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玓走到他们二人跟前,抱着臂冷笑地看着他们,“六千两银子?两个男人睡我?”
张员外赶紧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花三娘继续磕头,继续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景玓对影韵说道,“他俩留给王爷处置,是剐是阉看王爷态度。”
闻言,还不等影韵应声,张员外便狠狠地颤抖起来,不敢置信地睁大眼。
王爷?
哪个王爷?
可不管哪个王爷,他心里都恐惧到绝望了……
‘啪’!
一耳光狠狠扇在花三娘脸上,直接把花三娘扇趴在地。
“你这死花婆子,可是把我害死了!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他狰狞着叫骂着扑向花三娘,一拳头一拳头狠狠地砸在花三娘身上。
“啊——啊——”花三娘被打得嚎嚎惨叫。
景玓没有一点要拉架的意思,就抱臂冷冷地看着。
直到花三娘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快翻白眼了,她才给影韵使了使眼色。
影韵上前,果断狠厉地朝张员外后颈劈下一记手刀。
张员外肥大的身体‘咚’地一声栽倒在地,影韵随即将他拖到胡员外身旁。
景玓又走了两步,在花三娘脑袋边立定,弯着腰冷冷地欣赏她的狼狈,“你说我该怎么收拾你呢?以牙还牙吧,可你本就是卖皮肉的,给你找男人等于是便宜了你,我这人最不喜欢干以德报怨的事。把你大卸八块吧,我又觉得不够解气,毕竟你不单单与人勾结绑架我,还想让我变成娼妓。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花三娘被张员外打得眼神涣散,爬都爬不起来了,但嘴里依旧不停地喊着,“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景玓冷哼,“你的命不值钱,我还不想要。我现在只对你的东家感兴趣,你要不想吃苦头,便把你的东家叫出来。”
她话音刚落,突然听到门外响起许多脚步声。
紧接着十几个男子举着木棍冲进了房。
除了最前头的男子穿着绸缎马褂,其他人穿着皆是同款同色的黑衣黑裤。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们杏花楼伤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马褂男指着景玓和影韵破口大骂,紧接着挥手下令,“能来我们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敢不听话的,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们听话为止!”
“本王看谁敢!”
突然,一道低吼声从门外传来。
马褂男和打手们扭头看去,就见几个黑袍身影举着剑杀了进来——
“啊——”
“唔——”
惨叫声,痛哼声,伴随着鲜血喷溅,让马褂男惊得眼珠子都险些从眼眶里滚出来。
最重要的是不单单进来的黑袍人满身杀气,手持利剑见人就砍,门外还有不知道多少黑袍身影,完全是因为房间不够大他们才没挤进来!
杏花楼的打手们平日里横惯了,做梦都没想到来人会如此血腥残忍,完全把他们当成了牲畜,一顿乱宰乱砍。他们手中虽然都拿着棍棒,可棍棒哪能跟刀剑相比?
眼看着眨眼功夫就倒了四五个同伴,余下的七八人吓得直接丢了棍棒在屋子里逃窜。
那领头的马褂男最是聪明,一看景玓华丽的穿着便猜到对方是为她而来,于是率先朝她扑过去,欲拿他做人质——
只是他跟胡员外一样,还没挨着景玓的衣角,就遇上了一把带血的长剑。但他比胡员外厉害,及时的收手并闪身躲开,险险地保住了自己的手。
虽说劈了个空,可影韵却没打算放过他,立马挥着长剑追刺。
马褂男随手抓了个打手做盾牌。
那伙计瞪着眼珠子盯着没入胸口的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歪脖子断了气。
影韵眼都没眨地拔出剑,又朝马褂男追刺。
马褂男连尸体都不敢扔,继续抓着尸体做盾牌。
他是幸运了,没被一招夺命,可那些打手们却是无一逃过,一个个惨叫着相继倒在血泊中。
十来个人,平日里在这楼里足以震慑任何人,可在暗卫们面前,真就跟韭菜一样任由割砍。
特别是马褂男手中的人体盾牌,那更是面无全非,连带着马褂男都被溅得浑身是血,可面对影韵不停歇的攻击,他又不敢松手,只能狼狈地继续躲。
直到夏炎雳踏入房门,影韵才收手。
但也只是收手,一身杀气可没减丝毫。
见到他,马褂男惊恐得脱口而出,“钰……钰王爷……怎……怎么是您……”
夏炎雳斜睨了他一眼,随即走向景玓,搂着她腰肢,向马褂男勾唇一笑,“本王的王妃在此,本王不该来接她吗?”
马褂男脸色如同死灰一般难看,惊恐又不敢置信地瞪着景玓,“这是……钰……钰王妃?”
面对夏炎雳阴沉至极的笑唇,他一把推开被影韵砍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扑通朝他们跪下,带着哭腔求饶起来,“钰王饶命!钰王妃饶命!小的不知钰王妃身份,只以为是花三娘又买回了性子刚烈的女子,所以才带着人前来……钰王妃,小的真不是故意冒犯您的,还请您大人大量饶小的一命,小的做牛做马报答您!”
景玓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眸色没有半点欣喜,反而冷冰冰的。
夏炎雳丰眉蹙起,握住她肩膀,眸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没事吧?可有受伤?”
“没有。”
“那可受到惊吓了?”
“……”景玓抿紧红唇,用眼角扫了一圈屋子里的场面。
从床上被影韵挑断手脚筋的两名丫鬟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别说惊吓了,她甚至都没解气!
夏炎雳不是瞎子,自然看出她心情很不好,随即他眸光一寒,扫视过整个房间后,抬手指着桌下发抖的花三娘,“把她拉出来!”
影韵上前,抓住花三娘的胳膊用力往外一扯。
“啊……啊……别杀我……别杀我……”花三娘根本直不起身,蹲在地上抱着头不停地喊叫。
从她的状况来看,她是被方才的屠杀场面给吓狠了!
但景玓可没打算放过她。
包括那马褂男。
她淡淡的勾起唇,问道,“还是先前那个话,杀你们不过瘾,把你们东家叫出来。”
马褂男一脸哭相地回道,“钰王妃,我们东家不在京城,他是外乡人,一年才来这里一次,今日之事与我们东家无关……”他猛地怒指花三娘,“都是她!是她把你弄来的,这杏花楼的一切都是她在做主!您就算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对付您啊!求钰王妃明鉴,小的只是个看楼的头领,对您来此的事真的毫不知情!”
花三娘抱着头抖得更加厉害了。
景玓又朝夏炎雳看去,问道,“王爷,接下来是要报官还是要对质?”
报官,就是直接让官府介入,让杏花楼揽下绑架钰王妃的罪。
而对质,则是将花三娘带去太师府,要她指认同伙。
前者,代表放过袁甄母子。
后者,便是把袁甄母子连同杏花楼一起送官,一个都别想逃!
夏炎雳岂能不知她此话的用意?
他随即冷声下令,“影韵,将花三娘带去太师府!”
……
看着花三娘被五花大绑地扔到自己面前,袁甄这次是半点脾气都没有,除了低头沉默还是沉默。
没多久,夏长皓被人从新房里抓出来。
前去抓他的影磊也是够绝的,连条裤子都没给他穿,就把他扔到了袁甄和花三娘面前。
夏长皓捂着下盘,羞愤不已地叫骂,“你们要干什么?知不知道今日是我成亲?”
瞧着儿子那赤身裸露的样子,袁甄都没眼看,赶紧脱了自己的外衫给他遮挡,然后向夏炎雳求情,“雳儿,这事与你二弟无关,都是我鬼迷心窍才与人合伙对付玓儿的,你别为难你二弟好吗?”
夏炎雳冷哼,眸光冷冷地朝花三娘看去。
都不用他发令,花三娘便指着夏长皓一边哭一边交代,“是他,夏二公子!他找的我,说有个女人要托我‘照看’,只要拿到赎金,就分我四成!”
“你胡说!我儿忙着娶亲呢,哪有功夫找你做那种事?你这烂婆子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跑到我太师府来污蔑我儿子,你当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吗?”袁甄破口大骂,更是把夏长皓护到了身后。
“钰王爷,小的没说谎,真的是夏二公子找到我要我帮忙的!我若有半字不实,甘愿一头撞死!”花三娘痛哭着保证。
“你……”
袁甄还想为儿子辩护,可夏炎雳压根就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冷声道,“念在手足的份上,本王不对他动用私刑。但绑架本王的王妃,本王绝不姑息。影风、影韵,将他们送至官府,按律法查办!”
闻言,袁甄把手中的外衫往儿子身上一扔,跪着爬到夏炎雳脚边,一边拉扯他一边哭喊,“雳儿,你不能这样做,他可是你的弟弟啊!我夏家哪里对不起你,我向你赔罪,求你放过他吧,他要是死了,我夏家就彻底完了啊!求你想想你父亲,你不能让他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啊!”
第111章 打死人了!
夏炎雳冷笑,“哼!你在纵容夏长皓犯错时,可有想过父亲在九泉之下会瞑目?父亲在世的威望,被你们一点点败光,连同留下的家业也让你们败尽。你们非但没反省,反而变本加厉谋财害命,如今东窗事发,这怨得了谁?何况你们害的人还是皇上赐婚的钰王妃,你们有多少脑袋被砍?”
袁甄抱住他的腿,哭得伤心欲绝,同时又悔恨不已地道,“雳儿,我们知错了,你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我发誓,以后一定好好管教皓儿,绝不让他再为非作歹了!求你了,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就给他一次机会吧!若是他再敢犯错,我一定亲自打死他!”
夏炎雳垂眸看着她,没有动容,甚至满眼都是厌恶,“只是他不犯错?难道他所做的事与你无关?”
袁甄立马改口,“是是是……我也有错,是我教子无方,我今后一定改!求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求你了!”
此时在场的人除了袁甄、夏长皓,就是花三娘,没旁的外人。
而花三娘早已经怂得胆都快破了,哪里还有心思八卦别人的家事?若是让其他人看到此刻的一幕,当母亲的给儿子下跪,怕是早都议论开了。
景玓从夏炎雳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他这次是动了真格,完全没有一点包庇之心。她旁观着一直没说话,主要就是在考察夏炎雳的态度。既然他态度明确,那她就没必要再做恶人了。
“王爷,既然母亲已经知错了,且也保证他们不会再犯事了,那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夏炎雳扭头看她,深锁着丰眉,很是诧异和疑惑,完全没想到她会站出来替这对母子说话。
要知道,她是睚眦必报的,惹过她的人可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景玓嗔了他一眼。
咋的,她就不能做一回好人?
以为她做好人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
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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