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想到行程会如此紧迫，“溪溪，很抱歉，之前我还答应过你会留下来几天的，但京市那边……”
    卫景曜知道再多的理由都不是理由，他失约就是不对的。
    “没关系，工作重要。”棠溪轻轻地摇头否认，“你也别想太多了，你的工作有特殊性，我能理解的。”
    棠溪弯了弯唇角，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这次约不成，那就下一次。”
    “等我去了京市，我们仍然会有很多时间，很多机会的。”人生漫漫，棠溪也不是非要这一次的，下一次也可以的。
    卫景曜抿紧了唇瓣，跟棠溪谈了对象后，卫景曜有想过棠溪会是小鸟依人的类型，也有想过棠溪会撒娇，会埋怨，会不高兴……但真正相处下来后，卫景曜愈发清楚棠溪的性格，她很理智，也很冷静。
    “溪溪，我……”卫景曜重重地叹气，“你对我太好了，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两个人在一起是开心的，是快乐的。”棠溪忽然说起另外一件事，原本手里拿着的鸡腿肉现在就只剩下鸡腿骨了，而肉都被棠溪切下来，骨和肉都分开，非常的干净和利索。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是不高兴的，不开心的……”棠溪停顿了一下，“嗯……”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我可能会建议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思考一下对方是不是真的适合自己。”
    但这是自己的感情问题。
    棠溪的建议，她是不认同的。
    卫景曜却是听出一身的冷汗，连连摇头否认，“我不是不开心，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
    “你应该要有意见的。”
    “可是你不是解释清楚了吗？是工作的原因，也不是你想的。”棠溪点点头，把切好的鸡腿肉摊开，然后找来了厨房用的纱布，覆盖在上面吸掉上面的水分，再抬头去看卫景曜，“如果我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了，那岂不是我无理取闹？”
    “卫景曜……”棠溪把活儿都做好后，拿起了放在旁边的手帕擦擦手，幽黑深邃的瞳孔中倒映着卫景曜稍稍不知所措的样子。
    棠溪见状，默默地叹叹气，现在的卫景曜不过才十七、十八岁，还是花一样的年龄，对感情的事儿是懵懵懂懂的，在意自己和认为自己应该生气这些事儿落到其他女生身上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可棠溪是真的不会，她的心理年龄大了，对什么事儿都看开了，也都不怎么计较了。
    旁人的目光不会再限/制她的行为和想法，棠溪也不会再用他人的眼光来衡量自己。
    做好自己，是她的想法。
    “我是我，你以前也应该清楚我是什么样的性格。”
    卫景曜也重重地叹出声音来，按揉起太阳穴，“抱歉，可能是今天下午太累了，我有点想多了。”
    “并不是。”棠溪打断了他的话，双眸直勾勾地看着他，“卫景曜，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生气，也没有不高兴就是不在乎你？”
    这些事儿，棠溪有感觉到的，但卫景曜每一回都很快转移了话题，棠溪也就没有机会说下去。
    现在难得有机会了，棠溪不想再错过，要把事情摆放在明面上，大家一起去想办法解决，去解释清楚。
    这样的感情才能一直维持下去。
    “我没有不在乎你，我也没有说过不喜欢你。”棠溪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我能理解你工作的特殊性，我也不想让你太过于为难。”
    “我知道。”卫景曜忽然开始害怕起来，“溪溪，我真的知道，我只是……”
    “没有安全感吗？”棠溪很直接地问道，“你给我的安全感很足，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而不是你一直在付出，而我在享受结果。”
    “景曜，等我高考结束了，我想去见一见你的家人。”棠溪的态度软和下来了，“童雅静和杨诗白两人的出现，我就很清楚你的家人应该是很不满意我的。”
    “并没有。”卫景曜一口否认，“只是我爷爷而已，其他人都没有意见的。”
    “嗯，所以我想去见一见爷爷。”棠溪捏了捏手心，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景曜，你说的那种撒娇，我暂时还做不到。”
    一把年纪了，再撒娇那不得丢死人啊？
    棠溪低垂下眼眸，“不过，你要知道一件事，我是真心的，不是想玩的。”
    卫景曜没有回答，但他的心很暖，全/身都在发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破土而出，然后迅速长成参天大树，遮挡住外面的风风雨雨。
    “我也是。”棠溪太过于冷静，好似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也不在乎，卫景曜才会患得患失，棠溪对他来说就是浮萍，居无定所，什么时候飘走都是不确定的。
    另外棠溪也很优秀，卫景曜也意识到了。
    “对不起，之前是我钻牛角尖了。”卫景曜坦然地面对自己的错误，也跟棠溪承认了错误。
    棠溪也得以松了一口气，“多大点事啊？”
    “说开了就好。”时间差不多了，棠溪把覆盖在鸡腿肉上的纱布拿下来，鸡腿肉的表面已经没有什么水分了，“今晚我做辣子鸡丁，少放点辣椒。”
    “嗯。”卫景曜点头，随后有点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想吃辣。”
    卫景曜是喜欢吃辣的，但是又不能吃太辣的。
    在餐桌上，卫景曜自认为是不会被发现的，但棠溪是怎么知道的？
    第897章 绿豆糖水
    “嗯？”棠溪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很简单啊，就是看出来的。”
    “你不会不知道你挑食真的很严重吧？”棠溪讶然地看着卫景曜，“先不说葱蒜姜这些调味用的，就单单说青菜吧。”
    “苦麦菜、芥菜、松蒿菜、生菜……”
    “等等，”见棠溪还可以继续说下去，卫景曜忙不迭地打断，“你不用说得那么详细的。”
    不过，卫景曜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冬天的时候餐桌上应该有松蒿菜出现……卫景曜眯了眯眼，再去看棠溪，“溪溪，你都知道我不爱吃这些菜肴，为什么它们还会一直出现在餐桌上？”
    这并不科学。
    棠溪掩嘴偷笑，“是你自己说不挑食的，而且苦麦菜这些都是对身体有益的蔬菜，多吃一些也无妨啊。”
    卫景曜认输了，“好吧，不过下次还是少做这些菜，是真的不怎么好吃。”
    “就是苦了一点。”棠溪接话。
    小厨房的两人有说有笑的，在外面蹲着的两个人也都放心下来了。
    齐天乐活动着蹲了小半天的脖子和胳膊，骨头咯咯的响起来，听得童雅静直皱眉，“棠溪说，你这样子就是缺钙了，多喝点骨头汤。”
    “我每天都有喝骨头汤的啊。”齐天乐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了，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会响的，他也就懒得管了。
    这一会儿，齐天乐瞥了一眼小厨房，朝童雅静扬了扬下巴，“走吧，人家小两口浓情蜜意的，我们两个蹲在外面，你不尴尬我都替你尴尬了。”
    童雅静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尴尬不尴尬的啊？”
    “再说了，我们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们两个啊。”童雅静上午的时候发现棠溪跟卫景曜有点不对劲，以为他们两人闹矛盾了，就去找齐天乐问个清楚明白。
    谁知道齐天乐说根本就没有，但童雅静不相信，齐天乐就说下午过来看一看就知道的。
    现在看来，棠溪和卫景曜两人是真的没有吵架，但童雅静感觉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有点奇奇怪怪的，像是结婚很多年的爷爷奶奶一样。
    “是是是，都是为了他们好，但他们又没让我们两个操心啊。”齐天乐都要无语了，赶紧拉着童雅静离开。
    再不走的话，里面的两个人也该发现了。
    童雅静被拉走了，可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一眼，见棠溪和卫景曜的相处真的真的真的很和谐后这才不情不愿地跟上去。
    走出了一段路后，齐天乐也懒得拉着童雅静，一甩手就松开她的手，“他们两人的事儿，你还是少掺和。”
    “尤其是你之前还做了那么多事。”齐天乐是清楚童雅静对卫景曜没了那个心思，但不代表棠溪会不会想多的啊。
    “好好地当个局外人看一看就好了。”齐天乐有点不厚道地摸了摸鼻尖，接着说，“搞不好，我们还能从中学到些什么。”
    童雅静环抱起双臂，没好气地跟在他后面，问他，“学到什么啊？”
    “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跟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是差不多嘛？”
    “……”齐天乐愣住了，想了一下，还真的无法反驳。
    “棠溪也是神奇的，换做是我答应过的事情做不到，我肯定会生气的。”不仅如此，童雅静还要礼物，还要哄，她才能勉为其难地原谅对方。
    不然，门都没有。
    “所以我才说，你不是她。”齐天乐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棠溪是棠溪，也就因为她是棠溪，棠溪是她，景曜才会选择她的。”
    “如果棠溪不是棠溪了，景曜就不会选她了。”换作是谁都可以了。
    齐天乐还想着，如果棠溪没有出现的话，之前那个杨诗白的确是不错的人选，只是可惜，相遇的时间不对，有的人注定是要错过的。
    齐天乐啧啧地摇头，双手枕在后脑勺，“想那么多做什么啊？”
    “我们回去等着吃饭就好了。”
    “再想一想，吃过饭后我们去哪里？”齐天乐是不想再去书房帮卫景曜了，整天看着那些书，他头都大了。
    这晚上要是再看到，齐天乐怕是今晚一闭上眼睛都是那些破破烂烂的书，梦里都是修补的内容。
    这么一想，齐天乐浑身一阵哆嗦，“太可怕了。”
    ——
    鸡腿肉是要油炸过的，而且还需要两次油炸后的鸡腿肉才会又脆又香。
    卫景曜一直在旁边看着棠溪做，瞧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卫景曜想着下厨并不是一件难事，可为什么轮到自己亲手操作，卫景曜就觉得很难。
    尤其是切肉的部分，不管是猪肉还是鸡肉鸭肉都不是平整一块，各种形状都有，东歪西倒的，放在砧板上，双指是摁住了，可切出来的形状总是没有棠溪切得那么好看。
    做事看人都不能只看外表，卫景曜对此也就感到疑惑，并不会真的去嫌弃形状不好看。
    只是到了下锅煮的时候，卫景曜蓦地想起了第一次煮饭，他竟然煮出了一煲半生不熟的米饭。
    瞧着棠溪错愕到无法形容的神情，卫景曜就知道这是一般人做不出来的。
    眼下，卫景曜看着棠溪把锅内的鸡腿肉丁全部捞起来放在一边沥干油分，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香味，但丝丝缕缕当中，卫景曜还是清晰地闻到了棠溪身上的奶香味，是清新的，是醇厚的。
    是闻到之后就想去喝牛奶的。
    卫景曜闭上眼，脑海里面自动补全了一杯浓/白的牛奶，热气氤氲，香味四散。
    就是不清楚味道如何。
    “要尝一尝吗？”棠溪把准备要把辣椒干放下去炒香的时候发现卫景曜好像在想象着什么，像是想吃什么。
    一瞬间，棠溪福至心灵，找来了筷子和小碗，夹了一点儿炸好的鸡腿肉，“只能吃一点点。”
    两次油炸过后，鸡腿肉表面的水分几乎没有，外面金黄，看着很是酥脆。
    但是油炸的食品很容易上火。
    棠溪今晚做了辣子鸡丁后还准备夜宵——绿豆糖水。
    第898章 小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