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从床上抱起来,快步走出卧室。
应簌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张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卧室的星星吊灯,而是一面白墙。
她觉得奇怪,可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想不起事情。想动一动,发现身子很沉,动不了。
手被人握了一下,她艰难地扭过头,入眼是江少淮略带疲惫的脸。
她就笑了。
“是你啊。”她说,声音沙哑,嗓子干痒得很,她开始咳嗽。
江少淮从桌上拿来矿泉水,扶应簌起来喝。
喝过水后应簌清醒了些,张开眼看看四下,发现是间病房。低头,发现自己手背扎着针头,还有好几个针眼,肿了几个包,发青发红。动一下,疼得她呲牙。
她困惑地自言自语:“我怎么……”想说怎么会到这里,突然记忆就像开闸的洪水涌了出来。
警察到家里告知死讯,在验尸房见到杭峰跟孟初然的尸体……
应簌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手背,眼睛越瞪越大,身子僵硬,双手死死地捏紧了,埋在血管里的针头隔着皮肤凸起来,在手背上呈现出来。
江少淮立刻掰开她的手好让她手背的皮肉放松。昨晚她不断地折腾,针头在血管里歪了数次,只能叫护士进来重新扎针,弄得她整个手背惨不忍睹。
他厉声喝道:“应簌!”
他这一喝,应簌卸了劲儿,手松弛下来,针头又陷入皮肉。江少淮方才安心,抬头看应簌,却见眼泪大颗大颗地从她眼眶里滑落下来。
“我是孤儿了。”她喃喃地跟他说。
那一瞬的不忍叫他没法克制。
江少淮轻轻把应簌揽进怀里,柔声安慰:“不怕。”
一句话,却把她惹得哭得更加厉害。
应簌埋头江少淮怀里啜泣,江少淮轻轻拍着她的背。
晨光渐亮,笼罩二人。
“你别走。”应簌囔着鼻音说。
这句话她昨晚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昨晚她高烧,抓着他的手不肯放,每每他以为她安稳了,想抽手,她都会立刻又抓紧了,跟他说:“你别走”。
江少淮微微叹气,说:“嗯。”
应簌在医院住到第三天,烧退了,身体十分虚弱,精神好了些。
每晚江少淮都会来,白天江少淮去公司,由保姆照顾她。
江少淮话少,只是陪她。保姆话则聒噪得多,不断在她面前夸江少淮,说这年头这么有情义的男人少见了,暗示应簌现在这个情况得有找个牢靠的人当靠山,要抓紧江少淮。
应簌靠在床头叹气。
这个时候,她哪儿有心思想什么儿女情长。杭峰跟孟初然突然走了,她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事出现。
保姆削了苹果给应簌吃,正吃着,徐恪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应簌问。
“老大让我过来的。”徐恪说,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应簌,“你看看这个。”
应簌低头看,是一份委托书,关于大兴酒店管理权的。
“如今大兴酒店是你的了。现在酒店那边有点乱,老大让我先接手管一阵子,等你身体好了再交给你。”徐恪说,“授权期一个月,你如果觉得长了还可以缩短。授权期间我只有管理权,没有财务权,后面有一份附加条款,你可以看一下。”
应簌翻开文件,保姆也凑过来瞧。
“他让你来的?”应簌问徐恪。
“是。”徐恪说。
应簌拿起笔要签字,保姆叫住了她,冲她挤眼,暗示她先不要签。
“我信他。”应簌说,签上自己的名字。
29、第 二十九 章 ...
应簌把签好的文件交给徐恪, 徐恪收到包里,又说:“有关你父母……我找律师问过。现在公安机关已经立案侦查, 依据法律规定,结案之前他们要一直留在那边。所以,丧事方面还是要暂缓。老大吩咐过, 只要公安通知可以去领他们了,我会找人处理。现在你安心养病。”
谈到孟初然跟杭峰, 应簌眼圈一热,保姆忙搂着她又拍又安慰, 徐恪没怎么经历这种场面, 手足无措,说要去大兴掌控局面, 便告辞走了。
“你就这么把酒店给了人家?那是你爸妈给你留下的唯一财产啊。你就不怕出事?”徐恪走后保姆说。
应簌用手背蹭了蹭眼角:“他不会害我。”
“人心隔肚皮。”保姆说, “女孩子啊, 可以倒追,不能倒贴。你年纪还小,不懂这里面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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