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雳睇了他一眼,“你先下去,本王有事同你家六小姐说。”
罗玮看向景玓。
见景玓点头,他这才退了出去。
待他一走,夏炎雳径直走向软塌,在景玓身侧坐下。
“用过膳了?”
“嗯。”景玓斜了他一眼,“你没用?”
“急着帮你卖牌子,哪有那功夫!”
“……”
突然,她腰间一紧,被迫贴到他身上,她不得不正视他,只见他扳着脸,仿佛很幽怨,“本王现在才发现自己亏了。聚福楼不仅给了你,本王还要给你当伙计。”
景玓‘呵’道,“想要报酬?”
夏炎雳薄唇一勾,贴到她耳边道,“本王不缺银子,你不如慷慨些,换种方式补偿本王,嗯?”
面前的俊脸,邪魅迷人,一双桃花眼更是赤裸裸地要勾人魂魄,但景玓却嫌弃的冷哼,“王爷,给莫小姐的贵宾卡你没掏一两银子,不掏银子就算了,还拿去讨别的女人欢心,最后还要我补偿你。王爷,你这算盘打得子儿都快崩我脸上了,好意思让我补偿你?”
夏炎雳微征。
她不说他还没意识到,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咳咳!”
“行了,别急着向我卖乖,你用魅力招揽来的生意虽然有油水可捞,但那些女人在你身上得到的甜头越多便会越恃宠而骄,她们一旦得了骄宠,便越有针对我的底气。银子,我是赚了,但赚得多少有些膈应。”景玓嫌弃的将他推开。
“她们敢么?”夏炎雳不满地皱起眉。
景玓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轻笑,“在男人眼中,温柔的女人都是单纯善良的,撒娇的女人都是值得呵护的。男人们成天在外耀武扬威,可面对一个个矫揉造作的女人,就跟脑子装粪的傻逼一样,明明是被女人骗得团团转,还非觉得是自己魅力大。”
“你……”夏炎雳脸色越发难看。
她这是拐着弯骂他脑子里装粪?!
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影韵的声音,“启禀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景玓起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去忙吧,我也该回府了。昨晚没回去,我爹没派人来寻我,多半是我大哥在帮我打掩护。”
待她走出雅室,夏炎雳便冷声传唤,“影韵!”
影韵在门外应声,“王爷?”
“把她看好了!”
“是!”
……
景玓刚带着罗玮走出聚福楼,还没走几步,便察觉到身后有人。
主仆二人回头看去,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他们一停下,影韵也跟着停下,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
“六小姐,这丫头不好说话,而且也不好打发。”罗玮小声道。
“算了,她也是听令行事。”景玓说完,抬脚继续往前走。
她很清楚,夏炎雳一直都有派人监视她。
她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主要是没发现夏炎雳有恶意。眼下,影韵光明正大的要跟着她,她也只能默认。
就当多个使唤丫鬟吧。
要不然人家在暗处盯梢,还不是一样没隐私可言。
“六小姐,我们现在去哪?”罗玮又问道。
景玓正要开口,突然一个又瘦又矮的人从她身侧经过。因为对方看似像个孩子,所以她并没防备,可谁知道那人从她身侧经过时,竟突然出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嘿嘿……”对方不但猥琐她,逃跑的时候还回头朝她发出得逞的怪笑。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孩童该有的脸,而是一张成年人的脸!
罗玮那叫一个怒,拔腿便追了出去,“敢当街调戏我家小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景玓冷着脸,只觉得那假孩子的怪笑不正常,正想叫罗玮别冲动,可没想到眨眼功夫罗玮便追出了数十丈外——
她暗叫不妙,立马运起轻功追了去。
她一动,身后不远的影韵也快速追去。
三人一前一后到了一处废墟。
“狗东西,有种别跑,看我抓住你不把你给阉了!”罗玮转着圈大骂。
“……”景玓额头有些掉虚汗。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有异响。
三人都听到了,不约而同的变了脸。
而罗玮也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咒骂,“该死,中计了!”
景玓都没机会向他翻白眼,因为一群蒙面黑衣人已经现身并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杀气,像龙卷风般朝他们袭来。
罗玮和影韵几乎是同时将景玓挡在身后。
景玓快速扫了一圈,好家伙,二三十个!
虽然都蒙着脸,但那一双双眼里都没有温度,全是冷冽无情的气息。
“你们是谁的人?”影韵冷声问道。
但黑衣人们完全没有理会她的问话,不吭一声就围杀过来——
罗玮有戴剑,拔剑迎了上去。
影韵不知从何处变出两把短刃,也迎了上去。
景玓也抽出藏在腰间的鞭子,迅速加入战斗。
说是战斗,其实就是想杀出一条可逃的路。
尽管他们三人身手都不弱,但对方杀伐重,且人数是他们的近十倍,厮杀起来他们一点胜算都没有,几乎都是在拼命的抵御和躲闪。
过了没几招,影韵突然将身上的一物抛向空中。
但凡有点见识的都知道这是信号。
但黑衣人们并没有丝毫退怯的意思,反而进攻得更加凶狠勇猛。
特别是景玓,被对方重点包围。她手中的鞭子能伤人,但不能一鞭子取人性命,伤了几个,立马又有新的替补,可以说对方只靠人数就把她的退路堵的死死的。
上一次在承德寺遇袭,有悬崖可跳,她和夏炎雳没与人动手。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无路可逃,人数悬殊巨大,十几鞭子后她就感觉到挺不住了。
“唔!”罗玮突然发出一声痛哼。
看着他侧身受伤,景玓的心态更加不稳了,飞旋的身子都堪堪颤栗。
一把剑从她身后凌厉劈下,她来不及躲,也没能力避,只能认命受住——
“六小姐!”
罗玮和影韵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随着剧烈的疼痛,景玓重重的落在地上。
这一摔,更是摔得她七荤八素,因为震到伤口,痛得她连喊叫声都发不出,只觉两眼一抹黑——
“景玓!”
……
再次睁开眼时,景玓已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是趴着的。
稍微一动,后背就是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生生把她折断,痛得她龇牙呻吟。
“玓儿,你可算醒了!”最先传入她耳中是景良域的声音。
她吃力的扭头,就见屋子里不仅景良域在,还有景炫、夏炎雳。
三个男人并排站在她床边,都紧张地盯着她。
“爹……大哥……”她虚弱的开口。
“玓儿,你别动,府医说你要好好休息!”景良域伸手轻压着她的肩,并扭头吩咐香杏,“快去厨房把药端过来!”
“是!”
景玓咽了咽口水,问道,“那些人……是……是什么人?”
景炫沉着脸道,“先顾好自己身子,别的事不用你过问。”
景玓垂下眼帘,不再说话了。
她身上是真疼,如果她没判断错误,应该是伤到骨头了。
没多久,药来了。
在他们一双双眼睛严肃地注视下,她忍着疼喝下了药,然后晕乎乎地又想睡。
闭着眼的她只听夏炎雳开口,“侯爷和大公子守了一夜,你们去休息吧。本王留下来,会守好玓儿的。”
父子俩相视了一眼。
景炫是反对的,可他拒绝的话还没出口,景良域便给了他一个眼神。
虽然夏炎雳是男的,但圣上已为他和自家女儿赐了婚,他留下来照顾自家女儿,也没什么不妥的。
何况他也想看看这钰王的心思,是否在意他的宝贝女儿。
景炫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他离开了。
其他人也纷纷退出了屋子。
听着床头边落座的动静,景玓又缓缓的睁开眼。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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