰了一块送到自己嘴里。
入口甘甜,回味微苦。
他疑惑,抬头,应簌脸上已经换了奸计得逞的笑,冲他吐吐舌头,调皮地说:“骗你的。”
他便又是一怔。
应簌笑眯眯的,伸一只手过来,食指在他嘴角轻轻一刮,说:“看你这里都起皮了,吃点柚子,败火。”
女孩病了三天,两腮不复从前那样饱满红润,颧骨凸显出来,嘴唇也缺乏血色。可她清瘦脸上的一双粲然美目此刻满是神采,美得动人心魄。
那一瞬,激情猝不及防地从心底冲上来。
有亲她的冲动。
江少淮屏息。
应簌忽然发觉能从江少淮眼里抓到些什么了,可须臾他便垂眼,她没抓住。
她趴下身子企图继续找他的双眼来看,他却站起来,转身从桌子的小柜里拿出一个塑料饭盒搁到桌上,把剥出来的肉撕成块放进去,最后把饭盒放到她腿上。
“吃吧。”他说,接着便走。
应簌有些紧张,忙问:“你去哪儿?”
“吸烟。”江少淮说完往外走。
应簌抱着饭盒,挫败地噘了噘嘴,嘟囔:“吸烟有害健康。”
江少淮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医院里禁烟,江少淮穿过急诊室到了医院外头。
纵使是夜里,来急诊室的人还是很多,门口许多人来回穿行。他掏出烟来点上,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凑过来,要求借个火,他把打火机递过去。
大半夜里,两人并排站在医院的急诊室门口吸烟,有点儿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意思。中年男人打开了话匣子。
“你家里是谁病了?”中年男人问。
“妹妹。”江少淮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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