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外婆一定画得很好。”
“嗯,”他看向岑一清,说,“我喜欢看人画画,能让我感觉到平静。”
两人是坐在一起的,不远不近的距离。
岑一清在听对方说话,但视线仍然落在他的画上,神情认真。
于是沈朝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了他的耳畔和侧脸。
“其实自己画画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岑一清把这这张取下来,“你带回去,有空就接着画。画完我想看看成品。”
他说完,没有听到沈朝的回应,不禁侧头,蓦然撞进这人的漆黑眼眸里。
沈朝躲闪不急。
一时间没人说话。
几秒过后,沈朝垂了眸子,问他:“下次还能来这里吗?”
对方忽然这么问,惹得岑一清不禁笑了下,原本有些微妙的氛围立刻消散,气氛轻松起来。
“当然了,随时可以。”
他说话时总带着点温和的笑意,既不生疏也不过分亲昵,好像一直就这么温温柔柔的,对所有人都一样,保持着能让人感觉到舒适的距离感。
沈朝敛了眼眸,说不清心下的情绪,但又因为自己拥有了一样本属于岑一清的东西而感到些许愉悦。
时间不早了,他和宋时雨从画室出来,旁边就有个咖啡馆,门口立着牌子写着招兼职。
他俩在手机上打了车,这会儿正在等。
宋时雨盯着这牌子上的内容看了眼,“这时薪有点低了吧,谁会来啊。”
像这种工资比较低的写“价格面议”更合适吧,至少给人留个想象空间。
说完他看向咖啡馆里的装潢,泛着暖光。
“不过岑哥好像挺喜欢这家店的。”
“是吗?”沈朝声线淡淡的,听起来像更是随意地搭了句话。
“嗯,之前好几次看到岑哥在这儿喝咖啡,”宋时雨回想着说道,“感觉跟老板挺熟的。”
沈朝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回到学校后宋时雨先去别的宿舍楼找他朋友了,想把这画早点送给人家。
沈朝进了宿舍,岑远正坐在两床铺之间的宽爬梯上打游戏,看到他带了幅画回来,在桌上摊开,觉得眼熟,认出来这他哥的涂色画。
“你也去画室了?哎小雨呢,你俩没一块儿回来啊?”岑远借着游戏的空隙问他。
“他在别的寝。”
“噢噢,”岑远顺口说道,“看不出来你也对画画感兴趣。”
沈朝这回没应声,但岑远也习惯他不说话了。
很多时间他们寝室讨论话题,沈朝都不会加入,感觉是对什么都兴趣不高的样子,除了打篮球会加入。
岑远继续打他的游戏。
沈朝靠着椅背,摸到兜里那张彩色的糖纸。
过了半分钟,沈朝忽然转过椅子对着岑远,“你哥...”
“啊?...”岑远正忙着厮杀,游戏声音开得大,没怎么听清,“你说啥?”
“没事。”
沈朝又转过去。
手机上他爸打来了电话,沈朝没有接,直接挂断了。
-
岑一清忙完画室的事,到晚上才回去。
在家简单吃了个饭,又进了公寓的画室。
他这公寓不算小,一个人住简直绰绰有余,有客房,也有书房。
岑一清当时搬进来就是看中书房光线好,宽敞明亮,就直接将书房改成画室了。
如今这房间堆满了书、画册、绘画工具、遮布,以及他平时随意的画。
乱中有序,还挺有艺术感。
意绘空间装修的时候,岑一清就窝在这个小房间画画,最新完成的这副画是给师母的生日礼物,所以很重要。
师母是他的恩师叶潜之的太太傅珍,人很随和,对岑一清也好。
傅珍年轻时是小学老师,不过现在没有继续教学了。
她喜欢自然风光,爱好旅游,所以这回岑一清为她画了幅风景画。
岑一清准备了画框,自己又动作熟练地将画包装好,系上礼结,礼物才算完成。
然后拿出手机给叶潜之发消息。
岑一清:老师,您和傅老师明天在家吗?
因为叶潜之并不是时时刻刻看手机的人,所以这消息给傅珍老师也发了一遍。
没多久便接到来自傅老师打来的电话。
“小岑啊。”
“哎傅老师,这么晚打扰您了吗?”岑一清听到对面温和的声音,自己也不自觉把声音放柔和。
“怎么会,我还没休息呢。就是老叶这两天身体不太好,这会儿已经睡下了,所以我给你回个电话。”
岑一清不免担心:“老师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也没什么大事,这几天血压有点上来,”傅珍看起来已经习惯了,“你知道的,他这都老毛病了,不用担心,调理几天就能好。”
“嗯,老师还是得好好养养身体,多休息,”岑一清关心完开始说正事,“傅老师,明天你们在家的话我就过来一趟。”
“在家的,”傅珍说罢笑了笑,“你好久没来了,前阵子老叶还念叨你呢。正好明天我们一起吃个饭,叶霜也会来。”
叶霜是二老的独生女,三十多岁的年纪,人早已经独立,也有了新的家庭。
岑一清以前跟她见过几面,大方端庄,印象很好,一起吃过饭。她年龄要大些,岑一清就顺口称呼她为叶霜姐。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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